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作精小少爷拒绝恋爱脑 > 1、第01章 无望
    当看见报告书结论那一行:【在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蒋东阳为……生物学父亲】时。


    寻熠眉峰一拢,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冷静得连他自己都挺意外。


    再多想想,大抵也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蒋东阳会帮别人养儿子。


    毕竟在榆城有谁不知道,漾北榆城袍哥会会首、榆阳建投董事长蒋东阳,根本没那种善心,更不可能吃亏。


    只是白瞎了自己六仟八佰块钱。


    还有这么多年来傻逼一般的目不交睫、寝食难安。


    和痴心妄想。


    从小到大已经多少次了,被那说谎精三两句疯言就蛊惑得丢了心,一想起这出就窝火。


    寻熠嗤笑一声,垂下脑袋,单手覆住脸掐紧太阳穴,另一边手一搓就把傻逼报告揉碎进有害垃圾桶。


    此时已经等候得太久他有些坐不住了,焦躁得直揉眼睛,惯性的往衣兜里抠出电子烟,刚搓开帽儿搁进嘴里,又被人截了过去。


    这里是榆城第一人民医院,候诊区,产科门诊。


    大厅里过道上挤挤挨挨,通常都是三两个家属护着一个大肚婆的配置,人人神色紧张。


    在这种地方还胆敢掏烟解瘾的,被人按在地上打都不稀奇。


    但抢寻熠电子烟那人却没揍他,而是把烟管塞自己嘴里,也不点,就干咬着,像是在借力忍疼。


    寻熠抬眼,是方小厌。


    是从问诊室里走出来已经被吓破胆的方小厌。


    她连手都在抖。


    “我他妈完蛋了。”


    果然她神色僵硬,木呆呆地坐下,差点碰着旁边宝贝孕妇的宝贝肚皮,惹来无数道怒视,她也毫无自觉。


    扔给自己一页影像纸后,她就埋下脑袋,手指揪紧额发用手掌摁住眼睛,肩背蜷缩,脖子压得特别弯。


    她也傻逼了。


    寻熠深深的看着她,暗自嘟囔一句才去看报告单:


    结论是宫内早早孕。


    黑白b超影像纸当间有块偏深的斑点,是她揣了崽的铁证。


    再往下看,她填了个22岁。


    可自己知道,为了让她早入学她家里给她改过年龄,两年多前,她开始被那帮渣滓欺负时,压根还没满17。


    “小熠你相信我,我早就和他分手了,真的分手了!”


    喉咙里仿若含着苦果,方小厌的声音呜呜囔囔。


    “上外边抽。”


    寻熠对折影像纸,边说边拽人,并不可怜她僵尸一样歪着脑袋耷着肩膀,仿佛自己稍稍一使劲,她都会骨折。


    “……你别告诉他,他脑子不正常!”


    寻熠瞅了瞅四周,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敷衍的:“嗯,上外边说。”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跟踪我……给我拍他吃药的视频非逼着我见他一面,我根本不会理他,小熠……求求你千万别告诉他,更不能告诉我父亲。”


    跑出医院这一路上她一直重复这几句话,边说边发抖,脸色像鬼。


    寻熠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就把她拽得很紧。


    结果最终他俩也没能抽成烟。


    因为才将跨出门诊大厅,蒋东阳的司机已经把奶油白宾利停到了车道斜坡口。


    因为寻熠今早向家里报备过:


    周五下午4点,陪朋友(方小厌,女,19岁,榆城大学大一在读)到医院看病,约一个半小时,6点他就得踏进家门,而现在已经5点半了。


    但别误会他家根本没有门禁,蒋东阳从来不限制他的自由。


    只是无论他去蹦迪喝酒还是开房约炮,一得提前报备,二得带保镖。


    凡事必须严格按照日程来执行,是蒋家对他的要求。


    包括寻熠身边一干狐朋狗友都早就习惯了他这几只两人一组轮班制的大尾巴,都拿他当幼儿园小朋友。


    所以方小厌手足无措的站在蒋东阳车前,眼神希冀,却又动弹不得。


    寻熠日程上并没有劝慰她支持她帮她想想办法这一项,她只能自己咬紧牙关,尽量不摔跟头。


    “张叔,帮我买包烟。”


