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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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

    原榕敢肯定, 这世界上除了他和原清濯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正了解他们之间那种超越血缘的复杂亲情,也没有人能完整目睹两人共同经历过的喜怒哀乐。

    也正因为这种不了解, 大部分人会对原榕羡慕地说原清濯是个完美好哥哥, 王钦川则会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他都欺负你欺负成那样了,这种人有什么好的?听我的,趁早绝交了事。”

    外人不清楚,所以有偏见, 这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 有无数人或站在原清濯的立场、或站在原榕的立场蓄意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动摇分毫。

    这世界上没人有资格介入他们、离间他们,就算要吵要打、要和好要反目,要亲密无间, 要兄弟阋墙,那也该由他们一起做决定。

    也因此, 原榕一点儿都不怪朋友对他过度关心一块手表的事表示疑惑。或许在其他人看来,那就是一件合他心意的装饰品, 但是对原榕来说却意义非凡。

    现在华一鹤成了第三个明白这块手表意味着什么的知情者, 不论如何,原榕都不想因为他人的失误放弃寻找。

    目前的阶段性成果是华一鹤主动道歉, 并且承诺一定会帮他继续搜集线索,但在如何处理叶缈的问题上, 两人依旧没有达成一致。

    于是便有了客厅里吵架这一幕。

    高考完本该是皆大欢喜的时刻, 大好时光用来吵架实在是不应该。原榕觉得好友太死脑筋了, 暂时听不进去话, 他无力地妥协:“算了算了, 今天请你来我家是做客的, 还是高兴点儿吧,其余的改天再说。”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原家的门忽然开了。

    原清濯面沉如水地走进来,不经意看到饭桌前坐着的华一鹤,他微眯起眼睛,充满敌意地审视着坐在属于自己位置的少年。

    “清濯回来了?快帮忙端菜,今天榕榕同学来家里吃晚饭了,你帮着招待一下。”

    原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来了,妈。”

    原清濯换上拖鞋,把外套挂在玄关处,边挽袖子边向餐厅走,路过餐桌旁时,他听见华一鹤礼貌地打招呼:“濯哥,晚上好。”

    “嗯,你好。”

    原清濯停下来敷衍地笑了笑:“是榕榕请你来的?”

    华一鹤点头。

    “高考结束后你们一直在一起?”原清濯敏锐地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华一鹤还是回答了:“基本上是这样。”

    果然。

    原清濯额上青筋隐隐跳动,当然,他对原榕这种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早有心理准备,这时候还能控制下自己的脾气。

    按理说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可原榕总是会把与他有关的事打上不着急的标签,不论是男是女,是大是小,只要是原榕的朋友,原清濯永远比不上。

    这小混蛋就是被惯出毛病了,他就是仗着原清濯舍不得动他。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就算是两人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原清濯都没有动手教训过他一下。

    坐在桌前的华一鹤还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一句话给对方带来了多大的误会。

    吃饭前,原榕终于在厨房和原清濯碰了面。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猝不及防对上视线,原榕有点儿心虚,却还是主动开口:“那个……今晚你叫我去小家干什么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没什么,”原清濯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呢,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

    “我——”原榕想了想,随后言简意赅地总结,“老师叫我去准备学校成人礼的活动,还有,和朋友一起抓了一个贼。”

    原清濯点头,看上去好像并不在乎。

    多年的经验告诉原榕,他这副样子不大可信。

    于是原榕试探性地说:“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有什么事我们过几天再解决好吗?”

    说完,他还凑上去拍了拍原清濯的胳膊,态度略显局促。

    原清濯的视线从面前的汤盅里收回,偏过头来看了原榕很久很久,须臾后,他才慢悠悠说:“好。”

    原榕松了口气。

    饭桌上,原爸原妈没敢问儿子考得怎么样,于是一腔热情转移到华一鹤身上,把各种信息盘问得一清二楚。当他们问起家世时,华一鹤三两句大致概括了家里的产业,这下直接把他的身份信息暴露了个彻底。

    石城的豪门就那么多,华家这个稀有的姓氏更是独一份。原爸反应了几秒钟,随即温和地笑笑:“原来是华家的孩子啊,听说你是独生子,爸妈对你的希望很大,平时看得也很严,今晚你来做客……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

    华一鹤的脸色不大好看。

    一旁的原妈见状立刻在桌子下面踢了丈夫一脚,连忙找补:“爸妈担心也是正常的,独生子女都有这些烦恼,你可别听你叔叔乱说,也别把这件事放心上。要我说生两个才是头疼,认真起来根本没法管,原榕这孩子就是放养长大的,平时也就他哥爱管管他,我们对他也没多大要求。”

    埋头吃饭的原榕哼道:“虽然没出息,但我也挺听话的呀。”

    坐在他斜对面的原清濯停下筷子,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华一鹤接腔认真地说:“原榕学习进步很大,我觉得他考上重点不是问题,还是挺有出息的,阿姨您放心。”

    原清濯薄唇紧抿,闭了闭眼。

    废话,这还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来说?

    时间就在这微妙和谐而尴尬的气氛中流走,饭后,原爸原妈嘱咐原清濯把同学安全送回家,原榕生怕华一鹤说什么不该说的,临送出门时三步一回头,紧张地给华一鹤使眼色。

    这副表情落在原清濯眼里活脱脱就是依依不舍,他迈开长腿挡在原榕面前,压制住心底的烦躁,冷声说:“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走在最前面的华一鹤停下来,不解地回头打量着兄弟二人。

    原榕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能跟你一起送他吗?”

    原清濯挑眉,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不能。再舍不得也没用,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待着,知道了吗?”

    一直等人走远了,原榕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原清濯就是有病!

    和华一鹤找表的事儿还没解决,第二天又有新的烦恼冒出来困扰着原榕:学校成人礼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高考结束那天下午,校教务处的老师特意找到他,希望他能和校乐团的几十名高三同学组成一个小型管弦乐团,在结业仪式上给所有毕业生表演曲目。一开始原榕以自己学艺不精为由拒绝了,但耐不住老师再三邀请,要不是王钦川及时敲门把他拉走,那个老师能一直拽着他说到天黑。

    原榕曾经参加过学校的校庆晚会,在管弦乐团里承担长笛的角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能在那么多人里被老师看中,不过仔细想想,当时叶缈不也是以见到他在校庆晚会演出为由才博得他信任的吗?

    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后一次为学校同学表演了,辛苦一下加加班也没什么。

    这些天他每天早出晚归,按时去学校参加训练,只有中午才能抽出几个小时吃饭休息,隔三岔五还要额外跑去石大给原清濯送饭。

    说起这个他就生气,原清濯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放着学校食堂的饭不好好吃,非要让他大老远跑去送啊??

    石城大学距他们所住的别墅区很远,坐公交要接近一个半小时,地铁稍微快一些。原榕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被这所大学的豪华气派程度震惊到了,一想到原清濯能上这么好的大学,心里就止不住的羡慕。

    今天中午也是一样,他提着午饭穿过大学入口,走过零散结伴的人群与校内的树林湖泊,径直站在原清濯宿舍楼下。

    掏出手机给“混世魔王”发了条消息,对方隔了半分钟才回复:等着,还没下课。

    原榕提着袋子百无聊赖地躲在树荫下等。

    还没到正式吃午饭的时间,校园内四处游荡的学生不是很多。路边偶尔走过三两个女生,悄悄观察着他。

    原榕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没有脏东西啊。

    几个男生穿着红色篮球服从他面前经过,一人手里拿了瓶可乐,看上去像是刚打完比赛回来。

    这时,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在他面前停下,伸出手指疑惑道:“诶……同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

    原榕指了指自己,不解地说:“你肯定认错了,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啊,你不是石大的啊,”那个人不好意思地说,“那真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了。”

    他身旁的男生推搡着他:“别丢人了,快跟我回宿舍。”

    一拨人迅速四散在男寝大厅里。

    原榕只觉得莫名其妙,继续站在原地等。

    已经是六月份了,毒辣的太阳挂在晴朗的天空中,暑气氤氲蒸腾。他最讨厌这种闷热出汗的天气,于是悄悄地往男生宿舍的入口处挪,一点点走到阴凉处消暑。

    就这么又等了十来分钟,手机忽然频繁震动起来,原榕以为是原清濯的电话,单手不紧不慢地伸进衣兜里去拿。等到屏幕在眼前闪烁了好几下,他才发现这是个陌生号码。

    原来是一中负责彩排的老师给他打来的,说是今天有个紧急彩排,校领导专程赶来视察,要立马到校。

    又要突然训练……

    原榕疲累地挂了电话。这些天他已经被学校不稳定的训练安排折磨得神经衰弱了,好在明天就是最终演出,马上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他把午餐盒寄存到宿管阿姨那里,又给原清濯发了条简短的消息,随后匆匆赶地铁回家拿长笛。

    十二点一刻刚过,原清濯出现在宿舍楼下。

    他的脸色乌沉沉的,只有在和宿管阿姨问好的时候才勉强笑一下,提着饭盒一路进了宿舍,嘭地一下把门关上,拿出手机看了眼弟弟发来的消息。

    第几次了,已经数不清了。

    原榕总能因为或大或小的事情放他鸽子,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留不出来,就那么忙?

    恐怕他不是没时间,而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吧?就连上次两个人一起吃饭捞金鱼,都是原清濯亲自坐车去接的他。

    也对,要是他不主动,原榕指不定还会在大街上和哪个无所谓的女生聊天,绝对不会记起自己的哥哥约了自己。

    想到这,原清濯不可抑制地来回走动,抬起脚猛地将书桌前的座椅踢了一脚。

    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哐当一下撞翻在地,发出猛烈的巨响。

    宿舍里的两个舍友正凑在一起戴耳机打游戏,听到这动静连忙转过身来:“怎么回事儿,谁惹我们温柔善良的原大校草生气了?”

    原清濯抱臂撇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玩儿你们的。”

    “奇了,你也有发火的一天,到底是谁本事这么大啊?”

    其中一个男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把地上椅子扶起来放好,余光瞟见原清濯桌子上的饭盒,忽然开口:“我想起来了,刚刚好像在楼下见到你弟弟了。”

    原清濯的语气不可捉摸:“我弟弟?你确定?”

    “对啊,就是他,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男生挠了挠头,“总之是你手机相册里那个!”

    原清濯又问:“他在楼下做什么?”

    不是说今天中午有事走了吗,那么巧碰见他的舍友?

    “应该是要给你送饭吧,他在底下等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在等你。”

    “……”

    原清濯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了,你们接着忙。”

    下午没课,左右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他开车去了趟事务所,把最近积压的公务处理了。

    说巧不巧,空闲休息的时候,程喻绮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怎么样啊清濯,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一中?”

    原清濯仍旧在忙,头也不抬地说:“去一中干什么。”

    “你弟弟没和你说吗?明天是一中的成人礼。”

    程喻绮喝了一口咖啡:“你不也是从一中毕业的校友?应该不会不知道成人礼这个传统吧。”

    所谓的成人礼,就是学校给高三毕业生准备的欢送庆典,庆祝他们真正长大成人、迈向社会。这个庆典是专门为学生举办的,但因为开在暑期,每年也欢迎学生家属参加。

    这些日子事务所的事连带着学校上课的事连轴转,原清濯早已经记不得什么所谓的成人礼了。印象里他毕业那年只是作为学生代表念了一篇稿子,后面的庆祝活动并没参加过。

    原榕这几天晚上每晚都在吹长笛,应该就是在准备这个吧,明天就到了他上台表演的时刻,为什么不说?

    原清濯拧眉,就听见程喻绮打趣道:“哟哟哟,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该不会原榕真的没跟你说吧?”

    没等青年开口回答,她就笑眯眯地说:“真是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

    原清濯横了她一眼:“没事做了?”

    “有事,当然有事,我这就去工作,原老板。”

    程喻绮踩着高跟鞋神采飞扬地回了她的办公室。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像羽毛似地挠的人不得安宁,非要迫切地求证才好。

    鉴于今天中午送饭的事,原清濯决定给弟弟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晚上回到家,他状似无意地拦住原榕,问道:“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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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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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榕愣了一下。

    明天显然是有大安排的,他要上台和校管弦乐团一起表演,可是原清濯怎么会忽然问他有没有安排呢。

    可能是因为高考完那天两个人没能约成,所以想择机再约?

    原榕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明天学校有个活动要我们参加,不过很快就结束了,我空闲时间很多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认错态度良好,赶紧来约他!

    谁料原清濯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只见他那双眸子里透出几分隐隐的锐利:“什么活动,几点结束,要不要家长陪?”

    啊?

    脸皮一向很薄的原榕忽然变得支支吾吾:“嗯……就是毕业典礼那样的,你之前不是参加过吗,中午就结束了,不、不需要家长陪。”

    他可不敢说家长可以参观,否则原清濯说不定心血来潮就真去了,到时候要是让他在台上表演吹长笛……

    救命,只要是稍微想一想,原榕就要抓狂了。那感觉不亚于过年被迫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除了羞耻还是羞耻。

    所以一定不能让原清濯看到,更不能让他留下证据。

    这时,原清濯阴测测地缓声说:“不需要家长陪,你确定?”

    “我……确定,反正我不需要。”原榕低声说。

    好,很好。

    原清濯气极反笑:“那你自己去,记得中午回小家,这回不能再迟到了,知道吗?”

    这是他给原榕最后一次机会。

    原榕点头同意:“放心吧,肯定会去,绝对不会再迟到了!”

    当天晚上,他给自己定了十个闹钟提醒,随后把自己惯用的长笛整理好放在床头,抓紧时间睡下。

    玩儿长笛这种乐器的都知道,万把来块钱的银质长笛音色已经非常不错了,至于纯金的,不仅更贵,也更顶级。训练期间原榕曾把原清濯送给他的那支带到学校用,可惜因为过于招摇被老师勒令换掉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带着自己的小破笛去了学校。

    今天可是石城一中高三生最重要的日子,同学们脱去校服,换上成熟的衣服,兴奋地重返校园接受母校的祝福。

    原榕和所有参加表演的同学一样,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学校。留给他们时间不多,需要迅速在准备室穿上演出服,随时做好上台展现自己的准备。

    管弦乐团的学生穿的都是学校统一定制的礼服,男生穿黑色燕尾服,女生穿白色长裙,看上去相得益彰,色彩协调。

    原榕的内搭是一件镶着白色印花蕾丝边的衬衫,喉结下方系着繁复的领结,配上修身的纯黑色西装,看上去特别帅气。

    他本来长得就很好看,唇红齿白,眉骨俊廷,在化妆老师的帮助下简单给头发做了个造型,一下子就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

    原榕自得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真正有了长大的感觉。

    上午九点,礼堂里坐满了学生与家长,主持人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将学生代表请上来发言。

    今年的代表是齐逾舟,他今天也穿了身正装,大约是高级定制的,看上去就很华贵,和原榕这种乐团统一着装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齐逾舟神采奕奕,和平时在兄弟面前那个流里流气的他大相径庭,原榕挺佩服这类人的演技,不过齐逾舟再能装也装不过他哥,论无冕影帝,谁能比得过原清濯?

