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干南晴和干阳泽做的,杜衍想要帮忙,但是两小孩防他防得紧,就怕他来浪费粮食。


    杜衍也不能硬上,只能站在厨房看着干南晴做饭,用心记下步骤。


    今天他不会做饭,明天他不会做饭,后天他也许还是不会做饭,但是他不会永远不会做,让两个小孩投食。


    做好饭菜,干南晴马上让弟弟找了一个大海碗盛饭。


    她怕干宜年不够吃,饭勺在小米饭上压了又压,在实在是压不下后,才开始夹菜。


    她几乎扒拉了一半的菜盖在饭上,然后才满意地摆进了菜篮子里。


    唯一两个鸡蛋,她把其中一个放进了干宜年的饭碗里,剩下的再是她和弟弟分。


    干南晴原本想拿一个盘子盖在饭菜上,却发现根本盖不住,于是换了一个大海碗倒扣在上头,再掀下布,将篮子盖好,以防有脏物掉进饭菜里。


    “弟弟,我们去给叔叔送饭。”干南晴招呼干阳泽。


    “好!”干阳泽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又偷偷从厨房的橱柜里掏出了他特意留的山里红放进篮子里,“给叔叔吃。”


    两小孩一起提起菜篮往屋外走。


    杜衍道:“我来提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不容两小孩拒绝,提走了篮子。


    “我让你叔叔欠了这么多钱,干活偿债。”


    杜衍这么一说,干南晴和干阳泽就觉得很合理,便没有拒绝。


    走在路上,杜衍又享受了一波注目礼,这是他在现代少有的经历,毕竟哪怕他是个小帅哥,也没帅到能有百分百的回头率。


    指指点点的人多了,杜衍便越来越自在,反正只要他不在意,就没有人能伤害他。


    关山村依山傍水,三面环山,所以田地并不多。


    最好的田地要么在山脚关口河的冲积扇处,要么在河流两边。


    山上也有些地,可是种出来的庄稼长得不太好。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去县里做短工或者是长工赚钱,而非留在村子里。


    年轻人出去了,村子留下的便多是老人和妇人。


    如此这般,山上不少地都荒了,有人愿意去种,只要最后交一点种的粮食给地主人就成。


    干宜年家的地不多,干宜年为了能赚更多钱,租了好几户人家山上的地。


    这些地都需要重新翻过才能种庄稼。


    山上的路很小,是由村里人长年累月踩出来的。


    干南晴和干阳泽在前头带路,走得很顺畅,杜衍却时不时地扭下脚。


    “你快点啊!”干阳泽回头喊杜衍,“叔叔要饿了!”


    在又看到一个送饭的人越过他们,干阳泽的不满达到了极点。


    杜衍提起一口气,用衣袖擦了脸上的汗,继续往山上走。


    到了地方,杜衍的嘴唇已经泛白,一点血色都看不见。


    “叔叔!”干阳泽高升喊了一声,见干宜年直起身子看自己,忙挥了挥手。


    干宜年将锄头搁置在田埂边,走到一处石缝间,用山泉水洗了手。


    洗好手,干宜年朝三人走来。


    他的目光落在杜衍的唇上,眼神微微一闪。


    杜衍没注意,他将手上的篮子向干宜年一递,等对方接过,他便走到一旁寻个石头坐下了。


    干阳泽帮着干宜年将篮子上的布掀开,着急道:“叔叔快吃。”


    他可怕干宜年肚子饿。


    干宜年的视线落在了篮子里的山里红上。


    他拿出三个山里红放到干南晴手上,示意干南晴送去给杜衍。


    “叔叔,这是我留给你的……”干阳泽心里舍不得,委屈地呢喃道。


    干南晴心里也有些不乐意,可是没说什么,走到了杜衍面前,将手一伸。


    杜衍正在发呆养神,冷不丁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只握着三个山楂的小手,还没反应过来。


    干南晴略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自己的手。


    杜衍犹豫地问:“给我的?”


    干南晴点点头。


    杜衍非常意外也有些感动,他用双手捧着干南晴的脸揉了揉,然后接过山楂:“南晴,谢谢你!”


    他拿起一个送进嘴里一口咬下,还挺甜。


    杜衍的眼睛眯起,神情有些愉悦。


    干南晴摸了下自己的脸抿着唇小跑着回到干宜年身边。


    “你们回去吧。下次吃了再来送。”干宜年收回视线,摸着饭碗,温度不低,一定是他们已做好饭菜就送来了。


    “好。”干南晴点点头。


    她从来不会与干宜年争辩,只是通过其他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例如那个鸡蛋她就是掰碎了压在菜的最底下。


    干南晴牵起弟弟的手,两人准备回家了。


    回去吃了午饭,杜衍主动提出要洗碗。


    干南晴和干阳泽秉持着让杜衍多干活偿债的心理没有拒绝,只是双双站在厨房看着杜衍干活,生怕他出问题。


    杜衍感受着身后的四个小探灯,转身要将洗好的碗放进碗柜里时,左手忽地一滑。


    干南晴和干阳泽惊呼一声:“啊!”


