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时宴坐到椅子上,摸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借此来平复心情。
谢垣偷偷喜欢自己。
那他会不会急着想跟自己成亲啊。
时宴皱起眉头,心底并不是很乐意。
他并不想现在成家,更何况姐夫跟谢垣还不合。
另外谢垣还掐过自己,他们一看就不合适。
可是,万一到时候谢垣不愿意退婚放自己走怎么办?
时宴忧愁叹一口气,觉得这桃花来的莫名其妙。
虽然他不清楚谢垣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但是话本里都说了,爱没有任何理由。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莫过如此。
时宴从那一叠书中逐一抽出自己想要的话本,《霸道王爷爱上我之缘起·一见钟情》……?
王爷?
时宴心头一跳,立刻就想到了刚刚离开的谢垣。
他将这个话本又放回那一堆书中间,并不是很想看到“王爷”这两个字。
窗外离开的谢垣想到刚刚时宴仿佛被惊到的眼神,心底中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但仔细回想自己的所有行动,也没有任何纰漏。
郑刚也在犹豫,“刚刚七殿下的目光怎么奇奇怪怪的?”
谢垣摇头,将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郑刚推着他,回到书房后,暗卫立刻送上来最近的新消息。
【林应国无再犯,目前军中并没有人与外面联系。】
谢垣回京城,一是因为传召,二是因为腿伤。
两个月前,毗邻的林应国突然对边疆发起攻击,一点征兆也没有,动作迅速。仅用一个晚上,就攻下了最近的一座城池,随后更是势如破竹,接二连三攻下好几座城池。谢垣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所有小城池都抢回来,自己双腿严重受伤,损伤无数将士,才让林应国退兵,龟缩回去。
但谢垣在边疆驻守了七年,对林应国熟悉了解到连他们的作战方式都能猜出一个大概来。所以这次林应国的行动,他一眼就能看出不对。
因为对方势如破竹,完全无视自己在城池的布防,就好像提前拥有了城池的布防图。
谢垣在对面攻占下第一座城池后,一边着手让人去改其他城池的布防,一边去攻打侵占城池的林应队。后面的事也差不多证明了他的想法,因为在全部改完布防后,林应队再没有成功攻占过任何一个小城池。
但林应队在攻占城池后,立刻挨家挨户搜刮粮食,将几个城池的存粮几乎搜刮的一干二净,这就导致谢垣在抢回几座城池后,整个边疆的存粮都所剩无几。虽然朝廷迅速往边疆运送了粮草,但却在到达边疆之前被纪应拦了一段时间。
饥饿和战争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谢垣日夜盼着运送粮草的人会快速到来,尽量拖延着时间,但稍稍一松气,敌人的反扑便迅猛而激烈。
战争临近结束时,运送的粮草才匆匆赶来,但数不胜数用生命捍卫大昭国领土的将士们,直到战争结束、死亡,也没有吃上一顿饱饭。
谢垣微微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声音寒凉,“继续查,别打草惊蛇了。”
“再查一下军中有没有人和纪应有关系。”
郑刚沉稳应声,隔了两秒后,又道:“纪应一直在别庄没有出门,但三公主打算办赏花宴,邀请了纪应,他应该会过去。”
“三公主也派人往王府送了封请柬。”
郑刚又道。
谢垣皱眉思忖一会,询问道:“什么时候?”
“三日后。”
“准备一下。”
谢垣再次看向自己的双腿,古神医说有机会让他再站起来,但大概没有能力再上战场了。
纪应……
他和纪应可以说是无冤无仇,除了,占着时宴未婚夫这个头衔。
谢垣回想起时宴那姣好的相貌,剑眉微拧,内心摇摆着一个不确定的猜测。
但这个猜测,还需要见到纪应再来验证。
别庄的书房。
纪应正挽袖,用毛笔寥寥勾勒出一幅赏花图。
忽然,一个信鸽在窗外盘旋片刻,飞到书桌前的木架上落下。
纪应不紧不慢将最后一笔画完,才缓缓放下毛笔,用一旁的毛巾擦拭干净手后,从信鸽身上拿出一张小纸条。
书桌旁的香炉正袅袅燃着浅淡的熏香,纪应看完纸条后,就将它扔进毛笔边的砚台里,不消片刻,浓黑的墨迹就侵染整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也被遮的干干净净。
谢垣让小宴收了他的弹弓,倒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很欣赏。
不过,死人才是最没有脾气的。
纪应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又随手拿起一本游记,坐在软塌上细细翻看起来。
三天后的赏花宴,谢垣应该会到场。
啧。
手底下人办事不靠谱,要是没有让谢垣发现些蛛丝马迹,也就不用小心翼翼,暂避锋芒了。
时宴虽然说着,这段时间不再想看见“王爷”这两个字,但是一直呆在房间里,话本也有看完的那一天,更不用说他看话本的速度还不慢。
第二天,时宴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捧起来那本“王爷”。
一个富人家的小公子意外与王爷相遇,被王爷一见钟情,当即定下婚约。但小公子已经有了喜欢的青梅竹马哥哥,并不想和王爷在一起,于是小公子打算离开,但却被王爷死死困住……
剧情写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时宴看的眼泪刷刷刷地流,哭的眼睛都红了,心跟着揪在一起时,突然没有了。
往后看,居然还有下一册。
时宴焦急的恨不得立刻去找第二册来看,但让眉月去打听一番后,才发现第二册还没出来。
还没出来。
时宴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盯着虚空发呆。
直到眉月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殿下,王爷来了。”
王爷?!
