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谢垣的腿伤对谢垣来说,算是无药可医,但是对时宴来说,却并不是。
甚至,只要时宴愿意,他可以很轻松就帮助谢垣治好腿伤。
时宴乱七八糟在心里想着,好一会后,随意流转的目光落在了浴桶里已经变成深绿色的水上。
谢垣仍然是不太舒服的模样,但是似乎比刚才要好很多,握着时宴的手的力气也小了很多,虽然仍然抽不开。
这个水这么绿……泡这么长时间,身体不会变绿吗?一层白色的里衣接触水面的部分已经有了浅浅的绿色痕迹。
时宴盯了谢垣一会,发现他的双臂和锁骨以上都在外面,没有被水浸泡。
那就是说,如果谢垣真的被染绿了,别人也看不见。
时宴不受控制地好奇起来。
他紧紧盯着谢垣锁骨以下,似乎像透过深绿色的水看到谢垣皮肤的颜色。
谢垣逐渐恢复意识时,耳边就一直有一个好奇的声音在喋喋不休。
“到底会不会变成绿色?”
“谢垣不会穿着衣服,其实衣服下面是绿色的?”
“好想看看哦。”
上次……
时宴皱眉回忆,上次事情发生的匆忙,他完全没有注意谢垣里衣下身体的颜色。
反倒是将快要窒息的痛苦和后背撞上浴桶的疼痛,记得清清楚楚。
他跟谢垣果然不合适。
时宴再次想。
如果后来谢垣愿意放过姐夫,他也可以将彻底治疗腿伤的药给他,让他继续回边疆做一个好将军。
时宴忍不住又想。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就像刚刚郑刚所说。
谢垣意识彻底恢复清醒,就听见了这样一番话。
彻底治疗腿伤的药?
谢垣握着时宴的手下意识收紧,即使还没有睁开眼睛,但眉头却先一步皱起。
刚刚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还停留在身体上,而这种疼痛,谢垣在遭受几百次几千次,也不可能让腿伤彻底恢复。现在他居然在时宴这里听到了这样的话。
这句话无论放在谁的身上,谢垣都不会相信,因为古神医已经是现在公认的神医了。他都没有办法,更何况其他人呢?
但这句话是时宴说出来的。
这个看起来并不聪明的小殿下太不同寻常了,谢垣都没有怀疑,就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因为自己能听到对方的心声,本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吗?
“痛痛痛……”
时宴的痛呼拉回谢垣的思绪,他下意识松开一点手,这会才清楚意思到,时宴正半蹲在浴桶旁被他拉着手。
小殿下骨架不大,不是魁梧那一挂的,个子比谢垣矮了半个头,手掌也比谢垣小了一圈。
这双手,谢垣这段时间已经握过无数次了。
“破谢垣……”
被弄疼的时宴低声嘀咕抱怨,气不过,伸出另一只手探入水中往谢垣脸上洒了满脸水珠,绿色的。
谢垣刚睁开眼睛,又被迫闭上。
时宴也看见谢垣睁开眼睛的事了,他心里一跳,立刻就缩回手,规规矩矩被他握着,乖的像个鹌鹑。
“你醒了?”
时宴下意识扬起一个笑容询问。
谢垣微微点头,松开握着时宴的手,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水珠。
“你还没走?”
谢垣左右扫视一圈询问。
时宴顿了顿,将谢垣的问话在心底绕了一圈,顿时不乐意起来。
什么叫他还没走?
自己在这边被他捏手捏了这么长时间,结果谢垣醒过来就赶人?
“哼”
时宴重重闷哼一声,清清楚楚表明了自己的不乐意。
“来看看你醒不醒的过来?”
“真可惜。”
他皱眉,嗓音里是明显的不高兴。
谢垣抬眸看着,一瞬间感觉他更像自己养的那只傻鹰:一不顺心就开始各种拍翅膀赶人、凶人,凶神恶煞的,但是你一凶起来,它又会乖乖探出头来给你摸,一副好乖的模样。
谢垣忍不住微微有些走神,看着时宴气鼓鼓的模样,眼底明显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外面等候的郑刚听见声音立刻跑进来,弯腰站到谢垣面前。
“王爷……”
时宴非常不高兴,他低头看一眼自己还有着红指印的手背,就更不高兴了。
他抓起谢垣放在一边的衣服,一股脑扔进浴桶中绿色的水里,气呼呼离开了。
郑刚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扶着谢垣起身,吩咐人换干净的水。
时宴不大高兴回到卧房,气的恨不得今天就离开定北王府,在房间里转着圈子暗骂之前考虑过将卧房分一半给谢垣的自己,就是一个傻瓜。
谢垣真的喜欢自己吗?