    寻熠边说着边就把方小厌推上车,等烟买来,递给她,却忽然向她道。


    “谢谢。”


    方小厌哆嗦着手去点烟,一时愣怔,咂摸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亲子鉴定的事情。


    如果不是自己偷偷帮他联系鉴定中心,伪造证明邮寄检材,他这事成不了。


    只是不知道当他看见鉴定结论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大抵他也觉得这辈子已经完蛋了吧。


    “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


    寻熠一贯惜字如金,一路上只有这一句。


    平常只在自己面前啰嗦聒噪的方小厌,此时也难得安静,脸冲车窗外,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蒋家和方家其实是一路,都在南郊。


    那一片地势略高,是漾北州政府搬迁时的配套功能型开发区,各项资源都是全州最好的,连带整个南郊都被榆城老百姓戏称作‘官家楼’。


    但蒋家和方家都没有端编制碗的,他们两家只是吃政策饭。


    宾利疾驰,车程20分钟,路遇宽阔的沿湖大道和湖滨生态公园。


    天空蓝得发紫,行道树晒出油。


    五月夏初,生机盎然的景像却被方小厌口鼻里的烟臭涂成肮脏的灰色。


    他和方小厌都是为了戒烟才相互邀约着抽起电子烟,但此时她一根接着一根,味道冲的华子憋进肚子里,大概是想熏死身体里某处指甲盖大小的生命。


    “可以多想想,不着急。”


    寻熠对她说。


    方小厌嗯了一声,但宾利绕路停到方家牌楼前时,她却把香烟掐灭,把电子烟也扔进有害垃圾桶。


    她手上旧伤未愈下巴颌还有些肿,厚涂一层遮瑕霜后,反而有些发青。


    但她却郑重的面向自己,眼神悲切:


    “我想好了,我想生下来。”


    “……嗯。”


    “但是,但是……麦恒手里有我一些东西,能叫我活不下去。”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十分吃力,含混不清。


    寻熠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其实和数月前相比,她已经很不一样了。


    上身是一件宽大的长袖衬衣,颜色灰暗没有花纹,质地略厚;下边是灰扑扑的直筒裤,同样很朴素,还用棒球帽压住大半张脸。


    满身都是不合时宜的土气,并不像是爱穿时尚鲜艳的大一学生。


    但她却打了耳钉唇钉舌钉。


    衣领盖住脖侧一个大面积且丑陋的纹身,直接爬到下巴上,以前总是穿低胸小皮裙和铆钉高筒靴,即使被辅导员警告,她也不能换一身打扮。


    经历过多少次隐忍和反抗,她才能选这种她自己觉得舒服的,普通的衣服。


    所以寻熠算了一下麦恒进拘留所的日子,心底黯沉,却抬手按住方小厌的肩膀,也向她郑重到:


    “我是没希望了,但我一定会帮你。”


    ————————


    6点过8分,榆城南郊州政府机关院,蒋家的宾利驶回车库。


    寻熠推开车门往电梯走时,随意一瞥,当即愣住。


    一水昂贵的轿跑当间忽然多出来一辆五菱小卡,排气管糊着泥巴不说连车牌号都溅满泥点,脏兮兮不像样。


    ‘还真是巧了!’


