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睡?是不是我刚刚洗澡吵到你了?”梁延洗澡出来这段时间没听到键盘的声音,以为温朗已经睡了。


    “我在楼上,吵我什么。”温朗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牛奶上,目光顿了下,又转到别处。


    梁延低头边盖牛奶盖子边想他找自己做什么,半天没想出来:“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不是说要退钱给我?”


    “???”梁延仰头愣愣地看着他。


    退钱?给他?


    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奶乖奶乖的小傻瓜,一骗就到手那种。


    以至于温朗小时候时刻都在担心梁延会被人骗走,每次出去玩都格外上心地守着他。


    想着想着难得露出点笑:“还没猜到?那么难猜?”


    梁延皱着眉心望他,半晌,纤长的睫毛颤了下,脑子里也转过弯儿来,眼睛瞪得圆了一圈:“你是那个游戏主播?”


    “不然呢?”温朗秀长的指节漫不经心地敲这扶手栏杆。


    回想今天网上发生的事,这简直离了个大普好吗!“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知道是你的话,开始就不会那么回复了。”


    温朗食指一顿,随即屈指抵向下眉心:“那你会怎么回复?谢谢,我约。”


    约什么约?谁要和他说这个?


    梁延耷着肩膀,擦了擦半干的头发,低头没做声。


    擦了半天,再次抬起头:“我把账号里的钱提出来还给你。”


    “你留着,明天去买直播的设备,当我送你的入职礼物。”这人说完话,转身就走。


    梁延小跑追到楼梯口:“我不要,还给你。”


    “要是还给我,我天天去你直播间刷榜一。”他边走边说,话说完,人已经回房间了。


    钱不还回去,梁延心里不舒服,不想无缘无故地收温朗的钱,跑回自己房间,抓着手机追到楼上,停在温朗房间门口,犹豫着没进门。


    他们虽然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但梁延顾忌到他反感自己取向的事,与他相处时,始终注意着分寸。


    温朗正坐在电脑前,知道他来了,却没理,眼睛盯着直播回放,今晚得把视频剪辑出来,放在明天更新的短视频里。


    梁延在门口巴望着等了一会儿,屈指敲了敲门:“温朗,我进来了。”


    温朗收回屏幕上的视线,没事人似的,甚至还一脸诧异:“找我有事?”


    “钱还你。”懒得陪他玩装傻失忆,开门见山。


    某人把鼠标一推,拢眉变得不耐烦起来:“说了不用还。”


    “我不要你的钱。”梁延声调不高却坚定,十级大风刮过来也吹不晃。


    但一物克一物,在过去的十九年里,他无数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温朗说话,但温朗总有话回答他:“不要就取出来丢了。”


    “……加我微信,我转给你。”梁延头疼。


    温朗伸手拽下头顶扎小揪儿的皮筋儿,指节插进发丝里抖了抖,原本拢在一起的发丝松散开,额头被垂下来的发丝遮住,顺带眉眼也掩去了大半。


    他头发扎起来时,又飒又野,冷得让人不大敢靠近,将头发散开时反倒柔和一些,刘海儿的发梢刚好搭在眼尾,透出几分慵懒味道。


    梁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催他:“温朗……”


    某人突然站起身,抓着衣服下摆向上提,直接把衣服脱了,丢在椅子上。


    坐摩托的时候梁延搂过他的腰,猜到他会有腹肌,但是直接明晃晃地露在眼前,梁延还是很意外,急忙错开视线。


    温朗长大了,以前稚嫩的身体变得精壮结实,身上的肌肉线条紧致,漂亮的恰到好处。


    “!!干嘛突然脱衣服。”


    “洗澡,睡觉。”某人懒洋洋地拖着腔调。


    梁延别扭地垂着视线:“先别脱了,我把钱转给你。”


    温朗抓了睡衣走到门口,经过梁延身旁时停下脚步:“就当我借你的,等我要用钱了,再问你要。”楼上没有浴室,他得下楼去洗澡。


    梁延看着他下楼的背影,梁延眼神愈加复杂:“温朗!不用你可怜我,我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好的!”


    温朗急停刹住步子:“我在可怜你?”


    他这句话真的惹了温朗,气势汹汹地退回到他身旁:“再说一遍试试。”气氛瞬间变得紧绷压抑,温朗带来的压迫感将梁延全身笼罩。


    但梁延觉得自己说的没错,梗着脖子与他对视:“不然呢?你觉得我没有父母没有家了,还欠着那么多钱,你可怜我,想施舍给我。”


    越说越激动,鼻音越来越重,染了几分哭腔:“但我不需要!我可以处理好,我能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一切!我能……唔!”


    温朗的手捂在他嘴上,刚刚骇人的气势也被梁延的哭腔给拖没了。


    梁延本就脸小,直接被他的手挡去大半,只剩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眼尾有泪将落。


    温朗盯着他眼角的将落未落的眼泪出神了一瞬,突然弯腰靠近,搂住他的腰。


    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梁延已经被人扛在肩上,往楼下走。


    梁延:“!!!”吓这一跳,他委屈生气的劲头儿被岔过去了,


    愣了一会儿才开始挣扎:“放我下来!”


    温朗走在楼梯上,好心提醒:“我走楼梯呢,你再乱动,摔下去别怪我。”


    说完怕梁延不安分,非常贴心地松开了手:“自己抱紧我,我可没扶着你。”


    被扛着没有一点安全感,温朗手还是松开的,还一步跨俩台阶,走得一点不稳,吓得梁延不敢动,手本能地抓住温朗的背:“温朗你慢点,你要干什么。”


    “送你回卧室睡觉。”


    “你放我下来,头朝下好难受,我自己走。”


    温朗哼了声:“头朝下正好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尽说些诨话,把自己气哭。”


    梁延还在无谓反驳:“我没哭,那不是哭。”


    “呵!不是哭?难道还是撒娇?”


    梁延认命地垂下头:“……”不是撒娇,到是很想撒泼。


    回到卧室,温朗一耸肩膀,将人丢在床上。


    以为他会转身就走,没成想人还站在床头,在盯着他,梁延半撑起身子,防备地向后退了退:“你还干什么?”


    刚刚一番挣扎他睡衣扣子散开两颗,领口开得很大,露出锁骨下大片肌肤,温朗视线扫过他的领口,不着痕迹地避开:“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吗?”


    梁延扯回自己的衣襟,将扣子扣好:“我说的没错,你就是在可怜我,但我不用你可怜!”


    “没救了!脑子进水泡傻了。”温朗被他气得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脚步又顿住,闭眼吸气:“气死我了!”猛地转回身,把手里的衣服丢在一旁,凶巴巴地瞪梁延。


    他这样子吓人,梁延想逃,战略性后退:“干什么?”自己打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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