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他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抬头看向晋旭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
啧，虽然是开玩笑，不过华望霖这长相确实挺赏心悦目的。
晋旭招了招手，小场务殷勤地给晋旭搬了一把椅子。
“小华，我要是没眼瘸，你刚才拍的戏里有那个什么火腿肠？”这个时候就用上广告植入了？
就算是坐到椅子上，晋旭还是要低头才能和华望霖对视。
这瘦竹竿身材，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高了，不论到了哪里都能看到别人的头顶。
不好的当然是一眼看去就能发现油汪汪没洗头的人。
尤其现在的人特别喜欢用发蜡和发胶，那场面简直是油上加油！
今天见到的小方就是这样，明明年纪轻轻偏偏梳了个大背头。好好的小年轻和个街溜子一样。
十分辣眼睛。
华望霖的头发蓬松柔软，他简单梳成三七分的模样，蓬勃的大学生朝气迎面而来，正好让晋旭用来洗洗眼睛。
晋旭觉得自己眼中有对年轻人的欣赏，可在华望霖看来就是晋旭一直颇有深意地盯着他看。
华望霖心里泛起一阵恶心，他以前只听说电视剧电影投资人都是暴发户大老板，这些人可能专业能力不强，但是不会瞎指挥就算是塞人也审美在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人给他们挣钱，和包养合心意的人。
一开始晋旭是很满足这些条件的，钱多投资起来不手软，塞人选的颜值也够用，这点可以参考萧雁雁，不怎么管片场的事，关系广自己拍片子需要的资源大多时候都能搞定。而且晋旭虽然会塞人捧人，但起码还顾忌着自家老爹的面子，秉持着你情我愿不行就散的原则。
实际上晋旭这个金主是华望霖千挑万选排查出来的。
结果呢？
没过多久晋旭就开始插手拍摄的事，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早早做了准备并不害怕，只是没了周德这条线，很多地方他都要顾及，晋旭好歹也是地头蛇，他就不能和晋旭撕破脸。
起码现在不好闹得太难看。
但是他没想到现在晋旭更离谱了。
连那什么都歪了！
真是离离原上谱，人算不如天算。
晋旭听不到华望霖内心里吐槽什么，只能看到华望霖本来就很红的脸更红了，发烧还努力工作，华望霖这棵摇钱树实在是太诱人了。
“晋总感冒颗粒冲好了，还有你让我买的中成药。”被晋旭打法去泡药的助理小跑着过来。
小助理稳稳地端着白色瓷杯，就算是小跑着过来也没散出一滴。
晋旭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华望霖说：“你先喝药吧。”
华望霖条件反射般地想起了那个老梗——大郎该喝药了，他打了个激灵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用了，我没事。”华望霖连忙摆手拒绝。
“男人还怕喝药，赶紧的吧，喝完说正事。我让你们这儿的助理买的，放心没法下毒。”晋旭挑了挑眉头，身子微微前倾，从小助理手里拿过冲剂和药片。
没了周德和原主的大意，华望霖暂时对晋旭做不了什么。
他只能是压着一口气接过晋旭手中的白色瓷杯，一把将药片塞进嘴里然后一口口地将冲剂喝干净。
“咳咳咳。”华望霖呛得咳了两声。
“晋总，咱们现在能说正事了。”一口气喝了那么多药嘴里全是苦味，华望霖已经装不下去天真朝气的年轻人了，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去倒两杯水过来。”晋旭把华望霖手里的杯子拿过来给了助理。
他站起身在小助理耳边低语了两句。
“好嘞！我知道了。”小助理见这边情况好像不太对，早就想要溜了，他这么殷勤是想要拍马屁，可不是想要拍在马腿上。
“你这火腿肠怎么到电视剧里面去了啊？那厂长给了你多少钱。这事不该是跟我先说一说吗？”晋旭这才倚着椅背慢悠悠地说道。
说到这个华望霖还真有些冤枉，因为他根本没收什么钱。
当然华望霖不是大善人，他不收钱的原因是这款火腿肠是他合作的肉联厂出产的。
也就是说实际上他也算是这厂子的领导。
以前他干过偷偷往电视剧里用自己厂子生产的衣服，这次电视剧也不例外，但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厂子设计的衣服很不错，他让道具组去联系也能拿到低价，顺便还能宣传，算是一举两得。
晋旭虽然管得多，但是这种小细节根本注意不到。
华望霖想要拍自己想拍的东西，就必须经济独立。
尤其是眼看着晋旭越来越不靠谱的情况下，所以他也就做了些小动作。
只是他没想到火腿肠厂长正好来找他谈事，就让晋旭碰到了，而且晋旭今天还能看出他插入广告了？！
华望霖忍不住思考，难道那什么地方歪了还能提高智商？
