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宇眼神涣散的躺在地上, 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没人清楚这个房间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大致可以猜测到绝对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打斗。
惨烈是指, 阎宇一伙人被揍得很惨烈。
楚熠带来的人有些傻眼, 悄悄问楚熠:“少爷,我们还要过去帮忙吗……还是说拉个架?”
楚熠淡淡的摆摆手:“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顾哥不仅没被阎宇欺负, 反而还把对方打成这样,心安的同时也不禁佩服起顾哥来, 他还从来不知道顾哥这么能打, 那个手法、动作、狠劲,明显是练家子。他忽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顾哥真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顾沉很久没有这样教训过烂人了, 他虽然听过有些恶劣到极致的小人会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但他不认为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直到被阎宇抓来, 几个男人对他动手动脚时,不得不接受他这种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36岁男人,竟然也会有人打他这方面的心思。
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 给这帮人一个教训, 教育教育他们,什么事是绝对不该做的。
他寄人篱下后就有防范意识,所以学了散打和擒拿, 虽说腿不太方便,但对付这几个外强中干的草包还是没问题的。
顾沉喝了点酒, 又太久没真和人动过手, 打起来时手没轻没重的, 回过神时发现阎宇和他带来的几个男人都已经趴在地上打滚乱叫了。
阎宇即便被打得爬不起来,但他看顾沉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愤怒。顾沉揪起他的领口,声音冰冷:“你也就和楚熠差不多大吧?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走歪路,看来你下辈子很想在牢里度过。”
阎宇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顾沉心想阎冠果然教育不出什么好孩子,他失望地松开了手站起来。愤怒厌恶的情绪散去后,顾沉这才感觉到手上,脸上,小腿,腹部都异常的疼。
楚熠本以为顾沉没事,所以一直等着他打完,让他好好发泄,直到顾沉身体转向门口,他看到了顾哥淤青的额头、红肿的手关节。
顾哥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西装,灰突突的脚印落在上面很明显。楚熠心脏一紧,即使顾哥打赢了又怎样,可顾哥还是受伤了,他不想让顾哥伤到分毫。
楚熠立刻走到顾沉身边,捧住顾沉带着醉意的脸,握着顾沉的手,紧张地检查他身上的伤。
他小心翼翼碰着顾沉的伤:“很疼吗?”
顾沉又不是泥做的,怎么可能会不疼,但他忍痛惯了,后退一步与楚熠保持距离,淡淡道:“还好。”
楚熠听着这声「还好」,眼里涌现出心疼的情绪,一想到此时此刻顾哥醉醺醺的还要逞强忍痛装不在意都是掰阎宇所赐,眼神顿时暗淡几分。他突然走向阎宇,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俯身瞧他,一字一句郑重道:“不爽冲我来,你竟然对顾哥下手,”忽然想到如果今天顾哥没那么厉害,又或者喝得烂醉,那现在的阎宇肯定已经得逞了,想到这里楚熠目光更加阴鸷,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我一直看在阎冠的份上让着你,你是不知好歹。”
阎宇鼻间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的感觉攀爬上他的心头,他望着楚熠那双像极了阎冠令他心惊胆战的眼睛,猛烈咳嗽的起来。他抓住楚熠手臂拼命往外扯,却也么也扯不掉,窒息的痛苦令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楚熠手臂青筋暴起,阎宇的挣扎也越来越弱,关键时刻顾沉开口:“你是想先他前头吃牢饭吗?”
楚熠找回理智后,盯着阎宇苍白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让觊觎顾沉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如果阎宇真消失了,他就等不到顾哥原谅他的那天了。
楚熠咬紧牙关,送开了手。下一秒阎宇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坐在地上要命似的猛咳。
他声音沙哑:“楚熠,你他妈疯了。”
楚熠瞧着他死不悔改的样子,是一刻也不想看阎宇。他揪起阎宇的领子,将人拖着扔到了门外。接着他用同样利落的手法速度,将地上躺着的另外几个男人也都扔出门外。
楚熠从保镖手里拿过药箱,锁上门,拉着顾沉坐在沙发上:“顾哥,我给涂药。”
喝醉的顾沉在面对楚熠时会更温和一些,酒喝不了少,又暴打了一顿他人,很是疲倦。顾沉懒懒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下意识的放松身体,垂下眼,任凭楚熠上药。
冰凉的药水涂在额头,顾沉眉头轻皱一下,这时才想起来问楚熠:“你怎么来了?”
