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偷玩, 还被两孩子逮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孟宁还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韩竟出去倒洗脚水,进屋, 还看见孟宁坐在床沿上, 两只白嫩玉足低晃在半空中, 脚指甲都透着淡淡诱人的粉。
“怎么还坐着?”韩竟关了灯,借着夜色,把她转了个身,往床里面放了放。
“都怪你。”孟宁手拽着他汗衫一角, 呼吸绕着暖风,轻拍在他脖颈间,鼻尖都萦绕她身上的甜香。
“两孩子都生气了。”
韩竟手指绕着她柔顺发丝, 想起刚刚小狐狸把什么责任都往他身上扔的样子, 捏了捏她耳垂, 引得怀里人水润润的眼睛嗔他。
韩竟不自在的收回手, 侧着身子,轻拍她两下, 微咳一声,“睡吧。”
孟宁心里记挂着明天有事,今儿又跟着韩竟去林子里外转了一圈, 累的腿都是酸的,乖巧窝在韩竟怀里, 低声嘟囔了句晚安, 便闭了眼。
很快, 怀里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韩竟微紧了紧圈在怀里的手, 低头, 嘴唇印在她额头上。
不带任何□□,有的只是无限爱惜。
孟宁本就养的娇,许是今天走的多了,半夜突然小腿膝盖疼起来。
她小腿无意识地蹬着,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韩竟便已经醒了。
“怎么了?”
“疼。”
孟宁困得不行,眼睛睁开了一瞬,看见韩竟坐起来,又合上眼,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小腿翘在韩竟腿上,一手拽着韩竟腰间衣服,声音含糊着,还带着点娇。
“膝盖疼。”
韩竟拿床头手电照了下膝盖周围,没见什么红肿,料着便是走路用力不对,累着了。
下床,他拿热水沾湿毛巾,拧干敷在孟宁膝盖上。
带着热的毛巾盖在腿上,疼痛缓了不少,孟宁舒服的哼了两声。
韩竟又找了个暖水袋,灌满热水给她盖在膝盖上,单裹了个衣服。
孟宁合上的眼又慢慢睁开一半,借着暖黄的灯光,安静地看着韩竟认真忙活。
她其实之前膝盖也会疼,许是之前冬天走街串巷地时候伤着了。
偶尔白日累极了,晚上总会有些疼。
因为知道疼也就是一阵,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硬抗。
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闭着眼都能感受着心安稳落在肚子里的轻松。
“还疼吗?”
韩竟轻按了下她膝盖周围的肌肉,打着圈帮她肌肉放松。
半响没人回话,他抬头一看,人又睡着了。
韩竟轻摇了下头,又帮她按了一会儿,才又关灯上床。
——
次日孟宁早起的时候,韩竟已经做好饭,脚踏进进屋,正准备换衣服。
“醒了?”
“嗯。”孟宁弯腰穿鞋,系好鞋带,还蹦了下,伸手去够柜子最上面的小包。
韩竟看的眼一惊,快步上前,帮她拿下来,“腿不疼了?”
“不疼了。”
孟宁起来的时候,都忘了昨晚腿疼的事儿了。
“韩同志,昨晚辛苦。”
韩竟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看够了她装乖,才把手里的小包递过去。
“快收拾吧,我一会儿送你们过去。”
“好呀。”
说是有事,其实主要也是孟宁想着带晨晨去兴趣班报个名。
冬冬已经彻底被韩竟带“歪”了,整天想着学什么军体拳、擒拿术,跟孟宁之前设想的穿西装的洋气小公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这,孟宁还有些哀怨地看了眼韩竟。
这也没几年,怎么就把冬冬给带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该说不说,冬冬这两年确实长高不少,身上也有劲儿了。虽说体重也下去了些,但看着整个人倒是更精神了。
“怎么了?”
韩竟顺手把毛巾递给孟宁,孟宁洗漱完,擦了擦脸,抿了抿嘴。
“我在想冬冬怎么办?晨晨好哄,冬冬现在可有主意了,什么都不想学。”
韩竟想了下:“他不是想学点武吗?回头我让大鸣给他找个师傅,让他正儿八经学几年?”
“能行吗?”
