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濬的解释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当然也不排除是他和许思语在联合炒作,就像有网友说的,无所谓骂名,只要能博关注就好。
就在许单单以为闹剧结束,准备退出微博时,许思语紧跟着也进行了回应。
“许思语v:没有分手,是我出轨,与明濬先生无关。”???
不仅是许单单黑人问号脸,一向奔走在吃瓜前线,阅读理解能力惊人的网友们也傻了眼。
啥意思?
“我没看错的话,xsy 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吧?”
“原来明星的回应不打太极、不玩文字游戏也是一种烦恼啊,直白得让人不敢相信。”
“就离谱,还没见过被曝光丑闻后,自己锤自己的明星,许思语也算开先河了哈哈。”
“点一首《绿光》送梁禹辰。”
“许思语能不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吗?哪个姐妹来个叉车把她叉走。梁禹辰三心二意至少没有石锤,可是这个明濬在某红薯一搜,但凡有点名气的小网红都是他的前女友现女友未来女友。”
“许思语真的没有精神错乱吗?她自认出轨还倒贴对她有什么好处吗?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网络上的纷纷扰扰许思语已然不知。她在编辑好微博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就浑身虚脱般瘫在了地上。
外面霓虹交映,五彩斑斓的光透过270°的全景落地窗争先恐后地涌进没有开灯的客厅,在许思语的四周形成片片光影世界,唯独她置身在黑暗中。
纤薄的脊背佝偻,如一只误闯人类世界的孤魂,茫然无助。
不知何时,落针可闻的屋子里蓦然响起一声嗤笑,“一切才刚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
许思语披头散发,臻首低垂。
良久,她才动了动发僵的脖颈,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眼,语带愤恨地质问来人:“你还不满意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濬赤脚踩在地板上,衣着宽松,两手懒懒散散地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我为什么要满意?”
“你以为我们到此为止了吗?”
他话说到一半,倾身向前,弯腰轻佻地勾起许思语的下巴,“你好天真啊,我的思语姐姐。”
许思语的目光细细凝视明濬的脸。
他的额发微卷,盖住了英挺的长眉,双眼也澄澈明亮,说话时唇角微微上翘,不谙世事中又显出几分单纯的奶气。
谁能想到,这样纯净无害的外表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诡谲心思。可悲的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许思语认识明濬以来,在他身上找回了久违的少女情思。他耐心体贴,将她奉若神明般捧在手心。
无论是谈论文学艺术,还是沟通生活日常,他们都默契非常,甚至是灵与肉的结合,也让许思语深深体会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她时常恍惚,这就是天生一对才有的感觉吗?
在梁禹辰之外,她再一次遇到了真爱。
直到今天。
许单单气焰嚣张,以威逼之势拿到了她妈留下的遗产,一连气倒了许继山和怀孕中的文心。
许思语愤懑难忍,向明濬诉苦。
她以为对方会一如既往地悉心安慰,哪想明濬的态度忽然变得若即若离,再问他什么时候官宣自己是《全世界唯一的你》的女主角,明濬没有敷衍,直言还在考虑人选。
许思语顿生被耍弄的荒谬之感。
她想到明濬过去混乱的私生活,乍然从儿女情长中清醒过来,让狗仔曝光了两人的关系,是报复也是施压。
在绯闻热度发散后,明濬约许思语见面。许思语沾沾自喜明濬的服软,然而事与愿违。
她的先斩后奏彻底激怒了明濬。
半个小时前,许思语到达明濬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甫一进门,她就被明濬拖拽而行,弃如敝履般地扔在了地上。
明濬满身戾气地逼近她,“许思语,你好大的胆子。”
许思语自是不认输,梗着脖子与他叫板,“你不仁我不义,况且你滥交不是事实?装什么白莲花?”
