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开口后，说的都是极为正常的鼓励言语，刘方一颗提着心的稍稍放下，自然，那些鼓励让他们好好读书的话，在刘方看来全都是是废话。
没什么值得听的。
五个人，一个人的动员演讲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里。
在刘方听了十五分钟之后，昏昏欲睡，心想刘悦这晦气玩意说的都是什么废话，真烦人，怎么还不滚。
就在他这么想着要睡着时，被身旁的人打了一巴掌，“刘方，你姐提你名字呢！”
“什么？”
刘方的瞌睡，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吓醒了之后，刘方才发现几乎整个会场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偏偏他还霸道的抢了别人的位置，坐在正中间，这些对于四周的目光无处逃遁。
“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刘方结结巴巴出声，坐在他身边的小团体男生说，“你姐刚刚说你掀冯笑笑裙子那事。”
“说你进局子蹲了几天看起来是白蹲了，看起来还是吊儿郎当的垃圾样，不要脸的到处张扬。”
刘方被说得面色刹那间黑如锅底。
抬手锤了一记身旁的人，“你他妈的胡说什么？”
同坐的男生被锤得表情难看，“刘方你发什么疯？老子只是重复你姐刘悦的话，你和老子发什么火？”
小团体的人拉住两人，“好了好了，刘哥别生气，那么多人看着呢。”
“刘哥？”
苏柠听见这称呼，当场笑了出来。
“哈哈哈......”
她面前的话筒，一笑，全会场的人都听得见。
顿时所有人都不由自己的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刘方更是面色青白交错的看着刘悦，心里恨得牙痒痒。
这什么姐姐，就是一个扫把星！
不乖乖听话出去打工赚钱给他读书就算了，现在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笑话他。
此时的刘方还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蹲局子，和刘悦脱不了关系，要是知道的话，恐怕得气得血半死。
“你笑什么？”
刘方脸色难看的质问。
苏柠耸了耸肩膀，高高在上的看着底下的刘方。
勾唇笑道，“你是不是傻，看不出来吗，我自然是在笑话你啊啊。”
“刘哥？啧啧。”苏柠讽刺是，“这称呼真让人笑掉大牙。”
刘悦这阴阳怪气的话，让刘方听得眼神凶狠了起来。
苏柠才不理会，看向那几个这么喊刘方的人，嘲讽说，“天呐，不会吧不会吧，读了那么多书的的你们，不会真的把一个蹲过局子的人当老大崇拜吧？”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不读书混社会很厉害吧？”
“一个个穿得和个二五仔一样，不会真的有人觉得那样是帅，很有男人味，会吸引女生注意吧？拜托，女生又不眼瞎，只会觉得那样的人脑子指不定有什么大病。”
这话一出，那几个这段时间经常围在刘方身边的人立刻受到了很多人的注目。
这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顿时会场里七嘴八舌的和自己身边的人讨论了起来。
“就是就是，好好的书不读非要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瞎晃悠，一个个以为自己□□得不行，我一直觉得他们有病。”
“对啊，躲着他们，他们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把人吓跑了，殊不知只是想远离煞笔罢了。”
“他们脑门上就差刻着两个字：脑残！”
“还经常大声哔哔，和老师呛声，故意弄出很大动静，以以为别人都觉得他们不一样，其实大家都在看傻子。”
听着周围那些议论他们的话，刘方身边的几个人有些面红耳赤，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丢脸过。
他们也不知道，原来别人都这么看他们。
会场里人太多，从高一到高三都有。
几乎全在看他们，他们觉得颜面扫地，忍不住开始远离刘方身边。
看着原本围拢在自己身边，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兄弟们都远离自己，他竟然被自己的兄弟们排挤疏远了？刘方对刘悦恨死了。
可现场那么多人在，他又不敢做什么。
怨毒的看了一眼刘悦，眼里划过一抹恶意。
那几个经常和刘方一起欺负人的人，以为现在远离了刘方就有用？
天真。
苏柠专门做了一个表格，上面详细的记录了群里被男生动手欺负和言语欺负的女孩们述说下的每一件事，对应着每一个欺负过她们的人。
她们不敢说，苏柠决定帮她们说。
苏柠笑得温柔，扶了扶自己架在里鼻梁上的眼镜，黑色简单竖起在身后的长发都显出一股子凌厉的味道来。
“汪强，都高三要高考了，总分才250，你这分数，谁看了不说一声和你真般配，我怀疑你考这分数，脑子都用在了去厕所偷看女同学时丢在了粪坑里没带出来。”
“哈哈哈......”
