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您说。”被称作小李的,是集团内掌管营销整个部门的总监，还是顾氏花重金从其他其他挖过来的，人也快四十了,平时在集团里,也是许多员工敬畏的角色。
可到老顾董这儿，他就成小李了。
小李不仅不生气，还挺受宠若惊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老顾董直接打来的电话,不是宋特助转达的！
而且,老顾董的语气很温和,仿佛在跟他打商量一般……
小李差点飘了,但还没那么飘,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在跟他商量。
接着,他听见对面说出一个名字：“陆鹿，你知道她吗？”
李总监愣了下，陆鹿……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尤其是最近,简直如雷贯耳。
“听说过,您……是想要找她当代言人？”
“没错,你觉得她合适吗？”顾律丰的语气非常和善。
李总监挠了挠头：“说实话,陆鹿的形象还是挺符合的,不过,我们品牌目前考虑的几个候选代言人都是知名度更高的，口碑也更好,至于陆鹿……”
“咳咳……”顾律丰突然清了清嗓子，“你继续说。”
李总监：“！”
糟糕！他一不小心说实话了！
听起来,老顾董并不想听他这些话。
李总监立刻改口：“至于陆鹿,她从形象到口碑都是没有问题的,您放心，这件事我立刻提上日程。”
他语速飞快，生怕话没说完就惹怒了顾律丰，直接被撂电话。
顾律丰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小李，你辛苦了……”
……
对面挂了电话，李牧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这陆鹿……有点本事，竟然能得到那位老爷子的青睐。
他走出办公室，走进茶水间里准备冲杯咖啡。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八卦的声音。
“昨晚网上的爆料你们看了没？真的假的啊！”
“说实话，营销号发的消息不太可信，但是要说陆鹿和我们大boss有个五岁的小孩，我也不太信。”
“你没看直播吗？真的超像的！就连顾阳青都承认了！”
“顾阳青承认没用，得咱们顾总亲口官宣，你没看到现在，顾总都没出来表过态吗？”
“那倒也是，啧，真想不到，居然能想出给孩子整容来蹭流量的办法，娱乐圈水真深，陆鹿这个女人也够可怕的……”
“你们在说谁可怕啊——”
几人回过头，见到李总监，吓得咖啡杯都差点掉地上：“李总！”
“工作期间不好好做事，在这里聊八卦。”李牧背着手走进来。
“李总，实在对不起！”几人异口同声地道歉。
李牧慢腾腾的说：“你们刚才说，要顾总亲口官宣才算数，那你们说，顾董他老人家承认了算不算呢？”
“……”几人瞪大了眼睛。
老顾董？他……怎么可能承认陆鹿？
那可是个严肃的老古板啊！
他们不禁面面相觑……除非，陆鹿跟他们顾总的事是真的！
……
G&O广告拍摄现场，单独化妆间里。
陆鹿坐在化妆镜前，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离正式开拍只剩半个小时了，可化妆师到现在还没过来。
李薇薇板着脸来回踱步：“气死我了！真气死我了！哪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品牌房？到现在化妆师还没请过来！以后再也不跟这个品牌合作了！”
陆鹿火上浇油：“我觉得吧，人家好像也没打算在跟我们合作哈。”
“……”李薇薇大无语。
要不是得保护自家艺人漂亮的脸蛋儿，她真恨不得狠狠掐陆鹿的脸。
这时，有工作人员敲门。
“抱歉哈，化妆师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你们自己解决，快一点。”