明濬闻言不怒反笑,一把丢开她,而后气定神闲地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随后许思语就听到他外放出来的属于自己的声声娇吟。
她霎时就苍白了脸色,扑上去想夺走他的手机,却被明濬轻轻松松地挡住。他冷语讥诮道:“跟我玩心眼?你也配?”
许思语颓然无声,突然后悔不该贸然挑衅他的脾气,“你想让我做什么?”
可能是她的乖巧取悦了明濬,他蹲下来指尖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将散落的鬓发别在她的耳后,“你捅出来的娄子,得你自己解决啊。”
如果不去回忆遍体鳞伤的幼年,许思语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屈辱过。
她享受万众瞩目的生活,她喜欢众星捧月的人生,可在那条回应的微博发出去的刹那,她就知道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声问明濬,“你看准了时机故意接近我是吗?”
明濬不置可否,“多亏你的愚蠢,没了许家和梁禹辰保驾护航,不就是给了我可趁之机?”
许思语满心荒凉,一再求证,“我得罪过你吗?”
明濬轻笑,“Arno可在天上看着你呢,你竟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无情啊。”
Arno
许思语咀嚼片刻这个名字,忽而面露惊恐,瞳孔放大,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捂着狂颤乱跳的心口,“你、你是他”
明濬见她战栗骇骇的模样,心下畅快不已,哼笑道:“或许你不知道他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明泽。”
“我异卵同胞的弟弟。”
许思语心生胆寒,“你为了他报复我?”
“不然呢?”明濬轻描淡写,“他被你逼迫而死,你自然应该付出代价。”
“他的自杀跟我有关系吗?”许思语不受控制地尖声道,“难道每一个追求我、喜欢我的人,我都必须回应吗?”
明濬被她的话激怒,扯住她的头发将人拖至身前,眼神狠厉,凶恶如吃人一般,“与你无关?”
“你不知道他有自闭症吗?当你在校友舞会上羞辱他、耻笑他的笨拙和异想天开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明濬和明泽是私生子。
明泽先天不足,患有自闭症和先天性心脏病,一年到头不是看病吃药,就是在看病吃药的路上。
在兄弟俩的母亲成功上位明家当家主母后,明泽便被送到欧洲休养常住。他很有音乐天赋,不及十八岁就进入布拉格音乐学院学习。
在这里,他遇到了许思语,一个每当他被同学排挤欺负,总会帮他出头,宛如神明的少女。
少年懵懂的心日渐沦陷,却也是他走向深渊的开始。
往事尽数浮现在眼前,明濬想到明泽孤身求死的寂寥和绝望,理智全失。他钳制住许思语的胳膊,不等人有任何反抗就将她推搡进一间密闭的房间里。
四周没有窗,也没有多余的光线,只有正中一面墙上挂着一张真人等身的黑白遗照。
是十八岁的明泽。
少年一袭燕尾服坐在钢琴前演奏,清冷疏淡。
许思语吓得惊声尖叫,抱头捂耳想要逃离这个让她遍体生寒的地方。
明濬推她的肩,步步紧逼,“你在害怕?你不是问心无愧吗?你联合别的混蛋耍弄我弟弟时的心安理得呢?”
“我没有!我没有!”许思语一味地惊叫反驳,情绪濒临崩溃。
“你没有?”明濬揪住她的头发将人压在明泽的遗照上,“你敢对着我弟弟发誓,你没有拿他打赌,让他心甘情愿地爱上你,并且当众拒绝、奚落他的告白吗?!”
许思语的脸在冰冷的遗照上被压变了形,她到此时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悔意,泪水糊满了她的双眼,语出艰难,“对不起”
“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明濬却懒怠再听她的废话,将她丢在原地,自己转身走出暗不见天日的房间,并且锁上了门。
许思语张皇无措地大肆拍门求救,“明濬!明濬!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她哭得嗓子发哑,犹如置身绝境般凄厉哀叫,“明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放我出去好不好?”
