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白,你也应该冷静一下。”此时谢熹君已经冷静了下来,权衡利弊之间她果断选择了顾望白。
虽然薛舒予是她所有金丝雀中让她最中意的一只,不过宠物终究只是宠物而已,就算丢掉这只还会有下一只。区区一只宠物,怎么可能与天启集团的合作相比?
“从始至终,我很理性。”顾望白站在门口淡淡说了一句,要回去看薛舒予,但她刚转过身,谢熹君的声音便从后面传来。
“顾望白,你觉得薛舒予真就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么?和她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这倒未必。”顾望白重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反手关上了门,“谢小姐,薛小姐这么长时间用了你多少,你去我们公司来拿就是。从此天启集团和嘉欣娱乐的合作单方面解除,违约金照付。”
这话她声音压得很低,她不想让薛舒予听见又多想。薛舒予虽然是个omega,但她并不像有些omega一样渴望抱上顶尖alpha的大腿。这样的话让薛舒予听了去只怕她会多想。
一听这话,谢熹君大惊失色:“顾望白!你疯了么?就为了一个薛舒予,你至于么?”
顾望白转身,没再看谢熹君一眼:“至少我觉得至于。”
她反手锁上了门,不给谢熹君任何进来的机会。
刚刚她们两人的争执都被薛舒予听在耳中,不知道薛舒予会怎么想。顾望白快步走回,却看见薛舒予已经躺回了床上,看她过来也一动不动,就像刚才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一样。
是睡着了么?
顾望白看她被子只盖了一半,放轻脚步走过去想要给她盖好被子。可当她刚走进,却见床上的女人满脸潮红,呼吸急促,像是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
“薛小姐?”顾望白吓了一跳,摇了摇薛舒予,“薛小姐?你怎么了?”
她刚一摸到薛舒予的手臂,摸了一手汗水。现在薛舒予整个人就像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
顾望白急忙按铃叫医生,医生只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患者的发热期到了。”医生说着,吩咐护士把常备的抑制剂取了过来。
一针下去,薛舒予的脸色好转了不少。
顾望白完全混乱了:“发热期?”
发热期不应该散发信息素的么?omega的发热期会引起周围alpha的躁动,为什么她和谢熹君都没有任何感觉?
“亏你是个alpha,怎么连omega的发热期都感觉不到?”医生是个beta,本就察觉不到有无信息素的区别,但看顾望白的神情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你刚刚没感觉到她的信息素?”
顾望白点了点头,一旁的omega护士也为她作证。
“如果是这样的话,建议去查一查性腺体。患者的这方面可能会有些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
“严重么?”
“可大可小。有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后天的,具体什么原因还需要借助精密的设备检测。”医生说,“不过还是尽早治疗才好。你以前就没发现么?”
顾望白摇了摇头。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等薛舒予醒了之后要给她多补充水分。发热期的omega比平时更为敏感脆弱,受不得半点刺激。
天地良心,她可是昨天才和薛舒予见上第一面的。
可薛舒予的腺体有问题,这么重要的情节怎么没有在案卷之中显示?
狗系统,出来受死!
系统连滚带爬溜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宿主宿主,消消气。我绝对将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了宿主,绝对,绝对没有任何隐瞒!】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欲哭无泪,它也根本不清楚这位任务对象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这么严重的问题!
【会不会是重生出了什么变故?】系统小心翼翼地问。
顾望白也正好想到这个问题上,她也感觉是重生这一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候,床上传来了些微悉窣声,薛舒予醒了。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漂亮女人的脸。她略一回想,方才想起来这个人是顾望白,刚刚帮她赶走了谢熹君。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她就这么希望自己欠她的么?
薛舒予心底涌起了淡淡的烦躁不安,就像往水中投入一枚石子而波动起了满湖涟漪。
但旋即她嗅到一股好闻的香气,像是柔和的柑橘芳香,抚平了她心底的波澜与不安。
这样的味道……
薛舒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眼底满是怨愤。
现在这个时候,顾望白到底在想什么!
“先喝点水吧。”顾望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薛舒予心中升起一阵叛逆,她没有动。
可顾望白没有放弃的意思,拧开了保温杯:“还是喝一点吧。你要是不想起来,我喂你吧。”
她用小勺舀起了水,送到薛舒予嘴边,薛舒予嘴抿得紧紧的,就像要坚决抵抗到底一样。
顾望白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反抗到底,看着水从薛舒予嘴角流了下来,硬是一点都没进去。她只能抽出一张纸给薛舒予擦了擦嘴。
虽然隔着纸张,她还能感觉到她刚一碰到薛舒予,薛舒予身体猛地一缩。
就像碰到她的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你为什么要帮我?”床上的女人声音暗哑,她的眼睛盯紧了顾望白,“你应该也知道,我没有信息素。”
“那和我想帮你有什么关系?”顾望白笑了笑,“就当我们有这个缘分,不行么?”
薛舒予没说话。
但这次她没有对顾望白递过来的勺子再抵抗。
【女主黑化值目前85%。】
下降了?是自己这几勺水的功劳?
