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审判日。
【第一日】结束。
如果我的死亡拉开了你回归的帷幕,那么我愿意。
——(狩猎之神之死)
昨天是审判日——
被审判的神明是掌管狩猎与弓箭的狩猎之神【穆翎】。
re:【第一日】
我好想你。
——(狩猎之神之死)
【正在查询信仰之力是否充足——】
【已确定狩猎之星信仰充足——】
【是否开启re日(重启日)?】
【是。】
re:【第一日】
【现在宣布神明学院法则之一:神明确认死亡之后,根据其星球信仰之力是否充足决定是否开启re日。死亡神明将在re日复活,若该神明再次死亡,则彻底神格破碎神魄消亡。】
“什么情况,狩猎死了?”律远洲一脸疑惑。
阿言摇摇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先回‘教室’看看吧。”
除狩猎之神【穆翎】之外的其他四位神明端坐在教室的四周。
“狩猎死了,你们有什么话想说吗?”和平之神用视线扫了一圈在座的神明们。
“有什么话想说?我能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是我杀的。”比亚纳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配合一点好吗?我们也不能确定我们之间有没有弑神者,你现在这么不配合是想我们怀疑你还是让弑神者下一个刀你?”
“我什么都没说。”比亚纳举手做投降状。
“其他神呢?”
“我和落一直在一起,并没有看见狩猎。”阿言开口,律远洲站在他旁边点点头。
“好啊,你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偷偷去找落?”奇迹叫嚷着要冲向阿言,却在源的一个眼神之下停在原地,他乖乖开口道:“我倒是看见狩猎了,但是她径直往星象台那边走去了,我嫌星象台脏就没往那边去。”
“星象台?”
“发生了什么直接去星象台看看就好了啊。”比亚纳率先使用神力消失在了原地。
星象台。
如果说神明学院是个繁华盛开的欧式建筑大花园,那么星象台一定是这座花园里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星象台坐落在学院正中央的建筑之上,半圆形的圆顶浑然一体看不见任何骨架的支撑。五颜六色晶莹剔透的宝石绕着这个圆形面与墙壁的接痕,形成一圈绚丽夺目的宝石包围圈。星象台加上其底部的建筑足足有近千米,是神明学院除高塔外最高的建筑了。
律远洲下一秒出现在了星象台内部。
神明观赏星象不需要任何外物帮助,甚至只要他们想,转瞬就能出现在星球的附近近距离沉浸式接触欣赏。所以星象台虽然名为星象台,但实际上只是个舒适的观测点罢了。既然要舒适,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从数以万计的小世界中挑选出最柔然的云锦,用最名贵的杯盏酒器,心随意动,神乐从穹顶滑落,这一处销魂窟专醉神明。
而此时掌管狩猎与弓箭的狩猎之神,穆翎正痴痴地站在星象台的缺口处。
缺口处连接着通往无数小世界的隧道,但是因为神明学院的法则规定,这处通道注定通向死路。即使是神明,也将在流乱的空间尽头被撕成碎片,以身殉法。
“你先站回来,别冲动。”和平之神沉着声劝她。
到不是源有多仁慈,他只是不想看见在这种时候有神白白去送死。法则到底怎么划分、怎么计划这场游戏的规则他们还不清楚,在游戏开始之初就白给一位神绝对弊大于利。
“我没有冲动。”穆翎冷静地看着和平之神,道:“我只是在做一件我认为正确的事情。我也不欠你们的,不至于连自己的生或死都不能决定吧?”
“是,但是……”
不等和平之神的话说完,穆翎纵身一跃跳进了星象台的空间狭缝之中。
在她终身一跃的时候,星象台里的神明们都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我的死亡拉开了你回归的帷幕,那么我愿意。
和平之神:很好。
律远洲看着和平之神简直是肉眼可见地脸色变差了几分。
正当和平之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天黑了。
【通报——穆翎确认死亡。】
【通报——穆翎退出游戏。】
【通报——穆翎已被淘汰。】
天黑了
re【第一日】结束。
昨天是纪念日。
【第二日】
宝石与鲜花赠给情人,而我的钢琴只弹给爱人听。
——(xx之神之死)
律远洲一睁眼再次回到‘教室’,只是这一次他左上角的位置已然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律远洲总感觉穆翎跳下去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那句遗言,也像是说给他听的。
可是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和律远洲有关系,那又和堕落之神阿休斯有什么关系呢?
