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无你何欢[考古] > 18、第 18 章(修)
    只见傅颐轩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容辛自从认识他以来还从未见到过这副模样,好像面前站了一个怒发冲冠的恶鬼一样,傅颐轩表情越发的阴冷起来。


    容辛虽说有些忐忑,但还是问出了口:“李大叔,李大叔当年是不是——”


    没等他问出口,傅颐轩就厉声呵斥打断了:“是不是刚刚我没有说清楚?”他目光凌然,眼神中带着一股如刀子一般的锐利,容辛不自觉后退半步。


    “如果刚刚是我没有说清楚,那现在我再补上一句。”傅颐轩一字一句地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他的名字我也不想听到。”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是透过容辛在向李渐青隔空对话一样。


    说完,傅颐轩霍然转身离开,容辛茫然站在他身后。


    随即,容辛一阵疑惑,他实在是想不通,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回想起李大叔之前和煦的模样,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打家劫舍的宵小之徒,容辛左摇右晃,实在没想个明白。


    这边他还盘算着要怎么和李大叔解释,他总不能将傅颐轩那些刻薄至极的话全部照搬说给李大叔听吧。


    容辛叹息一声,暗自里思忖道:所谓人心难测、鬼域难辨,更何况人心比起鬼域来更为复杂。傅颐轩平日里看上去是一个摇头晃脑、不学无术纨绔子弟,容辛最初就是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了。


    当初真以为自己不过就是给一个纨绔当了助手,谁知,傅颐轩其人居然深不可测,容辛居然被他最初的那副样子给唬住了。


    他摇摇头,转头就看向了北边那处紧闭着的房门,深深叹息一声,转而回到了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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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容辛起了个大早,直奔着傅颐轩床前,十分狗腿子的伺候起了这祖宗。


    傅祖宗睁开眼就看见容辛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赫然惊起,心脏猛地突突突了起来,缓过神之后这才捂着心口,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问道:“一大早上的,你献什么殷勤?”


    容辛挤出一个笑脸,继而将傅颐轩被子拉开,随后又十分的谄媚的说道:“少爷,这都一大早了,您也该起床了。”


    傅颐轩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整个眼眸充斥着各种疑惑,他看着容辛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忽然间他发问:“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回炉重造了?”傅颐轩皱着眉看着容辛,一阵惊异,没想到这小南蛮儿忽然开窍了,自己居然会这么不适应。


    容辛十分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用平生最为温柔的话语说道:“我这不是担忧少爷你去铺子里去晚了吗,所以特地前来叫你起床的。”


    他心想着,要不是昨日惹恼了祖宗,生怕他一个怒火牵扯到了自己那十分无辜的银元,他才不会干这种违心之举呢。


    傅颐轩极为不适应地摆摆手,让容辛快滚。


    容辛眉梢微微一动,继而摆出一副垂丧至极的样子,低垂的眼眸,顿时就看上去委屈了好几分,他还指望着傅颐轩的薪金过活呢,除此以往读书的费用也靠着这笔钱,就目前而言,容辛实在是得罪不起傅颐轩这个大财主。


    他说:“少爷,昨天是我错了。”


    傅颐轩一挑眉,倒有些兴致听他继续说下去了:“没想到你个只会咬人的小南蛮儿居然还学会道歉了,说说吧,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容辛很是小心的翻了个白眼,他沉下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后泰然一笑,说道:“昨日就不应该顶撞少爷,更不应该让少爷久等,还不应该提起不该说的事。”


    他这般回答顿时让傅颐轩眼皮一跳,这小子怎么就经过一个晚上突然就转性了呢?


    容辛后来又说些好话,看着时间临近上课,这才及时收嘴,忙对傅颐轩说道:“少爷,学校过一会儿就要上课了,我能不能先去上课?”


    傅颐轩眼皮一翻:“我又没让你不去上课,行了,我不记你的过了,你也别在我眼前绕了。”


    容辛得了傅颐轩的话,瞬间眉开眼笑,立马朝着傅颐轩微鞠一躬:“那我就去上学了,少爷你真好!”


    -


    在院里过了两日后,容辛在预科的课程更忙了,他这几日总会去之前见李大叔的地方坐一坐,却一直不见人来。


    除此之外,他偶尔还要跟着傅颐轩去几家铺子里走走看看,来来回回过了好些天。


    又过了三天,容辛下课的时候碰到了专程来堵他的李大叔,李大叔罕见穿着一身灰棕长衫,将头发梳的平平整整的,他一看到容辛从门里出来就火速伸手拽着人去了一旁。


    他问:“劳烦你带的话可是带到了?”


    容辛怔愣片刻,随后恍然大悟:“您……您去了陶然亭?”


