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恭喜族长,是个公主!”
公主吗?男子望向窗外满天飞雪,目光落到皱巴巴的女婴身上,轻轻拂去她脸颊的一滴水珠,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飞雪而生,就叫雪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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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宗家大宅中就始终弥漫着散不去的药味。
主母的逝去给家族蒙上了一层灰色,而谁也没想到,最后留下的这点血脉却是个泡在药罐子里的孩子。
七个多月的早产儿生下来不久就高烧不退,时好时坏的持续了几个月,饭也吃不下眼也睁不开,眼看就要咽了气。等好容易养住了却发现一场高烧似乎把这孩子烧成了傻子。
别的孩子十个月就能说话走路了雪间爬都没什么力气爬;等一两岁了别的孩子在满族地跑着跟大人学查克拉控制时,雪间却连站走路都要一步一步挪;过了三岁,当孩子们已经上族学系统学习查克拉、体术和忍术时,雪间一个音都没有发出过。
族人们表面不说,背后却议论纷纷。
潮湿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芳香,蛛丝般的春雨绵绵密密地下了一夜,微凉的风穿过林梢,拂动着雪间耳畔的碎发。
沉碧的天空透着清爽的蓝,春日的阳光如海绵般温软。天气好的时候,雪间常常这样坐在门口,托着腮,等着出任务的哥哥们归来。
“啪嗒。”
一颗小石子落在她的脚边。
“你看看那个傻子,又在那了。”
雪间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你,你看什么看!”不过四五岁的男孩牵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站在离她不过几步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她。
雪间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也不知道族长留着你做什么。”男孩的口气中是满满的不赞同,“你别以为你是宗家的孩子就能理所当然地当个废物,我爹说了,我们千手从不养废物!”
路过的族人不由放慢了脚步,冷漠到让她心颤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哥哥我们回去吧,娘不让我们乱说话。”更小的孩子拽拽哥哥的袖子。
“怕她做什么。”男孩俯下身,温和地摸摸弟弟的脑袋,“她一个傻子能把我们怎么样,说不定连话都听不懂。”
“可是……”
“没事,她这样的拖累,说不定族长一家早就不耐烦了。连长老们都说不该养着她浪费家族资源,等过两天就把她扔到荒野里去了。”
见弟弟还是怯生生地抓住他的袖子,男孩眼珠一转,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你看着啊。”
男孩如投掷手里剑一样,精准地把泥巴扔出。雪间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可没有查克拉的她哪能挡得住已经开始出任务的男孩的速度,只听“啪”的一声,泥巴砸到了她的额头上。
泥巴从额头剥落,露出红红的印子。泥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滑落到下巴,滴落到土地中,没了痕迹。
“你看没事吧。”男孩指着她给弟弟看,笑道,“她连泥巴都挡不住,还没你厉害呢。”
小男孩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走,咱们回家。”
男孩临走时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要扔,吓得雪间急忙站起身躲到了门里。门外传来一大一小嗤嗤的嘲笑声,夹杂着轻蔑和不屑的话语,越来越远。
雪间从门后探出半个头来,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转身靠在门边的墙上,缓缓滑落下去。她坐在地上抱紧自己,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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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间从睡梦中醒来。
她下了床向门口走去,抬起手准备开门。
“扉间你拦我干什么!”
雪间刚接触到门的手指顿住了。
柱间的怒吼从不远处传来:“雪间酱是吃他们家米了还是喝他们家水了?别说她现在不会说话,就是这辈子都不会说话当不成忍者我也愿意养她一辈子!父亲都没说什么还轮到他在那叽歪,还敢朝雪间扔泥巴,我看他就是皮痒了!”
“大哥你冷静点!”扉间的声音蕴含着愤怒,“你现在揍了他是出了气,回头受罚的还不是你!”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要想算了没那么容易。”扉间冷笑一声,“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脱层皮。”
“扉间你快说什么办法……”
声音低了下去。
“扉间你好聪明!”柱间的情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雪间抬起的手垂了下去。
这样的争吵,这三年多时有发生。
虽然不论是父亲还是哥哥,都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丝毫痕迹,但通过无意听到的只言片语,她还是推测出了族内对她的态度。
恐怕不只是闲言碎语,族内长老的压力应该也压在父亲的肩上。
可父亲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跟她说话,和她玩举高高的游戏。
从他脸上,除了高兴和疼爱,雪间读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他们从未将她当做拖累和耻辱。
可她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三年半了,也够了。
雪间伸出手,推开了门。
————————
柱间气呼呼地在廊下熬药。
居然说他妹妹是傻子……他妹妹才不是傻子!
他妹妹高兴的时候会笑,不高兴的时候会噘嘴,他伤心的时候会抬起小手给他擦眼泪。她的那双眼睛那么漂亮,那么灵动,怎么可能是傻子!
他妹妹只是比平常人长得晚一点而已!
他就高兴有这个妹妹了怎么着吧!