他不喜欢自己。
时宴笃定想着,就打算先回宫。
反正父皇说住一段时间,也没说具体住多久。
“眉心眉月,我们回宫。”
时宴放下自己完全看不进去的话本,吩咐道。
眉月诧异一秒,但很快就收拾起时宴带过来的物件。而眉心犹豫两秒,看着时宴紧皱的眉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问,跟着眉月一起收拾。
谢垣完全梳洗干净,先前阴冷疼痛的双腿,此刻也逐渐转暖。
但还没一会,就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
【七殿下准备回宫。】
郑刚听见消息,眉头一松。
离开最好,他们定北王府可没有时间去伺候那个矜贵的小殿下。把卧房都让给他住了,他还不乐意。
而谢垣却皱起眉头。
时宴要走?
……他还需要从时宴这里探听到更多的纪应的消息,包括……
谢垣眸色暗了暗,包括,时宴刚刚说的可以彻底治疗他的腿伤。
“轮椅拿过来。”
谢垣吩咐道。
郑刚推过轮椅,看着谢垣坐下,脸上浮现一抹不解。
“王爷……”
为什么还要去留下时宴?
时宴自己要回去,明诏帝也找不到他们头上。而且,就算时宴现在不回去,过不了两日,明诏帝就要祈福回来了,到时候时宴一样要回去。
左右不过一两日的时间。
谢垣没有回答,让郑刚推着轮椅,赶在时宴出府前在路上拦住了他。
“殿下怎么突然要回去?”
谢垣询问道。
他唇色的苍白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是脸颊上却浮现出两陀晕红,像身体生了重病。
时宴闭口不言,抬着头打算径直绕开他走。
谢垣伸手握住时宴的手腕,握起一看,就发现时宴手背上仍旧未消散的红色指痕。
“抱歉。”
谢垣眸光一闪,立刻就将时宴的心思猜了个七成。
他立刻诚恳道歉道:“抱歉,今天谢谢你了。”
时宴顿了顿,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挣脱谢垣的手。
谢垣抬头看着他,这会,就算隔着一层衣服,没有直接接触到时宴手腕上的皮肤,也将他额心思猜了一个七八成。
“这次是我意识模糊,做得不对,希望殿下能给我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时宴憋着不说话,故意冷了谢垣一会,在他第二次这么说时,才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赔礼道歉?”
“带殿下去郊外?”
谢垣调查过时宴,将他这些年的经历摸的有七八成熟。虽然时宴受明诏帝的宠爱,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但他毕竟是个皇子,能留在宫外住的时间不多。
长公主时纯还未去世时,他也只在公主府留宿过,后来长公主昏迷不醒,他就几乎没有在外面留宿过。在定北王府算是第一次。可能这也是定北王府条件差,他却仍然住下来的原因。
照这么看来,明诏帝对待纪应也并不是完全的放心。
谢垣在心底计算一下,他的人手并没有渗透京城,所以想要调查消息难了一点。但是这两天应该就能知道关于镇国公府花的事情。
派到林应国调查的人,应该也快要传回消息了。
郊外?
不得不说,谢垣一句话,就将时宴拿捏住了。
他很少去郊外,除了每四年一次的秋猎,但是这也是在皇家看管范围内的郊外。那种陌生的,会路过无数个陌生旅客的郊外,开着简陋的驿馆的郊外,他从来没有见过。
“真的?”
时宴瞬间就心动了。
谢垣点头,几乎毫不费力,就让时宴继续留在了定北王府。
得了承诺的时宴心情又好起来,甚至愿意将卧房的软塌分给谢垣。
谢垣目光微闪,扫过时宴,犹豫两秒后,就果断同意。
眉心很明显是纪应的人,如果自己和时宴住在一起,将她踢出在外就更轻松了一点。
时宴说话一时爽,回卧房后看见占据软塌的谢垣,心底忍不住又后悔起来。
他不该跟谢垣距离这么近的。
但是刚刚说出口的话,这个时候又将谢垣赶回去,时宴又有点不自在。更不用说,谢垣还答应他带他去郊外。
就算要将谢垣赶回去,也要等到谢垣带他从郊外回来。
谢垣搬进卧房后,不过一刻钟,纪应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嘭”
瓷杯被砸到地上,“天作之合,神仙眷侣”之类的字眼在一次出现在纪应的脑海中,刺激的他目光阴冷,面沉如水,整个人迅速被推到了盛怒的边缘。
小宴不是说不喜欢谢垣吗?
这才多长时间,为什么就又和他住在一起了?
