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菱三人回到无涯宗后,先去宗门任务处把这次的任务交了,领了岱溪村先前压在宗门的五块下品灵石,正好一人一块。
舒瑶和相星晖各领了一块灵石后,就回了自己的住处,花菱则先去了趟主殿,向傅仪清汇报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傅仪清坐在殿上,听着花菱细细讲诉事情经过。
片刻后,傅仪清呷了口茶,道:“嗯,此事我已知晓,你们做得不错。”
“徐旬和夏惜雪带回来的那些女子,我将她们安排到了峰内的医舍,你闲来无事,可以去给他们帮帮忙。”
花菱道:“是,师尊。”
傅仪清看了看花菱暴露在空气中的整只左臂,皱了皱眉,问道:“你这袖子怎么回事?”
花菱这才反应过来:“哦,被那个鬼修抓的,就抓破个衣袖,半点皮都没伤着。”
难怪回来的一路都有人盯着她看,花菱还以为她又有什么谣言了。
傅仪清:“嗯,看来你的天雷淬体之法还是有可取之处。”
花菱得意道:“那是~”
傅仪清继续说正事:“下个月就是内门大比了,记得提醒你师弟师妹们勤加修炼,尤其是小六,别像十年前那样,连名都忘了报。”
经傅仪清这么一提醒,花菱想起了六师弟王阳朔去年因为沉迷研究阵法,到了忘我的地步,等他从房中出来时,内门大比已经结束两日了。
花菱忍住笑意,回道:“是。”
傅仪清见没什么事可交待,便让花菱先回去休息了。
殿外,参天千年银杏树苍翠欲滴,贯清池内莲叶亭亭,瞅见几个莲子饱满的莲蓬在池中招招摇摇,花菱足尖一点,去摘了两个。
一旁的两只白鹤发现了花菱这个小偷,正欲鸣叫报信,花菱赶紧抠了两粒莲子扔给白鹤,以示贿赂。两只白鹤略一振动翅膀,叼住了莲子,全当此事没发生过。
贿赂完白鹤,花菱趁她师尊还没发现,赶紧抱着莲蓬溜了。
一路溜回菱花阁,就见相星晖换了一身墨色衣衫,身长玉立,正背对着她在关门,不知要去何处。
“相星晖!”花菱在半空中叫他。
相星晖关好门,回身看向花菱。
花菱笑着把另一个完好的莲蓬掷给他,说:“低调点吃,别让师尊发现了。”
相星晖接住莲蓬,星眸清泠似有涟漪,微微笑了下说:“知道了,谢谢师姐。”
花菱盯着他耳垂仔细观察,没过一会儿,果然又红了。
这十年,在花菱时不时的逗弄下,相星晖已经能做到脸不改色而耳垂红,长进颇大。
“内门大比在即,师弟别忘了勤加修炼。”花菱提醒道。
相星晖颔首:“是,师姐。”
逗完师弟,花菱回了菱花阁,往床上一扑,进入咸鱼躺尸状态。
……
相星晖一路拿着莲蓬到了藏书阁,向管事长老出示了金丹弟子玉牌,他踏入传送阵,进入藏书阁四楼。
藏书阁四楼分为左、中、右三个区域,右边为阅览区,其余两个区域分别存放着阵法和符箓相关的书籍。
相星晖走到中间区域,眼神扫过一册册符箓书籍。走到第二排时,他停下了,抽出一本名为《大衍符箓图》的书。
相星晖随手翻看了几页,发现了几个比较有意思的符箓,就决定先借这本书看看。
在管事长老那里登了个记,他暂时没打算回去,先去了藏书阁外的竹林,寻了一处无人的石桌,相星晖摆上书和莲蓬,开始看书。
竹林环境清幽,但除了还在宗门学堂上课的小孩,没什么人喜欢在这里看书,一般借书后都直接回自己的住处看去了,这倒也方便了相星晖。
相星晖一边剥着莲子,一边翻书。莲子清甜,莲心苦涩,刚从贯清池中摘下来的,还带着些荷花淡淡的清香。相星晖一时不察,嚼到了莲心,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时至中午,日头高照。
七月于凡人而言是酷暑难耐,但修士不畏寒暑、不争炎凉,相星晖又是冰灵根,在竹林中坐着看了一上午的书,整个人清清爽爽,一滴汗都未出。
《大衍符箓图》的编撰者是个充满奇思妙想的人,相星晖想看看是哪位符箓前辈编撰了这本书,翻来翻去只找到一句:何须寻来处,有缘自相见。真是个奇怪的妙人。
书中许多符箓都是编撰者用来方便自己生活的,比如加热符,不损器物而使其中之物沸腾,编撰者用小字注解道:煮酒烹茶甚妙。
再如比去皮脱壳符,简言之,就是用来给瓜果,甚至是给海鲜扇贝等去皮的,编撰者又小字注解道:瓜果海错味甚美,无衣更甚。
相星晖看了看最后一粒莲子,果断从袖中取出一套纸墨笔砚,当场开始画符实验。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中间不能中断,稍有停顿就是废纸一张。他认真记下去皮脱壳符的运笔过程和编撰者特别提醒的心得感悟,准备妥当,提笔正式画符。
