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娇弱的小姑娘,平时凶神恶煞的老师们都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是狗卷哥哥的朋友……”小姑娘抽抽噎噎地回答,忽然像是才发现什么似的慌忙站起来,跌跌撞撞向他们走来,“呜啊——房间里有,有奇怪的东西……”
老师不由自主地看向趴在她小腿上的“青蛙”,足有成□□头大小,八只异变出来的腿紧紧抱着小姑娘白皙的小腿,粉红色的舌头更是在人家腿上绕了几圈,宛若毛毛虫一样缓缓蠕动着。
这样的动静,怪不得小姑娘会惊慌失措。
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只会觉得是鬼魂作祟,老师们到不觉得稀奇,但这个小姑娘,却好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走路歪歪斜斜,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就平地摔要跪倒在地板上。
这个姿势摔下去,膝盖会疼死吧——
经常拔除恶灵导致一身伤的咒术师们望着小姑娘白皙细腻的膝盖不禁担忧。
“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狗卷棘及时赶到了房间,看到即将跌倒的小青梅,瞳孔遽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
许梦都已经做好膝盖摔个青紫的准备了,但随着狗卷出声,澎湃的咒力将她托起,或者说是拽着她倒向狗卷的怀中。
两个人一接触,两人之间的种种记忆便如潮水般涌进许梦的脑海。
灶门萌乃家里兄弟姐妹很多,但她长得可爱会撒娇,大家都喜欢宠着她,就连村里的小孩都争着和她玩,常常让邻居家孤僻的小狗卷羡慕不已。因为他无法控制的言灵能力会伤到人,村子里的小朋友都被大人嘱咐不能跟他一起玩。
但他有个说出来就一定会村里所有小孩羡慕的秘密。
村子偏僻的地方有一株年纪很大的樱花树,他每次经过时都会对着那树喊一声“过来”,茂密的树叶或者花枝间通常都会掉下来一只粉色的小团子。
小萌乃会弯着那双比樱花还漂亮的眸子,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撒娇,“狗卷哥哥,你又接住我啦!”
许梦顿了顿,将手环在狗卷棘的脖子上,还挂着泪花花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狗卷哥哥,你又接住我啦!”
狗卷似乎也被回忆淹没,眼神动摇了一瞬,却很快发现不对劲,一只手点在她的眼皮上,“明太子?”
许梦立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这个啊,今天晚上突然被吓到,好像有点看不见了,我以为,很快就会好的……”
她装作失明的眼睛越过狗卷棘,一眼就看见了倚在门边双手抱胸,看戏似的五条悟,虽然他蒙着双眼,但许梦笃定那双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许梦没有移开眸子,很平静的从他的身上滑过望向屋外的风景,让自己的眼睛呈现出无神的状态。
没有心脏,又附身在一个愿力极弱的宿主身上,许梦身体里现存的咒力可能还没有趴在她腿上的那只“青蛙”多,只要不使用,她笃定五条悟看不出破绽。
况且,五条悟也不会想到,刚刚险些被杀死的自己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找到了“靠山”,她小声抱怨,“狗卷哥哥,我的腿好疼……”
五条悟走上前,从堆在地上的杂物堆里取出咒物将她腿上的咒灵重新封印,之后自然而然将墨镜收起来,低头看向狗卷棘怀里的女孩,勾着手里的宿舍门钥匙,扬唇,“小姑娘,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死变态,真是够狗的,那么多问题总能问到最致命的一个。
还有别离我这么近,上次离这么近掏我心脏的画面感忽然又有了!
心里虽然这么腹诽着,但许梦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只是无辜装傻,“进来?是狗卷哥哥带我进学校的,我,抱歉,我不知道学校里不能住外人……”
她睁着圆溜溜的杏仁眼转向声源处,甚至还无意识地靠近了些。
两个人近得几乎鼻尖碰到鼻尖时,狗卷棘还没来得及皱眉,五条悟就先一步扬起了头。
同时面无表情的向后撤去。
许梦:“……”噗,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嘛?
幸好在许梦表情管理失败前,有看热闹的老师弄明白了真相,“这是五条老师的房间,小姑娘,你的房间还是我安排的,我记得,是在另一边吧,你走错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走错了,许梦白皙的面庞立刻变成诱人的粉红色,她从狗卷棘的怀里挣扎出来,窘迫的朝着声音的方向不断鞠躬,“这……这样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出门去了趟厕所,还以为……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让一个如此娇弱的小女孩给自己不断道歉,老师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没有关系,都是五条老师自己粗心大意,经常不锁房间门跟无辜的眼盲小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是是,你们说的对,现在能离开我这儿了吗?受伤的小家伙就去找硝子,没伤有病的麻烦自己回房间吃药,大晚上的恕我谢绝迎客。”
问完问题的五条悟虽然表情没有变,但重新带上墨镜后,大家莫名又感受到了五条老师阴郁拒绝的气场,他懒洋洋地一手提着说他坏话的老师,一手推着狗卷棘,将所有人赶出了房间。
晚上的闹剧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经五条悟提醒,狗卷棘赶忙带着许梦来到家入硝子的医务室,被迫加班的硝子尽管脸色很不好看,但见到乖巧地许梦脸色好了几分,用反转术式帮她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后,许梦却仍然声称自己看不见。
又进行了一系列正常的医疗检查后,家入硝子松了口气,“不是咒灵的关系,可能是受到惊吓,精神紧张导致大脑中枢素乱,引起短暂性失明,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就能看见了。”
“好的,给您添麻烦了。”许梦从诊疗床上站起来,乖巧地冲家入硝子鞠了一躬,又拉了拉狗卷棘的衣角。
“蛋黄酱。”狗卷棘愣了一下,也跟着鞠了一躬。
家入硝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了一眼狗卷棘,语焉不详道,“最近真是太稀奇了,先是五条那家伙,又是你……完全想象不到啊……算了算了,可能是春天真的到了吧。”
狗卷棘完全不明白硝子小姐在说什么,只好沉默。
一旁的许梦心虚地抬头望天。
也,有可能是海王来收她的鱼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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