“应该可以,”说到这,韩竟笑了下,“我记得大鸣说过,他有个老乡战友早几年还跟着庙里的师傅学过几年,据说还是会点东西的。”
孟宁其实对冬冬要求不高,也不指望冬冬打偏天下无敌手。
“人靠谱吗?会不会东西不重要,别让冬冬伤着了就行。”
韩竟知道孟宁是个操心的性子,把人按在凳子上坐着,捏了她捏手,示意她安心。
“我让大鸣多找几个,我亲自把关,不会有不着调的。”
“也行。”
有韩竟把关,孟宁还是放心了不少。
她指甲轻划过韩竟手心,娇娇地,又作怪,“那麻烦韩同志啦。”
韩竟无奈看她一眼。
“吃饭。”
吃过饭,冬冬换了衣服就跑去跟大鸣家四个大男孩一起约着去打球。
孟宁拘着想跟着去的晨晨,哄着换了件衣服,“宝贝,咱不是说好了要去看钢琴的吗?”
晨晨拽着自己荷叶小裙的裙边,眼巴巴看着冬冬远去的影子,“妈妈,我不想学钢琴了。我想跟小舅舅一样一起打篮球。”
她跟小舅舅还有大鸣叔叔家的三哥哥都是一对的,她今天不去了,小舅舅就只能跟三哥哥一起打对面三个人了。
“妈妈,我不去的话,小舅舅今天会输的!”晨晨说的很认真。
孟宁听了半天才弄懂晨晨意思,蹲着给她穿了件外套,点了点她小鼻子。
“可是,宝贝昨天是不是已经答应妈妈了?我们说话是不是要算话?”
晨晨皱了皱小鼻子,想了好半天,才道,“那好吧。不过,妈妈,你要快点把我带回来。”
孟宁牵着晨晨,笑着跟她拉钩,“好。”
—— ——
韩竟这天有课外实践课,先把她们娘两送到了地方,又赶去了学校。
大文找的这个女老师叫程槿,四五十岁,文工团刚内退下来的老师,说是之前还被公派学习过,履历打听出来的很是光鲜。
这年头,学钢琴的人家有,但不多。
程槿清贫一辈子了,冒险做这个,也是为了给儿子攒钱买房。
孟宁给的钱多,又是为了给晨晨培养个兴趣,不拘学成什么样。
程槿看了看晨晨的手指,又问了晨晨几个问题,点了点头,才又跟孟宁商量学琴的事。
程槿虽缺钱,但看着晨晨穿着打扮,也猜是被从小娇养长大的。
怕晨晨受不了苦,定力差,她跟孟宁商量着先学两个月,看看效果,再往后教。
孟宁自是应允。
事情结束的比想象中的早,还没到跟韩竟约定的时间,孟宁牵着晨晨去旁边的公园转了下。
周六日公园正是人多的时候,门口又老大爷推着板车在卖炒瓜子跟炒花生,围了不少孩子。
晨晨看着眼热,拽着孟宁衣角,想要。
这时候的南市卖花生都是拿竹筒装一筒,两毛钱。交完钱,倒在自己带的布兜里。
一筒花生,也没多少,孟宁看了眼,估摸着也就韩竟那样的大手,一捧的量。
一般的家庭哪舍得花这钱买这吃了不见饱的玩意,有这钱买个大肉包子都有剩。
孟宁没布兜,还没想好放哪儿,晨晨倒是很自觉地翻着自己的外套兜兜。
“妈妈,我有兜兜。”
孟宁蹲着给晨晨装满了两个兜兜,鼓囊囊的小兜还带着花生的炒熟特有的厚沉香气。
“好吃吗?”
剩两个没装完,孟宁拿手里顺手给晨晨剥了。
还带着热气的花生进嘴里,牙齿咬碎,都是花生香。
“好吃!”
孟宁牵着她往公园里面走,看见有卖糯米切糕的摊贩,又花三毛钱切了二两。
不大的一块,老板拿油纸包着,递给了晨晨。
甜滋滋的糯米化在嘴里,晨晨吃的眼都眯起来了。
“妈妈,你吃,这个也好好吃。”
孟宁给面子的吃了一口,又让晨晨抱着吃起来。
娘两也没很往公园里面走,找了处干净的石头边坐着。
不远处,是一片竹林,有几个大爷在玩空竹,不少小孩围着看。
晨晨站在石头上,看的眼睛都亮了。
好半天,大爷们都表演完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晨晨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孟宁两手护着晨晨,笑了:“这么喜欢呀?”
“喜欢!”晨晨点点头,坐在石头上,啃着糕子。
孟宁拿着随身带的水壶喂了她一口水,刚想着仔细问她两句,看她对这个有没有什么兴趣。
没想到,晨晨喝完水,拽着孟宁袖子,眼睛亮闪闪的。
“妈妈,让小舅舅学这个好不好?”