    很快他就没有坐后台看戏的机会了,下一个节目就是乐团演奏。

    观众席上乌压压的全是人,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笛子,说不紧张是假的。原榕只能祈祷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个哥们看不见他。

    指挥棒抬起的那一刻,他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全场寂静非常,没人注意到礼堂一角多出的人影。

    原清濯穿了身灰色短袖,低调地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观众席最后一排。

    他的手里把玩着一台小型摄像机,视线缓缓上移,随后紧紧盯着台上的少年,像是要把少年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刻在脑海里。

    长达一个多小时演奏会,原清濯就这么陪台上的原榕一起站完了。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少年少女一起向观众席致敬,主持人上前来邀请众人一同参加午餐会。

    熙熙攘攘的人流自礼堂出口离开,原清濯巍然不动地靠在厚重的门板上,沉默地玩着手机。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在给原榕打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没接。

    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原榕,你会珍惜的对吧?

    ……

    表演结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原榕便被齐逾舟和王钦川团团围在一起。

    “走,听说就餐区旁边还有舞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就是啊,”齐逾舟揽住他的脖颈,“我们原榕今天这么帅,一定能在舞会上顺利脱单!”

    原榕挣扎道:“算了吧,我还有约,就不去了。”

    王钦川瞬间警觉:“你有约了,和谁?”

    “和原清濯。”

    “还以为谁呢,”齐逾舟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哥那么宠你,多玩一会儿又怎么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着两人就拉住原榕往就餐区走。

    原榕说什么也不肯去,三个人拉拉扯扯的间隙已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好听的嗓音:“原榕?”

    几个人停下动作,就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微笑着向这走来。

    原榕记得她的名字,对上她热情的笑脸还是不免脸红:

    “程、程姐姐。”

    “真的是你,我就说台上那么帅的弟弟怎么有些眼熟,”程喻绮眨眨眼,“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还是第一次直面异性不加掩饰的说他帅,原榕还是有点害羞。

    “我要去换衣服,”他指了指前面的建筑楼,“很快就到了。”

    “刚好我也要去找我们家的妹妹,一起去啊。”

    不待他拒绝,程喻绮已经率先往舞会的方向走了。

    齐逾舟目瞪口呆:“行啊你,我说你怎么高中三年不谈恋爱,闹了半天是喜欢姐姐类型的?”

    “胡说什么呢你,这是原清濯的学姐,我可不敢有想法。”原榕气愤地纠正,二话不说也走了。

    齐逾舟拉着王钦川迅速跟上:“学姐怎么了,姐弟恋多好啊。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看,那个姐姐肯定对你有意思,怎么样,你对她就没感觉吗?”

    “……”原榕被他说的一阵脸红,“别说了!”

    齐逾舟忍不住笑了笑:“没感觉你害什么羞呀,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原榕瞪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会他的调戏。

    更衣室恰好就在舞厅旁,程喻绮先一步拧开门把手走进去,原榕停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入。

    这时,程喻绮走到半路忽然心有所感地转过身来,撩了一下性感的长发:“怎么了,进来啊?”

    原榕脸色更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迈开腿走进去,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上衣服去卫生间换,谁知身后的齐逾舟忽然“贴心”地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嘭”地一声,前面的程喻绮听到动静转过身,又和原榕的目光对上,她笑道:“为什么盯着我看?不是来换衣服的吗?”

    “哦,哦,对不起。”原榕立马道歉。

    他只是紧张地不知道眼睛往哪儿放,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喻绮在偌大的更衣室里转了一圈儿,随后轻声叹了口气:“看来这没人,我找错地方了。”

    她慢悠悠走到原榕跟前,一把按住少年的手腕:“原榕弟弟,一会儿你有没有时间?”

    “啊?”

    原榕垂眸和她对视,倏地愣住了。

    有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等等,为什么她会邀请他?

    少年的心情全部写在脸上,青涩、懵懂,夹杂着未经人事的局促不安,每个细节都显得那么可爱,正中程喻绮下怀。

    现在的小孩子过于早熟,就她所知,身边那些豪门家的小公子有几个从小就不学好,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也早就身经百战了,追起女孩子来也是油腔舌调。

    也不知道原清濯是怎么养弟弟的,难得能遇到原榕这么纯情又漂亮的小男孩儿,程喻绮心中微动,理智不允许她错过。

    “还不明白吗?”她微勾起唇角,开门见山地说,“我对你很有兴趣,并且很想和你约会。”

    灼热的视线撩拨着原榕的神经,一瞬间他慌乱地低下头,正巧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人正在给他打电话。

    这还是他头一次接受到女生这么直接的表白,就连手指都有些颤抖,稀里糊涂地就按了接听。

    “喂?你现在在哪儿?知不知道你已经迟到了──”

    原榕被电话里的质问吓了一跳,忽然不知道要不要拿起来接听。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挺不礼貌的……

    程喻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来电显示:“你已经长大了,别总是听你哥哥的,他很喜欢管你,我看出来了。”

    “反正你也高中毕业了,年龄也满十八岁,如果你想试一试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原榕听见自己艰涩的嗓音:“试一试,是指什么?”

    程喻绮凑上来,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不可言说的诱惑:“当然是成年人才有资格尝试的东西……”

    这句话话音没落,更衣室的门“哐当”一下被人猛地踹开!

    那扇可怜的门触底反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地板都在颤动,瞬间吓到了房内的两人。

    原榕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心脏狂跳,后退两步,竟然下意识地有些害怕。

    糟了,是原清濯!

    门口处,原清濯一手握着手机,阴沉着脸,带着风雨欲来的架势快速向两人面前走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原清濯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原榕脸上,质问道:“说!”

    兴师问罪的盘问语气令原榕有些无措,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哥哥:“我们什么都没做。”

    孤男寡女一起待在更衣室,还关上了门,却什么都没做?

    原清濯舌尖舔了舔腮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什么都没做,”原榕抬起头,四目相接,“就算做了什么也没义务告诉你。”

    程喻绮适时开口:“好了清濯,是我把他留下来的。我挺喜欢他的,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我不同意。”原清濯提高声调直接打断,他看都没看女人一眼,仍旧居高临下凝视着不服气的弟弟。

    原榕皱眉:“等等,你怎么能擅自替我做主。”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质疑我,”原清濯狭长的眼眸幽暗不已,“难不成你还敢考虑她的提议?”

    “你在说什么,这跟考不考虑有关系吗?”原榕睁大眼睛,“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唔!”

    没等他说完,原清濯便扳住他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充满惩罚意味的吻,虽然只是简单的唇瓣相接,依然给少年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清濯死死地按住他的后颈,厮磨、啃咬,终于在发泄一通后松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看看,什么叫究极表白错误示范!

    现在压力给到原榕这边,请问接下来他应该选择……:

    A.静观其变:由着原清濯进行下一步动作,暂时屈服一下哥哥的淫威

    B.干他丫的:艹,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妈拿我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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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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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2章

    初吻, 这可是初吻!

    原榕守了十八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夺走初吻的人,竟然是原清濯, 是他的哥哥。

    原榕用手背抹了两下湿润的唇, 一副还在状况外的样子,他后退几步磕磕绊绊地撞上身后的椅子,愕然道:“你……我……你怎么能……你刚刚……”

    围观全程的程喻绮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虽说她年纪也不小了, 什么场面没见过, 大学校园里牵手的gay没见过一百也得见了八十,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原清濯竟然也是弯的,而且喜欢的还是他弟弟。

    这场面她还真没见过。

    程喻绮轻咳两声,随便扯了个借口:“那既然是这样, 我就不打扰了,清濯, 原榕,我先走了。”

    更衣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原榕脑子乱糟糟的, 只要原清濯朝他这里迈进一步就会情不自禁地向后躲, 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原清濯干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语气冷沉:“拿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室外连通舞厅的长廊内, 齐逾舟正在和王钦川闲聊, 骤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摔门声, 王钦川放下手里的饮料:“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去做什么?当电灯泡?”

    齐逾舟拂了拂自己的西装袖口:“人家俩人干柴烈火, 正常。”

    这时那扇门又被打开了, 程喻绮慌乱地从房间里走出, 踩着高跟鞋迅速离开现场。

    王钦川:“怎么这么快?”

    “不应该呀……”齐逾舟纳闷道,“看起来原榕自己一个人处理这种表白的事儿还是不太行,这都没能把那个姐姐留住。”

    紧接着原榕也出来了,不过看样子他是被胁迫的,原清濯拉着他的手腕往出口方向走,两人的脸色都很差劲。

    王钦川脸色大变:“卧槽,怎么是原清濯?他是怎么进去的?”

    “嗯??”齐逾舟挺直背脊,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场景,“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不知道啊。”王钦川也一脸懵逼。

    不远处的原榕瞟到他们,立即招手疯狂呼救:“钦川,钦川,快救救我!我不想——”

    下半句没说完,原清濯一手捂住他的嘴,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抬眼警告:“别跟过来。”

    王钦川脑子里登时蹦出来一句:原榕有危险!

    他快速追上去,身后的齐逾舟连忙拉住他:“你干什么,没看见他俩闹矛盾了吗?”

    “就是这样才要去,”王钦川眼睛紧盯原榕,“他都叫我名字了你听不见?”

    “一般这种情况下不建议有第三人在场,没准人家闹着闹着就和好了,转头来你里外不是人,”齐逾舟劝慰道,“濯哥能对原榕做什么呀?他们又不会动手,原榕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

    王钦川还是甩开齐逾舟跟了上去。

    音体楼外的长廊拐角处,原清濯驾轻就熟地把人领进一间小型废弃教室,这里没有讲台,只有零散几张课桌,角落里放置着装有教学器具的纸箱。

    两人曾经一起在一中上学时,原榕经常被他领到这里来,不论他们俩的同学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清濯当时还是学生会干事,手里攥着所有闲置教室的钥匙,没办法,他总是有这样的特权。

    一路上,原榕变着法儿地挣脱,偏偏原清濯铁了心不肯放手,他生气道:“放开我,松手,原清濯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下一秒他就被人放到课桌上,原清濯回身一脚把教室门踢紧,随后走上来按着他的肩:“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他妈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就是和她在一个房间里待过吗,”原榕不甘示弱地怒视着他,“倒是你,你才是最应该交待的那一个!”

    原清濯胆子也太大了,他竟然敢亲自己……他怎么敢的?

    想起这个原榕就一阵后怕,他一把将面前的青年推开,警惕地说:“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点儿,保持距离,懂吗?”

    原清濯黑着脸拂开他的手:“原榕,我答应过你不会和你吵架,不要惹我。”

    “你先往后退,让我冷静冷静,”原榕捂住额头,“你是不是和她故意合起伙来整我的,就算不想让我和她接近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他越想越气愤,忍不住抬起手指着原清濯对峙:“你……你玩儿得可真够阴的,这还是我的初吻你懂不懂?骗子,当初说好高考后不再干涉我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原清濯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觉得我亲你,是为了不让你和程喻绮交往?”

    真是蠢死了。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凑上来难耐地强迫原榕和自己对视,随后又俯下i身吻了上去。

    这次和上次相比大有不同,虽然吻技还是那么差劲,但细节里又多了些纠缠的意味。原清濯轻而易举撬开少年的口腔,舌尖掠过那两片饱满的唇,仿佛要把压抑不住的满身热情全部过渡给对方才罢休。

    原榕手脚并用地抵抗,可惜他不会换气,没过多久便面红耳赤喘着气,嘴唇还被咬破了。

    与此同时一股更深层的恐惧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涌上头皮,他的心里已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

    这个猜想立马就被原清濯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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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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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别人没有关系,原榕,”原清濯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喜欢你。”

    我就是喜欢你。

    什么意思?

    原榕的胸膛剧烈起伏,下一瞬,他直接抬起手对着原清濯的脸打了过去!

    这一下力量不小,青年的脸偏到一边,唇角迅速出现一抹青紫。

    原榕揪住原清濯的领口,死死地盯着他,失声地质问:“你,你是我哥哥,你到底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你哥哥,可我们没有血缘,”原清濯说,“就算有又……”

    “——你他妈疯了吧!”原榕大声打断,声线不稳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又在捉弄我是不是?或者这一切只是你自己以为的,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

    疯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又怎么敢毫无负担地讲出口?

    不,不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

    “原榕,你冷静冷静,看着我,看着我,”原清濯语气不由轻缓些许,他试图安抚少年激动的情绪,“我比你想象中更早喜欢你,已经很多年了。”

    原榕抬眸,似乎陷入了挣扎:“很多年?你根本就是在骗我,我们之前关系很差……”

    “那是因为你总是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原清濯咬牙,面上毫无坦白后的悔意,“只要我不说,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个无关紧要的继兄,你可以为了任何人忽视我。”

    “你凭什么这么说!”

    原榕扑上去把他按在墙上:“你是全天下最没资格说我忽视你的人,我们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到底是谁的问题,是我吗?”

    “是我。”

    原清濯靠着雪白的墙,喉结上下滚动着,说出口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安全感:“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不想再忍了,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你。”

    原榕脱力般地松开手,后退几步。

    “但我不是同性恋。”

    他低下头,沉默良久,哑着声音,甚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可以忘掉今天的事,你还继续做我的哥哥怎么样?”

    可有些平衡已经被打破了,还想恢复如初,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永远是你的哥哥,”原清濯做了个深呼吸,走上前来想拉住他:“可是原榕,你听我说……”

    “别过来!”原榕警觉地后退,犹豫开口,“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好好想一想。”

    “我不想和你吵架,”原清濯的态度很坚定,声音却很轻,“你也别躲着我,行吗?”

    原榕摇了摇头,已经完全讲不出话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消化一下这件事,继续和原清濯待在一起,他想象不出自己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就先这样吧。”

    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原榕逃也似地拉开教室门跑了出去,徒留原清濯一个人站在原地。

    良久,青年收起面上温柔的表情,抬手碰了碰唇角的伤口。

    有点疼。

    告白这件事儿早在原清濯的脑海里预演了无数次,各种方案、各种版本、甚至连可能的突发情况都想到了,却唯独想不到是以现在这种激烈的方式呈现在原榕面前。

    他承认自己脾气很差,这些年为了在弟弟、朋友、甚至是所有人面前保持大度,已经耗光了所有耐心。实际上的他很卑劣很自我,每次看到原榕和那些可能博得他喜爱的女孩子走在一起……

    原清濯就要嫉妒疯了。

    这样的日子他熬了很多年,那种心里泛酸、师出无名的无奈与嫉恨日日夜夜地缠绕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采取行动。

    现在,深埋在心底里的想法破土而出,已经完全不需要掩盖了。

    原清濯抹掉薄唇上被少年咬出的血痕,轻微的刺痛感伴随着获得的满足在脑海里炸开,他惊讶于自己此刻竟然觉得轻松与解脱,并且,心里萌生出更大的征服欲。

    不管怎样,原榕都是他无论如何不想放弃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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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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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3章

    原榕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 天赋一般,智商可能比及格线高那么一点儿,长相也还说得过去, 这辈子安安心心当个衬托红花的绿叶就好了。

    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 许多现实生活里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狗血桥段就这么落到了自己头上。

    现在该去哪儿呢?