    眼见着碗就要砸在地上,杜衍右手在下面接住了。


    他起身朝两小孩挑眉一笑,然后将碗安全地放在了碗柜里。


    干阳泽拍拍胸口,安抚受到惊吓的心。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讨厌!


    干好活,杜衍要回房间,进门时转头对两小孩道:“没大人不要去河边玩。要去等你们叔叔回来再去。”


    今天他看到那河还挺深,有小孩在河边或者河里玩,想起这事,便嘱咐了一句。


    “不要你管!”干阳泽下意识地顶了一句。


    杜衍无奈一摊手:“可惜我和你叔叔没能和离,以后我也是你们的监护人,我有权利管你们,这可怎么办好?”


    干阳泽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炸了:“你们怎么能没和离呢!你是不是又缠着我叔叔不放!”


    杜衍将门关上,落了门栓,挡住了要扑来的小孩:“是啊,我就是要缠着你们的叔叔,你说气不气?”


    听到门外干阳泽哇哇叫的声音,杜衍笑了。


    小孩可真有意思。


    杜衍心情不错地躺在床上,半晌后睡着了。


    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偏西,杜衍睡出了一身的汗,从床上烦躁地坐起来,醒神。


    清醒后,他便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杜衍喊了两声,没有人回答,两小孩应该出门了。


    他在家待着也没劲,便也想去逛逛。


    干宜年家地势比较高,出去后得走一段台阶,两旁屋子的房顶已经飘出了袅袅炊烟。


    杜衍走了一段路,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嘴里叼着根草,衣服敞着,露出滚圆的肚子。他一见到杜衍,偏头将嘴里的草往边上一吐,嘴角斜勾着加急了脚步向杜衍走来。


    一走近,对方身上难闻的汗臭味就铺面而来。


    杜衍侧开身子,想要躲开男人,不想跟对方有接触,哪知男人贴了上来,凑到杜衍的脸边说话:“杜衍,怎么最近都不见你来找哥哥?哥哥可是很想你。”


    杜衍一把推开他。


    “闹什么脾气,之前不是哥哥长哥哥短好生热情,怎么干宜年回来就变了脸?”男人名叫应坚强,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从小和干宜年不对付。


    之前传言说干宜年死了,他还高兴了很久,在知道杜衍嫁给干宜年的牌位后,他与杜衍一对眼,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个什么好货色。


    两人一拍即合,勾搭在了一起。


    只是应坚强几次要跟杜衍来点实际的,都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拒绝,没有真正吃到嘴里。今日见到杜衍,发现对方更加好看了,心思活泛了。


    这又是跟王根一样的货色。


    “杜衍”到底招惹了多少人?眼光能不能好一些!


    “滚。”


    杜衍丢下一句话就要走人,应坚强抓住了他的手,眉毛一挑:你装什么装?你不就是要钱吗,你这身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睡过了。”


    这话一出,勾起了杜衍不好的回忆。


    他的眼皮往上一抬,琉璃一样透亮的眼睛里带着些阴郁:“松手。”


    应坚强心里一怵,却又不想就这么放过杜衍,杜衍冷冷一笑,抬脚就往应坚强的□□狠狠一踹。


    “啊!”应坚强捂着自己的□□蹲下,痛得额角渗出了冷汗。


    他的体力不行,只能速战速决,男人哪里最脆弱杜衍就往哪里踹。


    杜衍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脚踩在应坚强的脸上用力一碾,他弯下腰轻声道:“我不是让你松手了,你何必呢?”


    应坚强已经痛到无法说话,他看着杜衍阴狠的表情,心里欲哭无泪,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凶狠?


    杜衍挪开了自己的脚,“啧”一声后脚在地上蹭蹭,像是沾了屎一般的嫌弃。


    杜衍丢下在地上哀嚎的应坚强,继续往下走。


    这具身子应该有没有性生活杜衍很清楚。


    要是真被这样的人碰了,杜衍可能会将自己的身上搓下一层皮。


    再顺着小路往下走,竟听到有女人在讨论他,便不由得敛了眼中阴郁的神色,停下了脚步,将身子隐在拐角处。


    几个妇人正在一棵板栗树下边打板栗边聊天。


    “那个杜衍自从被打后,性子好像有些变了。”


    “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杜衍是谁?”


    “你还不知道呢?”


    “嫂子,我前两日刚嫁到村子里。”


    “那你可一定要将你男人看紧了,这杜衍啊……”


    她们的声音很大,虽然是断断续续地聊着,杜衍还是凑出了原身和干宜年成亲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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