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傅谨不是在大溪地吗?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当着祖辈的面将他和苏然的关系彻底掰持清楚了,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傅兴风愣了片刻后,快速地将两人迎了进来,倒上茶,装作毫不知情地嬉皮笑脸道:“爷爷喝茶。苏然你也真是的,来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多准备一下啊!”


    “苏然给你打电话你接了吗?”傅谨用力地敲了敲客厅的瓷砖。


    “啊?打了吗?”


    他状似吃惊地一愣,然后摸了摸身上,无果后说道:“哎呀,我的手机!好像还在宴会厅。爷爷你看我这脑子,自从进过一次icu整个人都不大好了。昨天也是,回来后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是睡到现在才醒,还是睡在别处现在才回来!?傅兴风!你给我跪下!”


    傅谨的胡子都吹了起来,白眼珠里血丝萦绕,一则是怒的,二则是从别的地方急急赶过来导致的,三则是方才又在门外吹了这么久的冷风。


    傅兴风想起了自己过世的亲爷爷,老年人血压高,生气最要命了。他顿时觉得自己这戏是过了,该认错让老爷子消气说正事了。


    他正要跪,苏然却一把捞住他的胳膊,低头咬唇而后突然爆发:“爷爷,您不要怪阿兴,都是我的错,是我这段时间拍戏太忙,阿兴只是和我赌气罢了。”


    深邃的眼眸波光粼粼,是泪水在荡漾,深凹的英式眼眶红了一片,看起来当真是美人欲泣,楚楚可怜。


    再加上苏美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攥着他的袖肘,微凉的体温带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无奈。


    遇刚则刚,遇柔则傻眼的傅兴风顿时僵在原地。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早点把婚离了。


    美人可千万别哭啊!


    他是混蛋,他、他给美人擦擦……


    傅兴风回神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两张餐巾纸往苏然脸上凑。


    苏然被他擦着,背地里却在狠狠地揪他的手肘,仿佛在埋怨、在控诉。


    “唉……你也是。你知道他是那种性子,就该把他看紧点咯!难能把他一个人空丢个大半年。至少一个星期要见一面吧?”傅谨虽说是在责备苏然,可语气却和蔼甚多,像位站在银杏树下眯眯笑的老教授。


    苏然大约是觉得委屈,一下子哭了出来,声音不大,泪水好多,将纸巾浸湿了不够还顺着他的指缝流淌到掌心。


    苏美人的脸颊冷冷,泪却是热的,烫得他掌心乃至心尖都疼,忍不住地哄道:“宝贝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才意识到这话真是渣透了!


    “你带然然去楼上卫生间擦把脸,一天天的,就知道惹事!”


    傅谨说完抡起拐棍就要朝他小腿肚上打。他躲闪不及反而被敲到小腿骨。


    哎哟喂……当真是疼。


    他咬牙扶着苏然一瘸一拐地走着,要进入卫生间时却被苏然一把拖进了书房。


    苏然敛了泪珠将房门反锁,冷冷地看着他抱腿在地上呜呼哎呦却也不过来搭把手。而是直接走到老板椅前,扯松了领带坐下,霸气地横着腿冷笑道:“傅兴风,你能耐啊!”


    刚刚那个娇弱可怜的美人呢?


    影帝的演技果真不是盖的,苏然这是打算关起门来兴师问罪了吗?怪不得傅谨让他去楼上的卫生间,是算准了苏然要收拾他啊!


    傅老爷子!这胳膊肘可不兴外拐啊!


    傅兴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即便是抻着桌面勉强站立,也不忘保持自己的渣男气概,无所畏惧地表明态度:“别说了,离婚吧!”


    苏然嘴角扯动了一次,看不出是喜是忧,伸出并拢的两指朝他勾了勾。


    他强忍着疼走过去。为了站稳些,他干脆俯身撑在苏然的扶手两边,想以居高临下的态势将苏然不怒而威的气场压回去。


    他学着电视剧里和黑老大谈判的卧底警察,凝视着对方眼眸,用低沉的嗓音问道:“怎么?”


    苏然没说话,而是抬手顺着他的匈前摸了起来,然后是大腿、屁谷。


    冷而长的手指瞬间变成了点火棒,气氛一下子从焦灼变成了另一种胶着。


    尤其是苏然一套“美人十八摸”后,诱人的红唇中还溢出两个字——“给我”


    他连忙按住那双不老实的手,磕磕巴巴地“嗯”了半天连他自己都觉得羞。


    “说好的,现在不行了?”


    “不是不行,是不合适啊!”


    苏然挑眉抬眸:“你没带?”


    卧槽……虽然是成年人,但是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聊这种话题干这种事,心脏受不了啊!


    傅兴风……你老公要和我临别一炮啊!


    你在天之灵教育一下他成不成啊!


    我鸭梨很大啊!


    傅兴风临近崩溃,还好苏然悬崖勒马来了一句:“没带说什么离婚,你匡我呢!”