不过下降总不会是什么坏事。顾望白喂完了水,将水杯和勺子放在一旁,又看了一眼今天早上自家妹妹送来的果篮,沉吟片刻:“你要吃水果么?”
“唔……”薛舒予有些迟疑。
但她很快就看见顾望白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将一颗散发着清香的苹果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已经给你洗好了,快起来吧。”
苹果整体是青色的,但有一块却透着淡淡的红色,像是诱惑。
她接过苹果,放到唇边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液顺着舌尖流淌,一路滚落到心底。
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柑橘香,面前女人似乎对此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应该是刚刚和谢熹君争执后的本能反应,alpha之间争执的时候经常会有信息素的碰撞,也不能完全怪顾望白。
薛舒予放下苹果,幽幽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就过来顺路看你一眼,你要没事的话,我就走了。”顾望白知道薛舒予不想和她长时间相处,知趣地说,“对了,我刚刚给你预约了明天的检查。如果腺体有问题的话,还是早治疗才好。”
薛舒予应了一声,不知道是针对前者还是后者。
“你要真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我都在。”顾望白提起包转身要走,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时候,只听薛舒予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顾总,你不用给我检查腺体了。已经治不好了。或者说,就算能治好,我也会让它治不好的。”
顾望白回头,只见薛舒予脸上挂着一丝古怪的笑容,病态而残忍。
“我一次性吃了五十多片抑制片。我本来以为我会彻底丧失关于omega的一切能力的。”薛舒予看向她,“顾总,你的信息素是橘子味的么?”
顾望白微微一惊,方才发觉空气中确实是有些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应该是抑制剂快要失效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对一个omega释放信息素都或多或少有一点那方面的意思,现在薛舒予又极为敏感,她匆匆道了句歉,翻出包中的抑制剂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虽然她想要消除这样的味道,但无奈发现自己随手拿过来的抑制剂也是橘子味的时候,放弃了挣扎。
“欲盖弥彰。”
她似乎听见薛舒予低声说了一句,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听错了。她凭空地感觉薛舒予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房间里又静默许久,久到顾望白以为薛舒予不会说什么了,可她刚打算走,薛舒予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顾总,我已经半年没有发热期了。”
顾望白抬起了头,凭着执行任务多年的经验,她隐约感觉薛舒予下面要说出来的话很重要。
“在这半年里,我没有感觉到谢熹君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以前她每次与我见面,都会用强烈的信息素来刺激我。她不知道我吞服抑制片的事情,不可能收敛。”薛舒予声音还是幽幽的,给人一种深夜里在人睡得迷迷糊糊时候突然出现在耳边的低语般的感觉,“但是我今天却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味道。”
若是以往的任务对象,顾望白会顺水推舟重新坐回她身边悉心开导,可对薛舒予,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过保持礼节性的社交距离显然没有危险。
“这可能意味着,薛小姐会有很大概率的痊愈可能。”顾望白笑了笑,“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如果薛小姐不介意的话,在这里做完基本的检查后,我会让这位专家再来给薛小姐看看。”
薛舒予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攥紧了被单。顾望白也趁机告别离开,关上门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语,像是责备。
*
顾望白回到家,这时候顾留青还没起来。出于关心妹妹的责任感,她打算去叫顾留青起来吃饭。
可她还没走到楼上,就接到了顾留青班主任的电话,电话里班主任委婉地提出了顾留青之所以学习成绩上不来,是因为她贪玩不肯上心学习,建议顾望白平时多多关照顾留青的学习。
提起学习,再回想起原剧情中浮光掠影的片段,顾望白脑子突然一转,一条妙计跃上心头。
她拿起手机,快速注册了一个微信小号,搜索到薛舒予的微信号,发送了好友申请。
小号的头像是中年人喜欢用的风景照,微信名也是中年人常常用的“岁月静好”,以及不爱发朋友圈的特性,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关心孩子成绩的焦虑家长也无不可。
不一会儿,好友申请便通过了。
岁月静好:您好(向日葵表情包)
落雪:您好,您是……
岁月静好:请问您是薛老师么?我是听同事介绍的,说您上课上得很好,她家孩子在请您辅导之后成绩提升很大。我这里也有一个孩子,想请您辅导功课,请问您最近是否方便。
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好久,才又了回复。
落雪:可以的,请问需要哪一科呢?
顾望白心中暗笑,但手一点都没停:其实我这个孩子,不需要薛老师费太大劲,只想请薛老师多盯着她,不让她在学习时候玩手机。在她有问题的时候薛老师点几句就行了。
这段话发送完毕,顾望白看薛舒予似乎有些迟疑,急忙补加了一句现在薛舒予最为关心的话:
“如果薛老师同意的话,薛老师要是有空的话,过来一天给薛老师三千元,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如果薛老师那么多时间的话,按时薪计也可以。如果薛老师觉得少的话,可以再加。”
虽然她知道现在薛舒予最缺的是什么,但为了让对方不认为自己是个骗子,顾望白没敢再多加钱。
对面久久没回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顾望白怔了怔,想要再敲敲薛舒予,但消息刚发出去,一个大大的鲜红感叹号赫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顾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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