时宴刷地睁开眼,转过头,就看见床边坐在轮椅上的谢垣。
时宴心头一跳,整个人刷地就精神了。
话本里王爷执迷不悟,为了能和喜欢的小公子在一起,更是狠心设计弄死了小公子的青梅竹马哥哥,因为竹马哥哥阻碍他和小公子在一起……
而姐夫也曾阻止过自己和谢垣在一起,甚至让自己去退婚……
时宴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谢垣突然对付姐夫的原因。
那他……
“殿下,你怎么呢?”
谢垣说着,面露担忧,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时宴的手。
“谢垣会不会想杀掉姐夫?”
握上去的一瞬间,时宴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谢垣笑容一顿,仔细打量着时宴,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
但是对方眼睛红肿,眼角还微微带着泪痕,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看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时宴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要杀纪应的?
谢垣嘴角的笑容微微收起,在心底想了好些种时宴的死法后,发现时宴的表情仍然没有半分变化。
他猜错了,时宴听不到自己心底的想法?
“殿下,你怎么呢?”
谢垣再次问。
时宴内心将怎么办刷屏无数次后,忽然被手上的微微痛意拉回现实。
“嘶——”
时宴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谢垣握着自己的手,下意识想往回抽,大力甩开。但缩到一半又硬生生忍住。
“梁越就是因为小澈躲着他才发疯的,自己千万不能让谢垣知道自己不喜欢他。”
时宴又把抽到一半的手再塞回谢垣的手心,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生疏的笑容来。
“没,没怎么。”
“你怎么来了?”
梁越是话本里的王爷,小澈就是那个小公子。
谢垣盯着时宴,故意试探问:“纪应……”
时宴:!
随后,谢垣就听见时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垣难道现在就想杀姐夫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比梁越还疯一点?”
梁越是谁?
这个名字出现两次了。
谢垣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他回来后详细了解了京城的势力构成,姓梁的的寥寥无几,还和时宴有瓜葛的更是没有。
还没仔细回想起姓梁的人,时宴的声音就再次在耳边响起。
“他居然这么喜欢我,该怎么办?”
谢垣微愣,一时间有些迷茫。
谁喜欢谁?
但这个疑惑没持续多久,就被时宴亲自解开。
“明明我之前也没有和谢垣见过面,但是……”
“爱果然没有缘由。”
谢垣忍了忍,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没让自己露出自己太多的疑惑来。
他……喜欢时宴?
“谢垣,就是咱们之间婚约的事……之前我一直对你有所误会……”
时宴头脑飞速运转,打算先安抚谢垣。
谢垣没有再继续说,只是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看着他,眸光深邃,里面闪着时宴看不太懂的光芒。
“啊啊啊啊该说什么,接下来该说什么?说喜欢他?万一他要我和他结婚怎么办?”
“可以不说,万一他又继续要杀姐夫怎么办?”
时宴内心焦灼,飞速找着借口,嘴上还在乱七八糟说着:“我一直以为你长的很丑,满脸胡子,膀大腰圆……”
谢垣神色半点不变,继续看着他。
时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好的说辞,只好讪讪道:“其实,我对你,也是有一点点好感……”
说着,时宴悄悄打量谢垣的脸色,却发现他的表情仍旧是没有半分变化。
“谢垣?”
时宴小声道。
梁越真的太疯了,看的时宴都心有余悸,万一谢垣也这么疯,对他霸王硬上弓,那他该怎么办?