    他羞耻地别开脸,呼吸了一口未成年的干净空气,努力保持自己声音不颤抖,小声地商量:“带不带或者戴不戴都不行。不是那种不行,是我不同意。我不爱你了,苏然咱们好聚好散。”


    “有病。”苏然突然骂了他一句,伸手掰过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你知不知道那组照片花了我八千万,这钱按照协议得得算在你的账上!你现在东西不交就想离婚,违约还想提前解约。傅兴风……你想得挺美啊!”


    照片?


    看来狗仔没把料曝出去,而是被苏然截胡了。既然都压下来了,还要把傅谨带过来做什么?要挟他?


    不对,苏然提到了协议和解约。那他们之间很可能不是单纯的夫夫关系,而是某种合作。


    至于东西,额……方才是他想歪了。可谁让苏然一来就上手,还问他带没带,咳咳咳咳。


    傅兴风此刻来不及为自己刚刚的异想天开羞涩,一门心思想把原主和苏然的协议弄清楚了,于是尴尬地挠着自己后脑勺说:“额,出院以后有些事记不太清了,你也真是的,有事好商量嘛,好好的干嘛把老爷子招过来,他年纪都这么大了……”


    “爷爷是昨天上午的飞机,还有狗仔,早就在宴会厅门口埋伏好了。”


    “你都知道!你不提醒我!?”


    “失望、胸针。我没对你说过这些词?是你自己性急怪不得旁人!”


    ……?


    什么玩意啊?苏然脑残吗?手机不用非整这些代号口头表达。


    “电话、微信、短信,哪个不行?非要弄得和特务一样,我记不住这些代号,麻烦你下回直接说。”


    他极力地控诉,苏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是你自己定的规矩。”


    傅兴风石化了,他没想到原主居然可以这么中二。怪不得他出院后苏然一个电话都没和他打过了,微信也是寥寥几条,还不如那些订阅号热情。他还以为两个人之前冷战了,毕竟原主是个实打实的渣男。


    他傅兴风向来都是恩怨分明,一看都是自己的锅,连忙堆出个好脸,用下巴蹭着美人的手指撒娇:“哎呀!然哥!我医院出来以后好多事都记不住了嘛~”


    苏然立刻松了手,厌恶地往他手臂上一抹,眉头的褶皱仿佛能将他掐死:“还有一年,你少恶心我。”


    原来是有期限的,看来并不是要达成什么重大目标,大概只要在老爷子面前演一演,公众面前像个样就可以了。


    不过,苏然这等有才有貌之人愿意配合,大概除了傅兴风会给他提供资源,还有就是那个攥在傅兴风手里的东西吧!是什么呢……


    唉……算了。想不通就以后再说,反正现在苏然是他的友军,除了又凶又冷,好像还挺讲道义的,方才那泫然欲泣的精湛表演可都是为了他,以后有这位影帝打配合,万事自然是大吉。


    “明年的钱爷爷已经打给我了,对半分,当然你的部分要扣掉八千万。”


    他点点头,直起身板向后往桌边靠,在苏然打探的眼光中锤了锤自己的胸,做了指的手势,摆出一副网页游戏大使拿着至尊无敌屠龙宝刀的中二模样说:“兄弟,懂的!”


    “你懂个锤子!”


    苏然嗤笑一声,将卡着袖口的绿水鬼摘了丢在桌子上,转着手腕低头不语。虽是没有再说话了,可两人之间气氛却融洽起来,像雨转阴转晴。


    苏然双手交叉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拐杖声,立刻将捞住他的腰带扣将他拽了过来,再度回归刚才他在上俯视的姿势。


    “爷爷来了。”


    “门不是锁了?”


    “但你是不是把钥匙挂门上了?”


    无障碍的唇语交流后,门锁果不其然响了起来,他正慌张着不知接下来如何演,就被苏然捞着脖子往下拽了三寸。


    苏然的那张俊脸极速地放大,他的心脏蓦然漏跳了一个节拍。眼睛不知该往何处放,慌张移动间他看见苏然在用唇语命令他张嘴,脖颈处的压迫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之又近。


    门要开了,唇要贴上了!


    胸膛里的鼓点在最后一刻密集、再密集!他好像又躺回了病床上,苏医生正指着他身侧的检测仪,对着一众实习生平静地说道:“人在极度激动的情况下,心脏会永久停跳。这种情况下,心电图检查已经没有任何波形存在。心电图上呈一条直线,说明他坏掉了……”


    “哦哟,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你们下来,年轻真是好啊……”


    “笃笃笃”


    他听见傅谨拄着拐杖渐行渐远,还不忘帮他们把门锁了。这一套稀碎的响声无疑让他的脸颊烧得更厉害。


    苏然却镇静多了,他微微垂着眸子,不笑却似在笑,殷红的舌尖快速地扫过下唇,仿佛一瞬间把他的稚嫩拆骨入腹一般,吃完了不说还对着他嘲讽道:“张嘴,也是你定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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