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的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加起来差不多五六十人,几十双眼睛都望着周慎。
虽说同为一房,但一房里也有各自的小家,大家打的算盘也不一样,所以盯着人多得很。
周慎望着三叔周耀民,坚定,且毫不迟疑地道:“我知道这些话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但是第一次当着我的面说,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周秀是我的三弟,是大房三子,追究起来他身上和我流着一样的血,说他克父母兄弟,也是在变相地说我克父母兄弟。”
他是周家族长,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指着他吃饭,谁敢把不好的字眼放在他身上。
周耀民讪讪地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说族长的不好,这不是……这不是……”
“好了,”周老太爷还没老眼昏花,瞪一眼三儿子道,“吃这么多年的饭是白吃的,这么大个人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以后若是庭昀不提过继一事,谁都不许提。”
周老太爷积威深重,一发话屋子里就陷入死寂,怀着心思的人也不得不把念头按下去,以后再做打算。
姜烟不由得对这位周家族长点点头,虽说人严肃古板了一点,但是对两个弟弟都不错。
接下来,便是小辈们按照顺序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先是周耀祖周耀宗周耀民三兄弟,然后是周慎周秀周立周昆周宁等小一辈的,再是周立周昆周宁等堂兄堂弟的子女。
他们都是周家的直系子弟,是周家能够源远流长的种子。
每个人都要给老太爷老太太磕头,然后说吉祥话,老太太和老太爷再给每人都发一份用荷包装着的压岁钱。
一个接着一个,花费的时间不短,外边的风雪也大了起来,寒风偶尔吹在窗户上,把窗纸揉得发出些细微的声响。
等周家直系的子弟磕完头领完压岁钱,才轮到嫁进来的媳妇孙媳。
姜烟和秦氏刚才就约好了,两人一起,所以等伺候两位老人的仆人一提醒,立马肩并肩走过去,跪在被周家直系子弟跪出一个软坑的垫子上:“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太爷太太事事顺心,身体安康。”
秦氏两位老人认识,个把月要来给他们请安两次,旁边这个妖媚的年轻女子……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以为是孙儿周慎娶的平妻,带来给他们见见。
姜烟悄悄看到两人脸色,连忙道:“是我疏忽了,这几个月没来陪太太太爷说话。”
“我是大房二爷新娶的媳妇,姜烟。”
他一说两老口恍然大悟,还好他嘴快,不然两老口差点就要把他当成周慎房里的人了,那才是弄得几面脸上都难看。
老太太是正统的官家小姐,最重规矩,也不喜欢妖媚的女子,偏爱文静秀气的长相,所以见到姜烟第一眼就不喜。
而且姜烟进门几个月了,都没来跟他们请安,实在是没规矩透了。
老太爷则是从另外一方面想的,大房的周宏那么弱的身子,再娶个这样的房里人,对身子是大大的不好,也不喜欢他。
“原来是宏哥儿媳妇儿。”对比秦氏,两老口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淡,依着礼一人给他一个荷包,“以后好好过日子,宏哥儿身体不好,你更要勤紧些照顾着,只有他好,你才能好。”
“是。”姜烟又不是傻的,自然察觉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对他的态度。
不过他也没放心上,老太爷和老太太深居简出,除非他自个儿来请安,不然一年也难得见几面。
和秦氏一人拿着一个荷包,两人回到女眷堆里。
坐了会儿,姜烟肚子有点疼,跟秦氏道:“姐姐先玩着,我去趟茅房。”
秦氏点头:“去吧,这儿还早的很,不用着急。”
“对了,身边一定要带着人,天气冷,路又湿滑,有个人在旁边安全些。”
“好。”
姜烟带着杏儿走了,桌上的其他女眷等他一离开,一个两个凑到秦氏面前:“那就是延兴的房里人,怪不得延兴不让出来与我们玩呢,竟长得这般好。”
“哎呦,已然是咱们这些媳妇里拔尖的了,你看看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刚才没听清,说是叫什么来着?”
秦氏道:“叫姜烟。”
“姜烟?”问话的妇人笑着道,“是个好名字,跟他的长相一样让人喜欢,不过咱们临安城里似乎没什么姓姜的人家,是其他府城嫁过来的?”
