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闻言, 怔愣瞬息,蓦然想到她于那场梦境最后听见的话。

    她宝贝很难过的轻声低喃道:“原来,雪人有了温度, 是会融化的。”

    那次在梦境之中,她宝贝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难过。

    齐眠玉轻声说:“雪人会融化的,不好。”

    雪人有了温度,融化之后,是会消失的。

    盛长宁回过神, 似扇般的眼睫轻微一卷, 弯唇笑道:“宝贝,你信不信,我可以做一个不会融化的雪人出来?”

    齐眠玉听见这话,看向盛长宁, 抿唇不语。

    盛长宁抬手,将裹在身上的毯子轻轻掀开, 堆叠在摇椅上。而她很快站起身来,去不远处取了一捧雪回来。

    齐眠玉只堆过一个等人高的雪人出来,现下看见盛长宁手中一捧雪,出声道:“堆一个雪人, 这点儿雪是不够的。”

    盛长宁轻眨了下眼,道:“我们不堆大雪人, 就做小雪人。”

    说话间,她将手里那一大捧雪放在小桌上,纤长手指灵活翻飞, 慢慢将那一大捧雪凝聚成巴掌大小的一团。

    随后, 自盛长宁指尖有灵力涌出, 迅速交织成灵线, 落于巴掌大小的一团雪上,细心雕刻着。

    她对于灵力的精准掌控,在过去千年的时间,得到了极好的练习,并将其熟练掌握。现在,她想将手中巴掌大小的雪雕刻成型,易如反掌。

    约摸半个时辰后,盛长宁抬手落下最后一个步骤。原本巴掌大小的一团雪经她雕刻之后,就更小了,约摸并齐两指的宽度。

    盛长宁抬手合住手里的东西,抬眸看向一直目不转睛望着的人,轻声笑道:“宝贝,伸出手来。”

    齐眠玉顺势伸出手去,任由盛长宁将雪人放在他掌心。

    盛长宁捧着那枚小小的雪人,认真放进齐眠玉掌心之上,然后慢慢收回手。

    月华之下,小小的雪人被精雕细琢之后,显露出略萌的脑袋、小小的身形。准确来说,是两个手牵手的小雪人并排站在齐眠玉掌心。

    齐眠玉小心翼翼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指尖轻轻触碰过小雪人的脑袋,指腹传来的触感却并非是如雪一般的冰寒,而是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

    “为什么……小雪人是有温度的?”齐眠玉小声问道。

    而里面的白雪却依旧没有融化成雪水,很快消失不见。

    盛长宁认真解释道:“因为我做了一个小法阵,浮在小雪人表面,并不算远,大概就那么一丁点的距离。所以,外面是暖的,里面依旧是成型的小雪人。”

    齐眠玉又问:“法阵运转需要灵力,那需要我每日都给小雪人一些灵力吗?”

    “不需要。”盛长宁笑着摇摇头,继续说,“维持小雪人法阵运转的灵力微乎其微,是从我这里得来的。”

    “只要我一直还在,无论怎么样,这个法阵就一直运转的。”

    盛长宁说罢,齐眠玉原本落在两个小雪人身上的目光当即抬起来,看向她,神情微怔。

    盛长宁轻声问:“你喜欢吗?”

    齐眠玉仍旧怔怔望着她。

    盛长宁抬起手,手指落在齐眠玉掌心上方,以指尖轻轻戳了戳其中一个小雪人的脑袋。

    齐眠玉连忙抬手护住小雪人,低声道:“我的,不能戳。”

    盛长宁笑了下,出声说:“宝贝,我戳的是我唉。”

    “也不能戳。”

    “好吧。”盛长宁点点头,继续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齐眠玉应声道,“小雪人有了温度,也不会融化消失。”

    盛长宁见状,又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根银穗细链,抬手穿过小雪人头顶发揪揪的小孔,将其串联起来。

    旋即,她站起身来,走到坐在小桌对面的齐眠玉身侧,手臂环绕过他脖颈,将银穗细链戴在齐眠玉脖子上,那两个手拉手的小雪人就坠在她宝贝胸膛前。

    盛长宁道:“好了,现在你就拥有一个离开北州也不会融化的小雪人了。”