“啊?”
孟宁觉得就冬冬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不会很喜欢这个。
但她从不会开口就否定两孩子的想法。
“那你回家问问小舅舅好不好?”
晨晨像是得到了任务般,仰着小胸膛,兴高采烈:“好!”
—— ——
中午饭点,冬冬抱着球,拿着水杯,一身臭汗地跑回来。
在孟宁温柔目光注视下,收了踏进澡间的步子,拐去了厨房,烧了一过热水,洗了个温热的澡。
抱着脏衣服出来的时候,晨晨正拿着毛巾,坐在台阶上,小手撑着下巴,转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小舅舅!”
冬冬脚步一顿:“有事?”
晨晨小脑袋止不住地点头,踮着脚给冬冬递毛巾,很是贴心,“小舅舅,擦头发。”
“不用。”
冬冬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也不耐烦用毛巾擦
他把脏衣服放进盆里,压了半盆水,见晨晨还在固执地举着毛巾。
接过来,胡乱擦了两下头发,语气很是笃定。
“说吧,什么事?”
小晨晨巴结好了冬冬,又露出笑,“小舅舅,你去学空竹好不好?”
“啥玩意?”
“就是这样,”小晨晨比划了下,费力地解释,“有个绳子,还有个木头绕在绳子上,不会掉。”
除了上学,冬冬一般也就去公园后面的空地上打球。
凭着多年跟晨晨相处经验,心里有点猜到了。
“你在哪儿看到的?”
“公园!”
今天孟宁带她去公园买了不少好吃的,晨晨现在想到公园还是一脸兴奋。
“小舅舅,有好多老爷爷都在玩!特别好玩!”
晨晨怕冬冬不信,补了一句:“真的!”
冬冬搬着小板凳,顺手把自己的衣服打上肥皂,说不信都是抬举晨晨。
“我不去,想学你自己去。”
“不嘛!”晨晨蹲在冬冬脚边,仰着小脸看他,撒娇,“小舅舅,你去学嘛。”
冬冬不为所动,这几年,跟着韩竟久了,也学会制定自己的计划。
未来的一个月,一年,不,三十年内,他都没有想学空竹的计划。
篮球都玩不够呢,哪有时间玩这个。
晨晨试图给他讲道理:“小舅舅,你要学这个,那我们就又可以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
冬冬洗衣服,装听不见。
“我其实也想学的,可是,妈妈给我报钢琴班都已经花了好多好多的钱了。而且,小舅舅,你要是学会了,就可以教我了。小舅舅,学嘛!好不好嘛!”
冬冬继续装看不见,晨晨一个人说了半天,也生气了,拽他袖子。
这两年冬冬不是白跑的,胳膊也有劲了,底盘足。
他坐着没动,倒不妨,晨晨松了手,自己摔了个屁股蹲。
身上穿的漂亮的荷叶裙子,瞬间就脏了。
晨晨愣了两秒,冬冬也不洗衣服了,连忙起身,准备去把她抱起来,却没留心踩了她裙摆最外层的纱。
“疼不疼啊?”
他刚把人抱起来,就听见“撕拉”一声。
冬冬跟晨晨一起回头看。
冬冬刚刚说的那句话,落地都带着几分的心虚。
晨晨被孟宁养的娇了,看着自己小裙子,眨巴了下眼,眼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
“别哭!”
在晨晨张嘴准备哭的时候,冬冬拎着裙子看了眼,很是冷静,“最里面的裙子没有坏,可以修!”
“坏了!”晨晨心疼的眼泪汪汪,看着冬冬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还是不想负责任的那种,“就是坏了。”
都带了哭腔。
冬冬哄了半天,好说歹说,最后没了办法,甚至都开口说,“我去给你学空竹!我天天接你上下钢琴班!别哭了,好不好?”
说到这,其实他也没报什么希望。
却没想到,晨晨倒真止住了泪。
“真的?”