“联系眉心,我要知道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纪应对下人吩咐道。
纪应怎么想,谢垣并不知道。
他躺在软塌的床上,安静的夜里能听到不远处床榻上时宴的呼吸声。
平稳,均匀。
却让他微微有些心烦意乱。
现在从时宴这里打探出纪应的消息,已经是次要的了。更重要的是,时宴有可能有能够彻底治好他腿伤的药。
彻底治好腿伤。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腿伤后,谢垣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似乎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可能永远站不起来的事实。但是无论他表面的多么平静,他无法否认,腿伤带给他的影响,并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他控制的很好,只在面对时宴那一次有一点失控。
而有能听到时宴心声这个作弊神器在,拿到治好腿伤的药并不难。
只要跟着时宴心中所想,表现出自己很喜欢他,要杀掉纪应,再借此和时宴做一个交易,就能拿到药了。
谢垣缓缓闭上眼睛,耳边时宴的呼吸声略发惹得人心烦意乱。
谢垣说带时宴去郊外,就没有半分磨蹭。
第二天一早,时宴醒来,就听眉月说了这个消息。
“今天就去?”
时宴眼睛瞬间亮起来,被叫醒的不耐烦就快速消失。
眉月笑着点点头,继续道:“定北王说今天天气好。”
时宴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到达偏厅时,才发现谢垣今天难得穿了一件白衣。
这么长时间以来,时宴还是第一次看见谢垣穿白衣。
与姐夫穿白衣的温文尔雅不同,谢垣穿白衣,带上了一点说不上来的出尘。不过,两个人上半身身形差不多,谢垣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时宴,乍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姐夫来了。
“你今天怎么穿了一身白衣?”
时宴不解询问。
在他的印象中,谢垣的衣服大多是深色为主。
谢垣没回答,而是询问道:“怎么样?”
“嗯,不错。”
时宴点点头,心情好也不吝于给出夸赞。
谢垣微微点头,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谢垣带时宴去的郊外是前往京城的第一个郊外。
坐着马车出京城时,时宴兴奋的恨不得多来几次。
谢垣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笑意和频频挑起帘子的手,嘴角忍不住也露出一丝笑意。
“这么高兴?”
“嗯。”
时宴用力点头,看着谢垣眼眸亮晶晶的,含着明显的亲近。
谢垣心中一动,一时间怔怔看着时宴,下意识伸手握住时宴的手。
“谢垣,要是不针对姐夫,还是挺好的。”
“他要是不喜欢我的话,那我还可以跟他成为好朋友。”
谢垣下意识松开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期待什么,又或者说,想确认什么?
纪应肯定不是个好人。
谢垣想,也就是时宴会觉得他值得信赖。
如果婚约不解除,时宴还是自己的未婚夫。
郊外的风景是时宴从来没有见过的,路过郊外的旅客,转着货物的车,镖局的人……时宴兴奋看着所有,恨不得用眼睛将这外面一切全部记住。
这里的树长的都和宫中不一样,自然,生机勃勃。
“边疆是什么样的?”
时宴深吸一口气,下意识询问道。
谢垣垂眸,对上的期待的眸光后,开始费力给他描述起来。
虽然他穿上白衣可以伪装成一个文弱的文臣,但到底不是那些整天和书籍文字打交道的文臣。索性他游记看的不少,描述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
时宴听谢垣描述的,对边疆瞬间起了很大的兴趣,要不是隔的实在远,他都想立刻跑过去看看,边疆究竟是什么样的。
“边疆没有这么多的树,也没有那么高的山,也没有这么多的人。”
“那是不是能看见满天的星星?”
谢垣停顿一秒,看向抬头看着天空,嘴巴微张,脸颊白净透着一点粉的时宴。
“嗯”
他应声道。
但事实上,在边疆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边疆的天空是否有很多星星。
“唔”
时宴低下头,刚看向谢垣,对方就伸出手,轻轻在他的侧脸上捏了一下,力道很轻,动作很快。
时宴懵了一下,姐姐昏迷后就没有人再捏他的脸了。
等时宴反应过来,谢垣已经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转移话题。
“要吃烤鱼吗?”
烤鱼?
时宴被转移走注意力,主要是被捏的脸颊也不疼,在郊外的时宴心情很好,就完全没有注意这件事。
谢垣点头,滚动着轮椅带着时宴前往附近的溪流……
去郊外一趟,成功让时宴对待谢垣亲近不少。
不仅因为对方去过很多个地方,还因为对方那一手烤鱼的技术,让时宴念念不忘,估计要惦记好一段时间。
本来打算去郊外回来就将谢垣赶回去的行动,也被他有意无意抛到脑后。
纪应刚找眉心问清楚关于谢垣和时宴住一起的事,转头又收到两个人一块去郊外的消息。
别庄的瓷杯又被摔碎了一套。
难道,小宴就一定会和谢垣在一起吗?就一定没有办法改变吗?
