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知道吗?咒术高专的二年级生,和虎杖君的情况差不多,他拥有的是特级过咒怨灵,被称为诅咒女王的祈本里香。”
对此天满屋深雪表示。
“啊,听说过,那个把你打醒的纯爱战神。”
“哈?”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笑容不爽地扯开嘴角反驳道:“不过只是个欺骗女人感情的家伙罢了,说不上打醒吧?”
“随便你怎么说。”深雪不想和他争辩,耸耸肩无所谓道,可有可无地应付了他一句。
差点死了还没有打醒,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要不是当初她路过搭了一把手,他早就死在自己嘴里所谓的大义里了。
对于这种固执己见的人,她也懒得劝。
“啧,放心没事的。”男人心下不愉,没有再和她绕弯子直接说道:“对于这种情况那些咒术界的高层肯定是主张死刑,没有谁比他们更怕死了。”
“但是有五条悟在,他能保住乙骨忧太,这次同样也会想办法保住虎杖君。”
是吗……
天满屋深雪闭上眼睛,这种把重要的选择权交付在别人手上的心情,真是难耐啊。
让人焦躁。
虽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法,但是实施起来的话可能会有点粗暴了,现在还不到大动作的时候。
那就稍微,等待一下吧。
不过……
她重新睁开眼睛,银灰色的瞳孔犹如泛光的冰凌,隔着虚空刺入对方的心脏,将之冻结。
“我信你这一次,但是。”她呼出一口气,黑夜中凝聚的白雾被风席卷吹散,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如果事情出了什么差错,我会毫不犹豫把你交给五条悟。”
换取人质,或者说是用来要挟迫使五条悟,交出悠仁。
“真是狠心的女人。”男人低低笑起来,对她的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在电话那头神情自若。
“好歹也算得上是饭友吧,在这点上我还不至于骗你。”
他毫不怀疑如果虎杖悠仁刚刚出了什么事,下一秒这个重度弟控就会把他打晕交出去用以保全对方。
但是他并没有为此感到担忧,甚至现在还有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天满屋深雪才会选择相信他。
如果说世界上最了解五条悟的人有哪些,对方绝对算得上是无可置疑的其中之一。
她轻飘飘地扔下最后一句威胁,然后挂断电话。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夏油杰,不然的话……”
我会重新把你送到一年前。
那道闪烁着虹光的屠刀面前。
…………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一滴流过,世界从黑暗过渡到光芒四射。
天亮了。
校园里陆陆续续有了人活动的声音,来得早的学生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社团活动,天满屋深雪被声音惊醒。
教室里空无一人,她单手撑着头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缓了缓,眼睛有些干涩。
她一夜没睡,想的事情太烦杂,这会儿难免头脑昏昏沉沉的,指尖用力按了按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些。
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滑开屏幕想看看什么时间了,连续戳了两下不见亮起,才发现经过了一晚上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烦躁地将手机搁在桌面上,天满屋深雪仰头抻了抻酸疼的后颈,正好和刚进教室门的幸村精市对上视线。
“早上好,天满屋同学。”
幸村精市看到她有些惊讶,率先开口打招呼。
“真是难得,很少看见天满屋同学这么早就到学校来呢。”蓝紫发的少年轻笑着说道。
他对这个同桌不到最后一秒不进教室的行为可谓是印象深刻,今天竟然比自己还早到学校,这是改性子了?
不过对方给他带来的新印象也不差这一件就是了。
“早上好,幸村同学。”
幸村精市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说道:“昨天晚上的地震震感真强烈,差不多有五级了吧?”
昨天在五条悟他们走之后,负责处理事物的“窗”和学校方面交涉过了,给出的理由是突发地震,加上校区年久失修,所以造成的楼体塌陷。
幸好只是不常去的一栋校区,被黄色隔离线包围起来后,没有波及的其它年级照常可以上课。
“是啊,我都感觉到了呢。”
随口应付了一句,天满屋深雪看到后他眼睛一亮,正好,开口向他借手机打个电话。
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幸村精市欣然同意。
“摩西摩西,这里是虎杖悠仁,请问是哪位?”
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接通声响了三四下,“滴!”的一声后话筒里传来了少年清朗的声音,终于不再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了。
天满屋深雪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问道:“悠仁,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陌生的号码接通过后,对面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虎杖悠仁瞪大眼睛重新看了下手机,确定是深雪姐后,手忙脚乱地开始查看联系记录。
然后绝望地发现,昨天一个晚上,深雪姐给他打了不下十个电话,而自己一个都没接。
虎杖悠仁对此感到心如死灰。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个都没听到啊啊啊?!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虎杖悠仁战战兢兢地把手机重新贴到耳朵边,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
“深、深雪姐,你听我给你解释……”
戴着黑色眼罩的白毛教师站在旁边一脸有趣地看着他,从认识开始就大大咧咧,面对死刑也没有放弃的活力少年,竟然还有这样害怕惊恐的样子,这让五条悟对电话对面的人感到了好奇。
听称呼,好像是虎杖悠仁的姐姐?