妇人旁边的女人道:“周冉家的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延兴成亲那会儿不就知道了,他屋里人娘家既没人做生意也没人读书,是老实本分的城郊小镇里的人,听说延兴媳妇的嫁妆都是延兴掏腰包置办的。”
“你瞧我这记性,果真忘了,”问话的妇人脸上似乎浮现不好意思的神色,对秦氏道,“实在是对不住,我这记性啊,越来越不行了,连这种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秦氏这时才明白,自己这是被人暗戳戳地摆了一道,什么没听清姜烟的名字,合着就是借自己做由头来取消姜烟的家世。
就跟这宅子里有其他新妇刚进门一样,从娘家势力到新妇的容貌身段,比自己好的说几句酸唧唧的话,从针尖里找毛病,比自己差的那一定要大肆宣扬一番,深怕说慢了赶不上趟。
十几年来秦氏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内心早就古井无波。
但是听到她们在那儿闷着头嘀嘀咕咕姜烟,秦氏心头就不舒服,她提了提声音,道:“也别说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二弟喜欢就是紧要的事,不是几个人几句话就能换了乾坤的。”
“要我说啊,还不如多喝两口茶多吃点东西,免得嘴巴饱了肚子饿了,你们说亏不亏。”
几个聚在一块儿讨论姜烟长相身段娘家的妇人脸色突然难看极了,想反驳,可秦氏又是族长的夫人,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上去下不下来,别提多难受了。
那个最先问话的妇人突然大声叫另外一桌的年轻小妇人:“昌哥儿媳妇,把我孙子给我抱抱。”
那个被叫到的小妇人一个激灵,道:“娘,庆儿刚睡着,吵醒了难哄得很。”
妇人声音有些刺耳:“抱过来!”
小妇人不敢迟疑了,连忙抱着刚睡着的小儿子过来,有些害怕地把孩子递给婆婆。
妇人“慈爱”地左右摇晃着孩子,“哎呦我的乖孙,怎么长得这么乖这么好看。”
她故意把孩子冲着秦氏那边:“也是我福气厚,一进门就怀了你爹,把你爹生得那样好,不然啊,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秦氏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手指甲一点点扣进肉里。
——
而另一边,姜烟带着杏儿去茅房。
古代的茅房在姜烟这个习惯了干净清洁的马桶的现代人来说,不亚于生化武器,上完茅房出来对接下来的宴席一点都不期待了……
而且一定不是他错觉,身上还是一股子难闻的味儿。
姜烟不想带着一身臭味进去,便带着杏儿慢慢往回走,走到半路,杏儿突然道:“二奶奶,您早晨出来好像戴了两根金簪是不是?”
“?”姜烟被问得有些懵,“是啊,还是你给我戴上的,一对鱼戏莲莲的金簪。”
“坏了,那应该是您上茅房的时候掉了一根。”
“!”姜烟连忙去摸自己的脑袋,果真,原本一边一根的金簪只剩下左边的,另外一边不翼而飞。
要知道这对金簪还是周宏昨儿叫人拿来的,沉甸甸地压手,没有四五两金子下不来,他还想着以后出来做傍身的财产呢。
姜烟赶紧叫上杏儿,回去找金簪。
杏儿拉住他:“这路又湿又滑的,还是奴婢一个人去吧,不是掉在茅房里就是掉在路上,左右不远,奴婢找到了就来。”
姜烟想了想答应了,叮嘱杏儿:“那你注意脚下,别跌了摔了,要是找不到也不要紧,也许是落在其他地方了。”
“奴婢晓得,二奶奶您就在这里等着吧。”杏儿顺着两人来时的路边走边找。
姜烟吹了口冷气,抱着手炉跺了跺脚。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猛地把姜烟抱在怀里:“我的小心肝儿,可想死爷了,快给爷亲亲。”
湿热粘腻的嘴唇往他脖颈侧脸上拱,姜烟身上警报滴滴滴响,手肘下意识往后狠狠一撞,转过身来一脚踢在后面人的膝盖上。
“哎呦!!!”又是一肘子又是一大脚,抱着姜烟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扶着墙,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他揉着肋骨:“你个小狐狸,几天不见就把爷忘记了,就是欠爷cao了。”
此刻,那块在徐记银楼外边显示后再也没有出现的,只有姜烟看见的屏幕出现了,只见上边儿写着一段原文剧情:
“给老太太老太爷请完安,姜烟与坐在男人堆里头的一人对了对眼,心照不宣地跟杏儿说自己要去茅房。
他刚走到一处隐秘的转角处,等候多时的周昌一把抱住他:“我的小心肝儿,可想死爷了,快给爷亲亲。”
周昌的手那样快,说着话的功夫就伸进了姜烟的隐秘之处,手指捣乱地xxxxxx
一番捣弄,姜烟犹不解渴地撅着嘴,跟周昌道:“今儿晚上你来墙外边,我在那儿等着你。””
剧情下面和上次一样有段红字,约周昌除夕相会。
备注:该任务为强制性任务,“今儿晚上你来墙外边,我在那儿等着你”为剧情强制话语,任务完成者不可改变。
……
又是除夕!