    从前天开始,一到七点钟李渐青就将自己拾掇的平平整整的在陶然亭坐一天,从满怀期待到黯然离去。


    周而复始。


    他等了两天也不见那个人来,他想着是不是容辛是不是忘了,于是立马从陶然亭赶到学校去堵谢楚生,得知容辛今天有课又询问谢楚生容辛所在的教室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你告诉那人的徒弟了吧。”


    容辛点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李渐青真相,他把傅颐轩当时说的话委婉地转述给了李渐青:“我朋友的那位师父并不想叫您,我朋友也不想见你,你还是——”


    容辛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渐青沮丧地垂下了头,面色又十分懊悔,他就站在容辛面前猛然揉着胸口。


    “他还是不愿意再见我啊。”李渐青长叹一声,抬眼望着广阔的天空,天空万里无云,湛蓝色的天空下人微笑的连同那蝼蚁都不如,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居然无端流下两行热泪。


    容辛神色一变,继而有些慌张,他连忙宽慰李渐青:“许是他们心中还未放下,这才不愿意见您,也许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来见您了。”


    只见李渐青摇头摆着手,他微微叹息一声:“不可能了。”


    “没时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李渐青自顾自地说道。


    容辛说:“别这么说,您肯定能长命百岁。”


    李渐青摇摇头,随后他欠身离开,走的时候容辛瞧见他那十分蹒跚的步履踩在地上,脚步还看去有些颤巍巍的,好像下一秒那人就要倒下去了一样。


    ……


    容辛久久坐在长椅上,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回想起了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总是微微笑着,有时候轻轻抬手招呼容辛坐过去,再递给容辛一些吃的,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桂花糖、有时候是挂满糖霜的山楂果。


    容夫人好像总是坐在那一个地方,那个时候,他和小墩儿一起在院子里大闹,偶尔还会有妙安十分乖巧地站在他们旁边。


    “容辛哥哥,小墩儿哥哥,你们慢一点儿!”


    ……


    四月刚开头,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风起时,柳絮飘飞,北平城里的黄沙也微微弱了一些,天气格外的好。


    初七这天,傅颐轩一大早上起来昂首阔步径自走到容辛门前,毫不客气地拍拍门,朝里边大声喊道:“南蛮子,日上三竿了!”


    容辛把被子一扯盖过头顶,他觉得烦,傅颐轩这北侉子未免太烦人了些。他一边在被子里挣扎,一边入耳听到傅颐轩在门外叫喊。


    “起来了起来了,你别喊了。”


    傅颐轩就站在门口一顿,微微勾唇:“快些起来,今儿我带你去护国寺玩儿。”


    容辛一大早上被人拉到护国寺,又被人领着在一处路边摊坐下。


    傅颐轩朝摊贩说:“两碗豆汁儿,焦圈、开口笑再来个薄脆。”


    “得嘞。”


    恰逢护国寺庙会,胡同里满是来来往往的人,右手边不远处有人咿咿呀呀唱着太平歌词,西边是拉起布棚唱戏的、杂耍的好不热闹。


    “看什么呢?”傅颐轩瞧他看的认真忍不住问他。


    “好热闹。”容辛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致,以前在成都的时候,他来来往往就两个地方,学堂和容府。


    外边的庙会庆典他一概不知,往常小墩儿总是从庙会带来些新鲜东西给他,他一应收下,压在箱子里从不过问。


    现如今亲眼见到才想起来小墩儿交给他的小玩意儿。


    傅颐轩说:“等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套圈儿。”


    容辛正琢磨套圈儿是怎么一回事,摊贩就把豆汁儿、焦圈和开口笑端了上来,喜气洋洋地笑着:“您二位吃好啊。”


    傅颐轩又问:“你倒是应一声啊,去不去啊?”


    “去。”容辛应了一声,低头捧起来那碗豆汁儿往嘴里送,喝了一口表情瞬间变得扭曲,皱眉看向傅颐轩。


    一看傅颐轩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容辛毫不客气朝他喷了过去。


    “哎,你这人!”傅颐轩跳起来擦衣服上的豆汁儿,“不喝甭浪费啊。”


    容辛冷着脸放下碗拿起一旁的焦圈儿往嘴里送,他先是咬了一小口尝了尝,感觉味道不错这才大大方方啃了起来。


    傅颐轩本就是看他反应,图个乐子,却看容辛已经吃了起来,他也跟着一起吃喝起来,“甭生气,晚上我带你去东来顺。”


    “不去。”


    “东来顺涮羊肉你不去?”傅颐轩倒不知应该怎么给容辛赔不是了,他急忙说道:“鲜香锅底,小羊羔肉片还有芝麻烧饼,你真不去?”


    “不去。”容辛还是那句话,他说:“楚生哥早就带我去过了,我吃过了。”


    傅颐轩撂下碗,问他:“楚生哥?是谁?”


    容辛:“就是我那位同乡大哥。”


    “契阔相逢那个?”


    容辛茫茫然点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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