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渐渐沉入地平线。繁华的街道上灯红酒绿,闪烁起炫彩霓虹,对金市的大部分人来说,此时令人迷醉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红鸟是整个金市最大的夜总会,它坐落在市中心,占据着繁荣闹市最好的位置。它是金市在政、府严打之下,现存的最大娱乐场所之一,没人知道它背后的老板是谁。可猜了猜去,也不过是那几个人而已。
若说红鸟内部最安静的地方是哪里,恐怕仅有少部分人才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是顶层。顶层装饰豪华,隔音极好,从楼下踏入这里,就像与世界隔绝开来,进入了一个无声之境。
可这也仅仅是走廊而已。
走廊尽头是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门关闭着,两侧站着俩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保镖。保镖身材魁梧,跨立站姿。
这时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左臂腋下夹着一份文件的男人走上来,皮鞋踏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保镖替他打开门,那缓慢开启的动作在他眼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里面有嬉闹的声音泄出,等他看见那正对着门、悠闲地饮着似血一般的液体的少年时,他那双精明的小眼,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恐惧。
门外与门内就像处于两个空间,走廊寂寂无声,可包间里却是一片放肆的邪笑,里面雾气腾腾,呛得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走到少年身侧,弓腰低头,强忍着心头的恐惧递上文件,而后低声道:“少爷,失败了。对面的防火墙太厉害,我们没有成功。”
褚哲饮尽杯子里的酒,然后细长的手指捏着杯梗,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音调拖长,声音平淡,但听不出半分压迫。
“继续。”
男人额头渗出汗水,他不敢抬手擦拭,只得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回道:“而且楚氏内部非常干净,我们没有找出任何把柄。”
“嗯。”褚哲又懒懒应了一声,男人嘴唇开始哆嗦,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少爷,那我们……”
就在这时,褚哲倏地站起,面目狰狞,昔日清润的双眼此时布满疯狂,他将酒杯狠狠掷在男人额头,玻璃碎了,殷红的血顺着眉骨缓缓流进了眼里,即便这样,他也不敢抬袖擦拭。
“废物,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办不好,废物!废物!废物!”褚哲嘶吼,他胸腔里像是燃了一团大火,横冲直撞找不到出路,就快要把他吞噬了。
胸口在剧烈起伏,他急促喘息了几声,又高高扬起胳膊,朝男人的面部狠狠砸了一拳,男人应声倒地,眼镜飞出四五米远,身体抽搐,鼻子和嘴巴里喷出大量鲜血,将紫色的地毯都染成了黑色。
“来人。”
门外的两个保镖走进了,其中一个给褚哲递过去一张洁白的手帕。褚哲接过,细细擦拭自己手背上的污血。
而后,他将手帕扔到地上,抬起下巴点了点一旁生死不明的男人,吩咐道:“处理了,叫一号接替他的工作。”
两个保镖恭敬地应了一声,将男人抬走,出门时轻轻带上了门。
一旁的富二代们嬉笑着走上前,一人又拿来一个干净的酒杯,往里面倒上红酒,递给褚哲。
“哎呀,褚大少爷生什么气啊,要我说啊,这是也赖不着二号,谁都知道楚氏干净,你让人一周之内搜集它的黑料,这不强人所难嘛。”
“我知道你要对付楚氏,这事啊,要我说就得交给你爸,你爸不比你有手段?咱哥几个,喝喝酒,玩玩女人,就行了。”
这时又有一人插嘴过来,问道:“褚大少为什么要对付楚氏啊,你两家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楚白那小子惹到你了?”
褚哲闷了一杯酒,手指紧紧捏着杯梗,满目戾气,眼白上的红血丝给他表情添了几分凶恶,他转头狠狠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随后坐到柔软的椅子上,双目紧紧盯着紧闭的大门。
那人小声嘀咕一声,被别人捅咕了下胸口:“别多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随后,他又打哈哈道:“褚少,酒也喝够了,烟也没了,叫几个女人来玩玩呗。褚少知道我的口味吧?”
褚哲冷笑一声:“还不知道你们。”他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经理领着几个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
“我的呢?”
那经理拍拍手,朝门外喊了一声:“带上来。”
这时,从外面进来三个人,两个保安架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那女孩身体有些发抖,双眼因紧张和恐惧睁的大大的,站在褚哲面前,视线无措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抬起头来,看着我。”
听到吩咐,女孩抬起头,但双眼依旧不敢看向褚哲。
“我说,看着我。”声音骤然阴沉下来,女孩被吓了一跳,身体一阵哆嗦,颤颤巍巍抬起眸子,对上了褚哲的视线。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遍体发寒。
褚哲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女孩的顺从彻底激发了他嗜血的欲望,他浑身暴怒,出手死死掐住女孩细弱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面部涨得通红。
女孩呼吸困难,双眼翻白。
“记住,你是一匹狼,不是兔子,知道了吗?”见女孩没回答,他又加了一分力气,从喉咙里挤出阴沉的声音:“记住了吗?”
女孩艰难地点点头,在褚哲松手的那一刻,她捂着喉咙弯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泪花泛滥,滴到了地毯上。
没想到,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雇主又狠狠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盯着她涌着眼泪的双眼片刻,又将她大力甩到一边,疯狂嘶哑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兔子只能是兔子啊,怎么能变成狼呢?”
“只有她才是狼,只有她才是!小白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乖乖的让我驯服不好吗?乖乖的来到我身边,做我的宠物。可为什么!为什么!”
褚哲手掌竖在眼前,五指分开,五官扭曲,表情凶横至极:“楚白啊楚白,为什么你总是和我作对呢?你既然想死,那就别怪我送你一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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