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许家清醒的时候应该没见过许叔吧。”唐子盛捋出了思路,就反口一问。
沈熠然想了想摇头,的确是没有,他总共也就清醒了没多久就被许哥儿给灌了麻沸散晕了,今日不是去许家,他或许都不知道许家还有一个人。
“那约莫是你的眼睛看着像故人,所以许叔才会有异常吧。”
沈熠然听到眼睛的时候,微皱起眉心,以前也有人说过他的眼睛像是故人。
这故人是同一个人吗?可是将军又怎么会和一个农家夫郞认识一样的人,也许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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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怎么魂不守舍的?”许倾城搬来小板凳,坐下开始收拾一早上山采的草药。
“没事。”许映乐神情恍惚,这么像的一双眼睛,又姓沈,当真是巧合还是什么,“你知道那位沈哥儿的底细吗?”
“沈哥儿?我只听唐公子说过,他是将军府的人。”
将军府,难怪,许映乐冷笑了一声,便打算回屋,可正待他要走,就看到自家这个傻哥儿弄混药材的举动。
“想问什么就问,这么低着头毁药材干什么?”
“其实也不是很想问,就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许倾城得了爹爹的准许,立刻露出超想知道的表情,看着可不止一点点好奇,“爹爹认识将军?”
“大豫这么多将军,你说哪一个?”许映乐没好气的回答。
“当然是那个十几年前以一力平了西北之乱的景将军。”不然还能是哪个,朝廷里除了皇帝他谁也不认识啊。
许映乐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认识倒是认识,就是关系不大好。
“哦。”爹爹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总感觉是在骗人呢。
“你爹爹我还轮不到骗你个小傻子,不是告诉你我以前是大户人家做工的,这个大户人家在京城也有几分薄面,同景将军家交好,认识景将军有什么奇怪的。”
“这也是。”他应该问爹爹,景将军认不认识他的,失算了。
“不顺便问问你父亲是谁?”许映乐又搭了一句话,他家哥儿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别人家哥儿要是自幼不见父亲,就是从小追问到大,偏巧他家哥儿问过一次之后再没提过,反而搞得他这个做爹爹不适应。
“不问,我知道父亲肯定没死,最开始我问还以为是父亲他辜负了你,但现在长大了回想爹爹你的表情,感觉是你辜负了他,我要是细问,得知了爹爹你是个负心哥儿,只怕你家哥儿对你的爱就要变质了。”
许倾城打死不问,除非他爹爹自己愿意说。
“……”虽然你说的是有点道理的,但是他那也不算是辜负吧,“我回屋绣东西去了。”
许倾城等他爹爹进屋,才松了口气,还让他问他父亲,每次不要说问,就是别人提他家爹爹都是一副怔忪的模样,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还是老老实实学着唐公子教的法子种土豆,等几个月土豆长出来也不负唐公子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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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盛回到县衙,让沈熠然送了两封恐吓信到郑工书和海礼书府邸,用的是以前他们得罪过的人口吻,想必要不了几日,这两位书吏就得自动请辞。
“大人。”方木元作为新上任的户书,还是很得唐子盛的心,至少在他花银子没解释的时候,这小伙子也没多问。
“东临县的粮买到了吗?”手里有钱,唐子盛便拿了一部分银子出来买粮,之后的粮食只会越来也贵,早些屯粮对他来说只有益处。
“买到了,我伪装成商客,和东临县的米商套过近乎后,就被举荐给了东临县的户书,东临县因为赋税征收的多,所以不缺粮食,对比了粮价,我便把手中所有的钱全部买了粮。”
方木元走的这一趟也算是历练,好在东临县的县令是个蠢货,手底下的人也不聪明,虽然做这种倒卖税粮的事,可卖的不贵,他们做这种事也不敢大张旗鼓,顶多是卖给当地米商,给的价要是高了,米商自然不愿意买。
不过这赋税朝廷不收,他们不管卖多少都是空手套白狼,亏不了,也算是让他捡了个便宜。
“看来东临县屯的粮食不少。”唐子盛可知道方木元是带了多少银两出门的,收购的价钱还远低于市面上米粮的价位,可见对方手里还有东西。
“没错,虽然米粮卖出去不多,但东临县赋税一直未降,所以他们的粮仓里应该还有一批,大人,要属下去买下来吗?”