这话一出，汪强身边的几人都拍了拍汪强肩膀，发出笑声来。
“笑笑笑，有那么好笑吗？你们和他不过是一丘之貉。”苏柠一一点名，“马新安，窦远明，戴文鑫。”
“手那么贱去扯人内衣带子，还盯着人里面穿什么衣服，被瞪了还嬉皮笑脸，你们不会觉得你们很牛皮吧？一副贱样，我想你们家户口本一定就你们一个吧，不然做不出那么恶心的事来。”
苏柠讽刺他们是孤儿没爸妈教。
“还是说，你们想和刘方一样，进局子里去蹲一蹲？”
“反正你们那么崇拜进局子蹲过的人，不如自己进去试一试，如何？”
这话一出，他们笑不出来了。
可他们非要霸占中间位置，现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只能任由别人的目光把他们从头到脚凌迟一遍，还时不时的听见周围那些女生的议论声。
“真不明白那么喜欢去厕所偷看别人的的人，脑子里是不是都是屎。”
“猥琐又下流，呸！”
“人渣！”
“流氓！我们以前怎么没当场抓住骂死他们！”
苏柠等底下的人骂够了后，才继续道，“还有......”
听见苏柠的话，那些做过坏事的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就怕苏柠点到自己。
“马建元，你低头看看你那比我家小时候养的猪还大的肚子，真不明白你哪儿的脸说别人才九十斤的女孩胖？谁给你的自信？”
“方槐，你说人家姑娘丑？救命，人家姑娘白白净净穿得整整齐齐不知道多好看，你家里没镜子的话，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猪脸，到底谁丑你心里没点数？”
“唐文康曹安林，你们俩有脸笑？”
“一副瘦猴竹竿样，脸可真大啊，人姑娘比你们俩高了，就讽刺人家高，咋地，就比你高了，打击你洗自信心受不了就故意打压人家？”
“人家矮了，又说人家小矮子，拜托，人家一米五六哪儿矮了？你就比人高四厘米你好意思说人家矮？否管高还是矮，咱不都是一米多两米内，咋你能长天花板一样高？你那一米六可把你们给能的。”
“还有你，罗文祥，总扯前排人头发，手那么贱怎么没见你剁掉？还讽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笑死人了，说得跟你是个秃子你就能考上清北一样，简直憨批啥样你啥样。”
谢园、薛安卓、魏永德......
整整一页纸，苏柠一一把他们做的垃圾事全都三言两语说完，还剩下的五分钟。
刘悦说出了很多他们想要说的话，且还是在她自己的演讲时间内，这种学校里青春期学生恶劣欺压弱小的行为很多，但一直没人说，被刘悦摆到明面上来，没人打断她。
那些被说的想打断的人，被那么多人一瞪，顿时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咬牙暗恨刘悦多管闲事。
“女孩们，你们要明白，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应该感到羞耻的人是他们，觉得丢脸见不得人的也是他们，而不是你们。”
“若是以后某些人的行为有什么让你们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出来。”
“他们可以三五人团结在一起嘲笑讽刺打压别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喜欢欺负弱小的人，都是在欺软怕硬，他们狠，比他们更狠，他们人多，我们团结起来的人比他们更多，总有让他们闭嘴的时候。”
苏柠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道，“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笑笑那里有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帮你们找律师，我也可以帮你们付律师费。”
“上一次笑笑的律师，就是我给他们家推荐的，能把一个犯贱的刘方送去蹲局子，就能送第二个第三个像他这样的人。”
苏柠心里很清楚，她今天只是开了一个头，希望给她们一点反抗反驳的勇气，在受到欺负和不公时能鼓起勇气不要继续忍气吞声。
她做的很有限，但总比什么都不做，一直任由这种糟糕的情况发展下去的好。
说完了后，正好半个小时时间到，苏柠下去，让下一个人继续上。
动员会开完后，苏柠和其他四个人一起去了一趟办公室见自己的老师，还一起在学校食堂和恩师吃了饭。
等苏柠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她是明天早上的车票，今天晚上学校给她订了旅馆，她正往旅馆走。
走到一处巷子时，听见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悦，看我打不死你这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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