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的课上,江已如愿的换了座位。


    提出换座位的时候,老黄皱着脸,百般不解。


    就算要换座位也应该是宋安知来找他换座位,怎么变成了江已提换座位?毕竟在他看来,江已这种成绩不上不下的普通学生,正面临高考,同桌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啊。


    江已早就料到了老黄的想法,中年男人啤酒肚地中海,一应俱全,脾气上也多少有些奇怪。


    所以他老早就想好了理由,只说是怕自己会打扰到宋安知的学习,恳求调座位。


    这个理由一出,老黄有些犹豫,但是也没犹豫多久,装作不认同的模样,斥责了江已几句,最后还是同意下来了。


    江已不管经过,只在乎结局。


    再挨在一起,他怕自己熬不过转学就被宋安知和徐然折磨死了。


    于是他被调到了和张问前面。


    张问有些高兴,用笔戳了戳他的肩膀:“江已你怎么突然想换座位了?”


    江已的目光落在前面,无视来自斜后方的目光,一边胡诌:“因为有蟑螂,我害怕。”


    张问是个十分单纯的孩子,登时便吃惊的瞪大双眼:“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它会不会到前面来?”


    江已唔了一声:“应该不会。”


    张问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不怕虫,但就怕蟑螂,听说拍死了还会有很多虫卵活下来。”


    江已笑了笑,安慰他:“没事,我们教室里的蟑螂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的。”


    生命力顽强得一批,在剧情里他死了,宋安知都没有死。


    张问一听,登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他表情复杂,挠头道:“别说死不死的,只希望它赶快离开教室。”


    江已耸肩,打了个哈欠:“那应该是快了。”


    跳过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张问悄悄地问:“江已你怎么舍得搬走的啊?”


    江已愣了一下:“什么?”


    张问又压低了声音,余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面的宋安知,恰巧对上宋安知的眼神,吓得登时收了视线。


    一边问:“那个,你不是喜欢宋安知吗?换了座位你还怎么追他啊?”


    看来他喜欢宋安知真的是人尽皆知了,江已按了按眉心也轻声回答他:“没关系,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张问啊了一声,有些不相信。


    对上他狐疑的眼神,江已不得不重新找个更让人信服的理由:“就是……”


    他挤弄了眉眼,难以启齿:“你可能不知道宋安知有狐臭。”


    张问瞳孔地震。


    江已看起来也十分的苦恼:“我嗅觉比较敏感,而且宋安知家里很穷你知道的吧,他可能好几个月都不会洗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这种表面光鲜亮丽的人,背地里是其他样子。”


    张问:“!!!”


    他现在瞳孔不止地震,简直是太平洋海啸,地球爆破了。


    而离得不远,把江已造谣他的话都听在耳里的宋安知:“……”


    他攥着笔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唇瓣紧抿,看起来有些气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他低着头,用笔尖戳了戳书纸,戳出好几个洞,才冷静下来。


    造谣完宋安知的江已,心情格外的好,他一边希望张问最好是个大嘴巴,这样能把这谣言传遍整座学校。


    可惜,张问是个腼腆又胆小的少年,屁也不敢放一个,江已只好放弃这个希望。


    换了座位的好处就是,不用遭受来自宋安知莫名其妙的小动作,也不用下课就被徐然警告一番。


    江已轻松自在的犹如从笼子里飞出去的鸟,只差展开翅膀了。


    不过他也喜提新同桌……他的新同桌是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


    江已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记不清他叫什么,直到看见作业本上的“路和鸣”,他才猛地顿了顿,刚才还松下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剧情是真的离不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围绕着剧情展开。


    比如说这路和鸣。


    路和鸣不是买股攻里的人,但是他算是后期唐岁岁主角团里最得力的助手。


    唐岁岁作为主角,做了手术,休养好了身子,还坚持回来复读了一年。


    刚好那个时候的路和鸣就是复读生,和他正好是一个班。


    大概是每一个猛男心中都喜欢呵护着娇弱的,浑身带病气的朋友。


    路和鸣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但是他和徐然那种动不动就约架的校霸不一样,他只是不想学习,是坏学生,偶尔逃课,但是不会去打架。


    鲜少打架的原因都是因为唐岁岁被欺负,或者是被路边的小混混当成小姑娘调戏。


    因为人设过于苏,这本小说的读者有小部分都买了路和鸣这只股,作者后来无奈的表示路和鸣和唐岁岁只是朋友,读者纷纷扬言意难平,跪求作者出个番外。


    不过最后有没有出番外,江已是不知道的。


    而这本小说似乎到后期烂尾了,最后的攻是谁也没有交代出来。


    江已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得打鼾的少年,默默地挪了挪屁股。


    他在剧情里和路和鸣基本没什么正面交集,路和鸣也没有对他造成过任何伤害,顶多是站在伤害他的唐岁岁那一边。


    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小心翼翼。


    本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就因为换了座位而产生了蝴蝶效应,谁知道蝴蝶效应最后会不会导致什么不大好的结果?


    江已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还有几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还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不过还是多多小心为上。


    路和鸣不愧是不爱学习的差生,还是年纪倒数第一名。


    江已从换过来时,他除了因为要站起来让道之外,其余时候都趴在桌上,睡了一整天,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动静。


    要不是偶尔还有气出,江已都要怀疑旁边睡了个死人。


    睡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路和鸣像是有生物闹钟般的醒了。


    多会挑时间啊,江已想,能这么顺利的睡到下午放学,能让那么多老师无视他上课,这也是一种人才。


    此时窗外的晚霞遍布西方,落日在地平线摇摇欲坠。


    他正靠在窗前,一边冥思一道数学题,就听见旁边传来“咕咕”的叫声。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抽屉里就多出了一只手。


    江已一愣,抽屉里的面包就遭人毒手。


    路和鸣利落的撕开面包包装壳,丝毫不客气。


    江已:“……?”


    路和鸣大概也发现了不对劲,施舍了他一个眼神。看着陌生的面孔他茫然了一下,声音沙哑:“你谁啊?”


    江已:“……刚调来的新同桌。”


    少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同桌已经被换走了,他嚼了嚼嘴里的面包,腮帮子动了动,迟疑道:“对不起,之前的同桌会给我带面包,我习惯了。”


    一个面包而已,江已承着不能把人饿死的念头,他大方道:“你吃吧,我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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