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带有一种时代特有的感觉。
“当天一起不自知，分开方知根本心极痴……”
季长夏点点下巴跟出下面一句词，“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义。”
她的声音压得低，有那么点烟嗓。她今天头发也没扎起来，齐肩的发利落地落在脸侧，看着倒有些沧桑的影子。
季漫忍不住用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小姑娘啊，你会唱啊？”司机大叔来了兴致，“我遇到的你们这个年龄的都爱听什么流行歌，我这歌单都不敢放，有时候。”
“嗯，这歌好听。”季长夏笑着应了句，后面也不唱了。
司机大叔意识到自己还开着车，跟着感叹，“好听啊。”便继续认真开车了。
季漫后面跟着调一直哼。哼的声小小的，小到恰好只有季长夏听得到。
季长夏斜睨了她一眼，手里揉着有点晕车的小灰猫。
刚才她们两个才加了微信好友。因为各种原因，她们还是现在才想起了这茬。通过了好友，季长夏便没有去看那边的动静了。她自己是不怎么看微信的消息的，熟悉的人找她都会用电话。
电话？
季长夏想起什么，轻咳了声，“下次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发消息我不一定看得到。”要是这回她没恰好看到这次的短信提示，这个便宜妹妹还不知道躲在哪哭鼻子呢。
季漫也不哼调了，扭过脸看着窗外闷闷地应了声。她就是不喜欢打电话才发短信的。
季长夏拿出手机给杨姨打了个电话，说下今天她和季漫不回来吃午饭了。
“哎呀，你刚说完这句，电饭煲的饭都熟了。”杨姨那边应该是在把锅铲放下，去弄一下电饭煲。
“没事，杨姨，我晚上回来吃。我最爱吃饭了。”
“行行行，那我今天晚上做扬州炒饭。”
“嗯呢。”
季长夏跟杨姨又聊了一会，就把电话挂了。她看着季漫，“漫漫，想学车吗？”
“我好像还不能学。”季漫转过头看着季长夏，“高考完再学吧。”
季长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的是单车，不是汽车。”
“哦。”知道自己误会了的季漫又把头扭过去。好像只要发生一点尴尬的事，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沙子里去。像只傲娇的鸵鸟。
“学吗？”
“学。”季漫点头。她是真得想学学这个的，当初在李家那边的时候，周边经常有些坡坡坎坎，骑单车是件很费劲的事。所以她也没接触过，现在有机会她还是想学一学的。
但两人都没有想到骑单车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件难事。
“我扶着你，你注意找感觉。”
季长夏带着季漫把小灰猫送到救助站后，就骑着车载着季漫到了江边。江边是有专门的骑行的道的，季长夏就找了个位置先教着季漫。
“……嗯。”季漫双手紧握着手柄，僵硬地坐在座垫上，两只脚别扭地落在踏板上。
季长夏注意到她没踩实，看了眼调得有点高的座杆。手又伸过来扶住车把手。
“你先下来。”
以为是哪里没做好的季漫，“……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季长夏反问，嘴角扬起，“你蹬一下呢？”
季漫半信半疑地用脚蹬了几下，由于脚没踩实她蹬得也费劲，但还是能蹬。
季长夏在旁边看得憋笑。
“我蹬了。”季漫面无表情地看着季长夏，像汇报工作地语气陈述这个事实。
“哦，蹬了。”季长夏低头，手还扶着车把手，没注意到就碰到了季漫的手。嗯，今天女主的手还挺热乎，看来最近季母带着她们吃的药膳是有效的。
“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季长夏见季漫是真没发现问题，忍不住开口，“你不觉得得这座垫现在高了点吗？”
季漫，“……”
季长夏比划了下自己的腰的位置，“你看，我这下面全是腿，所以刚才座垫调的有点高。现在……”她还没说完，季漫就自己下来了。
季长夏见她明白了也没多说，“你扶着吧，我来调一下高度。”
“嗯。”
“这个你看着，以后也学着点怎么调。”季长夏动作放得慢，教人也只是看着漫不经心，实则挺负责的。反正季长夏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她正要调座杆就听到季漫开口了，而且这一开口差点让她没憋住笑。
“是要调高点吗？”季漫说得很认真，仔细听还有种少女的不服气。
季长夏直接用事实告诉她，把座杆往下降了一大截。
“调高了，你是在cos骑单车的太空人，还是在学公园里那个镶在地上的健身自行车？”
季漫看着她，又看了眼现在座垫的高度，“……那也用不着这么低。”她要是有这么矮，那还不如去买辆儿童自行车。
