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对卢米的提议受用不已。
甚至还期待卢米第三个愿望。
“第三个愿望想好了吗?”他问她。
“还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如果你没想好,或许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愿望。”涂明说。
“行,那我先借你用一下。你准备借来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在之中抽出时间帮我打理一下我的收入。”
“我只会花钱。”
“那就花,随你开心。”
卢米心里美滋滋的:“我帮你打理收入,你教我理财,这样咱们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咱们的日子?”涂明复述一遍。
“对,咱们的日子。咱们的好日子。”
涂明喜欢“咱们的日子”几个字,带着些许亲昵,你、我、咱们,这样的变化令人感动。是朝夕相处,彼此相融而来的亲近。
卢米把脚拿出来:“我泡完了!”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指挥涂明帮她擦脚倒洗脚水,有那么一瞬间卢米想把这一切拍下来,发给易晚秋,让她看看她不喜欢的姑娘他儿子喜欢着呢!最好把她气个好歹。转头又觉得自己幼稚,呸!跟她一个小老太太较什么劲!
她儿子可是在你手上呢!
得有胜者的骄傲!
更幼稚了!卢米心想:我不是为了比赛啊,我单纯是爱他啊!
那天晚上的卢米兴高采烈,在床上坐起躺下学姚路安结婚誓词。
眼泪汪汪的,装腔作势的抹眼泪:“卢晴女士,痛苦是冒险岛上最后一个险关,跨过去就是光明之地。在你起跳时托举你,是我做过最好的决定。”
卢米学的像,抹眼泪的时候甚至把姚路安鼻子堵了吸鼻涕的声音也学了。
“怎么样?我学的像吗?姚路安这个大傻子。”
“很高兴卢晴最后拥有姚路安。”
卢米正经下来:“卢晴可是被离婚要去半条命的女人,重生的她真是太幸福了。”
“今天在婚礼上,我大爷、大娘都哭成大傻子了,还有我奶奶,哎呦呦,我带大的孙女儿。后面人都看傻了,哈哈!”
“你也哭的跟大傻子似的。”涂明坐起来学卢米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兀自笑了。
“你嘲笑我!”卢米哼了一声扑到涂明身上,两个人扭到一起,笑的肚子疼。
涂明惦记卢米说要装修的事,第二天一早就起来量房。他什么工具都有,把工具摊在地上,比装修工人还要专业。卢米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他穿着黑色居家t恤、灰色居家裤、一双软底拖鞋,拿着一根软尺站在窗前,恍惚以为自己家里进了修理工大汉,迅速脑补了一部岛国电影。
想到这噗一声笑了。
涂明听到笑声回头:“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奇怪,咱花钱找人来量行不行啊?你非要自己动手?”
“这么宝贵的机会我得珍惜。”
“哈?”
“每个人的爽点不一样。有的人骑摩托爽、有的人买包开心,我,自己做点东西就很爽。”
“那可不!让你做点什么东西特高兴,一股脑儿扎进去,对我都没有兴趣了。”卢米哼了声:“量吧!中午吃羊肉汆面,加几个菜码。”
“好,谢谢。”
卢米在厨房里折腾,涂明在外面量房。卢米的房子使用面积不到八十平,在老破小里已经算敞亮,加之还是附近少见的正南正北户型,改造空间很大。
涂明想的是,如果以后有孩子想在这附近上学,那这次装修就要考虑到。该拆的拆,该扔的扔。他一边量一边在思考,完全没注意他已经在想有孩子的以后。
涂明现在是喜欢孩子的,不是为了传宗接代那种喜欢。
卢米小区里的小孩子非常喜欢他。有时他周末下楼,会碰到有小孩子抱着作业本在楼下等他。
他有耐心,又有学识,文科好,理科更擅长。在卢米小区已经挂上了头一号。说起他就是“卢米那个出息男朋友”,要么就是“卢米那个什么都会的男朋友”。
涂明辅导小区里孩子的时候也会想,以后有孩子不需要请家教。自己教,教具、玩具都自己做,慢慢陪着长大。
这会儿在量房,想的又远了点。
把户口挪到中关村也行,跟姥姥打个招呼。或者过两年在中关村买一个小的。
或许是跟成长环境有关,涂明特别注重教育。这一点跟卢米也有分歧,两个人就此讨论过,卢米的想法是:孩子全身全尾长大就好,上哪所学校无所谓。
涂明不同意:来人间一趟,让他多学点知识。有条件就送他去好学校。
“那你真奇怪,你在那么好的学校里当过老师,一定知道很多山里村里的孩子没从小上好学校也能考上。”
“那是天分加的努力,还需要机遇。”
涂明对教育有他自己的见解,但他跟卢米说不清。
卢米做好羊肉汆面,涂明的房还没量完。耳朵上夹着一根铅笔,双手举着a3纸,校验刚刚记录的内容。
可爱的大傻冒。卢米在心里说他:“收拾收拾吃饭!餐桌上都是你的工具!”
伸手要把东西拨拉到一边,涂明制止她:“别别,动作要轻,避免损坏。”卢米看他宝贝那些东西,笑着给他一句:“德行!”
吃饭的时候问他:“准备怎么装啊?”
“我想把你家厨房、客厅、还有那个储物间都打通,做一个大的开放式一体客厅,这样可利用空间大。我看了,那几面墙都不是承重墙,能打。你的想法呢?”