谢垣动了动嘴角,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主动松开了时宴的手腕。
他差不多理明白了。
时宴不知道因为什么,确定自己喜欢他,并且会因为他去杀纪应。
谢垣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时宴的目光忽然就温和了许些。
难怪时宴受宠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被立太子,也没有被人对付。
但是。
谢垣快速在时宴的想法中,找到了一点可操控的空间。
时宴误以为自己喜欢他,会因为他而杀掉纪应,因此对自己虚与委蛇。这个情况虽然出现的莫名其妙,但是对他百里而无一害。他完全可以借此离间时宴和纪应之间的关系。
如果时宴跟纪应关系是真的好,可以辖制纪应。如果关系只是表面上的,正好可以鼓动时宴,让他去跟纪应对上。
谢垣又重新握上时宴的手,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我明白了。”
谢垣没有再提纪应,甚至在问完其他情况后,主动提出要给时宴再送来一些书。
这完全符合时宴的心意。
那几个话本他已经全部看完了,现在需要补充新的。
两个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一番交流后,谢垣才转动轮椅,打算离开。
时宴是极其不愿意起床的,但是他都跟谢垣说有点喜欢他了,要是不送送他,万一谢垣又发疯怎么办?
时宴将谢垣送到门口,谢垣停下动作,微微抬眸看向懒散披着外袍的时宴。
“三公主明天会举办赏花宴,你会去吗?”
三姐的赏花宴?
时宴仔细回想了一下,是隐约记起眉月前几天跟他说过这件事,自己好像是答应了。
“去。”
时宴点头。
除了姐姐外,他其实跟其他皇子公主都并不是很交好,但是也没有交恶的,都勉强相处的过去。
参加一次赏花宴也无可厚非。
毕竟也没有人敢去找他的麻烦。
“那明天早上,我等你一起?”
谢垣温声询问道。
时宴低头看向他,对方眉眼带笑,目光中透露着专注,跟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
询问时宴话时,声音也温温和和的,如沐春风般,好像满心满眼都透着爱意。
嘶——
时宴匆忙移开目光,心中微微叹气。
谢垣居然这么喜欢他,他该怎么办?
谢垣离开了。
时宴为了不暴露,站在门口一直等到谢垣转入对面的书房,看不见身影才快速关上门。
“嗐。”
时宴又重新返回床上躺着,心底感觉沉甸甸的。
这就是忍辱负重的感觉?
怀揣着一个大秘密,每一步都要走的很小心。
为了让自己的行动更加符合实际,不易暴露,时宴还特地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计划的最终目的是,在不让谢垣发疯的前提下,让他不再喜欢自己。
第二天一早,谢垣就让人送来了一大摞书籍,各种各样都有,照例夹杂着几本话本。比起之前来看,要略微多上几本。
眉月叫时宴起床时,时宴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睛,揪着被子好久都不动一下。
眉月无奈,以前这种情况,都是让殿下再睡一会,但是现在……
眉月看向等在门口的定北王,弯腰催促道:“殿下,定北王正在门外等你呢。”
“嗯……”
时宴应了一声,毫无反应,但不过两分钟,他就刷地睁开眼睛。
定北王?谢垣?他正在等着自己?
今天要去参加三姐的赏花宴。
时宴皱着眉头,心情不是很好。
他掀开被子,隐隐压抑着火气,任由眉月服侍他穿衣束发。
眉月伺候他很久了,动作迅速而灵巧,半点没弄疼时宴。
眉心在一边捧着铜盆和洗漱工具,等时宴洗漱。
温水接触到脸上的皮肤,时宴才更清醒了一点,心底的火气降下去不少,但仍然是不开心。
“殿下。”
一出门,时宴就看见坐在门口附近的谢垣。
谢垣今天穿着一件玄青色外袍,长发束起,扮相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时宴微微点头,心情不好,也懒得去演自己喜欢他的模样。
“走吧。”
他说着,率先往前走。
今天的早膳是时宴喜欢的鸡肉粥,味道鲜美,浓稠软滑,一碗热乎乎的粥下肚子,时宴的脸色也终于好起来,表情也没有早上起床时的不耐烦了。
面对谢垣时,也露出来笑容。
三公主已经成亲,嫁的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这次的宴会也是在镇国公府举办。定北王府与镇国公府离的不远,过两条街就到。
马车在闹市区缓缓行驶,速度不快,却十分平稳。
时宴心不在焉翻着游记,终于又想起自己昨晚做的计划来。
先安抚谢垣,然后悄悄让他不再喜欢自己。
那自己过一会,还能去找姐夫吗?
