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在古代当伴读的日子 > 32、殿前香(三十二)
    实在不能不叫人多想。


    最后半个时辰的课上的人心思浮动。


    午间,别笙一瘸一拐的被巫庭扶着去归粟阁。


    “殿下,今天陛下是什么意思啊?”


    他路上问。


    巫庭唇边少有的泛了点笑,带着讥讽的意味,他没答别笙的话,只告诫他:“在外慎言。”


    别笙“哦”了一声,便也没多问下去。


    因着一人是个行动不便的累赘,两人到归粟阁时,已是两刻钟后了。


    别笙走到取饭的地方,见最前方的食案摆着一道红白相间的饭食,下以卷草纹银盘为底,间或两点葱白,模样颇为精巧,便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一旁的庖人道:“回公子的话,这道菜叫一镜云霞。”


    别笙听着颇有意境的名字,心中意动,但又有些迟疑的道:“可是羊肉?”


    他如今受了伤,吃发物似乎不大好。


    庖人回道:“此物乃是由封豕的脑花灌成。”


    别笙伸出去的手顿住了,他对动物的内脏很有些不能接受,可想到自己在读书的时候老是记不住东西,离开的脚步就有些迈不动。


    几番纠结之下还是取了一份。


    因着别笙的腿不便,待取过膳后,两人便在阁中用饭。


    别笙将盒盖取下搁在一旁,慢吞吞的取出了里面的银盘,只瞧外表,确是鲜亮,但一想到这是什么做的,别笙抬起的木箸就半天下不去。


    巫庭偏头看他一眼,见别笙面前放的什么之后,轻笑一声,“以形补形?”


    别笙听见之后,心里顿时生出了点被戳穿的恼,还有些不愿意承认自己笨的倔强,他嘴硬道:“我就不能是爱吃这个吗?”


    巫庭沉吟了一会儿道:“可我方才见你半点不动筷子。”


    “我现在就吃,”别笙说着挑起来一筷子,闭着眼睛送进了嘴里。


    “呕……”可在嘴里含了不到一息,就没忍住将东西吐了出来,接着赶紧囫囵往嘴里塞了两口米饭,将那股子不适压了下去。


    味道没尝出来,光顾着恶心了。


    可等他吃完米饭才想起来方才在巫庭面前说了什么,抬头看去,果不其然巫庭正挑眉看他,那眼神似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爱吃?


    别笙僵住了,他咬着唇心里将巫庭骂了一通,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偏要说出来招人烦。


    有些生气的将自己的木箸伸到巫庭盘子里,夹了肉最多的一处,“啪”的一下放进了自己碗里,闷头吃起了饭。


    就……说不过,不理人了。


    巫庭看着缺了一角的菜,却也不曾生出什么不悦,甚至目中弥漫着三两分笑意。


    要知道以往他连自己的衣袖都不愿意让别笙扯一下,现下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让人从他盘子里夹走菜,用的还不是公筷,仔细想想,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心中这样想着,也不影响他给别笙又夹了一筷子青菜,“不能只吃肉。”


    别笙将青菜拨到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可我现在受伤了,肯定要好好补一补,就是要多吃肉的。”


    巫庭见状,眼神有些凉,他慢悠悠伸出木箸将几片肉从别笙碗里夹了出来,道:“可你吃的肉是我的。”


    别笙没料到巫庭还会把自己的肉夹出去,他盯着他,胸脯一鼓一鼓的,瞪的圆乎乎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看起来真是气的不得了。


    在巫庭犹豫要不要算了的时候,别笙把筷子重重放下,有骨气道:“我只吃一根。”


    巫庭看着碗里只一筷子的青菜,不愿意打一点儿商量,“全都吃完。”


    别笙哼了一声,想吃肉的念头大过了一切,到底还是把拨到一边的青菜又拨了回来,一根一根了咽了下去。


    巫庭见他听话,十分讲信用的将肉还了回去,许是为了鼓励,还给他多夹了一箸。


    别笙本来委委屈屈的心瞬间就没有那么难过了,但为了不叫巫庭看出来,还是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我吃了那么多青菜,只有这一点肉吗?”


    巫庭看着得寸进尺的别笙,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他:“你的那么多只有五根而已。”


    别笙知道自己骗不到肉了,老老实实的开始用饭。


    用完膳后巫庭将两人的膳盒收拾好送了回去,而后带着别笙去了泮宫后面的藏书楼。


    这里午间是很少有人的。


    两人在门口领出示了一下泮宫学子专用的牙牌,便被放进去了。


    楼中每隔几排书架便置有桌椅,倒不至于没有坐的地方,巫庭将人带到桌旁坐下,“将里裤卷起来。”


    “哦,”别笙弯腰脱下鞋袜,小心的将裤子往上卷,直到露出膝盖。


    正午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折进昏昧的书楼,迁延至伶仃的脚踝、再到纤细的小腿,无一处不白皙,又是抔雪一般的腻。


    真真是锦玉堆里养出来的公子。


    偏那膝盖落下一大片青黑,叫这一流冷玉染了瑕。


    瞧着实在可怖,又可惜。


    别笙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握住自己的袖子,手指轻轻碰了碰膝盖,痛的没忍住哼哼了一声。


    又细又轻,猫崽子一样。


    好像是在祈求谁的怜爱。


    巫庭掌住别笙的脚踝,拇指在骨节处轻轻摩擦了下。


    偏他的手竟是比别笙裹在衣裳下的皮肤还要热,叫别笙又是痒、又是烫,不由得往回缩了缩。


    巫庭注意的他的动作,眼帘垂下,目中明暗交杂,“勿动。”


    别笙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巫庭头上淡色的发带,以及即便蹲在地上依旧挺直的脊背,他手指蜷了蜷,难得生出了些不自在,“好哦。”


    巫庭这才剔出一些伤药,匀在了别笙膝盖上,他手掌覆上去,用上了一些力道。


    刚按两下别笙就挣扎着要往后退,他眉一蹙,嘴巴又抿的紧,想来是疼的很了,“殿下,别……别按了。”


    巫庭抬目看他,见别笙的肩膀轻轻抖着,手下动作却是停了一下,“很疼?”


    他明明已经收着力道了。


    别笙迫不及待的点头,他用带着一丝哀求的口吻道:“殿下,要不还是别按了吧,我实在有些……受不住,慢慢等它恢复长好也是一样的。”


    “不行,”巫庭摇头拒绝,“伤好的慢了,来学宫总是不便。”


    别笙精神委顿下来,“那我叫父亲给我告假,在家中休养。。”


    巫庭眉间划过一抹笑意,“上次是谁跟我说要考科举的,都道业精于勤荒于嬉,如你这般懈怠,何时能金榜题名?”


    别笙又说不过巫庭,只能耷拉着眉眼道:“那殿下按吧,轻……一些,我忍忍就是了。”


    他目中胧雾,眉间浅浅含了颦,唇瓣轻吐出,又是几分的欲语还休,模样可怜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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