    “是两个。”齐眠玉纠正道。

    “好好好,是两个手牵手的小雪人。”

    齐眠玉垂眸,手指触碰到两个小雪人。

    旋即,他抬手,握住小雪人,将其藏在了衣襟深处。

    温温暖暖的触感瞬间贴近肌肤,那是快要临近他心跳旁的位置,此刻那一颗心跳得很快,就像是被旁侧不远处的温暖蔓延过来一般,有些热意。

    他再也不说这颗心跳得奇奇怪怪的了。

    半晌后,齐眠玉抿唇说:“我也想。”

    “嗯?”盛长宁疑惑地应了一声。

    齐眠玉继续道:“我也想堆一个不会融化的小雪人。”

    “那我把法阵教给你。”

    盛长宁说话间,抬起手来,在齐眠玉面前演示了一遍法阵。

    齐眠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应声道:“我会了。”

    他起身去不远处捧了一大捧雪过来,开始认真地捏小雪人。

    齐眠玉指间覆上灵力,小雪人很快被他凝练成型,与此前一般无二的大小。只是在加法阵之后,他始终没法完全成功。

    盛长宁原本只是静静看着,现在出声道:“我来帮帮你?”

    齐眠玉并未应声,固执地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小雪人。

    盛长宁慢慢抬起手,手掌轻覆于齐眠玉手背上,一抹灵力运转之后,转瞬没入齐眠玉灵脉之间,引导着他对于灵力的掌控精准熟练度。

    一个时辰后,盛长宁才悄然放开手,让她宝贝继续弄小雪人。

    半刻钟后,齐眠玉抬手落下最后一步,将凝练成型的小雪人放在盛长宁掌心。

    盛长宁轻轻捧起来,认真端详打量着,出声说:“你还刻了剑。”

    同样是两个小雪人,像是在手牵手一般,待到仔细去看的时候,才能看得出其中隐约的察觉。

    是其中一个小雪人将手中的长剑递给另外一个小雪人,让她摸一摸那柄长剑。

    因为长剑也是他。

    齐眠玉道:“那也是我,送给你的。”

    “很漂亮。”盛长宁弯唇笑道。

    末了,她又轻眨了下眼,补充说:“不过,没有你漂亮,你最好看了。”

    齐眠玉被夸赞之后,略显不自在地应了一声“嗯”,又道:“我帮你戴上。”

    盛长宁点点头。

    齐眠玉来到盛长宁身侧,抬手将小雪人戴在她脖颈上。

    两人靠得极近,盛长宁很快感知到她宝贝近在咫尺的、略显混乱的气息,抬手轻轻握住小雪人,出声道:“你先别管我了,先坐回去,调息进阶。”

    此前,她出手帮忙引导她宝贝体内灵脉之间的灵力运转。在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再加上她宝贝灵脉灵力本就是处于蓄满的状态,进阶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齐眠玉闻言,轻声应了下,转瞬坐了回去,静心调息灵力。

    北州寒山上的灵气尽数翻涌而来。

    盛长宁就坐在齐眠玉对面,指尖微动之下,在她宝贝周身落下一道隔音屏障,隔绝外界一切动静,好让他静心的平稳进阶。

    月华照落,伴随着细白雪粒,落于寒山绝巅。时间匆匆而逝,原本的漫漫长夜恍若在眨眼之瞬,就快要被天光所驱逐了。

    盛长宁以手肘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对面调息进阶的人。

    半晌后,她又垂下眸光,将自己藏在衣襟深处的小雪人取了出来,握在手心,指腹微微摩挲过小雪人手中所握的那柄长剑。

    摸摸他。

    就在此时,聚集于寒山绝巅的灵气忽的随风而散,对面传来隐约的动静。

    盛长宁抬眸望去,正值齐眠玉眼睫微颤,迅速睁开眼来。两人目光对视一瞬,盛长宁便道:“宝贝,恭喜你,进阶了,离合中期。”

    紧接着,盛长宁抬了下手,继续说:“快调息,先调息。”

    下一瞬,她抬起的手被握住,她借力被齐眠玉给拉了起来。

    齐眠玉将人微微带转方向,迎向远处天幕,轻声道:“日出来了。”