想到伏黑惠以前提及自己姐姐津美纪时候的样子,五条悟恍然大悟,又觉得难怪如此了。
大概每个弟弟面对自己的姐姐,都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吧。
不稀奇不稀奇。
长姐的威严.jpg
直接打断虎杖悠仁磕磕巴巴的话,天满屋深雪面色平静,淡声再次开口:“那不重要悠仁,现在告诉我,你在哪里?”
“……”
得到答案她之后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幸村精市。
“多谢,麻烦你了幸村同学。”
“举手之劳,天满屋同学不用那么客气。”幸村精市背上网球包,他的社团活动快要开始了。
走之前犹豫了下,转头斟酌着语言对她说道:“家妹也时常调皮捣蛋,但是小孩子嘛,适当教育一下就可以了,不要……”太大动肝火。
会吓坏小孩子的。
天满屋深雪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表情有些微妙,她见过幸村精市口中的妹妹。
小姑娘十二岁,还在立海大附属中学上初中,相当的天真可爱,对比自家的那个莽撞皮实的臭小子,不知为何她有点想笑。
胸口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误打误撞因此缩减了些许,不再那么灼人,她朝幸村精市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分寸。
“放心,我心里有数。”
对付这种不长教训的臭小子,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用身体牢牢记住,头脑发热的后果,是什么样子的。
…………
和幸村精市告别之后,天满屋深雪径自来到了离学校不远的横滨火葬场。
门口空旷的庭院里,虎杖悠仁正一个人抱着骨灰瓮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想些什么。
依稀还残留有稚嫩气息的脸庞,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更加坚毅了,眼神也增添了几分不常见的沉郁。
走过去挨着他轻轻坐下,天满屋深雪没有看他,抬头望着天空。
今天是个好天气,明亮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决定了吗?”
“啊,决定了。”
没头没尾的对话开始又结束,听得藏在一边的无良教师摸不着头脑。
虎杖悠仁毫不怀疑深雪姐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或者说,他相信对方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因此在天满屋深雪开口的一瞬间就明白就她问的是什么。
他语气轻快地回答道,没有一点犹豫。
“这样啊……”天满屋深雪收回因为注视太阳过久而干涩刺痛的双眼,用力上下眨了眨,转头看向他。
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眼睑下的皮肤,那里新增了以前没有的月牙般的伤痕状印记,让少年的面孔带上了一丝狂气。
她长长叹息:“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吧。”
他们认真选择决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反对过。
“悠仁,你相信我吗?”
天满屋深雪突然这么问道,直直地盯着他浅金色的瞳孔,眼神认真。
被她的话问得一愣,虎杖悠仁很快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道:“当然!”
深雪姐是他可以托付全部信任的人。
“那么,和昨天晚上一样吧。”黑发少女歪头轻轻低声笑,温柔地注视着他。
“二十秒,二十秒之后,就回来吧……”微凉的指尖在疤痕上轻轻摩挲,带来细微的痒意,“悠仁。”
至少要比那个无良教师强,二十秒而已,完全不是问题。
天满屋深雪承认自己有些迁怒,但是如果不是某个耽于享乐的人任务中途还跑去排队买喜久福,说不定悠仁就不会有机会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但凡早一点,都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天满屋深雪忍不住怒气暗涌,朝五条悟躲藏的地方冷冷剐了一眼。
那个无良教师!
(角落里的黑眼罩白毛教师:哎?我好像被瞪了,为什么?猫猫不解.jpg)
确定她说的是认真的之后,虎杖悠仁缓缓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到最底处,不再刻意掌控身体。
在他放松控制权的下一秒,被压制住的另一股意识蓦然苏醒。
一圈圈黑色不详的纹样浮现在少年的身躯上,眼睛下方的月牙伤痕裂开一条缝隙,再次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睛,他突兀地笑了起来,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
“真是见鬼,这小鬼什么来头啊,竟然能压制住我。”
他笑声里透着抑制不住的疯狂。
“不管了,人类呢?女人呢?在哪里?!”
“这里哦。”
见他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修剪良好的指甲毫不犹豫地戳进了新生长出来的眼睛里,强行逼停了四处乱转的猩红眼珠。
眼眶吃痛收缩。
天满屋深雪慢条斯理地掰过两面宿傩的脸面朝自己,十指柔若无骨,轻柔地笑看他。
“女人的话,在这里哦。”
“——宿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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