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猜错，这说不定就是季满给他们的考验之一。
南怀临叹了口气：“托亚墨卡这么大，这楼估计咱们还得多找一会儿，叫上戴枞，咱们提早去。”
陆易：“好。”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小蛇就已经按捺不住地甩甩尾巴，将主人的手缠紧了一圈又一圈，并且时不时嘶嘶两声发出警告。
它在催促自家主人离开。
“好了好了。”南怀临安抚性地轻拍两下蛇头，视线越过少年，往那暗不见光的卧室里看去，“小易，你卧室里是不是放了什么味道刺激的东西？”
虽然知道蝙蝠已经被关进了柜子，陆易身形还是微不可见地一顿。
南怀临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蛇类的感知很敏锐，如果真的有的话，你也最好不要久留，可能是对人体有害的东西，我很少见小青怕成这样。”
知道对方是为自己着想，陆易顿了顿，倒也没有否认，点头道：“好，谢谢。”
南怀临这才放下心：“那行，你去洗漱吧，咱们吃过饭就去找找这个六号楼。”
陆易：“嗯。”
合上门后，陆易脑中那根弦才松缓了些，他瞥了眼紧闭的柜门，没有选择去开，而是先去了洗漱间。
柜子里，蝙蝠抖了抖耳朵，爪子勾了勾光滑的支架，轻而易举地在上方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
没过多时，陆易换了身衣服出来，才动手打开了柜门。
衣柜里空荡荡的，他一直没往里头放衣服，只有蝙蝠安静倒吊在上方。
在小家伙露出通红的眼睛后，陆易挽起衣袖，在床沿边坐下，冲蝙蝠道：“过来。”
意识到少年此举的用意，银白蝙蝠张开双翼，三两下就扑腾到了对方身边，眼里的红光比平时亮不少。
看着其焦躁的模样，陆易默了默，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先喂食，而是用手将蝙蝠在柔软的床被上翻了个面。
一时间没有防备，结果被猝不及防掀翻的蝙蝠：“......”
陆易：“啊，原来是公的。”
银白蝙蝠：“！！！”
顾不上什么进食，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奋力翻了回来，落荒而逃似的飞回了衣柜，将自己裹得死死的，任凭陆易怎么戳动都不肯再露面。
陆易也没想到蝙蝠会这么羞臊，他想了想，勉强安慰道：“还是挺......壮观。”
对比起小家伙的身板来说。
像是难以忍受般，在少年的注视下，银白蝙蝠耳朵抖动地比以往都快，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易总觉得那两只银白色的耳朵尖透出了股莫名粉红。
下一刻，他就被翼翅呼的连忙朝后退了两步。
陆易：“......”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被血族咬着脖子摁在床上，这小心眼的家伙居然还将这件陈年旧事牢牢记在了心里。
“还满意吗？”在潮水倾覆的一瞬间，男人俯身下来，用那完全褪去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问道，一下比一下狠的同时还非要从自己口中逼问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壮观’，嗯？”
被死死压制着，无法动弹的陆易：“......”
不过现在，陆易后退几步，为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感到了少许的懊悔，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会对蝙蝠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他只是突然想起，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是岁数还是公母，自己似乎连小家伙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了解过，不知道蝙蝠这种生物应该怎么判断岁数。
如果能像公母那么好判断就好了，这样他也可以知道是否到了该给小家伙养老送终的时候。
没有喂食成功，陆易也只能暂且将小家伙搁置在屋内，起身出了门。
正午，太阳光正烈时，连鸟雀都不愿在枝头栖息。
有辆车在托亚墨卡的道路上缓慢行驶着，每经过一个建筑都停下来观察许久。
距离他们上课还有五十分钟，陆易他们三人提前出来开始踩点。
“不是，我们这都找了一圈了，也没发现这六号楼在哪儿。”将屏幕显示的地图某处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南怀临忍不住开口道，“小枞，你要不再看看，那纸条是不是弄错了？”
戴枞无奈：“南哥，你已经让我看了四回了，确实是六号楼没错。”
南怀临啧了一声，颇为烦躁地仰起头，露出锁骨勾勒精巧的纹身：“那就是季先生诚心不想让我们好过，到时候迟到缺席可别怪咱们。”
陆易开车绕过一处拐角：“再找找吧，还有时间。”
南怀临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继续朝车窗外观望。
三十多分钟过去，他们依旧没有找到这所谓的六号楼，副驾驶上，南怀临已经全然丧失斗志，瘫在椅背上不动弹了，陆易也暂时停车熄火，接过对方的平板仔细找寻六号楼可能存在的位置。
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都被南怀临打了叉，地图上放眼望去已经满是红色，没几个建筑屹然挺立着。
“南哥，还有十几分钟呢。”戴枞替对方鼓劲，“别泄气，我们还有机会。”
南怀临有气无力道：“这课谁爱上谁上去，反正老子不找了，真特么折磨人......”