“我不管。都说了要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弄。我爸说的好:不花钱,少说话。嘿嘿。”
卢米深谙放手之道,能少操心就少操心,不愿意出力就闭嘴,绝不指手划脚。
“之前也有为数不多的朋友,因为婚房装修闹掰了。”卢米说:“这惨痛教训咱得吸取,谁擅长就谁干。你擅长干活,那你就干活;我擅长花钱和臭美,那我就花钱和臭美。”
“避免因为这些事闹矛盾,不重要,而且也没必要您说是不是啊?”卢米吃不完,把面条推给涂明,动作流畅自然:“我吃不下。”
涂明接过去,自然的吃完。
他从前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觉得别扭不卫生。但卢米眼大肚子小,偶尔做了吃不完。涂明秉承不浪费原则将剩饭吃完。
这次也吃了,微撑。
“下次别做太多了,我吃不完。”涂明提议。
“你要多吃点。”
“变成胖子吗?”
“不怕,没人嫌弃你。”
“恕我直言,我变成胖子,第一个嫌弃我的人就是你。”涂明不客气的指出事实:“你对男朋友的身材非常挑剔,这个不用我赘述了吧?”
“嘿嘿。”卢米嘿嘿一笑,觉得自己的肤浅被涂明看透了。
涂明吃过饭又一头扎进图纸里。
卢米觉得这男人真是太邪门了,一心画图,她在前面走来走去搔首弄姿,他跟瞎了一样。
一天两天是这样,三天五天也是这样。早上出门上班,晚上到家画图,一直画到二半夜,卢米等不及,总会自己先睡。
卢米急了,终于在黄叶落尽的那个周末,在涂明又继续徜徉在他最爱的设计的海洋里的时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么回事!你爱我还是爱这张破图纸啊!”
太气人了,那图纸擦了画画了擦,没完没了!
…
涂明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这…”
“这什么这啊!”卢米脸都气红了,指着自己的手指:“我手指头被柜子夹了!”
“怎么回事?”涂明着急的拉过她的手,看到水葱似的手指,哪里有被夹的痕迹?
卢米哼一声抽回手:“画你的图吧!让你的图陪你睡觉!”
像一个得不到关注就很失落的孩子,气哼哼的可怜巴巴的。
涂明跟在她身后,看到她侧身躺在床上,就坐在床边,手握住她肩膀。卢米肩膀一耸:“起开!”
涂明手用力,将她转向自己,看她的目光带着笑意。
“你笑什么啊!”卢米被他笑的脸红,用力拍他手:“快放开!不跟你玩!”
涂明在她脸上啄一下,唇热热的,柔软的。又移向她的唇贴一下,潮湿的,香甜的。
“你不是要跟图纸过吗?还理我干什么!”卢米这气生的没来由,完全忘记是她让他重装房子的。
“不画了。”涂明回答她。
“不是说画图能促进你多巴胺分泌让你兴奋吗?”
“没有你管用。”
…
“流氓!”卢米用力推他,被他压制在身下:“是想快点设计完,这样你能早日实现第一个愿望。”
“但没想到我女朋友,因为我要快点实现她的愿望,竟然吃醋了。吃一张图纸的醋。我也自认阅人无数了,却没想到有人跟图纸吃醋。”
…
“你嘲笑谁!”卢米狠狠咬他,却被他的唇拦住。
卢米渴的要死,吮着他舌尖动手褪他衣服,被他将手按在身侧,急吼吼杀进去,两个人都吸了口气,眼对着眼,呼吸纠缠。
卢米双臂环抱他,心脏贴在一起,跳的厉害。
“真好。”她轻声说,额头相抵,仰颌吻他,他俯身接住,将她吃个干净彻底。
再睁眼的时候天都大亮,涂明早已不在床上。卢米下床寻他,看到他坐在秋日阳光里,铅笔在纸上沙沙响。
大傻子又开始画图了。
大傻子现在眼里只有画图了。
卢米跟尚之桃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一点醋意:“我竟然不如一张图纸?大哥竟然满脑子都是图纸!”
“不能这么说,你毕竟也赢了图纸一次。”尚之桃安慰她。
“两次。”卢米纠正,不甘于自己的魅力只赢一次。
“哦对,两次。”
两次也没好到哪去,反正。
两个人在电话里同时笑出声,卢米带着一点顽皮:“他不会最后跟一张纸结婚吧?我看国外有人跟照片结婚。”
“那倒也…不排除。毕竟你只赢两次。”尚之桃继续在两次上做文章,气的卢米凶她:“尚之桃!”
尚之桃终于不气她,敛去笑意问她:“涂明的房子装完了吗?”
“要去看家具啦!”
“那可到了你发挥的环节了,请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他:贵的,就是对的。”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钱在我手里。我现在会隐隐心疼。”
“你因为花他钱心疼?”
“对。因为之前钱不在我手里,我没感觉。好家伙,现在我管他的钱,花出去的钱,我都看得见,我就心疼了。”卢米说到这恍然大悟:“这不会是他的圈套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他还让我知道!一定是这样了!”
卢米自言自语:“忒孙子了!”
她一边说一边美滋滋的笑。
到这一年第一场雪的那天,两个人终于出门去看家具了。
涂明不喜欢整屋定制,他希望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想法。卢米呢,反正就是凑热闹,显的自己也有参与。
“等这边甲醛除完,到明年六七月份的时候,咱们可以搬过来住。然后你的房子开始装修。”涂明安排的明明白白,战线很长,但他喜欢。
“好家伙,一竿子支到两年后。”
“急什么?”涂明说:“反正时间多的是,慢慢来。”
卢米点头:“可不么!既然装一次,就好好的。”
“别吵架。”
“吵架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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