他偏不信。
纪应紧紧皱着眉头,犹豫好一会,就收到明诏帝即将回宫的消息。
再等等。
果然,谢垣还是那么令人讨厌,而小宴,是不是只有大昭国覆灭,他才会永远乖乖跟在自己身边、生活中只有自己呢?
纪应缓缓合上眼睛,想将谢垣弄死的心越发强烈。
明诏帝要回宫了。
时宴也要收拾收拾打算回去了,但是谢垣说的故事他还没有听够。
那些边疆的故事,他还没有听完,一半大概都没听到。
时宴捧着话本,坐在桌子上,十分苦恼。
在书房翻着游记的谢垣,也有点心不在焉。
时宴回宫的话,看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一旦时宴回宫,如果他不愿意,自己跟他见面的时间将会严重受到限制,甚至没有办法再和时宴见面。
理智来说,现在就去悄悄威胁,引诱时宴说出那句话,再和他进行交易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是谢垣莫名不太想。
也许是时机还不够成熟。
谢垣心想。
大昭国每四年会进行一次盛大的祭祀先祖。皇家祭祀向来有很多繁文缛节,虽然经过多年精简,但现在也还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祈福。
也就是明诏帝前一段时间去寺庙祈福。
第二部分是送礼。
就是过段时间的秋猎。
明诏帝需要在秋猎上亲自打下一只猎物放在最后一部分的祭祀上,而祭祀需要的其他祭品也都在这场秋猎上挑选。
最后一部分就是祭祀。
在十一月初。
现在距离送礼这部分只剩下不足七天的时间。
谢垣看着自己好久没有翻页的游记,主动找到时宴。
“你是说……让我留到秋猎后再回去?”
时宴惊诧,想到自己没听完的故事,刚要点头,转头就看见自己搁在一边的话本。
谢垣不会是不想让他走了吧?
就像梁越对小澈那样?
时宴稍微又有点慌张。如果谢垣真的铁了心要和自己成亲,父皇也难有办法。毕竟是先帝定下来的婚约,朝中有一大批老臣会支持先帝留下的这个决定。
“我……”
时宴与谢垣对视一眼,感觉自己的心脏又砰砰砰跳起来,逐渐有不受控制的趋势。
“不行,我好久没回宫了。”
慌张下,时宴下意识一口拒绝。
谢垣顿住,不说话,脸色看不出来分毫不对,但就是这种没什么表情,又将时宴的心吊起来。
他看着谢垣,近乎不敢眨眼。
但谢垣只是垂眸自己不知道想了什么,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时宴看着他走远,提着心又缓缓放下来。
“眉月,眉心收拾东西,明天回宫。”
他转头吩咐道。
眉月眉心应声。
谢垣回到书房后,暗卫就出现,呈给谢垣最新打探到的消息。
“镇国公府的花的确有些是林应国的花,甚至大部分花都是林应国贵族皇室亲自培育出来的。”
郑刚汇报着调查结果。
“而且,是纪应给镇国公大公子找到的花。”
“什么渠道找到的花?”
谢垣询问道。
郑刚微微皱眉,给出回答。
“调查出来的结果是盐商带过来的。”
这里面不好的,就是纪应找花的过程太清楚了,渠道,找的是谁都登记在册,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他既然敢送给三公主这些花,自然有把握不让人抓住把柄,再仔细找找。”
“再狡猾的狐狸也会留下一点脚印。”
谢垣对这个结果倒是不是很意外。
纪应没那么好对付。
“另外,在林应国的探子说,林应国没有任何异常。”
谢垣微微皱眉,“没有任何异常?”
郑刚点点头,“林应国贵族皇室中也没有人失踪。”
纪应既然能拿到花,能透露边疆布防图,能在拦粮草后给林应队送消息,肯定和林应国有点身份的人有联系。
谢垣沉吟片刻,“让他整理一份林应国皇室的名单给我。”
“好。”
郑刚应声,他犹豫两秒后,又道:“我们在调查纪应时,发现一件关于他和七殿下的事情。”
纪应和时宴?
谢垣眉头下意识皱起,“什么事?”
郑刚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展开给谢垣看,“这是在调查纪应和盐帮关系时意外发现的,他还和一伙马匪有一点关联。”
“而这伙马匪和几年前意外让长公主的马车坠入山崖,导致长公主昏迷不醒的马匪是一批人。”
“也就是说,长公主的坠崖昏迷不是一场意外,而是纪应的蓄意为之。”
谢垣看着白纸上的墨迹,心头一跳。
他慢慢将纸攥紧,点头挥手让郑刚离开后,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纪应,这可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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