原身是一刻也不想歇下吧,跟周慎肢体接触完又跟周昌啪啪啪,找野男人大业开展得轰轰烈烈。
姜烟眼睛一转,拍拍胸口:“粗俗!”
“都怪你躲在这鬼地方,吓得我把你当成了贼。”
他的一举一动,在周昌眼里简直比唐僧肉还香,还好那地方被厚实袍子掩盖着,不然已经是金箍棒直达南天门的架势了。
周昌肋骨不疼脚也不疼了,饿死鬼一样扑上来:“爷是贼爷是贼,爷是偷你这块香香肉的贼。”
他扑过去,姜烟赶紧弯腰从他手臂下躲过,空了两次手的周昌脸上浮现yuwang得不到满足的恼怒:“怎么了,不是你让爷出来的,爷出来你又要端着架子了。”
“我这些日子老是想着你,刚才就是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没叫你出来。”
“我那丫鬟快回来了,要是叫她看见你,咱俩就只能去周大夫人面前做对苦命鸳鸯了。”
周昌有点气,刚才分明就是姜烟叫他出来的,现在却不承认了!
他望着姜烟美丽动人的脸蛋儿,贼心不死地往姜烟跟前凑:“那爷来都来了,你总不能叫爷就这么回去?”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往那两座宅子间的小巷道看了一眼,拽着姜烟的手就想去里头先解解馋。
姜烟对着外面大声道:“杏儿,我的金簪找到了?!”
然后快速对拽着他手的周昌道:“今儿晚上你来墙外边,我在那儿等着你。”话一落,趁着周昌怕被杏儿发现的间隙,使了吃奶的劲儿把手抽出来,撒腿就往茅房的方向跑。
没想到刚跑几步,去找金簪的杏儿真回来了,看见他一副后边有狗追似地模样,往他身后看来看:“二奶奶你怎么过来了,跑这么快当心跌倒。”
姜烟连忙刹车,呼了几口气:“没事,就是站得有些冷了,活动活动手脚。”
“簪子找到了吗?”
这些日子二奶奶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一星半点,杏儿都习惯了,她扬起手里的金簪:“找到了,就在茅房外头的雪地上,幸好没有人去,不然就被人捡去了。”
金簪与头上的是一对,一支是鱼,一支是莲叶和莲花,掉的这支正是戏莲的两尾鱼,做工精湛,用料扎实,金灿灿的惹眼极了。
有杏儿在身边,姜烟不怕周昌那个野男人出来,把金簪拿到手里道:“还好没落在茅房里,不然肯定不能再戴了。”
他摸索着把簪子簪上:“咱们快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了。”
一主一仆很快离开,躲在只容得下一人的夹巷里的周昌灰头土脸地走出来,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摸着肋骨疼得嘶的一声。
那骚狐狸,真就是把他勾得死死的,被他摆了一道也生不起气来。
嘿嘿,等着吧,今儿晚上一定要把他弄得要死要活的,叫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一想到晚上,周昌那玩意儿就按耐不住,顶得老高。
他故意上下左右晃了晃,猥琐地咧开嘴,原本还称得上俊秀的脸也变得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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