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微勾唇角，满意端详白纸上书写的黑色字迹，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
“那么请问盛束现在情况如何？”
笔身抖动，随即郁朦和姜妙两人被一股牵引力控制着移动交握住的钢笔，再次落下新的信息。
【出车祸死亡】
“具体细节，是谁害死他的？这样吧，就这个问题好了，是不是齐礼让人动的手？”
勉强从歪曲的文字中看出想了解的内容，姜妙环顾只有她和郁朦所在的客厅，微笑开口。
【是】
“果然是他，哼。好家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姜妙紧盯笔尖移动的方向，等最终结果出来后冷哼一声。
“……”
郁朦打量纸面上的是字，敛眸无言。姜妙抬起眼皮，观察郁朦脸上的表情，嘬起下唇。
“郁朦啊，你该不会相信齐礼不是凶手吧？笔仙可不会说谎，我觉得它说得就是真相。”
“……是齐礼，但不是以前的齐礼。”
郁朦视线与姜妙在半空交会，看清她眼里的笃定后沉默片刻，方才出声说道。
“哈？什么叫做以前的齐礼？不都是同个人吗？”姜妙对郁朦这番话感到不解，疑惑眨眼，“虽然我很想相信你，毕竟你和齐礼是青梅竹马，知道他为人，但是也许他很会藏呢？”
对话完毕后，郁朦发觉贴住她手背的物体微颤，随即客厅温度骤降。宛如北方冬季时忽然脱离暖炉的冰冷，冻得人身子发抖。
“确实，假设齐礼是雇人撞死盛束的幕后者，笔仙的事又不能作为证据，奈何不了齐礼，他也不是直接动手杀人。”
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算了，先请走笔仙，早点上床睡吧。”
姜妙忍不住哆嗦，她停止讨论幕后真凶是谁的话题，和郁朦按照流程送走笔仙。很快，室内温度恢复正常。
“哈唔，好困，剩下的明天再说吧。我去睡了，晚安。”
姜妙收拾茶几桌上的纸笔，和郁朦说声晚安后便起身回房休息。郁朦目送她走远，也跟着开门进卧室。
周末，高三毕业班只需要上半天的课程，晚修为自愿参加。其实并非授课，而是学校提供学生自习做作业的时间，同时方便彼此互助解惑。
郁朦和姜妙走出女寝楼栋时，发现不远处男生宿舍围聚一群学生。他们仰头望向某处，紧挨着议论。
“咦？难道是又死人了吗？”
姜妙伸手抵在额前，挡住刺目阳光。她抬起下颌望去，瞧见三楼某个阳台晾衣杆上悬挂晃荡的不明黑色物体，双眼微眯，半晌啊地一声叫出来。
“我的天！有个人吊在晾衣杆上！我看看……好像是我们班里的秦峥耶！”
秦峥是泪痣男玩家。
郁朦闻言定睛看去，确实是泪痣男玩家。对方瞪大双眼，身体随绳子前后摆动，脑袋无力垂落。
“早读要迟到了。”
郁朦出声提醒好奇张望的姜妙，对方收回视线，回答好的，便和郁朦迈步离开。
自习教师不会出现，通常由班长负责维持秩序。郁朦坐在讲台桌前，专心做完新一批模拟卷。
红发男玩家因为泪痣男玩家的死亡心不在焉，趴在桌上发呆，并未投入学习中。
这几天，玩家数量锐减到只剩齐礼在内的最后两人。周围的同伴逐渐丧命，齐礼又是其他班，只剩红发男玩家孤单一人，对他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命都快没了，谁还学习，而且学生也只是掩饰他们身份的设定而已。
上午的自习结束后，姜妙走近郁朦，约她到校外电影院欣赏最新的电影，被她拒绝。询问理由，郁朦回答下午有兼职，今天没空。
“又兼职啊，明明家里这么多钱花不完。我知道你是想体验打工人生活对吧？但难得的休息日就得玩个痛快不是？积累太多压力可不好。”
姜妙试图劝说郁朦，可她见郁朦执意坚持自己的计划，只好失望离开。
凝视姜妙逐渐消失的背影，郁朦先去食堂吃完午餐，随后赶到打印店，垂首整理昨晚熬夜制作整理的资料，紧跟着坐上公交前往目的地。
凝视窗外快速掠过的建筑，郁朦想起什么，无声呼唤系统编号。
【b666，我认识的齐礼，是雇人制造盛束车祸的那个人吗？】
【不是，b666的数据库曾被人为黑入过，当时齐礼的数据被篡改了一次。不过b666无法追踪到是谁，管理员抱歉。】
和预想相似的答案。
郁朦低眉沉思，随后继续询问。
【玩家什么时候离开？】
【今晚十二点之前。】