    不知道。

    他暂时还不想回家,有些事情还没想清楚,更别提直接和原清濯见面了。

    原榕快步走出石城一中的大门口,路过那道红色的热气球拱门时, 他停下来回头看,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热烈庆祝2022届全体学子顺利毕业,祝您成人快乐!

    “……”

    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家的方向游荡,正午的日光将行道树的影子照成一团又一团的小黑影,高温炙烤着大地, 让人头晕目眩。

    原榕扯掉领结,脱掉外套, 手里紧紧攥着他的长笛,亦步亦趋地行走, 像只思绪神游的僵尸。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原清濯为什么会喜欢他,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原清濯都比他更优秀不是吗?

    不, 不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不该是这种比较的思考方式。

    那到底要怎么才能想明白这个问题……原榕躁动地伸手胡乱梳了几把头发, 只觉得许许多多不能理解的谜团涌上心头。

    深思熟虑后, 他得出的结论还是原清濯在整他, 尽管原清濯的神情很真挚, 甚至可以说得上诚恳。

    别人或许不知道, 但原榕不可能不清楚,原清濯是谈过两三个女朋友的,而且每一任他都见证过。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几段是在十岁多出头的年纪谈的,没什么可以研究的价值,但原榕依旧有可以锤得他死死的证据。

    而且这证据还是他亲眼所见。

    想到这儿,原榕的心情更差了。他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东西,虽说这一年多以来也刻意尝试着将它忘掉,说服自己不要因为那件事对原清濯产生偏见。

    可是他做不到。

    事情还要从某次石城豪门圈儿举办的晚宴说起。那时正赶上四年一届的商界峰会盛典,恰逢江家的小儿子过生日,身为承办方的江宅给石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发了请帖。

    原家自然也收到了。

    原爸原妈向来不爱参加这类纸醉金迷的宴请场合,但他们却很乐意让儿子们多见见世面,峰会盛典上参加的都是全国各地的优秀企业家,见闻和眼光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去了总有收获。

    一开始,原清濯以准备出国交换为由拒绝出席,原榕却一反常态地表示感兴趣。

    原因也没别的,高中生哪个不爱玩儿呢?既然好兄弟们都收到了邀请,那就和他们一起去玩玩嘛。

    然而晚宴开始的时候,原榕还是见到了原清濯。

    那天原清濯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整晚都站在会场正中一个中年女人身旁和其他往来的客人推杯换盏,偶尔在间隙时才会转过身来,无声地打量原榕在做什么。

    至于原榕呢,他就负责和齐逾舟华一鹤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其余的什么都不管。

    印象里华一鹤打扮得特别帅气,隔一会儿就转过身问他发型有没有乱,衬衫有没有褶皱云云。原榕打趣道:“这么紧张,是不是打算去约会啊?”

    华一鹤轻咳两声:“反正不是和你。”

    “有情况,”原榕阴险地笑了笑,“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如果今晚我向他表白成功了,改天就请你们一起去吃饭。”

    语毕,华一鹤神采飞扬地站起来:“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赴约了。”

    原榕和其他几个好友目送他消失在会场,随后继续坐在角落里聊天玩游戏。

    不料隔了半小时华一鹤就回来了,他的神情有些凝重:“……原榕,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原榕被他拉到会场旁的走廊,猝不及防听到他问:“你哥哥是不是也参加了今天的晚宴?”

    “对啊,但是我们两个全程没有说过话,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原榕不解地问。

    华一鹤欲言又止:“你跟我来。”

    他拉着原榕坐上电梯,直奔休息区。这场晚宴由江家一手操办,定址在市中心的CBD商务区最豪华的酒店,沿着会场一直坐到顶楼就是各种套房。

    走进楼道,无数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站在各处交谈、调笑,不乏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着一同回房间。

    被领到这样的地方,原榕霎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身旁的华一鹤悄悄拽着他的袖口,隐晦地提示:“你看2906房方向……那个是不是你哥哥?”

    顺着他说的数字看过去,原榕的脸色倏然变得煞白。

    走廊拐角的落地窗前,他看到原清濯把一个女人按在墙上拥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青年的侧脸,但依稀还是可以凭借那俊挺的轮廓辨认出是原清濯无疑。

    他从来没见过原清濯这副样子,沉迷而认真,笑起来坏坏的,引诱的各种方法手到擒来,没过多久便将女人带到房间门口。

    原榕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他也不知道哪来一股勇气,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打断别人好事的资格,只凭着心底捉摸不清的愤怒情绪冲上去,快步追上去拉住哥哥。

    原清濯将女人抱在怀里,单手从他那名贵的西装外套里摸出房卡,就在两人要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衣角忽然被门外的原榕拽住。

    “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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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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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很暗,没有开灯,原清濯的大半张脸隐匿在黑暗里,他微微偏过头,眯起眼睛看着原榕,用低哑的嗓音不屑地说了一个字。

    “滚!”

    厚重的门板嘭地一声摔在原榕面前,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女人的喘息声。

    “……”

    原榕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很快双眼就变得湿润起来。原清濯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凶自己?

    而且还在这样的场合做这种不合时宜的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

    他气愤地攥紧拳头,不受控制地对着门板一顿乱锤,多亏这时候华一鹤快速抱住他,遏制了他疯狂的动作。

    撞见这种事儿,晚宴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原榕看所有的东西都会下意识反胃,他浑身发抖,失望至极,宴会中途便失魂落魄地离开。

    那天晚上看到原清濯醉醺醺地回了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质问,恨不得和他打一顿。

    原榕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愤怒,甚至衍生出一种遭人背叛的感觉。后来过了很久他才终于想清楚,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无比崇拜原清濯,也在一直努力向他看齐,可有一天原清濯虚伪的面目就这么被揭穿了,他真切地感觉到愤懑。

    原清濯出国了,他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学会如何祛除原清濯给自己烙下的刻印,也总算接受了两人会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的事实。

    现在,原清濯说喜欢他,可信吗?

    原榕不信。

    非但不信,他还要揪住原清濯问个清楚。

    对啊,当时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和原清濯对峙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事后复盘起来倒是有很多话不吐不快。

    原榕当即找到最近的公交车回家,气势汹汹地杀回了别墅区。

    石城一中距原家很远,这一趟坐了将近俩小时,推开门的那一刻,原清濯已经到家了。

    原榕把礼服外套和长笛甩在沙发上,噔噔噔踩着楼梯走到原清濯的屋门前,扬声道:“原清濯,你给我出来!”

    很快,那扇门便开了,原清濯轻声开口:“榕榕?”

    “别喊我名字,”原榕像抓住他什么把柄似的,底气十足地拽住他的衣服,“你今天中午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吃饭了吗,我在厨房做了饭,”说着,原清濯便要揽着他下楼,“我们下去慢慢说。”

    原榕岿然不动:“你直接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很重要。”

    “是真的,”原清濯耐心哄劝,“你如果接受不了,我愿意在短期内和你保持距离,但是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好了,其余的不必再说了,现在给我解释一下,那个曾经和你发生过关系的女生你要怎么处理?”

    气氛突然死寂。

    原清濯抿起唇,眼神倏然变得阴冷。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曾经和我发生过关系?”

    “我亲眼看到了,你上大一那年曾经拉着一个女人去开房,就发生一年前在江家办的那场宴会,”原榕沉着脸,“你总不能不对她负责吧?”

    原清濯寒声道:“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性有过亲密接触,就连手都没有碰过。”

    “你为什么会说我和一个人去开房?”

    原榕顿住了,原清濯的语气过于肯定,让他不由自主地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等等,印象里确实是他没错啊。

    “原榕,”原清濯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悦,“你觉得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吗?”

    “那、”原榕语塞,“不是、不是你是谁?”

    原清濯步步紧逼,极富有压迫感地说:“我不知道,但我想问你,既然是一年前的事,你为什么当时不问我?”

    原榕继续语塞。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原清濯挑眉。

    “可是那个人的侧脸长得和你很像,我亲眼所见,”原榕依旧没能放下疑心,“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和你长相相似的人吗?”

    这次原清濯的回答更出乎意料。

    “有。”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乌龙事件。

    豪门狗血线要开启了(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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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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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4章

    一开始原榕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原清濯的表情很认真:“我说有。”

    “但这个人……爸很早就不愿意承认他是我们的亲人,你不知道他的存在很正常。”

    原榕错愕地说:“所以我看到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你。”

    原清濯颔首,开始转移话题:“时间很晚了, 你先去吃午饭, 我慢慢给你讲。”

    他带着原榕回到一楼餐厅,转身去厨房把早就做好的饭端出来,菜和汤还热着,摆在两人中间慢悠悠袅绕着热气。

    后面的事情听在原榕耳朵里就像天方夜谭。

    原清濯自打回国以后, 经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 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受生母所托帮她处理江家那些烂摊子,就连除夕夜那天也没能及时赶回来,他必须在医院陪夏舒治病,而导致夏舒生病住院的根本原因, 就在于江家的那两个将她气病的儿子。

    “等等,”听到这, 原榕倏然打断,“你现在和那个夏阿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还是一家人吗?”

    这点儿他印象特别深刻, 以往每次原清濯上学需要户口证件时都是原爸最低声下气的时候,夏舒仗着她是原清濯的法定监护人, 经常要求原清濯听她的话做着做那。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解决了, ”原清濯在他正对面坐下, 沉吟道, “继续说回来, 江家有两个儿子, 一个是江复的亲生子, 名字叫江柘,年龄和你一般大,你口中那次商业晚宴就是借着他的生日举办的。”

    “那第二个儿子……”

    “第二个是江柘的继兄,”原清濯凝视着弟弟的表情,犹豫着说,“也是爸的另一个儿子。”

    原榕忍不住攥紧手中的筷子:“那妈知道这件事吗?”

    原清濯说:“她知道。”

    “爸妈在一起十五年了,总不能从来没提过这个人吧,为什么你们都没在我面前说过?”原榕心里闷闷的。

    “其实他们交谈的时候经常有说到,只是因为那个孩子不姓原,所以你没印象,”原清濯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江瑟楷,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原榕回想了一阵,总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很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具体场景。

    这时原清濯抄起一根筷子敲了敲他的脑门:“吃饭,别总是愣着。”

    原榕瞪了回去,继续动起筷子吃饭,他含糊道:“我还是不信。”

    “你不信也没办法,”原清濯靠在座椅上抱着臂,声音暗含着一丝郁闷,“事情就是这样,那个傻b做的事儿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听这话怎么感觉爸和原清濯都不太待见这个人呢。原榕好奇地问:“那这个什么江什么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清濯心中警铃大作:“你对他有兴趣?”

    “原榕,我真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他和我根本不像,长得比我差远了,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把他认成我?”

    要是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这句质问中透出的委屈。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见见。”原榕眨眨眼。

    “不可能。”原清濯直接否决。

    “没见到这个人之前,我可就全当做是你随意杜撰的了,”原榕轻飘飘说,“没办法,我现在脑子里全是你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根本没办法纠正过来。”

    原清濯双眸冒出火焰:“原、榕!”

    “带我去见见,远远地看一眼就行,起码让我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在骗我,不会连这个要求都做不到吧?”

    见他一副完全不考虑的样子,原榕板起脸:“不答应也行,你自己承担后果。”

    “……”□□裸的威胁。

    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偏偏处在是进是退的关键时期,原清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捏了捏眉心:“让我想想。”

    能说得动就行,原榕也没打算让他直接答应,原清濯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他不用担心他会反悔。

    “但我还是想问,为什么爸不愿意认他?这么多些年他也没有回来看你们一眼。”

    这个江什么楷应该是个很冷血的人。

    原清濯思忖:“童年时我们各自分开算是个偶然。当年爸离婚的时候基本上是净身出户,我们两个并没有被法院判给他。”

    说来也巧,夏舒改嫁进江家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生病,听说江家那边的人总觉得他是个病秧子,还是更愿意接纳一个健康的小孩儿,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原爸把原清濯接了回去。

    后来长大了,江瑟楷嫌弃亲生父亲没出息,拒绝和原爸见面,继续做起江家的大少爷。

    原清濯说:“不是所有人都会把亲情放在第一位,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不用生气,这样的人我们本来就留不住。”

    “他还敢瞧不起我们?”原榕不服气地摔下碗,“靠,爸这些年这么努力,在他眼里什么样的人才是有出息?像他养父一样靠家族吃老本吗?”

    这副愤慨的样子落在原清濯眼里特别可爱,他没忍住勾唇笑了笑:“你说得对。”

    原榕抿嘴:“那既然夏阿姨都有一个儿子攥在他手里了,为什么这些年还总是想带你回江家认亲?”

    “她没真这么想过,我在她眼里就是个工具人,”说这些话时,原清濯一脸的云淡风轻,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大概就是她不太会教儿子,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差劲,只好把我搬出来给他们制造一点危机感。”

    原榕:“哦……”

    这倒是真的,原清濯从小到大都是方圆八百里最让人省心的儿子,有他在,小时候原榕直接免去过年被亲戚盘问学习成绩的恐怖环节。

    “我帮她做了这么多也并不是白做,”原清濯幽幽道,“她也能提供给我一些人脉和机遇,简单来说是等价交换。”

    听起来很冷酷,但他和生母之间的确仅剩下利益输送。

    原清濯伸手在原榕眼前晃了晃:“说完这些了,我们来说更重要的事怎么样?”

    原榕回神:“什么事?”

    “我们两个的事。”

    原清濯直接拉住他的手,指尖在左腕表带的位置轻轻摩挲:“我知道你短时间内很难接受,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起码别那么害怕和我接触。”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原榕就感觉浑身不适应,他把手从原清濯掌心里抽回来,视线游移不定:“我,我现在下意识还觉得我们是亲人的关系,你别逼我了。”

    “这两者之间不冲突,”原清濯的语气充满着浓浓的无可奈何,“原榕,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久违地,主动掌控权又交还到原榕手里,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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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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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让原清濯怎么样?说实话,他也想不通。

    “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原榕决定打拖延牌,“我可以不躲你,但你要给我一段时间想想,另外,你起码稍微地、尽量地克制一下自己,不要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了。”

    语毕,他把椅子往后撤了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观察原清濯的反应。

    “……”原清濯的太阳穴蹦了蹦,“还有吗?”

    “有!”

    原榕顺杆往上爬:“也不能干涉我和身边的人进行普通社交!”

    “可以,”原清濯沉着脸,“希望你说到做到,只是‘普通社交’。”

    “这个你放心。”

    原榕捧起碗:“吃完了,今天我收拾餐桌。”尽管他在竭力掩饰自己,但略有些急切的动作还是暴露出他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原清濯眸光微黯。

    看来追人这个事儿还是得慢慢来,太急了容易把人吓到。

    不管怎么说,只要原榕还愿意和他说话,他就有机会翻盘。

    这一晚他们相安无事地过去,父母回到家以后表现得更守本分,两人没有什么机会单独相处。

    第二天一早,原清濯换了身非常正式的西装,这个时间点正好赶上原爸去上班,父子俩在楼梯口撞见,原爸问:“今天出门有事儿?”

    “嗯,爸,早上好,”原清濯微微一笑,“要和一位很重要的投资伙伴见面。”

    “刚好一起走,”原爸拍了拍他的肩,“应该还算顺路吧?”