“等等。”发现了什么，陆易目光一凛，将平板递过去问，“你看，我们宿舍在地图上的形状像不像数字6？”
的确，从地图上看，人类宿舍的俯瞰图确实很像一个正正方方，有棱有角的阿拉伯数字6.
戴枞凑上前眯着眼去望，一时也不禁哑然。
“......我艹。”南怀临无语凝噎，“不带这么坑人的。”
车子在托亚墨卡晃悠了几圈，最终还是又回到了开始的原点。
门口依旧是那个板着脸的老太值守，见有人回来，她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而是起身扫了他们一眼：“跟我来。”
南怀临霎时瞪大了眼。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他本来对陆易的猜测半信半疑，纯粹是抱着中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踏进宿舍大门的，如果不是，他们也完全可以回宿舍蒙头睡觉，干脆直接翘课算了。
事实证明，关于灯下黑这一招，季满用的十分拿手。
在老太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处杂物存储室，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一股拖把许久不洗的酸臭味道，挤进来四个人都很勉强。
老太：“站在这儿别动。”
南怀临捂着鼻子发问：“什么叫站在这儿别......哎！”
下一秒，地面豁然打开下陷，天旋地转间，他们三人就这么掉了下去。
远在六楼的银白蝙蝠似有所觉，它抖了抖耳朵，柜门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继而无声打开。
窗帘紧闭的室内，无人发现这里少了只蝙蝠的身影，却多了一个男人。
泽维尔站在衣柜前，垂眸注意到被陆易睡乱的床铺，以及耸落在地的被子一角，下一刻，被角被轻轻提起，重新放回了床上。
摩挲着床沿，回想起少年那大逆不道的行为，血族眯起眼，苍白肌肤下喉结轻动，危险的气息无声在室内蔓延。
真是......长本事了。
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被少年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而此时，刚被粗暴送至地下的陆易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在落地的一瞬间便警觉侧翻半跪，手指悄然搭在了后腰处的银质手.枪上。
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这是一个全封闭的大型训练场，瞧着估计是整个地下一层都被利用了起来，才能组建这么一个安全性极强的地方。
注意到少年的一系列动作，季满坐在椅子上扬了扬眉，倒是没有戳穿，他抬起左手腕看了眼时间，赞赏道：“不错，没有迟到，说明你们几个的脑子还是够用的。”
险些被摔了个七零八落，南怀临没好气地仰起头：“季先生，咱们仨都快在托亚墨卡的每个角落刻到此一游了，你这一点提示都没有，未免也太忽悠人了吧？”
季满无辜的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摊手：“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我以为这是大家一致的共识。”
南怀临：“......”
屁的共识。
在见到季满的一瞬间，陆易便撤回手，站起身后将戴枞拉了起来。
“你们先随便坐，咱们等等还没到的同学。”季满点了点手腕上的表盘，饶有兴味道，“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人能赶在规定好的时间前到来。”
“先来的有奖励？”陆易反问道。
“唔......这倒是没想过。”季满以手托腮，“不过我倒是可以临时创一个，你们这段时间在托亚墨卡过得怎么样，有什么想要的吗？”
拦住刚想说话的南怀临，陆易不为所动道：“这取决于您要上的课是什么。”
见少年如此态度，季满笑了，他摇了摇头，故作神秘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陆易眯起眼，眉眼间的神态与泽维尔有几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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