    话音才落之时,自茫茫黯淡天色间,第一缕曦光穿透缱绻云层,钻了出来,仿若近在咫尺般,洋洋洒洒向寒山绝巅之上。

    细雪飘落,被曦光染出温暖的流金色泽,绚丽而漂亮。

    几乎是刹那间,自天幕中转瞬倾洒出无数缕曦光,尽数落在寒山绝巅。

    盛长宁慢吞吞地探出指尖去,轻轻接过一缕明晃晃的曦光。春日的曦光明亮而温暖,云层渐染,而带着暖人的意味,很快自她纤长雪白的手指之间流泻而落,照拂于雪地上。

    盛长宁眼睫微微一颤,轻声道:“北州寒山的雪和日出,还是很漂亮。”

    曦光很快将大片大片的云层染上瑰丽色泽,红火而带着隐约灼人的热意,将要席卷整个寒山绝巅。

    齐眠玉抬手,袖袍轻拂,遮挡于盛长宁眼前,替她隔绝迎面而来的光亮。

    盛长宁安安静静地站在齐眠玉面前,半晌后,她轻轻转过身来,悄悄踮起脚尖,轻嘬了下她宝贝的唇。

    盛长宁轻声道:“宝贝,我们一起看过日出啦。”

    齐眠玉应了一声,收拢手臂,将人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将盛长宁的话重复了一遍,说:“我们一起看过日出了。”

    半晌后,齐眠玉低声道:“下一次,我们还要来这里看日出。往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一起看日出的,还有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盛长宁闭上眼,声音微乎可微地应了一声。

    两人看过日出后,将寒山绝巅之上的东西尽数收起,便慢悠悠地下了山,乘坐云舟,前往星宿阁驻地所在方向。

    从曲城到寒山,乘坐云舟需要整整一日的时间。

    而从寒山折向,去星宿阁所在之处,则需要两日的时间。

    盛长宁手中一共拿了两块与星宿阁有关的玉牌,一块是星宿阁星辰一脉傅知遇给她的玉牌,而另外一块是星宿阁宿栖一脉姜逸尘给她的玉牌。

    从那日遇见这两方的情况来,星宿阁内部星辰一脉与宿栖一脉的两脉之争,很是激烈。

    那一日,姜逸尘一眼就能认出齐眠玉,并称呼其为齐道友,那么他应该是参加过五州盛会的人,才会既知道齐眠玉,又知道她的名字。

    而星辰一脉的傅知遇对于他们二人,并没任何反应,直到她说自己受煞气影响时,傅知遇才准备同宿栖一脉的弟子争夺她这个“病患”。

    两日之后,当云舟到达星宿阁驻地外的城池时,已是黄昏将至。

    城中到处弥漫有并不算过分浓郁的药香,来往修士之中,观其打扮,大多都是汇聚于此的医修,除此之外,就是从其余四州前来星宿阁求医的其他修士。

    盛长宁和齐眠玉二人一走近城中,就被守在城门之内的医修给塞了小玉牌。

    那人出声说:“这位道友,来我们星辰一脉,任何疑难杂症都能医治,若遇见我们医治不了的伤势,我们的星辰大长老将会亲自出手的……”

    这人飞快地说罢,很快又投入下一个能够被拉过来的修士面前,活脱脱像前世大街上发广告传单的人。

    盛长宁接过那块玉牌,垂眸看了一眼玉牌上所刻的“星辰”二字。

    她又往前走上几步,便遇上另外一波人。

    为首者浅笑道:“这位道友,可是来星宿阁求医?这是我们的求医玉牌,凭借此玉牌,可来宿栖一脉求医,多谢支持!”

    紧接着,盛长宁手中又被塞了一块雕刻有“宿栖”二字的小玉牌。

    盛长宁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有不少人向她分发玉牌,既有星辰一脉的弟子,又有宿栖一脉的弟子。

    甚至,在一条长街上,两方弟子为了争夺她这个客源,差点儿打了起来。

    最后,是齐眠玉祭出长剑,凶巴巴地制止了双方的争夺,又把她给迅速带走。

    时至走到客栈门前,盛长宁手中已经接了很多块来自于星宿阁的小玉牌。

    一路上,没人敢发小玉牌给齐眠玉,只敢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玉牌偷偷塞进她手中。

    齐眠玉冷声道:“他们怎么只发给你?”