“真的真的!”冬冬觉得哄晨晨比陪姐姐散步还难,“只要你别哭就行。”
晨晨最后还真抽抽噎噎不哭了。
—— ——
等韩竟做完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晨晨换了身衣服,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
绝口不提自己衣服的事,倒是冬冬开口说了下。
“姐,我把晨晨裙子弄坏”
这话还没落,晨晨也忙开口:“妈妈,不是小舅舅弄坏的,是我自己摔在地上弄坏的。你别吵小舅舅。”
孟宁看了眼韩竟,微挑了下眉毛,没吭声。
韩竟能不知道刚刚在厨房,孟宁趴在窗户口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
他轻咳一声:“先吃饭。”
韩竟在两孩子之间还是挺有权威的,他一开口,两孩子也不敢往下说了。
孟宁憋着坏,吃完饭也只淡淡扫了两孩子一眼,没多说话。
倒是半下午晨晨睡觉的时候,冬冬抱着他的存钱罐子跑过来了。
也就说两件事,一个是想学空竹;一个是想让孟宁拿她的钱再跟晨晨买条裙子。
孟宁应了前者,后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等晨晨下午睡醒的时候,跑进屋找妈妈看见了小舅舅的存钱罐,想了想,跟孟宁商量想把存钱罐还给小舅舅,拿她的存钱罐买裙子。
其实不买也可以。
晨晨抠手,当着韩竟的面,没敢说出来。
孟宁被这两孩子逗得不行,趁着下午没事,天也凉快了,安排给冬冬一个小任务。
给他拿了五尺的布票,让他自己带着晨晨去买裙子,怎么花钱让他们两个小孩自己商量。
等两孩子真牵着手出去了,孟宁又偷偷拉着韩竟跟在后面,看着他们进童装店,咬着冰棍跟韩竟躲在阴凉地里看。
“看见没,两孩子关系越来越好了。”
韩竟随口应了声,不爱吃这甜的,一手里拿着孟宁喜欢喝的酸梅汁,另一手拿着孟宁的帽子。
见她吃的不停嘴,微皱了皱眉,把温热的酸梅汁递了过去。
“喝点。”
“一会儿。”
这几天温度有点高,孟宁心也热,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卖凉冰棍的,买了个就停不下来。
她之前并不贪凉。
“喝点。”韩竟握着她的手,又把酸梅汁往前递了递,语气低低,“不然,下个月又该闹着肚子疼了。”
这天说到底还是不到吃冰棍的季节。
孟宁被韩竟说的脸一红,手里的冰棍也不往嘴里塞了,接过瓶子,胡乱地喝了两口酸梅汁。
这人,怎么能说这话说的如此自然。
韩竟知她娇气,怕羞又怕疼,最受不了苦。
见她听进去不吃了,他凑近,低头三两口吃完。
孟宁不自在地看着周围,虽街边偶尔过人,但还真没人闲着没事往树荫下看他们。
松了口气,又不免暗暗撇嘴,真是越生活久了,越发现韩竟表里不一。
外面看着不苟言笑,克己守礼;骨子里却是大胆放纵,不安世俗。
孟宁慢半拍想起何波之前说过的词,闷骚。
何波有言,所谓闷骚,就是闷在表面,放荡在骨子里。
孟宁想起这话,复又看了看韩竟,忍不住扬眉笑起来。
韩竟有些莫名,轻挑眉:怎么?
—— ——
“妈妈!”
晨晨眼尖,被冬冬牵着准备去买糖葫芦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躲在树下的孟宁跟韩竟。
“姐,姐夫。”
冬冬即使看见了孟宁,还是稳稳地牵着晨晨谨慎地过了马路,才松手。
“买的什么衣服呀?”孟宁笑着走过去,蹲着整理了晨晨小上衣,“怎么没有穿新衣服?”
也不知道晨晨趴在孟宁耳边说了什么,逗得孟宁笑起来。
韩竟看了片刻,冷峻的眉眼早已融成暖意。
“韩哥!”
大鸣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韩竟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眼。
大鸣跑的急,一脑门的汗,低声在韩竟耳边说了几句。
韩竟时不时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凝在不远处的孟宁他们身上。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大鸣明确了韩竟意思,匆匆跟孟宁打了个招呼,又跑走了。
“怎么了?”等人走了,孟宁才牵着晨晨过去。
冬冬现在是个小男子汉,不喜欢孟宁牵他,跟在孟宁后面,酷酷的,不吭声。
“没什么,”韩竟看了冬冬一眼,后者点了头,哄着晨晨去供销社买糖葫芦。
见两孩子走远了,他才跟孟宁又多解释了一句。
“大鸣说安市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出差的时间估计要早一点。”
孟宁也是这样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作者有话说:
还是想跟小可爱解释一句,之前没更新主要是因为疫情原因,滞留在外,迟迟回不了家。
现在已经回家,会按时更新,努力日万。
祝端午安康,阖家欢乐!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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