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天边渐渐升起,驱散黑夜,霎时间金光洒在皑皑白雪上。
新年的日出象征着新一年的美好与祝福。
“波本。”
苏格兰哑声叫道。
抱着朱丽普一动不动一直到天亮的波本肩膀抖了下,他抬起头,细碎刘海滑过如死水的眼眸。
怀里的手机不停发出震动。
“是我。”
他用平常的声音接通电话,对面传来贝尔摩德的笑声。
“看起来很精神啊,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哪里哭呢?”
“怎么会,薄荷朱丽普已经确认死亡,她的尸体要怎么处理,直接扔掉吗?”
莱伊和苏格兰都没有说话,只有波本爽朗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啊,送去组织那边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送去火化就行,警方抓住了小鸟游七濑,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不过,那个叫小鸟游堇的孩子真是厉害。”她语气里透露着幸灾乐祸:“你没有看到琴酒那张脸,忙乎一晚上结果人没抓到,什么也没捞到,真是新年的好兆头。”
“小鸟游堇不仅把小鸟游七濑绑架儿童的罪证交给了警察,还把所有关于他这次研究的资料全部带走了,包括组织给他的资金,全部——与火焰一起都带走了。”
“不过,这样组织也不用花费心思抹杀小鸟游七濑了,毕竟他现在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警察能查到的只有他是一个拐卖、残忍杀害儿童的变态杀人犯。”
一夜的风雪过后,新年的第一天有着格外好的天气,苏格兰打开窗户,将伤势已经痊愈的小鸟放到阳台上,它歪头,似乎是想与女孩告别。
“走吧,朱……莓不能和你告别了。”苏格兰温柔地说:“外面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可以放心自由的飞了。”
不知道是否听懂了苏格兰的话,小鸟张开翅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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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普的检查是由宫野志保来做的,她伸出手轻轻触摸,双目紧闭的女孩的脸颊。
那份温暖,已经没有了。
“你这个笨蛋,不要变得和冰激凌一样冰冷啊。”
她小声的埋怨与泪珠一起掉落。
经过检查,小鸟游葵的身体无法为组织提供任何有关这次实验,有用的东西。
这只是一个死去女孩的尸体,没有什么特别的。
提交完报告,宫野志保看着三个男人将女孩接走,接下来她会被送去火葬场,最后的归处会是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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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是在一个很厉害的组织里当科学家!”脸上长满胡茬,双眼通红的男人大吼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他们很重用我,一定会来救我的!”
松田阵平握紧的拳头又松开,随着男人最后一字落下,他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
“给我听好了,你这个人渣。”
他压抑着怒火冰冷的声音,成功止住了小鸟游七濑喋喋不休的嘴,他不敢与松田阵平那双锐利的目光对视。
“我不管你是在这里装疯卖傻,还是真的有那种破组织在,结果无论如何,你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也终将如此!”
小鸟游七濑最后被带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大喊。
“我不要进监狱,我不要进监狱!杀了我!杀了我!!”
“对于这种人来说,这就是比死还可怕的结局吧。”洞察人心的萩原研二说。
“他活该!”松田阵平不爽道。
这时,萩原研二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他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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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孤儿院门口,老院长不安的对赶过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说:“今早突然有人捐增了一大堆花过来。”
老人欲言又止,两人心知肚明,刚经历过那种事情,她的警惕是应该的。
“请您放心,我们会负责检查的!”萩原研二笑着说。
来送花的人开着一辆可爱的小货车,上面画着涂鸦,孩子们都高兴围在车边,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一盆一盆分发给每一个孩子。
离得近了,松田阵平看到了他帽檐下的刺青。
“喂。”
他叫了一声,男人抬起头,虽然脸上有着吓人的刺青,但他长得很和善。
看着两人盯着自己脸上的刺青他立马解释。
“我以前是不良!但现在是有营业执照的花店老板!”
“这个能给哥哥看一下吗?”萩原研二弯下腰温柔地对一个女孩说,孩子点点头大方的把自己的花盆给萩原研二。
“这些是谁订购的?”
在萩原研二检查期间,松田阵平问道。
“这个是客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随便和他人透露。”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男人嘶了一声。
“就算是警察……我也不能出卖大姐头。”他嘀咕。
“啊?你说什么?!”
“小阵平!”
萩原研二发出了一声惊呼,松田阵平立马转过头:“是炸弹吗?!”