“跟我过来一下。”金头发的神明轻轻敲了敲律远洲的桌子,在收获律远洲疑惑的目光后轻飘飘到:“星象台。”我看见你了。
律远洲读懂了他的唇语,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选择了跟他离去。
阿言见律远洲跟着比亚纳离去,瞬间急了,连忙追了上去。
比亚纳反手挡住他,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插手,一边玩去。”
阿言:?我当神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嘎达里玩泥巴呢?
“阿言,我等一下去找你。”
阿·时间之神·老古董·言板着脸点头。
律远洲跟着比亚纳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琴房。
琴房简洁素雅地不想是神明学院中的建筑。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架纯黑的三角钢琴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弹奏出一曲无人知晓的乐章。
“这是我的房间。”比亚纳轻轻抚摸着钢琴,看向钢琴的眼神像是在看恋人。
律远洲瞅了瞅穿着里三层外三层华服繁饰的比亚纳,又转头看一点装饰痕迹都没有的钢琴。
“没想到吧?这里只要有一架钢琴就够了。至于其他的装饰,都不需要。”
比亚纳动作轻柔地将钢琴上铺着的素白绸缎布料挪开,俯身坐到了黑色的三脚钢琴椅上。
他没有弹奏,只是轻轻抚摸着。
“其实在我当神明之前我非常渴望拥有一架这样的钢琴……不,她甚至都不用这么好,只要完全属于我就好了。一架属于我的钢琴,多让人心动呀。”
律远洲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面前的人只想好好倾诉。
do——
属于高阶音符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响起。
“你想听我谈钢琴吗?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想为你弹奏一曲。”
“好啊。”律远洲欣然接受。
比亚纳笑了,不再像骄傲的雄狮,而是温顺的大猫。他从钢琴椅站出来,行了个大概是十五世纪礼的西方绅士礼,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弹过钢琴了,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音符从他的指尖跳跃而出,演奏的乐章也由干涩变得流畅动听。
律远洲并不是毫无鉴赏能力的白瓷,实际上他的音乐天赋相当不错,律太太自他年幼时就经常带他出入各大音乐会话剧音乐剧,律远洲也是少有的能在这些小孩看起来颇为枯燥的展会上坐得住的小孩。他丰富的童年阶段也曾学习过几年的钢琴与小提琴。
可是他此刻却不愿意用音乐鉴赏的耳朵去听这场一个人的演奏会。不需要用语言描绘,不需要极力的夸赞。律远洲从没听过比这还要出色的钢琴独奏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比亚纳再次从钢琴椅起身致意。
“很好听,请原谅我贫瘠的语言。”律远洲真情实感地夸奖到。
比亚纳笑得很开心,这种简洁但又真情实感的夸赞远比说了一大堆心里却不以为意的夸奖得他心意。比亚纳说:“你喜欢就好,我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想弹琴的冲动了。”
“那真是一件遗憾的事。”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神会这么喜欢你了。”比亚纳撑着手看着律远洲。
这个自称是堕落之神的神明有着乌黑的长发和深邃的黑眸,鼻尖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就连卧蚕也带着淡淡的粉色。比亚纳第一次知道原来黑色也能成为绚丽十足惊心动魄的颜色。真的是很出色的外貌,不怪有神误以为他是美神了。而且这令神舒适的态度与恰到好处的夸奖与分寸感,真的很难让神不爱了。
这句话律远洲接不上,好在比亚纳也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继续道:“来神明学院这么久,你是无数糟糕存在中唯一一件让我欢欣雀跃的了。我有很多故事想分享给你,但是这真的不是个好地点,如果下次再碰见,我可以再弹着钢琴和你讲一些无聊的话题吗?希望你不会觉得枯燥。”
我不会给你带鲜花,因为即使是我赠送的鲜花对你也是一种玷污。
“当然可以,如果有一天的话。”律远洲眼不眨心不跳地开着空口支票。
比亚纳当真了,兴高采烈地说:“一定会有那天的!你放心,你跟着穆翎去星象台的事我一定不会和别说神明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律远洲一愣,顿在原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不用紧张!虽然我看见你和穆翎去星象台了,但我肯定不会告诉别的神的,不过是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神明罢了。你也别太担心,有什么事我也会帮你掩护的。”
比亚纳承诺着,律远洲却被他的信誓旦旦彻底带偏。
他在第一日的时候跟着穆翎去了星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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