屏气凝神,将灵气注于笔,笔引入墨,再到符纸上。一笔而成的间架结构使灵气形成特殊的回路,从而达到画符人想要的效果。去皮脱壳符对于修仙者来说虽然用出不大,但这符设计得极为精妙,画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收笔画完,相星晖抹掉了鬓角处的一滴汗水,将符纸贴在一粒小小的莲子上,注入一丝灵力,符箓生效,一金光过后,褪去莲衣,白白的莲子脱颖而出。
还不错。相星晖抽去莲心,将莲子扔进嘴里,继续往下翻看。
蔽日符(乘凉)、代行驭灵符(偷懒)……
其中有个叫风止符的,编撰者曰:兴起赏月,奈何夜风不止,频频遮月,心中恼恨,做此符,定风赏月遂成。
相星晖仔细研究了一下风止符,发现这符的结构错综复杂,需要耗费极大的灵力,他暂时没什么兴趣,就搁置了。
他看向旁边那页——封灵符,编撰者曰:凡世间有型之物,皆可被封于此内。相星晖想起了花菱那张封着渡劫天雷的符箓,难不成师姐也……
他翻到最后一页,书页右下角刻画着一个小阵法,相星晖朝阵法中送入一丝灵力,查看起了借阅记录。无涯宗内喜欢研究符箓的人,相比其他来说不算多,相星晖在看到好几个熟悉的名字,其中就有他们太清峰的四师姐张盈、七师兄季听枫……
找到了!
这本书的记录阵法中,花菱的名字赫然在目。
师姐果然也借阅了这本书。相星晖心道,这么说,那张封了一道雷劫的符就是这个封灵符吗……
相星晖心中有了答案,这竹林待不下去了,他立即回了住处,一门心思打算弄出一张来,准备下次渡劫时也封一道雷劫在里头,以备不需。
相星晖在书桌上摆好了笔墨纸砚,取出一沓厚厚的符纸,今天誓要把这个封灵符画出来。
……
夜色清朗,月华如练。
花菱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徐旬恰巧给她发了道传讯符。
徐旬:“大师姐在吗?”
花菱:“在,什么事?”
徐旬道:“我想着把师姐的不渡舟送过来。”
花菱:“来吧,我在菱花阁等你。”
休息得不错,花菱神采奕奕的在菱花阁溜溜达达,等着徐旬来还不渡舟。
七月是菱花阁景致最美的时候,紫苑琉花开了满墙,院外一树高大的蓝雪藤花垂下千条万条丝绦,风吹花落,满园芬芳。
花菱正在院外欣赏着自己亲手培植的花草树木。
哐当——
百米外的小屋中传来一声响动。
花菱看过去,相星晖的屋子还亮着灯,担心相星晖出了什么事,花菱赶紧过去看了看。
“师弟!”花菱一脚踹开门,只见相星晖一脸苍白虚弱倒在床边,花菱赶紧抱起人放到床上。
相星晖一脸虚脱,手脚无力,躺在床上,任花菱为所欲为地给他在大热天盖被子。
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花菱探了探相星晖的脉。
须臾,道:“你在干什么啊,灵力都差点耗没了。”
相星晖现在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徐旬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师姐,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就见徐旬走了进来:“我刚刚去了趟菱花阁,发现大师姐你不在,这边门又开着,我就猜大师姐你在……”,他顿住,看清了屋内二人的情况,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喃喃补齐了后半句话:“这里……”
徐旬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几个来回,一脸虚脱,看着很像透支过度的师弟,和精神饱满、面色红润的师姐。随即,他又是一脸恍然大悟,一副“懂了、懂了”的表情,立马把巴掌大小的不渡舟往花菱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边跑边说:“打扰了,打扰师姐了!”
二人心中顿觉不妙。
相星晖挣扎着想要起床追去,花菱把他按回床上:“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逮徐旬那个狗东西。”
她把怀里的不渡舟收回乾坤袋,召出化作长鞭的千钧,拎着鞭子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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