    “当然。”

    原清濯刚要下楼,身后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两人转身看去,就见原榕早就穿好衣服走出来,得意地对着原清濯使眼色:“你要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

    原清濯脸色一变,余光瞟见原爸疑惑的表情,快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今天要见的不是他,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别胡闹。”

    “让我去吧,反正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儿,”原清濯越是不让他去,原榕就越怀疑其中有鬼,他歪着头给原爸打招呼,“爸,我也想跟着哥哥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

    原爸毫无所觉,笑呵呵地说:“可以啊,清濯你带他去看看,榕榕现在高考结束了,每天在家待着也怪无聊的。”

    “……”

    原清濯磨牙:“出门了得听我的话,知道吗?”

    原榕无声地笑了笑,笑容看起来很甜。

    出了家门,他们和原爸道别,一起上了原清濯那辆车,今天是周末,原妈妈只负责在家休息做饭。

    时间正好与早高峰错开,上午九点,汽车驶到事务所门口,原清濯看了眼车上的表:“下车,一会儿好好在休息室坐着,不要乱跑。”

    “我不是小孩子了,放心放心。”原榕关掉手机游戏,回答的略微敷衍。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事务所大门,前台招待员见到原清濯,眼前一亮:“老板早上好。”

    “早上好。”

    原清濯和她打招呼。

    跟在身后的原榕见状,心里冷哼一声。果然在外人面前原清濯是道貌岸然的典范,对谁都能笑得起来。

    招待员看到老板身后的少年,怔愣道:“这位是……”

    “是我弟弟。”

    装绅士谁不会,原榕也对着她笑了笑:“姐姐早上好,我叫原榕!”

    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礼貌的小帅哥,招待员惊叹道:“老板,你们家基因可真好。”

    原清濯唇角勾起的弧度落下去,轻轻睨了身后的弟弟一眼,用别人听不到的语气说:“对别人笑的很熟练啊?”

    原榕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他们上了二楼,推开廊道尽头一间会议室,里面坐着两个人,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其中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向这里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来迎上前和原清濯握手:“清濯,好久不见。”

    男人面相儒雅,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衣着不凡,举止优雅,看上去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原清濯只是微笑致意:“抱歉封总,路上迟了一些。”

    男人的视线偏移,一眼落到原榕身上:“……这位是?”

    “是我经常提起的,我的弟弟,今天正好有机会带出来。”

    话是这么说,原清濯还是半挡在原榕身前,做出一个保护性的姿势。

    男人惊讶地哦了一声:“真巧,我今天也是带着家里小孩儿来的。”

    他回身对着不远处的一人招手:“星越,过来给你的哥哥们打招呼。”

    原榕好奇地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圆桌尽头一处座椅上坐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面容清秀可爱,准确地迎上视线和他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没写到我想要的地方。

    哥哥弟弟的对照组1出现了,对照组2还得再等等。

    下面感谢下老板们!!!

    感谢咦咦咦大天才老板灌溉的10瓶营养液!

    感谢桉临老板扔了1个地雷!!!-

    3-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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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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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5章

    封星越晃着两条纤细的腿, 随后从座椅上站起,娴熟而自然地走上前牵住眼镜男人,他抬起一只手对着原清濯和原榕摆了摆:“你们好, 我姓封, 封星越。”

    原榕的视线下移,落到男人和他交握的手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时原清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榕榕,快打招呼。”

    “啊, ”原榕收回目光, 局促地说,“我叫原榕。”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小公子今年正好十八岁?”男人扶了一下眼镜,笑道, “刚好,我弟弟只比你小几个月。”

    他说什么?

    弟弟??

    这个叫封星越的男孩儿是男人的弟弟吗?可明明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

    原榕心中一阵惊异, 这时原清濯说:“榕榕,你带着星越去隔壁休息室玩儿, 我和封总有事情要谈。”

    封星越和身侧的男人对视一眼, 随后主动松开手,走上来作势要拉原榕, 这些亲昵的动作他做得自然而利落,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未变:“小哥哥, 我们走吧。”

    原榕就这么拉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离开的会议室。

    晕晕乎乎地出了门, 他情不自禁地使出力气挣开了封星越黏人的手。

    ……有没有搞错, 他们可是两个男生, 年纪还都在成人线附近徘徊, 怎么能拉着手走路?!

    就连原清濯这些年都很少拉他的手走路了, 这个封星越为什么做的这么理所当然啊……!!

    “原榕哥哥?”

    封星越对着他露出两个梨涡:“请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呢?”

    这么一个可爱的男孩子看着你,还真没办法让人拒绝。原榕干咳几下,说:“我们,我们先去隔壁吧。”

    他随便找了一间空闲的办公室,把封星越领进来,心情郁闷得很。按理说他也是第一次来,没有受到招待不说,还得替原清濯照顾合作方的弟弟,这叫什么道理?

    不过今早是他自己强烈要求跟过来的,这事儿也不能怪原清濯。

    原榕带着封星越坐到沙发上:“你先坐着,我想办法帮你倒杯热水。”

    “谢谢。”封星越非常有礼貌。

    原榕点点头,拉开玻璃门进了楼道,他一边沿着长廊走一边寻找茶水间,大约过了十分钟才找到盛放玻璃杯的消毒柜与直饮水。

    这期间封星越就乖乖地坐在原地,一直到原榕端着两杯热水走回来姿势都没变。

    原榕不由感叹,这个人也太乖了点儿。

    趁着无聊,他们聊起一些和对方有关的话题,一直聊到中午。

    原榕这才知道,那位封总名叫封覃,和封星越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他的法定监护人,虽说现在达到了解除收养的条件,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

    “那你的家人呢?”原榕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很早就不在了,我是个孤儿,是后来被收养的。”说起这些事时,封星越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

    原榕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转移话题道:“那你在哪里上学,不会和我是一所学校吧?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我在一所私立就读,成绩很差,现在基本不上学了,”封星越垂下头,“他对我的要求很低,我不想上就可以不上。”

    这个口中的“他”,应该就是封覃。

    原榕幽幽说:“你和他站在一起真不像同辈,说他是你叔叔还差不多。”

    “是啊,他已经三十一岁了,”封星越点头,“处理那么大的集团很辛苦,所以成熟些也是应该的。”

    不论从哪个方面了解,原榕都隐约觉出封覃的背景很厉害,原清濯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呢?

    这时封星越托起下巴,认真地看着他:“还是不说这些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学习,生活,都可以。”

    封星越语气不可捉摸:“要怎么样做才可以让封覃像原先生在乎你那样在乎我呢?”

    正在喝水的原榕扑哧一下喷出水来。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即手忙脚乱地从茶几上抽出纸巾擦拭。

    封星越观察着原榕的一举一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样子很像是在学习对方的神态。过了很久,原榕才哑着嗓子说:“不是,你盯着我做什么?很奇怪……”

    “抱歉,”封星越歉意地笑了笑,“我总是会下意识地观察别人的情态,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么?”

    “没什么。”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原榕身上有种不谙情i事、间或有清纯的天然特质,很像人们会喜欢的初恋类型,至于他自己,对待感情过度敏感、甚至说得上早熟,他只能模仿原榕的特点,却永远成不了原榕。

    原榕这下是真生气了:“不要总是拿这种事儿开玩笑,也不要说这些让人想歪的话。”

    他现在和原清濯的关系正紧绷着,真的经不起这种调侃。

    “如果有冒犯到你的话,对不起,”封星越乖乖道歉,“但我跟着封覃出席过很多次场合了,和原先生见面也不在少数,这次却是第一次见到你。他以前经常在饭局上提起你的名字。”

    原榕支棱起来:“这么说你们三个关系还挺好的,那家伙都是怎么说我的?”

    “我们说想见见你,原先生拒绝了,他说你忙着学习,不让你参与这些社交场合。”

    果然,原榕又问:“其他的呢?”

    “其他的……”封星越罕见地迟钝了一下,“嗯,就是,说你很爱玩儿,总是惹他生气什么的。”

    “这也能说他在乎我?”原榕忍耐地说,“我真的谢谢你。”

    “但是能看出来你们关系真的很好,他也不想让你过早接触那些乌烟瘴气的场合,”封星越轻声说,“我就不一样了,不论我要去哪儿、去做些什么,封覃都不会拦着我。”

    原榕觉得这个话题方向已经往某些不可控制的角度疾驰而去了,他只好说:“听起来他对你不错,起码他尊重你的选择,有这么温柔的监护人多好啊。”

    “真的吗?”

    封星越思忖道:“你真的会觉得一个强制不允许你上进的监护人这样做是温柔的表现?封覃他想把我养成一个只能依附别人生活的小白,你呢,你也像我一样一事无成吗?”

    一连几个问题抛出,直接问住了原榕。

    他还没品出这些话中深层的涵义,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原清濯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后。

    那扇门被他推开,原榕抬起头就能和他对视:“出来吧,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青年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封覃,见状,封星越径直从原榕身边站起,上前走到男人身边,封覃像奖赏似地拍拍他的后脑:“在这里还乖吗?”

    “当然,”封星越点点头,“原榕哥哥很优秀,还教了我不少东西。”

    这可真是毫不吝啬的夸赞。原榕被他说的有点儿惭愧,抬眸一看,原清濯若有所思地看着封星越,眼睛里蓄着几分探究。

    四人从事务所离开,一同驱车往市中心驶去,最终在一家酒楼面前停下。

    封覃去了地下停车场,原清濯负责带两个弟弟去包厢,一路上,封星越一直走在原榕身边,就连挑选座位都要紧挨着他坐。

    原榕身边的位置一向是留给原清濯的,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被别人霸占。

    偏偏封星越就像打定主意似的,丝毫没有让出位置的意思,他拉住原榕的手臂殷勤地说:“这里我常来,饭前甜点做得特别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原榕只好说:“好啊。”

    原清濯就坐在两人对面,脸上乌云密布,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要不是这个小屁孩儿和封覃有关系,他真想直接把人拽下来,两个男生贴得那么近,已经超出了他能忍耐的正常距离。

    原清濯磨了磨牙,用眼神示意原榕,让他赶紧自觉坐到自己身边来。

    原榕自然看见了,但是他觉得封星越性格就是这样,天生热情爱撒娇,就这么直接丢下他似乎不太好,于是对原清濯的暗示选择视而不见。

    “嘭!”

    一声巨响,把两个黏在一起看菜单的少年吓了一跳。

    原清濯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将一盏热气氤氲的紫砂茶壶放到桌面上,伸手对着原榕勾了勾:“杯子拿过来,倒水。”

    声音冷冷的,有点儿凶。

    原榕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心里暗暗说了一声幼稚。

    封星越也把面前的杯子推给他:“谢谢。”

    在外人面前,原清濯还有自己的形象包袱要保持,他淡笑着提议:“星越,封覃好像还在下面,不如你去找一找,我真怕他会迷路。”

    封星越说:“好啊,原榕哥哥你跟我一起下去吧,负一层是这家酒楼的海鲜仓库,听说有很多帝王蟹养在下面,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说罢,他就拉着原榕起身。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直接按住原榕的手腕,打断两人一起离开的动作,只听原清濯凝声说:“榕榕就不跟你一起下去了。”

    “为什么?”封星越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还有话要单独和他说。”原清濯加重了‘单独’这个词。

    气氛顿时有些胶着。

    原榕出声提醒:“……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昨晚还说不许干涉他的社交,怎么今天就违反了呢。

    这句话果然奏效,原清濯面容一僵,少顷,他艰难地把手收回来:“好了,你们别去了,我去。”

    封星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你们答应什么了呀?”

    “没事儿,我们以前开过一个玩笑而已,”原榕糊弄道,“让他去吧,我们不用下去。”

    封星越又成了贴在他身边的人形挂件。

    原清濯薄唇抿直,眉宇紧皱,眸子里锐利的弧光仿佛有如实质一般刮过封星越的侧脸。

    他是说了不干涉社交,但那也得是正常社交才行,封星越这他妈是正常社交吗?

    原清濯迈开长腿重重地摔上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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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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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星越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出门右拐进楼道,原清濯扯了扯领带,十分不爽地踢了一脚摆在二楼大堂供休息使用的凳子。

    这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接近原榕的机会,可偏偏现在的原榕惹不得,他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大度。

    这才第一天,原清濯就已经忍不住了,后面他还要再忍多久?

    大约过了三分钟,木质楼梯传来皮鞋踏在上面极有规律的清脆响声,封覃缓缓走上来。

    他看到原清濯一脸郁色,问道:“清濯,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生气?”

    原清濯冷眼转过身警告:“你来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可要看好封星越。”

    两人年纪差了十一岁不止,但在非工作场合关系处得很融洽,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

    很多时候封覃都觉得青年很成熟,根本不像是二十岁初入社会的人。此时此刻总算有了点儿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他微微挑眉:“星越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直缠着我弟弟而已,”原清濯不悦地说,“封星越是gay,我弟弟可不是,不要让他离原榕太近。”

    封覃有些讶异,他充满暗示意味地笑了笑:“怕什么,你在原榕那儿都没有机会,星越怎么可能有?”

    语毕,他转了转腕间的袖扣,率先去了包厢。

    ……封覃竟然还有脸讽刺他?

    原清濯看着男人游刃有余的背影,心中不屑。他和这种在社会上混得老奸巨猾的狐狸可不一样,就算再冷静客观也不可能接受原榕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卿卿我我。

    不过有封覃在,封星越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封覃身旁,基本上没有和原榕讲过话。

    饭桌上,原清濯偶尔会和封覃说些生意场上的事儿,原榕竖着耳朵听了几分钟,发现是在说什么投资公司的选址,是他听不懂也不感兴趣的话题。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封家兄弟的相处模式和原家截然不同。

    封星越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要他稍微表示一下,封覃就会伸出筷子夹给他,两个人坐得极近,封星越也从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依赖,一顿饭吃得黏黏糊糊的。

    原榕咽了咽口水。

    哥哥弟弟之间还能这样的吗?真是震撼他一百年。

    要是让他拽着原清濯衣角撒娇说想吃这个那个……打住打住!

    已经不能再往下想了,想想就有些恶寒,估计原清濯也会觉得很内个吧。

    与他们相比,原榕这边就是冷战现场,鉴于已经了解到哥哥对自己意图不轨,他坐得距原清濯特别远,两人也没有喂对方吃饭的传统,基本上各吃各的。如果让原榕说实话,他并不羡慕那种你侬我侬的吃饭方式,大家都正常一点儿不也挺好的么。

    但是多年的习惯养成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只要是原榕不那么想吃的东西,他吃什么都会剩下一口,没经过大脑思考便往原清濯那边推。

    在家这样也就算了,上次和王钦川他们一起去墓园吃的时候距他们坐得很远,自然也就没人发现两人之间的小习惯,但在这个时候,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卡座对面就坐着封覃和封星越,不管做了什么都无所遁形。

    原榕推完以后什么都没想,直到他觉察出对面的封星越递过来疑惑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原清濯已经很自然地接过来,并且顺手把茶壶往弟弟面前推:“记得喝水,不要不喝。”

    原榕只好硬着头皮对大家干笑:“……有谁也要喝水吗?我可以帮忙倒。”

    “不用了,谢谢。”封覃礼貌拒绝。

    “……”

    完了完了,更尴尬了怎么办!