季长夏调侃她，“为什么？要是万一要倒了，你还可以人工脚刹。”
季漫这下是真没忍住瞪了眼季长夏。
“骗你的，你先上来坐坐，自己感受，自己调。”季长夏把车扶着，手推了下季漫的腰，“自己会调了吧。”
季漫有些恼，像是证明自己似的调了几次高度，最后坐上去刚刚好的时候。季长夏打了个哈欠。
季漫，“……我好了。”
“嗯。”季长夏眼里映着笑，“你平衡感怎么样，这个单车主要看这个。我也帮不上什么，主要是看着你在这练。”
季漫嘟哝了声，季长夏没听清。
“有问题？”季长夏问她。
“没有。这个摔了，会严重吗？”
“不啊，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完全没事。”事实上，季长夏当初学单车是一下都没摔，上手特别快，在这方面算是有天赋的。
所以她也没想到接下来作为女主的季漫能连摔三下。
而且每摔一次，都会跑过来一个帅气的男生来扶她。衬得旁边的季长夏有点多余。
第三次是季漫刚平稳地骑了一段距离，就和对面一个骑着黑色单车的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生撞上了。
季漫摔到地上的时候还有些懵，下意识看了眼正快步过来的季长夏。
那个男生先站起来把季漫给扶起来了，“你没事吧？”
男生的声音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季长夏看到季漫很快自己站直冲男生摇了摇头，拖着步子朝季长夏走。
“又摔了？”季长夏弯腰看了眼季漫的腿，仍旧光滑如玉，没有一点磕伤。前两次也是这样，人没受伤，但总有些不认识的人冒出来。
“唔。”季漫也有些心累。
“对不起。我刚才是在忙着接电话，没有注意到你。”男生走了过来指了指还戴着蓝牙耳机的一侧耳朵，“没摔着哪吧。”
“没事。”季长夏看季漫没有开口的打算，帮她应付了。
“嗯。要不我还是留一个联系方式吧，要是出什么问题可以找我。”男生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不到，没想到做事还挺老练。
季长夏不喜欢跟类人打交道，草草记了个电话就让人走了。
“喏，漫漫，这是今天第三个联系方式了。”
季漫的脸色很难看，“我不想学了。”
“不学了？”季长夏也被这种三番两次的事故消磨了兴趣，“那我们去吃饭。”
季漫没想到季长夏这次这么干脆，她抬头看着季长夏，“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季长夏把车扶起来自己坐上去“奇怪你今天桃花运旺？”这是实话，季长夏第一次见识到了作用在女主身上的万人迷效果。这三个撞到季漫的人，哪一个不是存着点其他心思呢？季长夏又不是看不出来。
但她总不能说这是主角光环的作用吧。
“这是霉运。”季漫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说这话的时候，季长夏感觉到了季漫身上的一种郁气。
“为什么？”
“……就是很奇怪。”季漫搓了搓胳膊，紧闭上嘴也不想多说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刨根问底就不是季长夏了。她拍了拍后面的位置，“上来吧，姐带你去吃炸鸡。”
季漫闷着头坐了上来。
单车载两人还是费劲，虽然季长夏这是自己花钱改造过的，后面可以载一个人。但骑起来也不算轻松。所以她的速度不算很快，在一个下坡的时候，她感觉到身后的季漫环住了她的腰。
很奇怪的感觉。季长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明明以前也这样载着时舒去过学校，她那时候是真得黏人，搂得比季漫现在搂得紧。但她那时候就没什么感觉。
哦，除了怀疑时舒是不是想勒死她来证明自己早饭吃饱了。
风声从两人身边穿过。季长夏的发丝顺着风往后扬，季漫终于是用了点力环着她的腰了。像是怕摔下去。
到了平地的时候，季长夏也忘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所以嘛，可能是她对季漫还不算熟。被不太熟的人搂腰感觉奇怪也是正常的。
“姐。”
“嗯。”
“你今天回去洗头吧。”
“嗯？”
“刚才你的头发有些吹到我嘴里了。”季漫很认真地在说这件事。
季长夏愣了，车也不蹬了。
“真的？”说实话，她心底居然都没有嫌弃，只觉得好笑。
“嗯。”
“什么感觉？”
季漫不吭声。
季长夏不死心地再问，“什么味道？”
“洗头吧，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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