    “可能是因为看出来你不需要?”盛长宁轻声猜测道,“又或者是看我比较好说话一些?”

    齐眠玉继续淡声说:“你不拒绝。”

    “嗯,他们也算是一片好心与善意。”盛长宁想了下,继续说,“大家都是出来干活赚灵石的,都比较辛苦。”

    “他们不穷。”

    齐眠玉说到此处时,瞥了眼盛长宁手中一大堆小玉牌,出声说:“你穷。”

    扎心了。

    盛长宁摩挲着手中的小玉牌,能用得起玉来当“小广告”牌,这星宿阁是不穷。

    半晌后,她据理力争道:“剑宗也不穷。”

    剑宗不穷,她穷。

    可她是剑宗弟子。

    那么,星宿阁不穷,跟星宿阁弟子穷,是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

    齐眠玉抿唇思索。

    半晌后,他低声道:“我养你。”

    他永远也说不过她。

    盛长宁闻言,笑了下。

    自不远处的长街上又走来一队来自于星宿阁的弟子,她抬手推着人,很快走进客栈。

    她好不容易才哄好“醋坛子精”,可不能再让其他人发小玉牌给她了。

    夜里,城中各处有繁灯亮起,如白昼一般。

    盛长宁抽空,又去了当地的情报收集行一趟。果不其然,来说消息的,又是接到灵讯、飞快撕裂虚空赶来的云星遥。

    盛长宁问了一些关于星宿阁两脉之争的事情。

    “星宿阁啊,星宿阁的两脉之争是从大概百年之前开始的,现如今星辰一脉的大长老与星宿阁阁主在百年前,同为上一任星宿阁阁主的亲传弟子。”

    “那时候,如今的星宿阁阁主胜出,星辰一脉大长老竞争失败,他性子暴躁,不服当今星宿阁阁主的管教,便自命分出星辰一脉。”

    “新旧势力交替混乱,又因为上一任星宿阁阁主羽化陨落得匆忙,等星宿阁新阁主发现之时,星辰一脉已经初成规模,再也回不去百年之前的融和了。”

    “自那之后,星宿阁内部便有了星辰一脉与宿栖一脉。两脉之争相近百年,也未曾得出来一个结论。”

    盛长宁听完,有些好奇道:“星辰大长老是星宿阁阁主的师兄?”

    云星遥道:“师弟。”

    “那星辰大长老的修为比星宿阁阁主的修为高?”

    “修为相当,都是大乘中期。”

    云星遥说罢,看向盛长宁,开口问道:“小长宁啊,你是想问为什么星宿阁阁主是师兄,在修为相当的情况之下,还具有正当身份,却任由星辰长老进行这两脉之争上百年?”

    盛长宁道:“我今日进城,发现星辰一脉的弟子大多都很强势,宿栖一脉弟子有点势弱。”

    在修为相当的情况下,星宿阁阁主属于正当继位,星宿阁阁主的势力,竟然还比不那位星辰大长老的势力吗?

    “这就得说一说他们师兄弟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星宿阁阁主与星辰大长老两人为同门师兄弟,当年的关系亲如兄弟,却并非像如今这般势如水火。

    当年,星宿阁阁主先行拜师十年,于医修一道上颇有天赋。可是,比他更有天赋的,是十年后拜入星宿阁的小少年。

    少年初初拜入星宿阁,还是他师兄一直帮忙照顾和看管其修行的。

    少年的天赋极高,远超其师兄。

    在少年没有拜入星宿阁之前,众人所夸赞的对象都是师兄,称他有大乘之资。星宿阁下一任首席弟子,必定是师兄。

    可是,当少年来了以后。所有人夸赞的对象都变成了那个少年,夸赞其有大乘之资的对象,全都是少年。

    星宿阁下一任首席弟子,必定是少年。

    盛长宁闻言,点评道:“夸人用重复的话语,的确很容易出事,要换着各种花样来夸人。”

    “对对对。”云星遥颇有同感,点点头,话起当年,“话说当年我被夸的时候……咳咳,有人说我是剑、道同修的天才,天赋异禀,未来可期,是一个修行的好料子……”

    盛长宁话语一顿,听着这隐约有些耳熟的话。

    这不是她当年换着花样夸云星遥的话吗?