    原榕捧着茶杯喝水,悄悄打量起身边的原清濯。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原清濯的吃相永远优雅且慢条斯理,他也不会出现局促不安的情况,仿佛一切都十分从容、滴水不漏并且浑然天成。

    当然了,不浪费粮食也一直是原爸原妈这么多年来耳提面命的要求,在这方面兄弟俩总是会下意识去遵守。

    尽管如此,原榕还是有点儿羞赧,一直到与封家两人分开时才觉得好一些。

    他长舒一口气,跟着原清濯上了车,打算再了解了解封覃和封星越的事儿。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原榕关上副驾驶的车门,把电话放在耳边:“喂,妈?”

    原清濯向他这边看了一眼。

    “嗯,我和哥在一块儿呢,是有什么事情吗?”

    原榕皱眉听着电话线那端的吩咐,头顶的光线忽然被人挡住,原清濯弯腰凑上来贴在他耳边,熟悉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包裹住他。

    “好……我现在就去,”原榕伸手推了推身上的青年,发声有些困难,“在T2航站楼对吧?他今天穿什么颜色衣服?”

    原清濯抽出他身旁的安全带,悄悄扣好,随后坐回原来的位置。

    “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去接他。”

    电话挂断后,原清濯发动轿车:“妈说什么?”

    “去机场接表弟,他要来咱们家住一段时间。”原榕答。

    原清濯又问:“表弟?”

    “嗯,表弟,你不记得了吗?”原榕有些吃惊,“小时候他经常去咱们之前的家里做客,为此好几个晚上咱俩都是挤在一张床上睡的,他叫齐莘,你真不记得了?”

    原清濯不咸不淡地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不记得很正常。”

    “什么记性,”原榕吐槽,话锋一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来石城,这次又要待上多久。”

    原清濯却说:“你要是不想跟他一起住家里,可以出去住,一中附近那套房子一直给你留着。”

    得了吧,要是去那里住,岂不是赶着给原清濯白送上门吗?他才不要。

    再说现在正是暑假,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搬出去的理由,原爸原妈在夜不归宿这方面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十点左右,石城国际机场T2航站楼出口接机点人来人往。

    原榕根据原妈发给他的信息找到了即将落地的航班,但因为飞机延误,要比预计抵达时间再晚半小时左右。

    他和原清濯坐在座椅上等,时不时有路过的女生往这边看,但没有一个凑上来搭讪的。

    等啊等,原榕觉得有点儿渴,他刚一站起来就被原清濯按住:“去哪儿?”

    “去买杯饮料。”

    “你坐着,我去吧。”

    原清濯主动道。

    原榕怀疑地问:“那你知道我想喝什么吗?”

    “橙汁。”

    说完,原清濯取出钱夹走向不远处的品牌店。

    靠,他是怎么知道的,真那么好猜?

    有人免费当跑腿奴隶,原榕决定不跟他计较,他仰靠在座椅上,静静等着原清濯回来。

    等着等着,某个连接机上廊道的出口忽然涌出来一拨人,场面十分热闹,原榕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电子屏幕上的显示信息,就是这班没错了。

    他连忙凑上去找,很快,一个穿着白T恤的少年背着乐器盒出现在他面前。

    “原榕!”

    原榕看过去,立马招手:“齐莘,在这里!”

    那个叫齐莘的男生快步走过来,先是给了原榕一个客气的拥抱,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长大了,原榕腰细腿长,身材高挑,导致两人的个头看起来有些差距。

    “我们走吧,我爸妈在家做好饭了,”原榕边走边找话题,“怎么想起来石城了呢?”

    “这不是高考完了出来散散心吗,”齐莘笑道,“再加上最近失恋了,心情也不大好。”

    嘴上说的是失恋,看上去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嗯?你失恋了?”

    原榕眨了眨眼,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他干笑道:“看来大家的感情经历都挺丰富的哈,哈哈,哈哈。”

    不像他,到现在还是白纸一张。

    “你没失恋过吗?”齐莘的语气充满了无所谓,“我男朋友都换了七八个了,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男朋友……

    “咳咳咳咳!”原榕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原榕,你身体不舒服?”齐莘连忙关心。

    “没、没有,”原榕咳到脸红,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就是呛到了,有点儿震惊。”

    怎么感觉最近这两天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啊……身边一下冒出这么多gay。

    以前明明觉得身边人挺正常的,现在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像春笋似地抢着出柜?

    原榕开始怀疑自己过去是否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齐莘嘿嘿一笑,又问:“不说这个了,清濯哥哥今天怎么没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托下巴]助攻来了,哥哥要开始难受了。

    嘿嘿嘿写点儿刺激的,得想个办法给弟弟来一剂猛药[突然兴奋]。

    封覃封星越本来是作者的一个预收,因为这对没啥灵感,就一直搁置着,不过他俩已经在两本小说里打过酱油了,之前在别的故事里如胶似漆了一把,把那个故事里的攻和他亲弟弟膈应坏了,哈哈哈。

    他俩的故事线不展开了,在这里也算是助攻作用,一切剧情安排都为哥哥弟弟服务。

    下面感谢赞助支持哥哥弟弟哥俩好的两位老板:

    感谢读者“空城”老板灌溉的2瓶营养液!

    感谢读者“咦咦咦大天才”老板灌溉的10瓶营养液!-

    3-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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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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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

    “他来了啊, 就在前面买东西。”

    原榕取出手机:“要不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别,不用了,”齐莘赶紧挡住手机屏幕, “我们等等也没事儿的。”

    原榕这才作罢。

    等待的这段时间有点儿尴尬, 齐莘时不时拿起手机自己对着照两下镜子,原榕被晾在一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他对齐莘的感情生活很好奇,但就这么直接问有些不礼貌, 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话题。

    好在原清濯很快就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杯鲜橙果茶,穿过往来的人群向原榕面前走,这时齐莘惊喜地往前迈了一步:“清濯哥哥!”

    非常清脆的叫声,原清濯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随后迅速调整回来,点头打招呼:“小莘, 好久不见。”

    齐莘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那杯果茶,似乎有话要说。这时原榕已经将它从原清濯手上接了过来。

    感觉到身边人直勾勾的视线, 原榕礼节性地问:“……你喝不喝?”

    其实他就是客气一下罢了, 没想到齐莘真的对他笑道:“谢谢,刚好渴了。”

    于是那杯饮料又落到齐莘手里。

    原清濯的唇角的弧度缓缓消失。

    去停车场的路上, 齐莘一直跟着原清濯走在最前面问东问西,原榕双手抄兜跟在后面走, 一双杏眼滴溜溜在两人中间打转儿。

    好些年过去了, 没想到齐莘还是这么崇拜原清濯啊。

    一看到他的样子, 原榕就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

    大约还在上小学的时候, 只要齐莘寒暑假出现在原家, 原榕必定会跟他打一架, 他们两个爱好差不多、审美也一致,有时候会为了争抢同一个东西产生争执。

    原清濯虽然不是可以划到名下的产物,但因为他,两个人少说也干过几仗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决定原清濯到底他们之中的谁一起玩儿。

    没有大人在的时候,原清濯负责当裁判,他总是给原榕悄悄放水,有时候明明齐莘赢了,他也能头头是道地说最后的赢家是原榕。

    有大人在场就不能作弊了,原爸原妈一向遵循和气生财,他们会和兄弟两人说:你们都是哥哥,应该让着表弟,别让他大老远来咱们家玩儿一趟还受委屈。为此原清濯总是被勒令去陪齐莘玩游戏,以至于后来听到齐莘这个名字就头疼。

    有一次两家人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专售乐器的商场逛街,齐莘坐在一辆手推车里,原榕坐在另一辆手推车里,两车并行进入一家门店,逛到吉他区的时候两个小孩儿都走不动路了。

    他们看上一把炫酷黑亮的小电吉他,说巧不巧那又是店里仅剩的唯一一把,店员将它从展橱里取出,刚刚递到家长手里,原榕和齐莘同时从手推车里蹦起来去抢。

    两人的家长开始劝自家儿子:“哎呀,既然哥哥(弟弟)喜欢你就让出去,我再给你买个别的……”

    原榕当时已经很愤怒了,他当时就想:别的都可以让,就这个不行!

    显然齐莘也是一样的想法,最后他们两个小小的身躯扭打在一起,很快齐莘就哭了。

    别看他哭了,打人抢东西的力气特别大,原榕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在爸妈的强力控制下才被拉开。

    原清濯立马凑上来扒住手推车的边框往他脸上瞧:“榕榕,他都打你哪儿了,疼不疼?”

    原榕难过地拉着他的手掉眼泪:“哥哥,哥哥帮我,我想要那个琴……”

    原清濯转过上半身,用祈求的眼神向爸妈示意,原爸原妈摇摇头,随后耐心地一遍遍擦拭着原榕的眼泪:“榕榕乖啊,给你买更好的,我们不跟他抢好不好?”

    原榕哭得更惨了,他不明白他只比齐莘大了几个月,为什么要因为这几个月让出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天他就是个爱哭鬼,整整哭了一个多小时才抽着气停下来,原清濯一直跟在他旁边帮他擦眼泪:“榕榕不哭了,我们去挑别的,不和他一起了。”

    最后在原清濯和爸妈的共同帮助下,他们帮原榕挑了一支长笛。

    那个时候原榕觉得长笛不好看,那么小一根,比不上电吉他可以做成各种漂亮的样式,后来长大了也觉得吹长笛不错,横竖就是个爱好,又不是要去竞选国家队。

    事实证明吹长笛是个正确的选择,要是玩儿弦乐器说不准还要仔细保养手腕手指,原榕左腕受过伤,很难说这会不会影响到拨弦。后来齐莘再来家里做客也不无羡慕地说:“还是长笛好,能在音乐会那么高雅的地方和管弦乐团一起演出,弹个电吉他能做什么?现在会弹吉他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对此原榕倒是没什么想法,他也就是想有个一技之长罢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坐电梯到了机场地下停车场。

    原清濯取出车钥匙按下解锁按钮,身旁的齐莘捧着果汁高兴地上了副驾:“清濯哥哥,这是你的车吗?看上去好帅啊。”

    原清濯:“……”

    鉴于这个小子是他们家亲戚,他决定再忍忍。

    原清濯转身,正好看到弟弟跟在后面神思不属地想事情,还以为原榕也不高兴了,于是咳了咳提议道:“要不我让他去后座,你还是去副驾驶——”

    “嗯?”原榕和他对视,“没事啊,让他坐吧,又不是常来。”

    说罢,他拍拍原清濯的手臂,一脸没事人一样地坐上后座。

    “……”

    原清濯意识到自己是在自作多情,烦闷地闭了闭眼,随后也跟着上了车。

    这是齐莘时隔多年再一次来原家做客,犹记得童年时期原家还住在两室一厅里,原爸爸开着一部空间狭小的别克,没想到这次再见,原家已经大变样了。

    车库里停着两三部SUV不说,连房子都变小洋房了,虽说这样的小别墅和那些气派的豪宅不能比,但还是普通人家不能轻易追上的有钱。

    进了家门,齐莘热情地喊姨父姨母,随后被拉到餐厅吃饭。

    有爸妈在,原清濯并不会显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对齐莘还算和颜悦色,有事也会出于礼貌关心一下这位没有血缘的表弟近况。吃完饭后就借口收拾碗筷直接躲去了厨房。

    原榕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齐莘坐在旁边给他展示自己新买的电吉他,原榕一边应付着,一边动手剥开一个圆滚滚的橙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原榕,你现在还在吹长笛吗?”

    “当然了,前段时间我还参加了学校毕业典礼的表演,”原榕往嘴里塞了一瓣,把剥好的橙子递给他,“你吃不吃?”

    齐莘摇摇头,他不太喜欢橙子口味的东西,随即又说:“带我去看看你的长笛怎么样?”

    “行啊。”

    原榕得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决定让他狠狠羡慕一把:“我有一支纯金的,音色特别好。”

    他领着齐莘噔噔噔去了楼上的卧室,翻箱倒柜把那个精致的礼盒取出来,组装好笛子在齐莘面前晃。

    齐莘直接看花眼了。

    不仅仅是那只笛子,他看到原榕宽敞又舒适的卧室内铺着柔软的地毯,学习桌上放着不少各种型号的游戏机和乐高模型,墙上挂着巨屏液晶电视,房间里许多细节和小摆件一看就是为了迎合少年特有的喜好布置的,乍一眼望过去简直就是天堂。

    齐莘问:“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你买的吗?”

    “我上了高三就没买过玩具了,”原榕解释,“有些是我爸妈买的,有些是原清濯买的。”

    齐莘奇怪道:“刚才我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现在都直接喊清濯哥哥的名字了啊,以前不也喊哥哥的吗?”

    “这个嘛,”原榕语塞,“啊,因为我们最近在吵架,吵架期间我们一向不论兄弟的!”

    “我真羡慕你有这种哥哥,吵架了还能想着你,给你买礼物,”齐莘笑笑,“可惜我是独生子,身边一个兄弟都没有。”

    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啊,万一你有了哥哥他却天天惦记你呢,原榕心里默默地想。

    时间已经很晚了,齐莘只留在他房间和他一起打了会儿游戏便回客房睡觉,原榕正玩到兴头上,头也不回地说:“你快去睡觉吧,明天咱们再接着玩儿,晚安。”

    齐莘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是从自带的背包里取出日常的护肤品放在桌上摆好,随后取出一套睡衣换上。他在隔壁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娃娃脸,又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随后慢悠悠逛到了原清濯卧室门口。

    时间接近十一点,齐莘贴在门上认真听了会儿里面的声音,伸手轻轻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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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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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没反应。

    这下齐莘稍微用力敲了敲,唤道:“清濯哥哥?”

    大约过了半分钟,门开了,原清濯浑身湿漉漉的裹着浴袍,面色不善地沉声问:“怎么了?”

    青年身上湿润又好闻的味道袭来,雾蒙蒙的水汽氤氲在空气中,齐莘愣愣地看着他沾着水珠的发梢:“我,我那间客房旁边的热水器坏了,想借用一下浴室……”

    借浴室?

    原清濯心里觉得有点儿好笑。

    从机场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齐莘古怪不已,一路上对自己过分热忱,没想到入了夜还敢来自己这里借浴室?

    怎么偏偏借到他这里来了。

    像是预料到他下一句可能会说些什么一样,齐莘继续说:“这么晚了,姨母他们应该睡下了,我不敢打扰……那就只剩下原榕的,还有你的。”

    原清濯定睛看着他的表情,轻声反问:“热水器是真的坏了吗?”

    齐莘猛点头:“我不确定有没有坏,但不出热水是真的。”

    原清濯没说话。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借原榕的浴室用了。”

    齐莘在心里叹了口气,露出难办的神色,转身要走。

    “站住!”

    原清濯叫住他。

    这个什么齐莘敢去一下试试?

    他自己都没用过原榕的浴室,齐莘绝对不能做第一个。

    原清濯大脑飞速运转,顷刻间便做了决定:“你来用。”

    他打开自己的房门,随后转身先一步进了浴室。

    竟然、竟然同意了!