小小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在他跟前停下。
柱间不用看就知道是妹妹来了。他刚想抬头和妹妹打招呼,就听见小小的、十分清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大哥,我来吧。”
柱间愕然地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雪间甜甜的笑容。
————————
半年后。
“雪间,我们走了。”一声呼唤在门口响起。
雪间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出门去,笑眯眯的和早已走远的大哥和二哥摇摇小手。
这样的场景时有发生,在普通孩子还在玩泥巴的年龄,忍者家族的孩子就早早地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雪间,过来一下。”
“来了!”
雪间迈开步子哒哒哒地跑过去。乌黑的无一丝杂质的双眸,细若柳叶的眉,配上轮廓柔和的面容,使她整个人在温和中透出一份灵动。刚刚过肩的黑发垂在身后,继承了千手一族特殊的黑长直,却又与千手一向粗犷的风格不同。因为她生来有些不足,又时断时续病了好几年,虽然现在好了一些,但比起其他的千手族人,她看上去还是瘦弱不少。
千手家兄弟姐妹原本有五个,可如今行走在这座宅子里的只有三个了。一岁以前雪间因为生病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后来又沉浸在无法回到上一世的伤感中,对两个早逝的哥哥的印象不深,只记得突然有一天一个经常喜欢戳她脸的哥哥不见了,然后不久后另一个喜欢戳她脸的哥哥也不见了。
再然后,她的大哥失魂落魄地踉跄到她的小床前,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土腥味混合着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呼吸,坚实却微微颤抖的手臂将她小小的身体护在怀里,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传到她的耳畔——
“雪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绝对!”
懵懵懂懂的她却仿佛听懂般的抬起小手,擦去大哥眼角流下的泪水。
她是懂的。
她是一个知道未来命运的人。
她是一个穿越者。
来自21世纪的高材生,火影的资深迷妹,她不可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不能不说她是庆幸的,她觉得老子说的真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由于一场车祸而造就的全新的生命,让她始终拥有一颗20岁的稚嫩同时成熟的心。
对于那个她生活了20年的世界,对于爱了她20年的亲人,她无法割舍。可是那一刻,她恍然明白,她的生命,也不过是上一世的生命了。
她用了三年,将前世与今生分割开来。
这一生,她是千手雪间,就只是千手雪间了。
经历了几年的挣扎后,她最终在心底挖了一个坑,然后,将上一世的感情、上一世的纠葛、上一世的一切,埋了进去。
只有放开,才是重生。
然而在弄清楚她所处的世界后,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在看火影的时候,被弄得心痛心塞的情节不多,其中一个就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相爱相杀。
……好吧,动漫里只有相杀。
建村之前的历史在动漫中刻画的笔墨只有区区两集,甚至很多对火影了解不深的人都不知道这段故事。但就是这样的两集,让她的心久久难以平静。
杀死曾经志同道合的挚友或被挚友杀死,其实对于双方来说,那一刻带走的是两个人。
说实话,她第一遍看的时候,她觉得千手柱间没错,都是宇智波斑自己脑残非要相信那个狗血的石碑和什么无限月读是拯救全人类的终极大招然后跑掉去追求所谓的梦想,最后被千手柱间cut掉还不死心糊弄带土害死了波风水门然后弄出第四次忍界大战又害死了日向宁次虽然最终让很二的佐助回头了……
虽然她承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喜欢的人物……
但是这不妨碍她觉得宇智波斑脑残。
可后来,她觉得某一部小说里的一句话说的很对:无论是千手柱间还是宇智波斑,后来都忘了当初建村的初衷——建立村子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不是为了村子牺牲掉重要的人,然后他们走向了两个极端。
正如宇智波斑所说——本末倒置。
细细思量,不论黑绝怎样挑拨千手和宇智波,如果不是两家关系始终存在嫌隙,即使在建村后也没有得到彻底解决,恐怕两人不会轻易决裂。
这里面,宇智波斑有责任,千手柱间也逃不了。
然而,这种嫌隙,连雪间都不得不承认,是很难消除的。
千手和宇智波作为战国时代最强的两个家族,就像事实那样,一个方雇佣宇智波,另一个方就必然雇佣千手。
于是这就不得不导致两族人的仇恨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种世仇,无论如何也不是一纸盟约或者建个村子生活在一起就能化解的。
这也就难怪后来会发展成那个样……
想到这,雪间不禁叹了口气。只是无论再怎么可惜,都不是她一个刚会说话的人能改变的。她看了看时间,整理了一下,去了训练场。
自从她开始说话后,父亲就教她提炼查克拉,开始基础忍术的修行。虽然她身体弱,可天赋却并不差。半个月提炼出查克拉,一个月就能把简单的遁术学得有模有样,连父亲都夸奖她说不愧是他的女儿。想到这,她手下飞转,结印,一个小型的水遁便从地底冒出,喷了三米高。
想起昨天大哥一时兴起从父亲那偷出来一张查克拉测试纸塞到她的手上后那个兴奋表情,她就牙疼。
那张纸,先是“咔”的一声裂开了,然后“哗”的一下弄了她一手水……
“风属性哎,雪间酱你居然是风属性,这是很罕见的属性哎巴拉巴拉……”
对对对,大哥你说的都对,你一个风火水土/雷都会的人别和我说话手动再见……
不得不说,战国时代的人果然都很彪悍。
诶,你问木遁?
——嘛嘛,那种外挂想想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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