说完人就走了。
李薇薇：？？？
这什么破品牌方？连个化妆师都没有，要艺人自带，那也得提早说啊！
还剩半个小时，上哪儿找人去？这一行好的化妆师都要提前预约的！
陆鹿还没有大牌到有专属化妆师。
李薇薇急得抓头发，眼见着发际线越来越危险。
这时，陆鹿从小包里拿出几样化妆品，眉笔腮红口红之类的小东西。
“你这是准备自己画吗？”李薇薇走过来。
陆鹿点头：“我脸上有底妆，就用这些随便画一下好了。”
李薇薇皱眉，不赞同地说：“这可不行，你底子是好，可上镜是另一回事。”
妆容得贴合品牌的路线，否则拍摄时会更麻烦，搞不好，还会被品牌方以不合适为由毁约。
“你先别慌，我去跟他们负责人沟通一下。”李薇薇推门而出。
她这么说，陆鹿只好放下化妆品。
然后继续玩手机。
忽然，她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抬头，就跟小鬼的目光在镜子里撞在了一起。
“看什么？饿了？”陆鹿晃了晃手机，“想吃什么跟姐姐说。”
“你就一点不着急吗？”还有闲工夫占他便宜。
崽崽板着脸，脸蛋白净软乎，却皱着眉，一副老成的模样。
这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陆鹿对着镜子，给他咔擦一张，捕捉到崽崽那一瞬茫然尴尬的小眼神。
顾斯越：“……”
算了。
他本来还想，要不要帮她一下，看这情形是根本没必要。
他会在综艺里尽量帮助她，还她人情，也是为了让她不被炮灰，他才能跟在她身边。
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而已。
至于其他时候，他不会出手帮助，没那个必要。
顾斯越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善家。
……
李薇薇找到负责人办公室门口。
正要敲门，忽然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我就不信，没有化妆师，她能在半小时以内找来一个。”
李薇薇记得，这是G&O副总杨明昊的声音。
“那杨总，万一他们真找来了怎么办？”
杨明昊：“你跟停车场的保安说一声，今天严格盘查工作证，要是碰见化妆师，就找借口拦住人，尽量拖时间。”
“明白了，杨总真是好主意……我就担心待会儿陆鹿他们闹起来怎么办？”
杨明昊眯起眼，轻松地抽了口烟：“我就怕她不闹，闹越大越好，最好砸了我们摄影棚，倒是录下来，给她发上网，花点钱买个热搜，就叫……陆鹿耍大牌砸摄影棚，保证她比碰瓷首富还火。”
底下人笑着捧场：“正好，还能借此跟她解约，不用赔钱，还能找她索赔。”
听到这番对话，李薇薇气得牙根痒痒，原本准备进去骂人。
她突然清醒了。
对呀，她们不能闹事，等于是在给别人递话柄。
还好她录音了！
杨明昊没察觉到外面有人，他眼神阴郁，傲慢地说：“新来的张总给我下马威，本来定好的苏阮阮，他非要换成陆鹿。”
“呵，我就让公司上下都知道，广告部到底是谁做主……”
……
“太可恨了！这个杨明昊果然是故意针对我们！”
李薇薇忍着怒气回到化妆间，把录音放给陆鹿听。
“真是奇葩，既然想签苏阮阮，那早干嘛去了？主动来找我们签约，现在又使绊子，这什么鬼东西？”
李薇薇想了想，提醒陆鹿：“你可得忍着脾气，千万别发火，人家都等着我们大闹一场，知道不？”
陆鹿没有反应。
她盯着手机，表情有些发愣。
“想什么呢？别不开心，大不了，我再去沟通一下。”李薇薇知道，这个代言开的条件其实不错，这款降噪耳机的市场占有率很高。
许多小花都在争这个代言，也难怪负责人会这么拽。
为了陆鹿，再憋屈，李薇薇也得去尽力争取，要是不战而退，岂不是让那群贱人看笑话？
“薇薇姐，你知道这个苏阮阮是谁吗？”陆鹿这时忽然开口问。
“噢，知道，一个网红，今年全网很火的那个高校女神评选大赛，京大的苏阮阮拿了第一，人气还挺高，走知性清纯路线的。”
说起来，G&O要是请她代言，也的确符合品牌定位……