    齐莘几乎要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生怕原清濯会后悔,他无声地跟在后面,顺手关上了卧室门,开始打量原清濯的房间。

    原榕的卧室还能看出几分小孩子气,原清濯这里就是妥妥的成熟男性风格了,独属于青年的荷尔蒙强烈冲击着齐莘的观感,他情不自禁地向浴室走去。

    这时原清濯拿着浴巾和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你可以进去了。”

    齐莘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清濯哥哥,我是不是打断你洗漱了?”

    “别在意,没这回事儿,”原清濯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慢慢洗,我不打扰了。”

    “还有,以后别再那么叫我,下次直接喊表哥。”

    说罢,他迈开长腿离开卧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这个操作直接看呆了齐莘。

    就这么出去了??

    门外,原清濯敛起笑容,拧着眉开始敲弟弟的门。

    “原榕,给我开门。”

    里面传来激烈的游戏音效,隔着一层门板,原榕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忙着呢,你自己进来。”

    原清濯转动门把手缓缓进入,一眼看到斜靠在沙发前地毯上的少年正专注地抱着游戏机玩儿。

    这时原榕才扶着床从地毯上站起,甫一和原清濯对视就脸色爆红地坐在床上斥道:“喂,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在外面乱晃啊!”

    这句话完全是在冤枉原清濯,但原榕近期对他的一举一动过分敏i感,只要看到原清濯多露出来一点儿就直呼受不了。

    原清濯披了一层浴袍,腰间的系带也绑住了,唯有紧实的胸膛上面沾着细小的水滴,外加一双修长得不像话的腿。不知是不是原榕眼里的滤镜加成作用,他觉得原清濯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发丝稍显凌乱,半干半湿,没有像往常一样规矩服帖,反而柔顺地搭在凌厉的眉角,让他看起来比往常更温柔。

    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像一把小钩子在引着原榕和他对视。

    原清濯看了眼自己身上,唰地一下把门关死,幽幽开口:“反思一下你自己,哥哥以前也是这么穿衣服的。”

    高考前那次大暴雨,他也是穿着差不多的浴袍在原榕眼前晃了一个晚上,当时怎么不说‘没好好穿衣服’?

    原榕有心想反驳,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草木皆兵,于是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让我用用你的浴室。”

    “你自己没浴室吗?”

    “有,”原清濯煞有介事地说,“齐莘说他的热水器出了问题,然后把我的浴室征用了,我只能来你这里洗。”

    没等原榕有反应,他一步步走上前来,俯身把原榕按在柔软的抱枕上,低声说:“我已经洗到一半了,你不会不借我的,对不对?”

    沐浴露特有的清香灌入原榕鼻间,他看着原清濯近在眼前的俊美轮廓,视线聚焦,霎那间有一瞬的失神。

    “别这么小气,”原清濯声线放低,缓缓说服,“下次也欢迎你去我房间洗,怎么样?”

    这招色i诱正中原榕下怀。

    原榕试着挣脱,发现自己的力量和哥哥比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在屈服前他决定多问一个问题:“你会那么好心让齐莘用浴室吗?”

    原清濯不喜欢别人进他的领地,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他真让齐莘进他的卫生间?

    “他可是你的亲表弟,”原清濯和他对视,“我再不喜欢也得给你点面子吧。”

    不论是真是假,这话说的还算熨帖,原榕错开他的视线,偏过头说:“去洗吧,我大发慈悲借给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羞,头一偏就露出白皙修长的颈线,泛着淡淡的粉色,让人看上去食指大动,很想咬上一口。

    原清濯眸色微黯。

    他很想这么做,但还是凭借着稍微奏效的自制力止住了。毕竟在他和原榕之间,必须让原榕做主动放饵的那一个,只有这样原榕才能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他。

    原清濯去浴室继续洗澡了,哗啦啦的水声听在原榕耳朵里,显得存在感很强。

    这下他打游戏也不太专心了,几分钟后,他把游戏机甩在地毯上,拿着杯子去楼下接了杯凉水喝,试图平复心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两人把事情挑开说明以后,他看原清濯的角度完全变了,就好像重新刷新认知了一样,以前没注意到的事情,现在一个接一个地在他脑海里蹦出来。

    明明小时候都在一张床上睡过的,现在原清濯稍微碰一下他反应都很大。

    原榕思忖: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思索无果。

    他磨蹭着回了房间,正准备端坐一会儿度过这段有些煎熬的时光,这时浴室里传来原清濯的声音。

    “原榕,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着准备考试,除了更文都没怎么上晋江,今天看了大家的评论,还是想说一句谢谢大家,非常感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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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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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7章

    过去干什么?

    原榕心中警铃大作。

    透过模糊的玻璃门, 能看到卫生间里隐隐绰绰的人影,身体还没作出反应,脑海里已经闪过各种各样可能的限制级画面。

    诸如一推门雾气蒸腾, 一/丝不/挂的原清濯把他拉进去这样那样, 或者趁他不备直接利用身体优势扑倒等等。

    原榕开始纠结,那这样是不是发展得有点儿太快了?

    而且他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呢,为什么总感觉一切已经越过他本来的想法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原榕磨磨蹭蹭走上去,抓紧袖口, 态度有些忸怩:“我不进去, 你之前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一下的吗……”

    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了,原清濯换上睡衣居高临下地出现在他面前:“在那儿嘀咕什么呢?给我进来。”

    他伸出手直接把原榕拉到身前,清爽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昏黄密闭的空间内, 连喘i息声都变得清晰。

    原榕直接踉跄地掉进原清濯的怀里,随后迅速站定, 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面上有些尴尬。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 ”原清濯捏住他的后颈, “就是不听话。”

    原榕的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圈儿,一副还在状况外的样子:“我怎么了?”

    “吹风机用完要拔下来收好, 否则容易漏电,浴巾和毛巾也要分开放。”

    原清濯板着脸:“把这些盥洗台上的东西收拾好, 该放哪儿放哪儿。”

    原榕把电线拔下来放进收纳盒里, 不情不愿地说:“这些摆放的位置我都习惯了, 剩下的就在那里放着吧, 不收拾了。”

    他作势要出门, 原清濯挺拔的身躯直接挡住他的动作。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而喑哑,透着不可捉摸的危险。

    原清濯按下反锁锁扣,沉声说:“收拾不完不许出去。”

    原榕横了他一眼,色厉内荏道:“你敢!”

    “你可以看我敢不敢,”原清濯缓缓向他走近,“你要是不收拾,我可就收拾你了。”

    原榕步步后退,莫名有点儿紧张:“你当时跟我说好的,不可以做奇怪的举动。”

    “保证不奇怪,”原清濯好笑地问,“再说了,你怕什么?”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原榕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原清濯伸出手想一把捞起他,正打算再试探一下,就见原榕猛地后撤,不慎被浴室台阶绊了一脚,整个人直接向后跌去。

    “原榕!”

    “……”

    十分钟以后,睡衣上沾着明显水痕的原清濯无声打开门下了楼。

    卧室里,原榕规规矩矩趴在床上,看上去特别老实。

    后腰仍旧在隐隐作痛,他感觉那块火辣辣的疼。

    早知道就不跟原清濯在浴室里拉拉扯扯了,他宁可听这个整理狂魔的命令去收拾卫生间,也不想受这种皮肉之苦。

    疼,好疼。

    原榕等了一会儿,就在他耐心渐失的时候,原清濯终于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小型医药箱。

    “趴好,别乱动,衣服撩上去。”

    原榕闷声说:“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以后这种没必要的话可以直接省去。”原清濯翻身上床,按住原榕的手臂,指尖轻轻一挑,墨蓝色的睡衣倏地被掀开,露出少年细瘦漂亮的腰线。

    他灼热的视线落在上面,凝神欣赏了一会儿。原榕的皮肤很白,在深色的映衬下对比强烈,很有视觉冲击感。

    过了很久都没见哥哥有下一步动作,原榕没忍住回头:“药还上不上了,你在干什么?”

    “别着急。”

    原清濯短促而低哑地说完,单手从药箱里取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水。

    好在没擦破,只是有些红i肿,一周内基本上就能好全。

    寂静的房间内,原榕听见瓶盖缓缓拧开的声音、液体流动的声音,以及原清濯均匀的呼吸声。

    少顷,他感觉到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掌覆上来,轻轻按在疼痛的位置,自伤患处点起一簇火苗,随即浑身上下都跟着发热。药水辛辣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呛的,原榕情不自禁颤了一下,眼睛里染上一层雾气。

    “你……嗯……就不能慢一点儿吗?”

    原榕伸手锤了锤原清濯的胳膊,愤愤地说:“手法差劲,力气还那么大,我大街上随便拦一个帮忙都比你技术好。”

    “你还想让谁帮忙?”

    原清濯加重手上的力道,恶劣地揉i捏起来:“小混蛋,真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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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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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痛!”原榕喉间滚出一丝轻i吟,大概是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到了,他攥紧床单,羞耻地把脸埋了进去。

    少年的闷哼时有时无,伴着他声线特有的清越,成功把身上人的火给点着了。

    要不是宽松的睡衣遮挡着,原清濯蓄势待发的某个部位绝对藏不住,他用手指蹭了蹭原榕手感极好的腰际,忽然有些后悔和少年玩儿持久战。

    他微垂着眼眸,逆着光,俊美的轮廓蒙上一层晦暗的阴影,视线落在腰部往下挺i翘的圆丘,心底里萌生出一种将那些布料扯掉的冲动。

    看得见也摸得着,但是吃不到嘴里,这不咎于是一种顶级折磨。

    原清濯的耐性和克制力自然比不上三四十岁的成熟男性,他也才不过二十而已,如果这种情况再有那么几次,他绝对会放弃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直接把人按在床上就地正法。

    无数种阴暗的坏主意在他脑海里游荡,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轻i佻。

    原榕把头顶的枕头抱起来往他身上扔:“我看出来了,故意吃我豆腐是吧。”

    上药上这么久了,怎么还在捏啊。

    原清濯低笑着把枕头甩开,承认得很坦然:“向你收取点儿利息,怎么,你有意见?”

    “我可太有意见了,嗯……”原榕觉出那只大掌不断游曳,于是敏i感地哼了一声,但这种感觉竟然可耻的舒服,他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我抹药把你得意死了吧,这么喜欢干嘛不去摸自己的啊。”

    “是啊,我就是很喜欢,”原清濯眯起眼睛,“所以你可要少受点儿伤,因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你上药的机会。”

    这个变态,他竟然还敢赤i裸裸的承认!

    论不要脸那还是原清濯更胜一筹,在比谁更厚颜无耻这方面原榕从来没赢过,他还能怎么办?

    唉。

    实在是被人照顾的体验太美妙了,迷迷糊糊地,原榕竟然开始犯困,朦胧中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才几点,不多熬一熬有点儿亏。

    他吩咐原清濯把地毯上的游戏机拿过来,随即趴在柔软的床铺中央开始玩儿小游戏。

    原清濯从他手上取走一半游戏手柄:“玩什么呢?”

    “一个合作做饭小游戏,”原榕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和齐莘一起打了好几关,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听到齐莘这两个字,原清濯不悦道:“这不是情侣才能玩儿的吗?你跟他凑一起干什么。”

    “什么啊,才不是只有情侣能玩儿呢,四个人也可以一起合作的,”原榕纠正,“算了,一看你就不了解吧。”

    “这些游戏我早就玩腻了,谁说我不了解?”

    原清濯夺过游戏主机,手动调成了双人模式,顺便把之前的存档全删了:“重新跟我打,以后不许和别人一起玩儿这个。”

    “幼不幼稚啊你,真是个小学生!”原榕瞪了他一眼。

    小学生原清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和他打起了休闲小游戏。

    渐渐地,时间已经很晚了。

    齐莘故意洗得很慢,就是为了等原清濯回来,期盼着两人还能继续发生点儿什么故事。可他左等右等,还是没听到卧室门响动的声音。

    看来这种事儿不能急于求成,还是得多来几次才行。

    齐莘裹上浴巾出了门,打算去原榕房间里碰碰运气。

    既然没什么显著性进展,那最起码说上几句话互道晚安也可以啊。

    这样想着,他伸手叩响原榕的门,等了一分钟,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地拧开了门。

    门板被推开一道缝隙,齐莘看到床前随意摆着两双亲密叠放的拖鞋,少年随手放下的耳机、游戏机保护套、平板等各式各样的小物件杂乱地摆放在地毯上,凌乱中透出一种随意散漫又朝气蓬勃的感觉。

    床上,原清濯和原榕穿着同款睡衣挨在一起,原榕大概是睡着了,游戏手柄歪在手腕旁,只对着房门的角度露出纤细笔直的长腿,看上去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原清濯正在给他盖被子,随后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弯腰脸贴脸凑了上去,好像……

    是在吻他???

    齐莘怔愣地看着原清濯抬起原榕的手腕,把少年没来得及取下的手表轻轻拆下来,指腹按在腕间的某个位置反复摩挲,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珍宝。

    随后青年转过身,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在一起。

    原清濯脸上没有任何被撞破的尴尬,他对着齐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出门以后淡声说:“回去睡吧,以后热水器要是还不能用,可以继续来找我借。”

    齐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齐莘:导演我想吃狗粮。

    作者:吃,吃大口的,够吗?

    齐莘[强颜欢笑]:谢谢导演,导演真好。

    感谢公举折纸花老板扔了1个地雷!

    感谢桉临老板灌溉的3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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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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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8章

    第二天早上, 原榕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好像是原清濯的声音。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只能嗯嗯两声胡乱答应。

    原清濯伏在他床畔嘱咐:“记得吃饭, 我今天工作忙, 可能回不来。”

    “……”原榕拧了拧眉毛。

    “爸妈今天下午去唐家市和几个厂家谈合作,只有你和齐莘两个人在家,你多看着他点儿。”

    听到爸妈出差这个消息,原榕终于半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妈妈怎么没和我说?”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你也起不来,所以没叫你,”原清濯顿了一下,“我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 要是齐莘敢欺负你,一定打电话和我说。”

    原榕拉上被子盖住脸:“都多大的人了, 我俩早就不吵架了,他也欺负不了我, 放心吧, 我很安全。”

    立在床畔的原清濯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这个小混蛋是很安全没错,他安不安全就不一定了。

    齐莘今天还特意早起赶着和原家一起吃了早餐, 看他跃跃欲试想跟着原清濯出门的样子,明显是在打他的主意。

    这些年国内外上学期间原清濯也拒绝过不少追求对象, 男男女女都有, 个中追求手段五花八门什么没见过, 齐莘那点儿道行在他这里还是太浅了。

    再说了, 但凡原榕有他一半觉悟, 现在两人的进度也不会卡得不上不下。

    想到这, 原清濯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裹在床铺中央的少年。小混蛋果然还是妥妥的直男思维,对齐莘那么明显的动作毫无所觉。

    也不知道上辈子犯了什么罪,这辈子直接栽到一个十八岁小屁孩手里。

    原清濯认命地给他带上门,匆匆下楼去了事务所。

    原家一时恢复寂静。

    将近中午时分,原榕终于醒了,他闭着眼睛把手表戴上,晕乎乎地去换衣服洗漱。

    随后又去敲了客房的门,不知道齐莘昨晚熬夜在做什么,他竟然也在床上呼呼大睡。

    爸妈和哥哥都不在家,午饭只能靠他解决了,原榕撸起袖子,准备去厨房煮点儿面条。谁料一打开电饭煲,里面已经做好了米饭,夹层上面放着菜。

    原榕简单处理了一下,分出一半上楼端给齐莘,这时齐莘也醒了,此刻正坐在桌前抹着瓶瓶罐罐,余光看到原榕走进屋,便打招呼道:“中午好啊。”

    “先吃饭吧,”原榕说,“我爸妈还有哥哥今天都不在家,午饭只能委屈你一下。”

    “客气什么,”齐莘头也不抬地道,“先放着吧,我做完护肤就吃。”

    原榕把饭菜摆到茶几上,问道:“这些不都是女孩子用的化妆品吗,为什么你也在用?”