    他有些诧异,更哭笑不得。


    6点40分,回卧房清洁洗漱,洗掉医院消毒水味,换上柔软舒适的素色棉麻休闲服和同款拖鞋,走进餐厅。


    6点50分,正吃晚饭时,蒋东阳突然回来了。


    一进屋就被助理老刘扶进洗手间,哇啦哇啦吐得动静极大,之后又呜呜囔囔不知道在喊叫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安静下来。


    期间寻熠一直竖着耳朵听。


    可惜蒋东阳说话乡音浓重喝了酒更是吐字不清,自己根本听不懂,便只得在心底唾骂或许他能就这么吐死在厕所时,他却镇定自若的走了出来。


    脸色寡白,脚步虚浮,但表情却很放松,眼神也很清明。


    为了掩饰人渣臭他还喷了点tf沉香乌木。


    主人上桌,餐厅立马换菜色,香辣的浓油赤酱的统统撤掉,全部变成少油少盐有机蔬菜和中老年养胃粥。


    寻熠默不作声地举着筷子,一口都不夹,眼看蒋东阳还算清醒便干脆向他说。


    “父亲,我打算结婚。”


    蒋东阳手里的靛蓝描金骨瓷勺轻轻一顿,有些头疼的蹙眉,想了一会才慢吞吞地抬眼睛,先警告他:


    “你今天回家没准时。”


    再问:


    “和谁?”


    “信易城投,方家的女儿。”


    寻熠先说能摆在桌面上讨价还价的家世,再说想娶的人:


    “方小厌。”


    蒋东阳听罢面无表情的喝粥,显然他正在想:


    ‘哪个方晓燕?’


    倒不是他对方家不熟悉,恰恰相反,他对信易城投公司方家的话事人、股权分配,经营范围和上下疏通关系的门路都十分清楚。


    只是因为方小厌是情妇甩在方家的包袱,是收养关系,没地位没后台更没有资源,不值得他留心。


    但不用等寻熠告诉他具体情况,助理刘叔便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往前走了半步,边向蒋东阳俯身耳语边给他翻开方小厌的资料。


    “怎么是这个‘厌’?”


    蒋东阳边转脸去看边慢悠悠地喝着粥,轻声嘟囔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他在家吃饭的时候总是极慢地咀嚼吞咽,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打算明确表个态。


    寻熠更是话少,何况他的意见对蒋东阳来说历来等同于放屁,只能耐性极好的等着蒋东阳给自己的婚姻评分。


    餐厅里一时安静极了,吹粥的声音闷闷地,仿佛有蚕虫紧扒着树叶贪婪进食,细致却凶猛。


    两相沉默时,电梯门突然叮咚一声。


    紧接着便有人上门讨债一般蹬蹬蹬的冲进来。


    寻熠和蒋东阳一齐一愣,都直了直背脊看向门口,却都没有要迎接的意思。


    来人火急火燎,很快便闯进餐厅,


    近看像是个高大健硕的打工仔,因为他蓬头垢面,还挟着一股油腻腻的汗味。


    进来时鞋印深齿痕重,步幅宽阔,往昂贵的大理石地砖上一步一个泥巴坑。


    他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帮佣司机助理却全都不敢拦他,由着他进了餐厅就开始往餐桌上抖垃圾。


    若非寻熠眼明手快,及时端开脆弱的骨瓷碗,准得让落进鲍参粥里的硅胶跳弹崩他一脸。


    然而还没完,垃圾袋里的成人用品还在哗啦啦地往餐桌上倾倒。


    终于有一个毛茸茸芭比粉带滚珠的按摩肛塞掉到蒋东阳鼻尖前时,他脸黑如墨,把粥碗重重一磕,拾起餐巾开始擦拭嘴角,显然已经没胃口了。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再折腾我小舅。”


    打工仔先声夺人的狂吼。


    蒋东阳觑眼,抿着嘴角满脸不耐烦,下巴稍稍一沉助理刘叔就指示三名保镖上前拿人,把姓岑名嵬的蒋家大少爷勒脖扭手,往墙角一拖。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去雩楼见你小舅,你只准待在客厅,不准上二楼。”


    蒋东阳慢腾腾地回吼,餐厅里一时剑拨弩张。


    这就是榆城袍哥会会首蒋家,父子三人三个姓,但岑嵬和寻熠确实都是他蒋东阳的种,早在十年前把岑嵬带回蒋家时,他就留了个心眼儿,两儿子他都带着去验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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