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与叶黎本就是一道过来的,与之同行的还有其他人。叶黎担心梁向影撇下了他们一众人。
萧沂走到萧汐身边,漫不经心道,“哥哥叫你知礼守节,不是让你给人欺负的。”
梁向影的污蔑,叶黎的指责她都不放在心上,萧沂简单一句话,让萧汐一阵眼热。
萧沂拿着折扇的手白皙如玉,声音掷地有声,“叶小将军如此咄咄逼人让我妹妹道歉,是否亲眼看到了她推人?”
叶黎的确没有亲眼看到,“方才只有她们两人,难不成是影妹妹自己让自己受的伤吗?”
萧沂嘴角含笑,向梁向影看过去,“未尝不可能。”
梁向影心头猛然一跳,低下头,攥紧了手心的帕子。
“世子不要为了护短就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叶黎气极。
“污蔑?”萧沂斜他一眼,“现在是谁在污蔑。”
“你……”
梁向影见势头不对,忙拉住叶黎,“黎哥哥,别计较了。”
她心道不好,忘了萧沂今日也会来,萧沂虽无实权,却因棋艺高超很得皇帝的喜欢,她与萧汐吵闹可以说成女儿家的私事,对上萧沂,就是对上了睿王府,性质就不同了。
叶黎一心要为她做主,“影妹妹别怕,睿王府也得讲理。”
正好萧沂也没打算善罢甘休,“我睿王府自然是讲理的。”
他目光落在梁向影捂着的脚踝,“梁姑娘受伤了?正好我的丫鬟会点医术,月楹。”
“在!”月楹在一旁看了这么久的戏,早就有手撕白莲的冲动了。
她有些兴奋地向梁向影走去,手摸向梁向影的脚踝。
梁向影本就心虚,缩了缩脚,楚楚可怜道,“黎哥哥,不必了,我们回家吧。”
叶黎是真的担心她的伤势,还哄着她道,“脚伤可大可小,切不可掉以轻心。”虽对睿王府有气,但他对萧沂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他不会大庭广众下害人。
梁向影一阵烦躁,这人怎么那么蠢!
月楹看见了梁向影眼里的一丝怨毒,冷声道,“请梁姑娘将脚伸出给奴婢看看。”
梁向影戚戚道,“我不习惯让陌生人触碰,你走。”
月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梁向影有些慌,下意识想推她。
月楹抓准时机,一把抽出了她手中的手帕,一个小巧的透明琉璃瓶应声落地。
“啪——”
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且刺鼻的香味。
月楹功成身退,站在一旁。
商嫦最先反应过来,“这不是清凉油吗?”
清凉油也是南沁斋的东西,买这东西的人多是学子,学子读书难免会有犯困之时,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太危险。有了这清凉油提神醒脑之后便方便许多。
小姐们还在为梁向影为何手中藏着清凉油疑惑,那旁的男人们却是都看出了门道。毕竟谁都有手误的时候,不小心将清凉油抹到眼睛上的不在少数。
但叶黎显然不在这些反应过来的人之列,还在问,“清凉油是何物?影妹妹带着这个做什么?”
梁向影的脸色比鬼还难看。四面八方的目光向她射来,她浑身发抖。
不!怎么会这样!从前这招百试百灵,都怪那个丫鬟!
梁向影恶狠狠地抬头看月楹。
萧汐迫不及待说起了风凉话,“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妹妹了,从前我还在疑惑,你是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的,原来……呵……”萧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畅快过!
商胥之见闹剧快不能收场了,作为主人赶紧出来控制局面,“今日我侄儿周岁,大家都别闹了。”
“叶小将军也给我们丞相府一个面子。”
商胥之都这么说了,梁向影也一直求着他快走,叶黎不再多加纠缠。
“来几个丫鬟婆子扶着梁姑娘。”商胥之送两人出去。
梁向影上了轿,商胥之拉住叶黎问了一句,“叶小将军小时候可有不愿做的事?”
叶黎不明所以,“自然有。”
商胥之似是闲话般,“我幼时最不喜读书,先生教得我烦了便去母亲面前哭诉一番,哭不出来便用清凉油,好使的很。”
商胥之说完便走,留下一脸错愕的叶黎。
头一次让梁向影吃瘪,萧汐笑得合不拢嘴,“她也真是能做出来,竟然想到用清凉油。”
萧沂见妹妹高兴也没再打扰她,走到月楹身边,悄悄道,“你早知她手中藏了东西?”
人人都以为月楹是无意,他却看得分明,月楹是主动去拉梁向影的手帕。
月楹爽快承认,“是。奴婢闻见了味道。”
“做得不错。”
然后呢?没了?月楹还等着他下一句,一般下一句不都是赏赐吗?月楹眨了眨眼。
抓周快要开始,乳母抱着孩子出来。商嫦的母亲谢氏出来,气度不凡,但即便再怎么遮掩年纪已经到了那里,脸上有些细纹,她身后跟了个年轻女子,容貌不俗,看穿着打扮应当是个妾室。
谢氏从乳母手里接过孩子,那妾室侍立在旁,原本还在笑的孩子忽然哭起来。
谢氏赶紧轻声哄着,孩子不仅没有止住哭声,反而还哭得越来越凶。
刺耳的孩童哭闹声绵延不断,乳母又把孩子接过去哄,拿着他最喜欢的布老虎逗他,小孩儿都不理,只一味的哭。
谢氏心疼孩子,有些恼了,“怎么回事?”
乳母急得满头大汗,“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啊,平常都是这么哄的。”琮哥儿刚用过饭,不会是因为饿了,下身也干干净净没有异样,乳母实在是不清楚,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
今日的主角是琮哥儿,满屋子的人都等着他抓周呢,这时候安抚不了孩子,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商嫦也急得不行,直接把琮哥儿抱了起来,“琮哥儿乖,大姐在这。”
琮哥儿甩着右手,不安分地乱动,还是嗷嗷叫着,脸都哭得涨红。
这时有人道,“不是生了什么急病吧?”
“方才还好好的,不像急病,倒像是沾染了邪祟!”这话说的声音低,谢氏还是听见了,她心下一跳,忽想起孩子出生时算过命,那牛鼻子老道说儿子八字轻,不易养活。
“快去请大夫!”谢氏不敢耽搁,与儿子的性命相较,丢人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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