    “才不是只有女生能用,男生也得注重保护自己的皮肤,毕竟脸蛋可是本钱,千万不能糟蹋,”齐莘挑眉,“你平时也要注意保养,必须得对自己的皮肤好点儿。”

    原榕凑上去拿起几罐闻了闻:“还挺香的,我小时候冬天经常被我妈按着抹面霜手霜,和这个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那个是抗冻的,这个是补水保湿抗初老,哪能一样?”

    齐莘一眼看出原榕是个护肤小白,当下拉着他坐在凳子上一层层开始往原榕脸上涂,边涂边说:“不过你皮肤挺好的,以后更要好好保持,不然以后谈了对象人家嫌弃你怎么办?”

    “不、不至于吧。”原榕摸了摸脸上,感觉像糊了一层油,刚动手就被齐莘打开。

    “要是谈了女朋友还好,谈了男朋友更麻烦,”齐莘说这些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自然,他的手拍了拍原榕的腰部往下,“到时候后面也要认真保养。”

    后、后面?

    原榕猛咳两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啊,干嘛突然说这个,一点儿用都没有。”

    “都说一遍嘛,正好给你科普科普,”齐莘弯下腰逼近他面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反应这么大,看来你不是gay啊。”

    不是gay,那他就放心了。

    齐莘这种莫名其妙长舒一口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原榕挺直背脊,嘀咕道:“就算是,我怎么也不能是下面的那个吧。”

    他不由得往那个方向想了想,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能被人压在下边儿,尤其是还和一个男人,不行,他受不了。

    要是把这个男人替换成原清濯……好像确实没那么抵触了,但是原清濯应该也不会是甘愿做0的性格,综上所述,他俩还是不合适。

    原榕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开始思考两人谁1谁0的问题了。

    这时齐莘说:“想在上面你也得有那个本钱啊,除了这个先决条件,你还得负责技术部分,如果让对方不满意还是趁早让贤吧。”

    他拉着原榕坐下,一边吃一边聊,把自己第一任到最后一任从身高体重到尺寸长短全都说了个遍,从如何识别身边的gay到怎样安全游玩gay吧,从情侣吵架怎么解决到哪个姿势哪个场合最刺激,直接给原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到后面,齐莘直接把原榕拽起来:“走,男人不武装自己是不行的,我们去商场,给你买点护肤品!”

    两个人打车去了市中心,原榕见他驾轻就熟直奔各类化妆品专卖店,和服务员聊了几句听不懂的东西,随即便提了一套化妆品放到原榕手上。

    “这个最适合你肤色了,牌子也是我经常用的,不会出事。”说着就要去交钱。

    原榕看了眼价格,立马取出手机先一步付款:“还是我来吧,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石城,怎么能让你花钱。”

    在掏钱这种事儿上他还是不习惯占别人的便宜,就连上次让华一鹤掏钱买衣服都能让他惦记好久。

    “这有什么,”齐莘一脸无所谓,“就当我买给你做礼物。”

    “不用不用,”原榕有点迟疑地问,“再说了,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买化妆品啊?”

    “我加入了一个小型乐队,也攒了一些钱,”齐莘叹了口气,“每天跟着他们参加演出对皮肤伤害也很大呢。”

    原榕应道:“那你还挺厉害的,没上大学就能赚钱了。”

    齐莘不以为然,他抱住原榕的手臂笑着往外走:“不说这个了,反正都出来一趟,你带我去石大看看吧,我也想去看看表哥上的学校,这样晚上我们还能一起吃饭。”

    “石大?”

    乍一听他提起原清濯,原榕感觉有些突兀,不过他也没多想,只觉得外地人没见过本地大学想看看也是挺合理的,便打了辆车直接带齐莘去了石城大学。

    游玩期间齐莘显得兴致缺缺,只有到男生宿舍区才骤然兴奋:“表哥的宿舍是不是在这里啊,他现在在学校吗?我们把他叫下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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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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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榕骑虎难下,只好给原清濯拨了个电话。

    谁料电话那头反问:“谁跟你说我今天在学校的?”

    “?”原榕看了眼手表,“今天是工作日,你不在学校上课?”

    “我今早明明在你耳边说我有工作,”原清濯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现在在哪儿?”

    “就在你宿舍楼下,”原榕又添了一句,“还有齐莘也在。”

    “……”

    原清濯沉默了一会儿,道:“在那里等着,我去接你。”

    过了四十分钟,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宿舍楼下,穿着一身宝石蓝色的高定竖纹西装,没打领带,踩着一双皮靴,面色很沉静。

    齐莘率先发现了他,兴奋地走上去喊:“表哥!”

    原清濯对他淡淡点头,随后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小莘,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你自己打车回去了,今天有些急事儿不能招待你。”

    他从西服衣兜里取出一把钥匙:“这是原家的钥匙,回去的路上小心安全。”

    齐莘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自己一个人?表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的,”原清濯面有难色,“不过你放心,是原家自己的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好。”

    语毕,他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原榕离开了石大。

    皮鞋和帆布鞋交错踏在暗红色的地砖上,原榕感觉自己快要跟不上他的步子了:“你,你慢点儿,这是要去哪里啊,为什么不让他跟着?”

    原清濯拉着他出了校门,把他放进副驾驶:“你不是一直想要见江瑟楷?齐莘没必要跟来。”

    轿车发动,向着中心商务区疾驰。

    原来是要去见那个江什么楷啊。

    原榕的好奇心前所未有的被这个叫江瑟楷的男人触发了:“他现在在哪儿,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我们去□□旗下一家控股公司,名字叫健石金控,”原清濯说,“也是我一直帮江家做事的地方。”

    原榕表示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很多,”原清濯笑了,“这家公司差不多也被江家的兄弟瓜分完了,要不是江氏一直注资,恐怕根本不会再运作下去。”

    这所公司总部就坐落在CBD区域最繁华的大厦里,和霍氏集团分庭抗礼各占一半,自动门徐徐打开,一楼前台接待见到原清濯,非常恭敬地垂首喊:“原总。”

    原榕面露古怪,就见原清濯暗声解释:“我现在只是因人设岗,暂任总监,其实就是个顾问,还要靠江复才能做实际意义上的决策。”

    “哦。”

    原榕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为什么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我的事情你却一清二楚,这不太公平吧。”

    “那是你从来没打算了解。”

    原清濯带他坐上电梯,不紧不慢地敲打:“跟我在一起,我所有的钱、车、银行卡、权势包括人脉,都是你的。”

    原榕对上他炙热的视线,笑着挑了挑眉:“你的算盘打的不错嘛,那我不也就是你的了吗?”

    原清濯拍了拍他的后脑。

    “你本来就是。”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停在十八层,门开了,原榕先是跟着原清濯进了一间办公室,透过单向玻璃墙可以清晰地看到隔壁会议室的样子。

    “这里是董事长办公的地方,今天他不会来,你可以坐在这儿,”原清濯手指弯曲轻轻敲了敲那面玻璃,“一会儿我们在这里开会,他也会来,答应我你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满足好奇心,不要和他正面撞上。”

    这里布置过于豪奢,原榕犹豫道:“我坐董事长的地方真的好吗,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不会,只要你不乱跑。”

    原清濯又带着他去了趟休息区:“一直向右走是霍氏的地盘,这里有几家咖啡店。”

    简单介绍完这里的布局,他看了看手表,把原榕领回董事长办公室:“我走了,记得乖乖听话。”

    这还是原榕第一次见到他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样子,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场,极富有侵略性和压迫感。

    原清濯这种人就是这样,就算平时生活里再如何平易近人,还是会有普通人比不上的一面。

    原榕支着下巴坐在老板椅上瞎想,这时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走进隔壁会议室。

    他们都穿着工作装,一眼望去都是黑白灰蓝,但只有原清濯最耀眼,就算是最单调的颜色也能轻易勾勒出他挺拔的腰线与笔直的长腿,牢牢吸住旁人的视线。

    原榕盯着看了半晌,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

    他紧张又警惕地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穿着暗紫色西装踢开门,手里拿了份文件夹,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竟然和原清濯足足有四五分相像!

    原榕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那个年轻男人似乎也没料到会看到他,转过头来直勾勾和他对视。

    很遗憾,男人的正脸和原清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他不如原清濯精致俊美,反而多了些张扬的妖气,可说到底他还是继承了原爸爸的优秀基因,骨相立体深邃,眉眼里透着不可忽视的轻佻。

    见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后退几步,看了眼楼道门口的立牌,嗤笑一声,轻飘飘地说:“哦,原来是我走错了啊。”

    男人深深地看了原榕一眼,懒洋洋转身关上门,没过几秒,会议室里多出他的身影。

    原榕看着他走到座位前坐下,桌上放着名牌。

    江瑟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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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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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

    竟然真的有江什么楷这个人!

    原榕从办公桌前站起, 走到玻璃前仔细观察。这个叫江瑟楷的男人某些角度和原清濯非常神似,是路人看了都说像的程度。

    看来原清濯没骗他,那天晚上的男人是江瑟楷?

    这是原榕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原爸的另一个儿子。

    最近几年已经很少听到爸爸口中蹦出江家的名字, 他为两人破裂得如此彻底的父子关系感到震惊, 也为自己这么多年竟然对这个“隐形人”没有丝毫关注感到意外。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准确地说用失落概括更合适。

    原清濯竟然有个亲兄弟,还是正经八百的亲那种。

    具体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他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和原清濯联系最紧密的人, 可现在又多了一个年轻男人和他有更深层次的血缘牵绊, 况且这种牵绊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它深深凝结在两人的血液里。

    明明他和原清濯才是一对兄弟。

    原榕莫名有点儿怅然,心脏位置鼓鼓的,这是患得患失的表现。实话说, 这种想法过去曾数次蹦出在他的脑海里,原清濯第一次恋爱、第二次恋爱、第三次、他们吵架、疏远……直到他真正出国, 彻底消失在石城时,原榕都抗拒不了这种潜意识在心中作祟。

    每当有突发状况将两人推向更远时, 他都会自己问自己:万一这次他们就真的成陌路人了呢?

    在这方面原榕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志气, 人在回首往事的时候回忆起和一个人的过去,大部分会想到他的好, 然后把疲惫、不合、冲突的那部分掩藏在心底里某个角落,原榕尤其如此。

    不可否认原清濯曾经做过一些让他难受的事情, 可印刻在脑海里最深的场景仍旧是小时候原清濯抱着他坐在腿上玩游戏, 给他做饭, 带他上下学, 教他写作业……

    那种深入骨髓的依赖让他对原清濯抱有期待, 他希望两个人能恢复成以前那个样子。之前那些不愉快也并没有占据原榕的全部生活, 至于那几个所谓的‘暗恋对象’在他记忆中已经幻化成几个符号,他发觉比起自己的暗恋对象被抢走,心里更在意的是失去原清濯这件事,毕竟在十五岁都没到的年纪,他们谁也不懂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彼此之间的占有欲却是实实在在的。

    有些人会把亲情看得特别重要,所以抛开他们两个都是男人这一点,原榕无法接受和原清濯再进一步。

    是情侣就会吵架、发脾气、增加无谓的争执,到那时两人分手以后,说不定就是真正的绝交了。他真的可以承担失去原清濯的风险吗?

    原榕不敢保证。

    这个问题由江瑟楷引起,却没能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他撑着脑袋,目光一直盯着会议室里原清濯的身影,很是苦恼。

    明明在开会,江瑟楷看上去并没有认真听,他取出手机翻看起什么东西,良久,忽然转过头来准确地对上原榕的视线,勾起一个笑容。

    这可是单向透视的玻璃,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原榕还是被他阴恻恻的表情吓了一跳。

    “……”

    他抬头打量起办公室的角落,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会暴露自己。

    隔壁会议室,江瑟楷坐在圆桌上首且显眼的位置,他虽然在公司还没什么正职,但受重视程度却胜过在场所有人,毕竟是江复的大儿子,也是石城江家的大少,没人敢怠慢。

    身边的女助理瞟了眼江大少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几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于是忍不住提醒:“江总,现在正在开会。”

    “你们开你们的,少管我。”江瑟楷不耐地回了她一句。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人影,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董事长办公室的那个男孩儿看起来有些眼熟,是谁?

    该不会是老东西藏在外面的私生子吧,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江瑟楷像是发现什么新奇好玩儿的物品一般,窥视着原榕的一举一动。

    会议中场休息时,一个年轻男职员若有似无地在他身旁蹭了蹭,用旁人听不到的语气暗示:“江总,您都好久没来找我了。”

    江瑟楷转过来,大手捏了捏男人的臀i部,调笑道:“宝贝儿,我今天真的没时间,改天去找你。”

    在江氏工作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江家的大少爷男女通吃,常年花名在外,特别爱玩儿。

    男人走了,江瑟楷继续看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双目微微睁大。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看到原清濯出现在屏幕中,紧接着那个少年站起快步走上去,拉着他坐在办公室沙发上说话。

    ……有意思。

    这个男孩儿是谁,竟然和原清濯这么亲密?

    该不会是原清濯的小情人儿吧,年龄看着还那么小,身材倒是很不错。

    想不到原清濯表面那么正经一个人,背后也会做禽兽。

    江瑟楷摸了摸下巴,恶意满满地揣测着,脑子里顿时闪过很多不可名状的画面。

    他从衣兜里摸出蓝牙耳机监听两个人的对话,然而却并没有听到他想象中的桃色新闻。视频中的两人对话很简单,绝大部分都是那个少年在比划着手势和原清濯吐槽,原清濯在一旁耐心地听着,然后关心他渴不渴、累不累,想不想走。

    这个小男孩儿名字叫原榕。

    听到这个名字,江瑟楷顿时失去了兴趣。

    闹了半天是原家的小儿子啊。

    以前他很厌恶去原家探望亲生父亲,所以基本上没有和原榕打过正式的照面,江瑟楷怎么也没想到,原清濯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弟弟。

    可比江家那个傻b小少爷看着顺眼多了。

    想到江柘,江瑟楷面上露出浓浓的嫌恶。江柘不学无术、目中无人,平时很少和他在家见面,见了也是嘲笑地管他叫杂种,连江复都拿他没办法。

    不过在江瑟楷眼里,这都是因为江复过分溺爱这个小儿子罢了,谁让他是人家亲生的呢。就连上次江柘故意给江瑟楷使绊子害得他断了一条腿,江复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事后,江瑟楷没少揪住机会伺机报复,两人关系更加恶化。

    所以在意识到原榕的存在后,他的心里生出极大的不平衡。

    不公平。

    为什么原清濯能遇到这么顺心的弟弟,他却只能遇到江柘这样的、浑身是刺的小混混?