按照每晚必死一人的发展，齐礼和红发男玩家总要淘汰一个。
【管理员您请放心，齐礼不会有事。】
郁朦闻言轻抿唇瓣，半晌没有回话。
两个小时的家教兼职时间结束，郁朦赶往学校前，先去附近的商店购买需要的物品。她回到寝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郁朦，你回来啦！”
听到走路声，蹲坐在客厅沙发看电影的姜妙转头，微笑打招呼。郁朦走上前，递给她一个塑料袋。
“里面是甜点。”
“哇哦！甜点？！我最爱吃的！谢谢你呀郁朦，你真是太好了！”
姜妙闻言蹦下沙发，打开袋子往里看，发现一大堆蛋糕后兴奋举起手臂欢呼。
“晚饭再叫我，这段时间别打扰。”
“嗯，好的。那我戴耳机看电影，不会吵到郁朦你的。”
郁朦瞥见姜妙开心的表情，回卧室收集补习初中数学需要的资料，整理完毕发到先前发布过兼职信息的客户邮箱。
回复完对方表达感谢的邮件，郁朦合上电脑，视线投向右手边的购物袋。伸手探入袋中，她取出里面的物品，开始忙活。
明晚前应该能做完成品。
晚修时间，课室格外安静。耳边大多是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学生们正在专心学习。
郁朦坐在讲台桌前看词汇书，边在数学草稿本上默写要背的单词，同时利用新词造句。
她刚记下十个新词，耳边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黑板上方的白炽灯蓦地闪烁一阵，时亮时暗刺激得人眼睛不适。
她来了吗？
郁朦察觉到异样，立即放下书写的钢笔。
“什么啊？教室的灯坏了吗？老闪个没完！”
“烦死，害得我答案写错位置了。”
“快叫人维修啊，还让不让人写作业了！”
底下的同班被白炽灯频繁的闪烁弄得分外不满，纷纷大声吵道。郁朦放下钢笔，准备起身察看开关，眼前视野骤然漆黑一片。
“挖槽，怎么回事？好黑啊。”
“走廊的灯也坏了！”
“有，有没有觉得好冷……不是开空调了吗？”
有人被突然降温冷到，身子哆嗦，声音发抖问道。
幽暗的课室罩上一层死亡的阴影，班里大部分学生受到惊吓，顿时乱成一团。有的喊冷，有的大骂为何停电，有的因为怕黑催促开灯。
“什么鬼，谁朝我桌子倒水啊？！”忽然，一道咒骂声夹杂其中。
“我开手电筒吧。”
有人摸索出桌肚里的手机，摁亮后打开手电筒模式，他发现液体滴落的声响，调整手机角度看去，脸色霎时间惨白。
“呃啊啊啊！！！血，流血了！！”
尖叫吸引全班注意，部分学生顺着光源看去，瞧见沾湿课桌的鲜红液体，双眼顿时瞪圆。
有名学生大胆抬头，瞬间在天花板吊灯处看到双腿晃荡的红发男玩家。
“天……是，是杨轩邈……”
和今早的泪痣男玩家一样，红发男玩家也被绳子悬挂吊起，不过致命伤是胸口的利刃。对方睁大双眼，脸上挂起惊恐的神色，往下看，衣服上写着该死的血字。
“救我……”
“什么时候……杨轩邈什么时候被吊在这上面的？我明明啥也没听见……”
红发男玩家前桌的男同学浑身战栗，目光失焦紧盯摇晃的红发男玩家，看到这幕骇人画面时瞳孔紧缩。
“快，快救人啊！”
一名长相清秀的同班大喝一声惊醒走神的男生，他急忙搬起课桌，叠放在一起，打算解救还存活的红发男玩家。
其他男生也跟着帮忙，桌子刚堆齐，谁知猛地被一股看不见的外力推倒，课桌险些砸伤他们。
“哇啊！”
离最近的前桌男同学被桌角撞到胳膊，连忙捂住手臂，痛得大声惨叫。其他学生担忧上前，拉上他撤离。
“那是什么……鬼，鬼吗？”
一名寸头男生举高手机，瞧见飘在半空的男性白影，吓得双腿发软。在场所有人闻言望去，一张满脸是血的男生扛起课桌，正用没有眼白的双目凝视他们。
恶灵目标不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他飘到依旧求救的红发男玩家面前，左手抬高课桌，右手握住露在胸口外的刀柄。
“呃啊！”
头部受到重击，胸口刀身深陷，红发男玩家发出凄厉的低吟，半晌脑袋垂落不再出声。溅落的红色液体逐渐增多，滴答滴答听得人悚然。
红发男玩家停止动弹后，男生鬼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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