楚熠转注看着顾沉的伤,抬起对方的下巴,在顾沉额头上轻轻吹气:“我担心阎宇对你不利,一直派人盯着他,今天收到消息说他把你带走了,我就立刻赶来了,还好,我来的及时。”
如果真发生什么,现在光想想,楚熠就心有余悸。找你上次和顾哥发生不愉快后,他怕顾沉厌烦他,就一直默默关注顾沉。同时也在拉拢股东,希望下一次的股东大会上能有人认可他。
至于阎宇,他本来不屑对付他,毕竟光血缘这点上他就已经赢了。
然而……楚熠掀开顾沉的衣摆,看着顾沉腰部一大块儿淤青,脸色阴沉。这件事为他敲响了警钟,只要他一日没让阎家人尊敬,看重,那么这些人就不会拿他当回事。
阎宇这样挑衅他,毫不顾忌顾哥是他喜欢的人就这样肆意妄为,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如果这次不彻底解决掉这件事,那阎宇还敢变本加厉。
楚熠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低下头吻了吻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睡着的顾沉,望向窗外的目光无比坚定。
顾沉再醒来时,他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他头疼欲裂的坐起来,脑海里闪过之前与阎宇见面的记忆。他随即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淤青处都被涂抹了药,药味刺鼻,时刻提醒着他为他上药的人也是拥有这样剧烈让人无法忽视的情感。
顾沉移开目光,不经意看到了床头桌上摆放着的保温杯和饭盒,上面的字条叮嘱顾沉如果胃不舒服就吃一点。他拿过盒饭打开,里面的菜还冒着热气,有荤有素都是他爱吃的。
而且不难发现,这些菜是楚熠亲手做的,他早就在潜移默化中记住了楚熠做菜的味道。
顾沉放下饭盒,心中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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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楚熠回去后立刻做了一件事,向阎氏所有的股东发出邮件,让他们准时参加第二天的股东大会。
所有收到邮件的股东想着楚熠一个认回来的小屁孩成不了什么大事,他算老几啊,一个小辈还好对他们这群老股东吆五喝六上了,真是却乏教育。
阎宇收到邮件的时候,正一边敷脸,在查着顾沉公司的漏洞,想要彻底搞掉顾沉。他看到邮件后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地将邮件删除。
阎训是唯一一个打电话给楚熠的:“哎,你这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呢?股东大会那么容易开啊!”
楚熠声音平静得有些反常:“堂哥,别以为我不知道阎宇抢顾哥项目的时候,你也帮他了。”
阎训一愣,心想楚熠怎么知道的。
楚熠又道:“看来你是忘记我们之间的协议了。”
阎训忽然警惕:“阎宇跟我开口了我也不能不帮吧?你们之间我还是一碗水端平的,你别怪堂哥啊。”
楚熠既没说怪,也没说不怪,只是问道:“明天的股东大会,你会来吧?”
毕竟阎训有把柄在楚熠手里,只好答应:“去,怎么能不给我亲堂弟捧场呢。”
下一刻,楚熠就挂断了电话,阎训在那一边忧心忡忡,总觉得明天的股东大会没好事。虽说楚熠这小子瞧着人畜无害,性格开朗,事少不爱计较,甚至还称得上乖。但他能看出来楚熠身上有着和他亲爹一模一样的疯劲儿,只是还没爆发出来,如果爆发,就是第二个疯狗。
毕竟阎冠那股疯劲,真见识过的阎家人,就没有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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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说要召开股东大会的楚熠却没有去公司,因为此时这些老古董都被阎宇聚集在了阎家老宅吃喝玩乐。
楚熠想到之前他拉拢的几个股东也倒戈阎宇了,他眼里露出一丝讥讽,走进阎家老宅。阎训一早就去了楚熠那里,想看看他打得什么主意,也就跟着楚熠一起来到的老宅。
随后他看到楚熠笑着对保安说:“把门锁上,一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开门。”
阎家老宅的人会对阎冠绝对服从,自然也不会违背楚熠的话,阎训瞧着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面带笑容的楚熠,总觉得楚熠这小子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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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别墅内的餐厅里,阎宇微笑着举起酒杯:“感谢各位叔叔伯伯赏脸来我这,我先干为敬。”
一位中年男人道:“还是小宇懂规矩,不像那个找回来的,还指不定是不是咋们阎家的种呢,他算个什么东西,还好意思开股东大会?”
有人摇着红酒杯附和道:“而且我听说啊,他还和那个顾沉,就是总和我们家做对的那个,不清不楚的,”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晦气死了,别是要窃取机密送外人。”
“哈,我这么大年纪了,阎冠都要叫我一声舅舅,大的都不怕,我还怕小的?之前他还拉拢我,我只是假意逗逗他而已。想一想,他现在应该等在公司会议室傻眼呢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热闹啊。”
众人一齐望向门口,楚熠走到餐桌前,眼里闪过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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