就连李薇薇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陆鹿垂下眼眸，忍不住皱起眉头。
苏阮阮……
这就是书里的女主角。
她的人设是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从小生活艰苦，后来先是遇上大反派顾斯越，接着又和男主开展了一段虐恋情深，最后，她在娱乐圈走红，受到无数粉丝追捧，还被豪门认回来，成为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
可她记得，苏阮阮正式进入娱乐圈，是在《亲爱的他们》节目的中后期，也就是陆鹿被迫退出节目，遭到网爆的同一时间。
相比起来，至少提前了两个月……
这不对劲啊。
苏阮阮这时候来当明星，那大反派呢？她不去照顾他脆弱的身体和心灵，那反派还怎么黑化呢？
如果顾斯越没有变成恋爱脑，他就不会做出那些疯狂的事。
那么，他还会因为跟男主作对，报复苏阮阮，而落得集团破产，早死炮灰的命运吗？
蝴蝶效应……陆鹿在心中默默地想。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大反派因为病情陷入低迷，而没有苏阮阮陪伴安慰，他会彻底一蹶不振，从此颓废下去。
陆鹿竟然觉得有点可惜。
她不认识顾斯越，对这个人物也没感情，只是，她这段时间接触到崽崽，顾阳青，都是很可爱的顾家人。
突然就……爱屋及乌，不想让顾斯越那么惨。
李薇薇见陆鹿持续发呆，她一向无忧无虑的，现在却面带担忧，很不开心的样子。
这是她这个经纪人太没用了。
“鹿，咱不怕，就算丢了这个广告，以后姐再给你接更好的，你要相信，以后一个亿的天价代言你也能接到！”
李薇薇没别的，画饼还是没得说。
顾斯越听到苏阮阮这个名字时，也愣了一下。
转瞬间，他眼眸暗了下来。
传说中，专门抢人气运，让他爱得要死要活，最后为她丢了小命的女主角……
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想起书里那些搞笑的情节。
苏阮阮来当他的贴身女佣，为了给他打气，无论他如何冷漠，她都每天坚持给他唱歌，还会讲睡前故事哄他睡觉。
这什么？
当他是弱智小朋友吗？
他顾斯越居然会被这样的事情打动，而不是第一时间，吩咐保镖把苏阮阮扔出去吗？
顾斯越生平从没厌恶过什么人。
可他还没见到苏阮阮，就已经开始厌恶了。
李薇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鹿，正在发愁。
就在这时，她看见小团子跳下椅子，哒哒哒地小跑过来，凑近陆鹿身边。
他的眼珠黑而明亮，仿佛黑曜石一般，多看几秒都能把人萌化。
“别担心，没人能抢走你的代言。”即便是女主，她也不能这样随意剥夺别人的人生，操控别人的命运。
这一次，顾斯越很想亲眼看看，有他护着，苏阮阮要如何夺走陆鹿的气运。
系统帮他给周良发消息过去。
以他的办事效率，根本不需要半个小时。
陆鹿眨了眨眼，表示没听懂。
“小鬼，你发烧了？”她灵魂发问。
顾斯越：“……”-
八点整。
助理敲门，走进杨明昊办公室里。
“杨经理……陆鹿那边……”
杨明昊看了眼时间：“哟，她居然没闹？行，先让她去拍，到时候就说效果不行，让她重复拍一晚上！”
这么折腾，就不信她不翻脸。
“不是，是陆鹿那边的化妆师来了……”
杨明昊皱眉：“不是说了把人拦住吗？这点事都做不好，把保安炒了！”
助理一脸快哭了的表情说：“不是……来的人是Andrew Li。”
“Andrew Li？胡说什么？人家可是超模御用的顶级化妆师，就凭陆鹿能请来他？赶出去赶出去！”
助理：“但是，他是顾斯越身边的周特助送来的……”
杨明昊一下站起来，瞪大双眼：“什么？周特助？他人呢？”
“已经被老总请到办公室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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