时宴微微皱眉,思索着。
到时候姐夫肯定是会来找自己的。
谢垣不动声色扫过时宴微微皱起的眉头,伸手握上他的手。
“在想什么?”
时宴恍然回神,微微摇头,“没想什么。”
“过一会到底能不能再跟姐夫见面?”
“或许需要找到机会悄悄见面?”
与他的话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垣握着时宴的手紧了一点,但在他皱眉看过来之前,又快速松开力气。
“过一会,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时宴心头一条,快速微微摇头。
“……没有。”
见姐夫不算想做的事,是必须做的事。
时宴如是想。
谢垣笑容不变,继续问:“那到时候能带我逛逛吗?”
时宴并不想应,三姐的那些花他都看的差不多了,今年就算有新的,也很快就能看完。但如果陪谢垣一起,那就要好长时间。
无聊。
“我跟着你逛就可以,我初来这边,其他人都不熟悉。”
谢垣又道。
既然是跟着自己逛,那就没什么了。
时宴点头,马车速度减慢,挑开帘子看一眼,已经差不多到了。
镇国公府的后花园已经来了很多人了。
男宾和女宾分桌,中间隔了一点距离,但却没有用屏风隔开。
时宴和谢垣并肩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央的纪应。
姐夫。
时宴眼睛亮了亮,兴奋的恨不得立刻过去打招呼,但碍于身边的谢垣,又生生克制住。
谢垣看着他的目光,眸色微冷,又用余光瞄过一直往这边看的纪应,主动开口吸引了时宴的注意力。
“先从哪边开始?”
时宴左右看一眼,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这边吧。”
谢垣微微点头,在时宴迈脚走过去的瞬间,转过头与人群中一袭白衣,气质温文尔雅的男子对视上。
虽然以前没有见过纪应,但是看见的第一眼,谢垣就确定,那就是纪应。
看起来是最温和有礼、慈悲心肠的一个人,实际上却能间接断送无数战士的性命。
纪应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着,目光如针尖对麦芒,分毫不让。
最终还是谢垣先一步移开目光,因为时宴在催促他。
“这边。”
小厮推着轮椅跟上时宴的步伐,两个人逛上镇国公府的花园。
“你的姐夫是纪应。”
谢垣伸手握住时宴的手,低声道。
时宴心一跳,慌张“嗯”了一声。
谢垣常年在边疆打仗,而姐夫只是一介文臣,弱不禁风的,两个人要是对上,姐夫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时宴忧心忡忡,主动问:“怎么呢?”
谢垣微微摇头,“没什么,你和你姐姐还挺像。”
“那是当然。”
想到姐姐,时宴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但是很快眼底的光芒又熄灭下去。
姐姐已经好几年没醒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细细弱弱的哭声在谢垣耳边响起,但很快又消失。
时宴的注意力被很快转移。
这句试探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但依照谢垣的判断,时宴应该是对纪应没有特殊的情感。他很坦荡。
时宴悄悄打量过谢垣的表情,不知道他突然问起姐夫和姐姐是什么意思。
正在心底胡思乱想时,时宴忽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整个人踉跄先前栽去,却因为与谢垣交握着手,而被他的力气一带,不小心坐到了谢垣腿上。
时宴惊魂未定,揪着能抓到的谢垣的衣服,仓皇一抬头,就发现谢垣的脸距离自己不足五厘米。
两个人近到能感受到彼此交错在一起的呼吸。
“啊,怎么这么近,他不会想亲我吧?”
时宴内心慌张。
谢垣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微微僵硬。
不过——
“那个……”
时宴说着,就要往后退,却被谢垣按住背控制住,后退不了分毫。
两个人的一只手还交握在一起,谢垣余光扫过隐藏在暗处的人影,慢慢凑近时宴——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真的想亲我?我该怎么办?一巴掌打过去吗?还是躲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时宴下意识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距离自己的越来越近的谢垣,正打算偏头躲过去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耳垂上。
“你这里有一颗痣。”
谢垣说着,身体后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刚刚的突然凑近只是为了看清他耳垂上的痣。
时宴重重松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不是亲自己就好,毕竟,他们两个也不是很熟。
时宴胡思乱想着松气,半点不知道,远处曾经有一个人静悄悄观察过他们,又抬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宴宴:姐夫,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和谢垣在一起的,你感不感动?
纪应:……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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