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声此起彼伏,在确定贝尔摩德真的离去之后,金发男人才缓缓来到倒在海里的女孩身边。
她双目紧闭,被海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伸出手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计划明明是应该由他动手,为什么……
夜空中的云层散开,皎洁的月光散落,落在漆黑的海面上,就成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此时完全没了云层的天空,群星璀璨。
莓睁开眼,眨了眨眼,她一张嘴嘴里就进了海水,“咕噜噜……我演的咕噜噜好吗?”
“……”
金发男人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刘海挡住眼前的神色,朝她伸出手。
完了,魔王生气了!
小水母心里警铃大作,果然擅自变更计划还是让他……
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驱散了身上冰冷海水带来的寒意,她才发现自己因为寒冷在发抖,颤抖在这个带着熟悉薄荷味和酒香味的怀里渐渐停止了。
监护人的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金发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零,你在哭吗?”
“我才没……等等你叫我什么?!”
男人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莓盯着他泛红的眼角,“果然哭了,零。”
“那个不是重点!你想起我的名字了?”
“嗯!”莓重重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在子弹穿过脑袋的时候,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至今为止的记忆全部整理完毕。
她想起了自己在跨年的晚上离开了,想起了自己最后明白了想要成为人类的原因,想起了监护人告诉自己的真正的名字,想起了最后的告别。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刻——最后一块拼图,终于回到了该回到的地方。
提到这个,降谷零的神色变得复杂。
“你为什么要改变计划?你的搭档应该告诉你了,最后是由我来开枪。”
“嗯,桃子和我说了。”
莓回忆起那天表演结束,在礼堂后面,桃子给她看的东西,恐怕之前那个给监护人的盒子里也是这个东西。
那是她熟悉的——特殊子弹。
曾经在她还是沢田纲吉收留的黑猫时,她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那个世界有很多各种各样功能的特殊子弹。
桃子说,这是能够让人进入假死状态的子弹。
“那你为什么还……”
‘按照计划,负责追杀你的波本手里也会有一颗,这颗是以防万一你拿着吧。到时候会由他开枪‘杀死你’放心吧,不会痛的,流出来的血也不是你的,是子弹……’
‘能让我来开枪吗?’
男孩看着她,像是很不可思议,‘为什么?’
‘因为——’
“因为,如果是零开枪的话,零一定会很难过的,我讨厌那样。”莓的手落在监护人的头上,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惊愕,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所以,就由我来开枪好了,反正也不疼,反正也是演戏。”
“……”
降谷零再一次紧紧拥抱住女孩。
那一刻他心底涌上了两种极端的情绪,他欣喜这是演戏,他恐惧着,如果这不是演戏,那么莓也一定会自己扣动扳机。
“本想为你做点什么,到头来还是被你照顾着,作为监护人……我真的很失职。”
“没有那回事。”
莓拍了拍监护人的后背,“零已经为了我做了很多了,我都知道,下次大家一起来海边玩吧。”
埋在她肩膀上的金灿灿的脑袋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看来已经结束了。”
冲矢昴乘着月光走出森林,他手里拿着一张毛毯,披在了莓身上。
“不过,还真是不留情啊。”他看向降谷零,“我还以为催眠瓦斯就够了,没想到你会让她使用电击/枪。”
“我可没有告诉她。”降谷零冷笑:“是贝尔摩德自己判断的。怎么?fbi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我至少还是比某些人强一些,没有向小孩子撒娇。”
“你想打架吗?”
“随时奉陪。”
莓夹在中间不知所措到脑袋上冒泡泡的时候,一阵风过,她鼻头一痒。
“阿嚏!”
“……”
上一秒气氛紧绷的监护人们,在一下秒达成了和解。
“总之先把她送去长野吧。”
“是呢。”
-
原本按照计划,灰原哀会和姐姐一起被送到美国,在对组织进行总攻的这段期间里。
但是她本人坚持留下来,因为和姐姐不一样,她曾经也是拥有过代号的组织成员,她要亲眼看着组织覆灭的那一刻。
而且,她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研制解药。
研究资料和工具都在这里,一起搬到美国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没关系,我和宫野志保在一起,至少保护她的人生安全还是能做到的。”叫做桃子的男孩,打了个哈气,把冲好的咖啡递给灰原哀。
“总之,你们加油,等到你们那边结束,我们这边说不定也结束了。”
“姐姐在美国的话,莓在哪里?”灰原哀在一行人离开之前发问。
“放心吧。”诸伏景光蹲下来,与她对视说道:“她现在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
“阿嚏!”
浑身发烫的小水母,瘫在床上,额头上贴着降温贴,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怀疑着人生。
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来着?话说她为什么还会生病……哦对,就连零都会感冒,她也一样会发烧,因为她是人类啊。
房间的门开了。
莓无力的看过去,诸伏高明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瓷碗,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勺子。
诸伏高明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掀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粥冒着香气,小水母的眼睛唰得就亮了。
“吃完白粥,再吃一次退烧药,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好了。”
一提到吃药,方才还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
“我不想吃药……高明。”
“不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呜……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qaq”
诸伏高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时候弟弟景光生病的时候,也总喜欢这样和母亲和他撒娇。
他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好孩子,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高明……我听不懂。”
诸伏高明:“……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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