佟二夫人是不认识几个福晋的,这会儿看见额琳珠也不知道这是谁,虽然瞧见额琳珠的穿着打扮不一般,却也没多想。
佟二夫人在心底思量的这一会儿,她身边的丫鬟已经按捺不住的冲出来了。
“我们家夫人是佟府的二奶奶!”
额琳珠轻笑:“佟府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你们家二奶奶?”
额琳珠的语气带着些上位者惯有的漫不经心。
美莲看着额琳珠那神情,忍不住的想起了家里的大奶奶。
她素日来看主子们的神情看多了这会儿也知道自家二奶奶遇上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们这才刚来京城呢,哪能随便得罪人?这京城根下,掉下个砖头都能砸出来个皇亲国戚的。
美莲想劝自家主子走,哪成想佟二夫人直接不干了。
“哟!你算个什么东西!你……”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佟二夫人就被额琳珠带出来的嬷嬷掌了嘴。
“大胆!岂敢编排福晋!”
一听福晋,佟二夫人的神色就变了。
虽说她们佟家是不怕什么劳什子福晋的,可到底她不过是个旁支庶出老爷家的儿媳妇儿,和正儿八经的佟家人不一样。
更何况他们刚进京呢,自己就惹了事儿?
佟二夫人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示弱,只是想着刚刚那巴掌,佟二夫人就拉不下来这个脸。
她从前去哪儿不是被众星捧月的,如今到了京城,反而夹起尾巴做人了?
美莲看着自家主子犹豫的神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跪在了地上。
“奴婢有眼不识珠,福晋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和夫人吧!”
说着,美莲跪地上沉沉的磕头,这一下子,给佟二夫人整懵了。
额琳珠本也没想多事儿,这会儿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掌柜的,送客!”
至于佟二夫人回去之后还能不能再出来,这便不是他们关心的了。
佟二夫人一走,哈达纳喇氏跟着后后头出来。
“今儿倒是给好好谢谢你了!”
额琳珠好笑的看向她:“今儿若这是我的楼,你出不出去?”
哈达纳喇氏眉毛一挑:“谁若是敢在你的楼里编排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这不就是了,这合该是我出面,若是再被人发现逢春楼背后是你。”
哈达纳喇氏看着额琳珠,只觉得贴心的很。
“当年一起长大的,如今倒是就剩下你和我了。”
倒也不是没有留在京城的,可当了福晋嫁入皇家的,也就剩下他们两个罢了,其余的见了自己,不是要行礼,就是有自己的小心思,还不如不见。
有了这么一出事儿,额琳珠也没什么接着玩的心思,带着人就回了府上。
刚回府上,就看见刘氏的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花荫,你去瞧瞧前头那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花荫领命过去,好一会儿,才出来。
“福晋,这人是府上刘姑娘的婢女,这会在这儿…”
额琳珠一看花荫犹犹豫豫的嘴,就知道有事儿:“说就是了,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花荫深吸一口气:“刘姑娘托人从府外买了些助兴的药,打算给四爷下药……”
花荫的语气越说越小,也实在是觉得这话难以启齿。
下药这事儿不管在哪儿都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事儿,如今大户人家更是忌讳这个。
额琳珠沉着脸,吩咐下去。
“先把这个捆起来,一会儿找人审审,还有没有别的事儿,刘氏那儿带上人,咱们去一趟。”
刘氏这会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上下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有点什么事儿发生。
“这么长时辰,怎么兰儿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外头额琳珠推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刘氏本来就心虚,本以为是兰儿进来,一看见进来的是福晋,一下子腿都软了一下。
“福…福晋……”
额琳珠沉着脸:“你在等兰儿拿着药回来?”
刘氏一听这话就知道兰儿把自己卖了,心里骂了一句卖主求荣的狗东西,面上惊慌的摇头否认。
“您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兰儿…兰儿她去给我提膳去了,还没回来呢!”
刘氏越胡说越有底气,声儿都大了起来。
额琳珠冷眼看着刘氏疯言疯语:“你莫要装糊涂了,兰儿已经招了,你从府外头谁那儿要的药?哪来的?你若是这会儿自己招了,还能留个全尸,若是等着爷回来查着了,仔细你家里头的人。”
刘氏咬着牙,心里权衡利弊,还是忍不住的招了。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福晋…我也不想的啊!可这府上除了您谁日子好过?后院里头一群踩高捧低的奴才!我本来跟着李格格还有些出头日子,可如今,李格格自己都不好过,我也是没法子啊!福晋!您饶了我吧!我是……我是被人蛊惑的啊!”