    当时,云星遥苦练剑法,三年未得成效,她不想打击他,无奈之下只好把人送去道宫修行时,临行前便说了这样一番话来鼓励云星遥。

    自旁侧迎来一道冷淡的目光,盛长宁没转头,就知道是她宝贝正在看她。

    盛长宁轻咳两声,打断云星遥的话,出声道:“云叔,你继续说。”

    云星遥颇为遗憾地应了声,继续说起星宿阁师兄弟之间的事。

    少年不仅在医道上的天赋极好,在修炼当年的天赋亦是不斐。在少年出现之后,师兄原有的天赋与光华都因此而黯淡许多。

    一开始,众人会提及起星宿阁双星,以师兄为首。

    到了后来,当少年的修为逐渐赶上师兄,并超过师兄之时,众人口中的“双星同耀”,不再提及起师兄。

    那时候,少年和师兄的关系并未因此而受到任何影响。就连几年之后星宿阁的首席弟子之争,少年也并没有说自己要参加,反而表现得对首席弟子没有任何的想法。

    少年不想破坏他与师兄之间的关系。

    “直到那一年星宿阁首席弟子之争中,他在最后时刻,出现于擂台之上,打败了他师兄,夺得了首席弟子之位。”

    “自首席弟子之争后,师弟每每都要与师兄争,无论是什么,是前来求医的病患,还是师父的关心,又或是师兄喜欢的女子……师弟都要去争争。”

    “他们争斗了数百年,大多数时候都是师弟赢。直到星宿阁阁主之位时,师弟败了。或许是恼羞成怒,星宿阁内部由此,分裂出星辰一脉与宿迁一脉,争斗上百年。”

    “两脉之争延续到年轻一辈,就到了星宿阁这一届那两个叫姜逸尘和傅知遇的弟子身上。”

    盛长宁出声问道:“星宿阁阁主的态度是……”

    云星遥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纵容。”

    “两脉之争持续上百年,全是因为星宿阁阁主的纵容,或者说……是因为亏欠而有的纵容。”

    盛长宁想了下,点出其中的问题,道:“你说过,他们二人如今修为相当。”

    星辰大长老是师弟,星宿阁阁主是师兄,他们之间只差了十年的修行。

    而师弟的天赋远高于师兄,数百年的时间里,师弟的修为应该高于师兄,而不应该是相当的修为与境界。

    “小长宁,你真棒。”

    云星遥认真夸赞出声,用一种“看乖女儿真棒”的目光看着盛长宁。

    盛长宁轻咳了一声,迎着她宝贝看过来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夸赞道:“我是按照我师兄的标准来猜测的。”

    “师兄与应南渡师兄修行年限相差不多,但是,我师兄现在已经是离合修为了,而应师兄才化神境界。”

    “再出百年……不,再过不久,我师兄就能远超应师兄好一大截了!”盛长宁弯唇笑道,“师兄特厉害!”

    云星遥原本看乖女儿的目光隐约一僵,看着盛长宁提及起齐眠玉满脸开心的模样,他就莫名能体会到曲凌当初的心境了。

    曲兄,我定找你好好唠嗑唠嗑!

    “这个故事里,外人或许都不知道,师弟的天赋毁于一场历练之中。而在那一场历练之中,是故事里的师兄和师弟一起去历练的。”

    “至于其中隐情,我不得而知。”

    云星遥猜测道:“不过,看师兄和师弟自从历练回来之后的态度,大概可以猜出点隐情?”

    比如,师兄是故意出手,毁了师弟的修行天赋?后来,师兄又心生后悔?

    再比如,是师弟在救师兄的过程之中,天赋被毁,故而心生怨恨,什么都想争一争?

    “现在想一想,故事里师弟的天赋被毁,还能与师兄修为相当,若是按照原本的天赋进行修行,现下应该是……”

    能够摸到飞升契机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感谢小天使的支持。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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