    江瑟楷和原清濯是兄弟,但两人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自然没什么亲情可言,他还从来没体会过被弟弟围着转的感觉,尽管在刚刚进入江家时会不可避免地抱有这种期待。

    尤其是监控录像显示的,原榕半点儿不介意和原清濯有肢体接触,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是杏一样的形状,看上去特别舒服顺眼,饱满好看的唇透着淡绯色,微微勾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他们的聊天内容在江瑟楷看来称得上是无聊,但却恰好表明两人的关系足够亲昵。

    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冲动,江瑟楷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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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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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每天跟他说说话聊聊天也行,总好过家里那几个只会甩脸色的大爷。

    或许是这些天身边的人总在拿原清濯的优秀和他作比较,江瑟楷自认完全不输原清濯什么,他凭什么在方方面面都要被原清濯压一头?

    既然没有现成的,那就抢一个。

    等到下半场会议开始的时候,原清濯这才重新进入会议室,江瑟楷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手机。

    这时他注意到手机屏幕上的少年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当下便收起手机要出去。

    安静的会场内,全体员工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人问道:“江总,会议还在进行中,您这是要去哪儿?”

    “有什么问题交给你们原总吧,”江瑟楷嗤笑,“毕竟原总能者多劳。”

    他看了眼原清濯的身影,两人无声对视,对方眼里浸满了倨傲与审视。

    得瑟什么,很快你的弟弟就不是你的了。

    江瑟楷哼着小调拉开会议室的门,慢悠悠地在楼道里寻找少年的身影。

    此时原榕正打算去休息区买点什么喝,他站在一家奶茶店前看了会儿菜单,点了一杯果汁,随后便站在一边玩手机等着出单。

    不远处传来一阵悠哉游哉的脚步声。

    原榕没在意,直到有人在他身旁站定不走了,他才抬起头。

    江瑟楷就这么近距离地出现在他面前,笑着对他打招呼:“你好,小朋友。”

    “!!”

    原榕心里狂喊卧槽,表面强作镇定,他后退几步和江瑟楷拉开距离,决定无视他的话。

    江瑟楷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恶魔一般地低语:“小朋友,你看看这是什么?”

    尽管刻意忽视,原榕还是不受控地瞟到了他的手机屏幕,随即面部表情变得僵硬:“你监控我们?!”

    “唔,认真说来也不是,谁让你们不找个隐秘点儿的对方呢,”江瑟楷晃了晃手机,低声说,“董事长办公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下次注意。”

    靠!

    顶着这张脸在原榕面前晃,他还真没法骂出口。

    原榕连果汁都不想喝了,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江瑟楷一把将他逼到墙角,当着周围一众服务员的面,轻佻地扳过原榕的脸。

    指尖的触感特别好,他暗示性地捏了捏:“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走,跟我去办公室。”

    他凑上去又加了一句:“相信我,我对待美人可比原清濯绅士礼貌多了。”

    来来往往几个人向这边打量,或许是江瑟楷早有花名在外,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来阻止。

    原榕双目微瞠,直接被他这么直白的挑i逗性话语惊呆了。

    “……你到底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和原清濯是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哥哥和弟弟的关系么?”江瑟楷语气幽幽,像是想到什么,又轻笑了一声,“难不成我说的不对?”

    他揉了一把原榕的发丝,力道很柔和:“可别把我想歪了,当然,如果你以为可以有点儿别的发展,也不是不行。”

    卧槽。

    真是卧了槽了。

    原榕的认知就像不值钱的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江瑟楷继续不屑地说:“原清濯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很好,其实在心里根本不拿你当回事儿。而且,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原榕原封不动地把当初江瑟楷丢给他的字还了回去:“滚。”

    江瑟楷敛起笑容。

    看起来这个原榕还很重视原清濯。

    “小朋友,该不会真的拿原清濯当盘菜了吧,”他冷声提醒,“你们可不是亲兄弟。”

    这句话正好戳中原榕的肺管:“你们是亲的,所以呢?所以你们兄友弟恭了吗?没有就滚,我不关心他是不是我亲哥。”

    江瑟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孩儿为什么生气,他迅速思索着,决定继续煽风点火:“我和他的确有血缘关系,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比你更了解他,基因给了我们相似的性格,我也比你更清楚他卑劣的那一面。”

    比你更了解,比你更清楚。

    原榕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时江瑟楷的手娴熟地顺着他的脸颊游曳,眼看着就要钳制住他,这时原榕忽然忍无可忍地攥住他的手腕反客为主,一拳击中江瑟楷的下巴,屈膝把男人顶到地板上。

    “说我哥坏话,还敢性i骚i扰!”

    原榕揪住江瑟楷的衣领警告:“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在场的人纷纷愣住了,就连江瑟楷也没反应过来,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对他动过手,原榕是第一个,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江瑟楷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不甘示弱地一把掐住原榕的脖颈,怒红着眼睛道:“谁给你的胆量,你找死?”

    可惜他空有身量,实力不足。在原清濯手下当了这么多年败将的原榕发觉自己竟然在这场打斗中占上风,胸腔不由激荡起征服的快i感,他手腕转了转,打算再来一拳。

    这时,一只手扳住江瑟楷的肩,轻而易举便把他从原榕身前扯开。

    原清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那双眸子里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口中一字一句道:“你敢欺负他?”

    话没说完,他直接一拳勾住江瑟楷的侧脸,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江瑟楷:……到底谁欺负谁?

    只有江瑟楷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啊啊啊啊忘了谢营养液,下次,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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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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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0章

    “原总监, 江总,你们别打了!”

    事情突然闹大了,路过的工作人员见状赶紧上前来拉架, 尽管如此, 原清濯打人的举动还是引起隔壁霍氏集团员工的注意,不少人凑在玻璃门附近好奇地向这里张望。

    豪门的事儿桩桩件件都牵扯不清楚,就连在江氏工作的员工都一头雾水,他们只知道新来公司没多久的原总监和江瑟楷少爷似乎有什么血缘关系, 其余一概不知。可这位原总监平时非常温柔, 谁都想不到他敢对董事长的儿子下这么大狠手。

    原清濯毫不客气地教训了江瑟楷一顿,他出拳的动作迅疾狠厉、攻势强劲,完全不留情面。与他对比,江瑟楷可谓一点儿实战经验都没有, 混乱中白白挨了好几拳,原清濯的力道出奇的大, 他甚至怀疑这其中有泄私愤的成分在。

    两人都被分隔在休息区左右两边,江瑟楷愤怒的吼叫响彻整个楼层:“原清濯你他妈给我等着, 金控公司你是别想再待了, 现在就给我滚!”

    原清濯身上的西装褶皱凌乱,眉眼冷戾地道:“你在会议期间私自离席骚扰别人, 我不把你打到医院就是在给你面子。”

    “冷静冷静,”这时原榕赶紧上来拉架, 他按住原清濯的手臂, “其实我——”

    “——你什么?”原清濯横眼扫过来, 语气更凶了, “他都碰你哪里了, 告诉我。”

    原榕眨眼睛, 把那句被打断的话说完了:“其实我没有被他怎么样,刚刚是我在打他,你误会了。”

    原清濯脸色稍霁。

    但打都打了,总不能收回。江瑟楷也确实该打,他竟然敢觊觎原榕?

    越来越多的人凑上来看热闹,有人悄声问:“刚才发生什么了,这个新来的年轻总监为什么敢打江总?”

    “好像是见义勇为吧,听朋友说是江总在这里调i戏一个男生,被原总逮了个正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是什么新鲜新闻呢。”

    听着周围喧嚷的人言,原榕在心里捏了把汗。

    他担忧地问:“原清濯,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看起来确实影响很大,就算江瑟楷再不济,他也是公司老板的儿子啊。

    原清濯把左胸前别着的职称铭牌扯下来,像垃圾一样随手扔到地上,拉着原榕的手往人群外走,身后一直回荡着江瑟楷挑衅的叫嚣声。

    “我和江复签了劳动合同,任期没到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众目睽睽之下江瑟楷做了错事,就算原清濯打了人也是占理的那个,更何况原榕还是他弟弟。

    换一种角度想,这件事情闹大之后并非没有好处,在舆论压力之下,江复一定会出面给原清濯出头,怎么想结局都是江瑟楷自食恶果。

    明面上的确要如此处理,背地里会不会报复原清濯就两说了。

    两人走到楼梯间,这里人少清静,江瑟楷也不会那么快追上来。

    原榕隐隐感觉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但此刻原清濯还在气头上,他想问也不敢问。

    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沮丧地说:“唉,要是我不来就好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或者、或者你其实可以不动手的,我自己一个人完全能对付他。”

    正在按电梯键的手微顿,原清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什么意思?”

    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江瑟楷动手动脚?

    原榕组织措词:“意思就是说这点小事其实不用你放下工作……反正就是不要因小失大。”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如此匮乏,说出去的话和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

    越描越黑也不过如此。

    显然,原清濯没那个耐心揣摩他话中的含义:“——原榕,我不应该为你动手吗?”

    他知不知道这句话是在戳他的心,难道保护他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先冷静一下,”原榕连忙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这也是在为你着想,我就是不想拖累你,也不想让你为了我惹上什么麻烦,除此之外没别的想法。”

    原清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是不是,”原榕又赶紧否认之前说的话,“那个姓江的确实该打,我打了他一拳,你打了他那么多拳,其实也不亏对不对?”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他又说:“……总之没有怪你的意思。”

    青年沉默半晌。

    “真的真的。”原榕眼巴巴地说。

    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电梯下坠到一层,门开了,原清濯吐出两个字:“回家。”

    他开车送原榕回了家,一路上基本没说过什么话,打架的事情在公司里传得飞快,没过多久几通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原榕在一旁听着,心情有些紧张,虽然听不到电话那端具体什么来头,但依稀可以从原清濯的回复中辨出是江家的人,至于是江复还是夏舒就不清楚了。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轿车稳稳停靠在路边。

    原榕解开安全带,拉开副驾驶的门,刚要下车,忽然意识到原清濯并没有跟他一起动作。

    “不回家吃晚饭吗?”他转身问。

    原清濯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也要吃饭啊……”原榕小声说,“走,一起回家。”

    “不去了,没时间。”

    但是这种凝滞的气氛弥漫在车内,原榕明显感觉到他还在生闷气,一时间有点儿无措。

    原榕啊原榕,你说你干嘛要在人家刚打完架的时候说那些话,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干吗?

    原清濯有多霸道有多幼稚他还是见识过的,当时就应该顺毛捋,夸一夸然后再适当地关心一下,而不是讨论事情出不出格、应不应该避免。

    唉,还真的有点儿后悔了,那现在要怎么劝一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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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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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榕挪出去车门的半截身子又坐了回来,重新和原清濯并排坐。

    原清濯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还不下车?”

    “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就什么时候下车。”

    原榕抵住唇干咳几声,似乎是使出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一句:“那个,今天的事儿还是要谢谢你。”

    刚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抖,总感觉这样说有点儿腻歪。

    原清濯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不用谢,快走吧。”

    “……”

    他倒是想走,问题是原清濯也得消气才行啊。

    横也一刀竖也一刀,不如把能做的都做了,起码他也算尽力了是不是。原榕决定豁出去一把,他直接伸手越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攥住原清濯的手腕。

    原清濯略感意外,垂眸看了他一眼。

    原榕硬着头皮说:“没、没事儿,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毕竟那个家伙看上去还是挺皮糙肉厚的。”

    他拉过哥哥的手,简单打量了几眼,然后歪着头问:“……真的没受伤吧?”

    原清濯微眯着眸子,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原榕被他看得一激灵,心里一横,决定摆烂。

    “你看看你,别生我气了行不行,本来挺‘好’一件事儿,”他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把原清濯的手抬起来,凑上去用脸蹭了蹭,“你再生气那我也生气了,咱俩谁也不理谁算了,你说呢?”

    说完,原榕收回视线,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不过他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真实想法,还紧紧攥着原清濯的手腕不肯撒手。

    这时,原清濯忽然动了。

    他把手从原榕的桎梏里挣脱出来,反握住他的,从简单的交叠变成十指相扣。

    牵手对于两人来说是家常便饭,过去十几年数不清做过多少次了,这次却和从前不一样。原榕怔怔地看着紧扣的手,心跳开始加快。

    原清濯拉着他的手把少年拽到自己身边,随后微垂下头,认真地打量着原榕的表情:“你这是,在哄我吗?”

    “!”

    没有镜子,原榕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他觉得从耳后到脖颈的皮肤已经开始烧了起来,掌心也紧张地发冷。

    “我……我……”

    “想哄我也可以。”

    原清濯贴到他耳畔,两人呼吸交错。

    少年不敢转移视线,只能看到哥哥锋利流畅的下颌线,还有性i感滚动的喉结,紧接着他听到原清濯低声说:“吻我一下,一笔勾销。”

    热流喷洒在耳廓,原榕顿觉浑身上下变得敏i感起来,他猜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好丢人。

    这种暧i昧的、秘而不宣地感觉流窜在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末梢,他下意识攥紧手指,青年也有力地回握,相扣的十指像是一道枷锁限制住他的动作,就算他想逃也无处遁形。

    原榕开口了,声音紧张,声线不稳:“不,不行。”

    他还在用最后的理智去守卫早已经崩溃的防线和阵地,尽管那里早已经抵抗不住原清濯欲i望熊熊的侵略了。

    “就一下也不行吗?”

    原清濯将下巴轻轻放在少年的肩颈上,微侧过头,说话也像是在吻他的修长漂亮的颈项:“亲嘴巴,不要亲脸。”

    原榕晕晕乎乎的:“等等,我还没答应呢。”

    原清濯的气息在他肌肤上反复流连,不紧不慢地威胁:“快亲,再不亲我可要亲你了。”

    不,不行啊,他怎么能亲他呢?

    以前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不合适,也不想跟他在一起,这样说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原榕艰难又纠结地控诉:“可是你之前答应了……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做兄弟……”

    “你是不是不知道,哥哥弟弟也可以亲,”原清濯大言不惭地诱导,“快点儿,榕榕,我在等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原榕反复和理性作斗争,眸光落在哥哥俊美的轮廓上,最后终于轻轻用唇贴了一下原清濯的唇角,严格来说这还不算真正的亲吻。

    他猜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便迅速甩开原清濯的手转身下车,逃跑的动作飞快。

    这招的确出其不意,原清濯没能拦住他,面色一沉。

    他的目光凝在少年的背影上,看着他直到他进了家门。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原清濯欲i求不满地低头看了眼身下,不得不承认,原榕总是能轻而易举勾起他各种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按头]亲、亲啊,怎么都不亲?都不亲,都怕死是吧!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感谢以下老板对哥哥弟弟的大力支持:

    感谢戈戈老板扔了2个地雷!

    感谢公举折纸花老板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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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呼呼老板灌溉的8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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