“不……”萩原研二神色严肃,把从花盆土里挖出来的透明袋子举到眼前,那是用来包装小饼干的袋子,里面包的确不是饼干。
而是一颗宝石和一张卡片。
【这颗宝石赠送与你。在未来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它会成为你的后盾的之一。最后,希望你能度过和宝石一样闪耀灿烂的童年——阿卡娜。】
他检查后,把宝石给女孩,她惊奇地把宝石举起来对准太阳,对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宝石发出惊呼。
其他孩子也纷纷从没有花朵的花盆里挖出了属于自己的宝石。
“啊啊!你们小心点,里面还是有种子的!”
男人慌乱地想要制止,被松田阵平一把抓住。
“现在来解释下吧?”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下,他一咬牙豁出去了说:“是我一个远方的表姐,最近热爱慈善活动,所以才买来宝石捐给孩子们!”
松田阵平:“你小子,以为这种谎言骗过警察吗?”
“不能吗?!”
男人痛苦抱头:“可恶,我真的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读书!对不起大姐头!”
“这和读书有什么关系?赶紧……”
“小阵平。”萩原研二手扣在松田阵平肩膀上,摇了摇头。
“到此为止吧,这是合法的捐赠,既然背后的人不想透露,那一定是有她的苦衷,而且——”他竖起大拇指,乐天道:“上面不是写了,阿卡娜吗!这也是魔法少女的礼物啊!”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拍开他的手,后退一大步。
“你之后也这么和目暮警官解释吧,这次别想拖我下水,我真的会揍你。”
萩原研二:“嗯,我拒绝。”
“大哥哥也喜欢阿卡娜吗!”
“我们都最喜欢阿卡娜了!”
提到这个名字,孩子们都围到了两个刑警身边,用闪闪发亮的眼睛望着他们。
幼驯染对视。
萩原研二:说不出口,这种时候说没看过,我真的说不出口!怎么办,小阵平!
松田阵平:用你无敌的洞察力想想办法。
萩原研二:?那个不是这么用的!!
-
回过神来的时候,樱花已经绽放了,粉色如雪纷纷落下的樱花,在明媚阳光下,带着浪漫的粉色飘向远方。
苏格兰刚打扫完公寓出来,看到对面的樱花树他恍惚了下。
那孩子来的时候,也是樱花绽放的时候。
自那之后,一直组队搭档的威士忌组散伙,他们偶尔会互通一下情报,就像之前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梦一样,大家变回了站在各自立场陌生又在必要时候熟悉的样子。
这间安全屋常理来讲,他们应该退掉。
但直到最后离开也有没有人说出要退。
房租是他们三人每个月轮流交付,而除了他和莱伊偶尔会来到这里商讨一下些事情。
波本再也没有踏入这里。
仿佛只要踏入这里,结疤的伤口就会被再次撕开。
他也不再笑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得知他有这种想法的波本笑了,“我可是每天都在笑。”
苏格兰叹息道:“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波本的笑容消失了,他紫灰色的眼眸里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浮现过笑意。
“我只是发现了,要忍耐笑容也不是那么费力。”
“……波本。”
“别说了,苏格兰。”他垂下头,压抑着什么:“什么都别说了。”
他们都明白,那个能让他们放下戒心和立场,发自内心笑出来的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苏格兰下搂,偶遇住在这里的一家三口,他们笑着向他点头问好,被父母牵着的孩子苦恼地说。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快啦,很快你就会长大了。”母亲笑着安慰。
他们与苏格兰擦肩而过,黑发青年戴上兜帽,将情绪掩盖住。
他在那孩子死后做过两个梦,一个梦是自己沉入深海,向着深处不断掉落。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深海时,光的碎片穿透进来,温柔地抚摸过他的脸颊,眨眼间,光变成了孩子的手。
由光组成的女孩拽着他的手腕,将他送到了岸上。
即使看不清脸,他也知道,那是莓。
第二个梦,他梦见,那孩子穿上某所高中的制服,他们在樱花纷飞的季节,参加她的入学典礼,帮她在学校门口拍下纪念成长的照片。
醒了之后,他看着窗外的夜樱,不得不面对现实。
无论季节如何交替变化,无论会有多少个春天如约到来,那个女孩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
几年后——
“薄荷朱丽普?(julep)我当然知道。”
“是用波本威士忌加糖、冰及薄荷等制成的鸡尾酒,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学路上,戴眼镜的男孩脱口而出答案同时疑惑地问:“这和我们现在说的问题有关吗?”
“当然有关。”茶发女孩冷淡地说:“这个代号曾经属于组织里的一个孩子。”
“什么?!”男孩骤然缩小的瞳孔剧烈摇晃着,“喂!难道——!!”
“对哦。”茶发女孩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笑容,“你现在再找的人就是她。”
“一个已经死去,却又再次出现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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