“求求你”
明泽死后,明濬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带锁的日记本,记录了从少年情意初动,到真相被揭开的惨痛。
许思语用谎言编织了一个捕猎的梦网。
明泽深陷其中,他无法求救,也难以自救,只能选择解脱。
明濬谁也没告诉,独留下日记本。
他让参与那场赌约的人都感受过明泽生前的痛苦凄楚,可是远远不够,明泽已经死了,而他们都活着。
明濬的心被仇恨折磨得病态扭曲,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许思语这个罪魁祸首遭到应得的报应?
因为明濬始终未置一词,门内的挣扎慢慢地变得细微,直至不见。
许思语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神情呆滞。
不知过了多久,她蓦然发现手机还在,又惊又喜地拨出梁禹辰的电话,在等待的过程中,房门被突兀地打开。
许思语始料不及,向前栽倒。
明濬眼底阴沉地看着她,而他的手机里还在不断地发出让她曾经水乳交融时难耐的吟哦,一段段,一声声,让她无地自容。
许思语读懂了他的威胁。
电话被接通,梁禹辰疲乏的声线传来,有些不耐,“什么事?”
许思语悔恨交加,没有珍惜他的好,霎时间泪如泉涌,“禹辰”
听到她的哭腔,梁禹辰非但不觉得疼惜,反而还冷嘲热讽道:“怎么?上赶着没人要,想起我这备胎了?”
“禹辰,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许思语急急道,她心里笃定梁禹辰对她余情未了,稍加暗示,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明濬调大了手机音量,高亢又欢愉的尖叫直刺梁禹辰的耳朵,哪怕许思语及时捂住了话筒也是徒劳。
见惯了风月的人,对此心里门儿清,梁禹辰指使着护工调整了病床的高度,而后他喉间溢出一声凉薄的冷笑,“许思语,你真下贝戋。”
“我们分手,以后别再来烦我。”
“禹辰!”
许思语疾声挽留,回答她的却是被挂断电话后的长音。
她心灰意冷。
明濬上前一步,单手用了狠劲掐住她的脸,语气冰寒刺骨,“许思语,当着我的面都敢耍小聪明,看来你依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许思语在他的目光威慑下,恐惧慌乱,“呜呜”挣动着四肢企图反抗却被他蛮横地压制。
他收缴了许思语的通讯设备,接着又毫不费力地撕下她身上薄薄的外衫,捆住了她的双手双脚,让她呈跪姿面对明泽的遗照。
“我要你永远都活在对明泽的忏悔中。”
*
饶是网上对许思语的微博含义众说纷纭,许单单都没有兴趣再关注。
她收起手机,恰好那边果冻已经清洗完毕进了烘干箱,而咩咩眼下则满地逗着一条小型雪纳瑞在玩。
他浑身是汗,小鼻头亮晶晶的,迈着小短腿“哒哒”扑向许单单,奶气道:“妈妈,要擦擦。”
许单单取出纸巾,顺手摸了一下他的后颈,湿淋淋的,“小笨蛋,脱了外套再玩啊。”
咩咩咧嘴笑得傻憨憨的,“小狗狗好可爱啊,咩咩忘记了。”他扭捏了一会儿,然后满怀期待地问,“妈妈,咩咩还能再有一只小狗狗吗?”
顾星觅淡声问:“你不怕巴顿吃醋?”
咩咩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张着小嘴巴,很是懵圈,“狗狗也会吃醋吗?”
许单单点头,“小动物也想自己的主人只喜欢它啊。”
咩咩犯了难,皱着小脸琢磨一阵,欢喜道:“妈妈,我们可以让小狗狗跟巴顿一起住啊!”
“果冻被爸爸带回家的时候,巴顿每天守着它,没有吃醋哦!”
“它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额。
许单单与顾星觅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她只能点头,“好吧。”
咩咩顿时笑开,小脸红扑扑像苹果似的,他为了表示自己的欢喜心情,分别抱着爸爸妈妈啾啾两下,“咩咩最爱爸爸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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