说着,刘氏像是认同自己这个说法一样,大声的喊着:“我就是被人蛊惑的!是绣坊的那个竹溪替我联系的!外头那人说只要给爷用上了这东西,爷以后心里眼里就只有我了!我只是一时贪心啊!福晋!”
刘氏哭的是声泪俱下,肝肠寸断,额琳珠听着却心下发沉。
想起前几日听四爷说今日京城有大臣吃了□□,上瘾的很,一下子把家底全赔了进去也不行,还是上朝的时候出去的时候倒地上,太医查出来的。
“绿意,你多派几个人把兰儿看好,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刘氏这边儿也找人看管起来,莫要打草惊蛇,再派几个人去绣坊找个里头把竹溪叫出来,就说正院儿这边有绣活儿。”
正经事儿上,花荫绿意从来不掉链子,一听自家主子说这事儿不小,立马都提起了精神。
额琳珠从刘氏这儿回正院儿,动静也不算小,等着绿意回来的时候,看绿意的神情,额琳珠就知道竹溪怕是跑了。
“福晋…竹溪她…自尽了!”
额琳珠惊了一下:“自尽?你可有去她住处查看?可查出了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绿意摇头:“竹溪在绣坊地位不低,素日来都是自己一屋子,也不和旁人走动,屋子里倒是有点蜡烛的痕迹,怕是烧了不少东西。”
额琳珠脸色微沉:“立马派人去把爷请回来,就说我身子骨不舒服,莫要惊动了旁人。”
四爷这会儿在工部也没什么事儿,一听自家小福晋身子骨不舒服,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责问来送信的:“早上我出来的时候福晋不还是好好的吗?可请太医过来看了?可说了哪里不舒服?”
来送信的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厮,听着四爷文化,叫苦不迭,自己还当这是个什么好差事,如今看来,怪不得他们都不来呢,这哪是什么在爷面前刷脸熟的好时机,分明是送命的好时候!
索性四爷一心记挂着家里的小福晋,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自己纵马回了府上。
一回府,就直奔正院儿。
一进去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额琳珠,一颗心才算是稳下来。
“身子骨哪不舒服,怎么太医还没来?”
额琳珠摇头:“爷,我没事儿,是府上有事儿。”
四爷不解:“府上能有什么事儿……”
看着额琳珠的神色,四爷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可有什么大事儿?”
额琳珠点点头:“您回来这会儿,我让人整了整经过,您瞧瞧。”
四爷伸手接过花荫递过来的一沓纸,越看脸色越沉,便是声音也冷了起来。
“刘氏,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罢,四爷抬起头来,神色略缓:“这事儿你做的不错,我倒是没想到,那些人胆子大到竟敢把手伸向咱们?这□□我若是真的沾了,日后怕是就不得不听他们的了!也不知道着了此道的大臣有几个!”
额琳珠越听越心惊:“爷,这东西真如此骇人?”
四爷叹口气:“你是没见过那个朝臣的模样,此物沾了便上瘾,上瘾的样子…不提也罢。”
额琳珠听四爷不想说的语气,也不再多问,若是这事儿只是个寻常女人家使的腌臜手段倒也罢了,自己就能把人给打发了。
可如今牵扯到民生,那便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爷,除了那个自尽的竹溪,府上和这事儿有关的我都命人控制住了,您可要再派人过去审审?”
四爷摇摇头:“竹溪怕是咱们府上知道最多的,其余的人用处不大。”
说着,四爷站起了身子:“我先回工部一趟,一会儿进宫去找皇阿玛。”
这种事儿,哪能自己在底下偷偷的查,查出来了东西也不见得讨了好,查不出来还惹人嫌,倒不如直接进宫领个旨意,也省的有些人有空子可钻。
赶巧的碰上了想进宫的大阿哥。
“四弟,你怎么走的那么快?等等我!”
四爷一听,脚下步子迈的更大了。
大阿哥小跑了几下,走到四爷身边:“你说说你这人,几个兄弟,当属你最无趣了,骑射课你怎么没这么快?”
四爷:……
你那嘴不会说话就憋着!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