方木元知道买税粮违法,日后被查出来少不了要进牢房,但他同样也知道,眼前的唐大人既然要他卖粮,只怕用意更大。
“暂时先不用,这钱我还有用,而且一次性掏空了东临县的粮仓,只怕那里百姓的日子会更加难过。”粮,他日后会有的,而且两年之内便能够不缺。
现在他缺钱啊,兵器,马匹,他一样都还没弄到手,解决完粮食,这些才是重中之重。
“是,大人。”方木元想想账目上剩下的银两,是他几辈子都没见过的多,但看唐大人的意思这些银钱还不够,花的颇为捉襟见肘。
“西州如今最富裕的府是哪一个?”唐子盛没钱,自然是要赚钱,不然等到和将军府做生意的时候,将军愿意给他提供兵马,他却没钱买,那可就闹笑话了。
“是开云府,虽然西州在东西南北四州中最为贫瘠,但开云府位置靠于四州交界的地方,算是西州最接近南州繁华的地方。”方木元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此次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唐子盛打起了开云府的主意。
“是,下官告退。”方木元出了屋子,就被门口守着的唐默塞给他了一个银角子。
“大人给的,说是辛苦费。”唐默知道这钱是走的少爷私账,大约少爷知道自己除了俸禄外还有多了一份养廉银,足足是一年俸禄的十倍,打赏人也看不出小气。
方木元捏着银子,书吏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么多,勉强养活一家,但也比他在别人手里当账房给的多,现在又给赏银,可见这位大人并不苛待下属。
他们来了没多久,王吏书就走了,听吕教谕的意思,郑工书和海礼书也不会多留,那么空出来的位置需要能人居之,他正好认识一位适合在工房做事的人。
也许这样的大人,能够让那位兄台来此效力。
“替我多谢大人。”
唐默点了头,见人走了之后就听到少爷说要找周县丞的吩咐,便去了周县丞处。
……
“开云府做生意?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周南川最近也清闲的很,六房里除了海礼书和郑工书,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让他这个县丞都解放了双手。
要不是他的府邸不在县衙,只怕每日也和唐子盛一样,多半是在院子里躲清闲。
“民以食为先,自然是做吃食生意。”他还能做什么生意,除了一些新鲜的吃食能够弄出来,最多再搞块肥皂,其他的就是想做,也要时间实验。
现在他只恨当年没学好,不然早就有无数新奇的点子让他赚个盆满钵满。
“不是我打击你,开云府能够在西州这个贫瘠地有南州的盛景,除开地理位置,就是各种新鲜的吃食,你要说其他的生意我还能支持支持,但吃食生意嘛,八成要赔。”
周家是南州富商,算不得南州首富,但在南州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比起唐子盛的唐家更是如庞然大物,周南川不说自己有多说做生意的天赋,但耳融目染之下,眼光还是足够毒辣。
“那不还有两分吗?”新鲜吃食多,但不一定花样多,别的不说,就是螺蛳粉,他赌整个大豫都没有。
周南川见说不通,还是改问源头,“你怎么突然想起做生意了?才发了俸禄不至于缺钱才是。”
“那点银子你觉得除了日常花销,可够我日后向将军府买兵马?”现在苍耳县府邸的银子都是靠抄家来的,总不能到时候缺银子,再抄几个乡绅的家吧。
再说哪有那么多犯事的乡绅够他抄的。
“之前我还想问你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你的解决之道?”
“开源节流,我们也没有流可节,自然只有开源,而要说做什么来钱快,自然是做生意来钱快。”
“但生意的路子这么多,你怎么选到了要做吃食生意的?你的银子应该也不够在开云府买下一座酒楼,如果只是开个小馆子,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其他生意多是需要门路,如今你我手中职权也不高,要做大只怕人家还不买账,更何况我没有银子,你没有吗?”
唐子盛说的很自然,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南川因为这句话看他的目光都变了几分。
“您要脸吗?”周南川没想到唐子盛这家伙竟然敢打他的主意,他有钱那也不是随意霍霍的,要是把这点银子也赔了,更别提买兵马之事。
“我出技术,你出钱,这难道不公平?”就凭他这技术,只有周南川躺赢的份。
“怎么,我还不知道唐大人在南州除了是个风流纨绔,还是个能进包厨的大师傅?”不是周南川不信,而是唐子盛这浑身上下也没有哪点让人相信他是个能做菜的。
“那今晚就给你露一手,要是你承认好吃,在开云府开酒楼的钱就由你全出。”别的唐子盛还能输,但是吃食,他肯定是怎么也输不了的。
“拭目以待。”周南川看到唐子盛这么自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多半要输,但是输人不输阵,他都要花出去几千两银子买酒楼,还不兴他提前吃一吃这酒楼里卖的吃食究竟有多少吃吗?
“吃的了辣吗?”唐子盛的笑暗藏玄机,辣椒这东西也是被洋人带过来的,比其他苦苦寻找的土豆和番薯,辣椒已经早一步在大豫扎根了,吃辣已经不是新鲜事。
但是怎么吃辣,唐子盛可有的是想法。
周南川没有察觉的点点头,只是怎么背后有股凉飕飕的风吹过,有点冷,可现在外面还是大太阳,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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