“晋总说什么呢，火腿肠厂长和我在南边有几面之缘，送了我点火腿肠吃，这不是正好这场戏需要大菜，天这么冷菜很容易凝的，我就让人顺便切了一盘放在桌上了，火腿肠看着新奇，还不会凝固。”华望霖虽然略有心虚，但嘴上说的还是很顺溜。
“哎，不过晋总说的这个宣传说不准还真有用啊，那该是叫插入广告吧，以后再去拍戏的时候，完全可以找些大老板，说不准真能挣不少钱！晋总你说呢？”华望霖‘恍然大悟’道。
晋旭听完来了精神，咦？高手啊，立马把问题给甩过来了？
“我觉得挺好。唉，不过咱们不是说好了这部戏拍完就掰了吗？我也占不着便宜啊？再说了小华啊你自己问问自己，你说的这火腿肠的事能有这么巧吗？”
晋旭当然知道这是挣钱的捷径，不过更重要的是华望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晋旭当然是选择抓住。
“你说我把这事和我的朋友们说一说，这附近有钱的人，给你投资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得多想？挣钱这种事啊，咱们不能光为了挣钱，你说是吧？”
晋旭知道华望霖对自己拍摄的东西是有要求的，要不然这火腿肠就不只是被切成片放到桌子上了。
这种暗广告不用心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这个概念真流行起来，给华望霖投资的人不得有更多的想法？晋旭是不知道华望霖经济实力怎么样，但肯定是不足以他拍摄自己想拍的电影的。
以后当然会有人给华望霖投资，毕竟现在华望霖拍戏还是能挣钱的，但真投钱拍电影什么的基本不可能。
他们在片场说话，晋旭不能说的太过清楚。
“晋总，你这话的意思是？”
华望霖想要和晋旭结束合作，更别说现在晋旭态度还奇奇怪怪的，他简直是想能多远跑多远。
但这不是被晋旭抓到小尾巴了吗？
而且华望霖不傻自然听得出晋旭话里有话，这年头科班出身的电影人都出不了头，跟别说华望霖这种半路出山的。所以晋旭的话一下戳中了他的痛点。
他手上的钱勉强能支撑他拍一部低成本电影，毕竟其他两个厂子都不完全是他的，还要趁着局势好外资，竞争力没有凸显的时候扩张，不可能给他一下提供大量资金。
“我突然又觉得咱们合作的挺好的，小华你放心以后呢，我不会管你拍摄的事，你拍什么不拍什么我都不管，你看行吗？”晋旭含笑说道。
华望霖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躲开晋旭的目光。
“你？晋总你说我敢同意吗？”华望霖抬眸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如果晋旭能做到成为一个合格的投资人，华望霖当然愿意。
可晋旭他不可能做到！
而且这人不仅想要做他影视片的金主，还想要做他的金主啊！
“啧？这确实很难选啊。”晋旭上上下下扫了华望霖一遍，果然再看一遍还是很养眼，但也只是单纯的养眼，晋旭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忍不住想男主还真是让他给恶心着了。
“但是钱是男人的胆，钱更重要，只要你能帮我挣钱，人嘛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晋旭好不在意地一笑。
华望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晋总，你空口白牙地说这些，我可不敢相信。”
“哦，这样吧，你看你找人立个章程，咱们签个合同，责任和原则什么的都白纸黑字写下来，你看怎么样？”晋旭问道。
华望霖微微垂下头，柔顺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遮住了他白皙的额头。
“晋总，让我考虑考虑。”这事华望霖不能一下做出决定。
“好，需要多长时间？”晋旭问，他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一个月，我找人咨询和考虑都需要时间。”华望霖试探着说。
“半个月。一个月时间太长了，我煤场到了冬天会格外忙，这你也知道。”
这买东西都能讨价还价呢，更别说这种大事。
华望霖想了想点头说：“好。”
“你好好吃药，半个月之后咱们再见，我就不耽误你拍戏了。”晋旭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悠悠然走了。
晋旭没想到这么顺理，看华望霖的反应这种插入广告的事，他干的还不少啊？也是以前原主傻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得想办法看看华望霖以前拍的电视剧，这年头也不知道有没有vcd，dvd的，不过晋旭家里好像是有录像带来着。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的录像。
小助理倒了温水回来的时候发现晋总已经走了。
“华导，这水？”
“放一边吧。”
“啊，好。”小助理让人帮他拿了一个板凳放到华望霖身边，然后将两个瓷杯放到板凳上，小助理又把晋旭刚才坐的椅子拿走。
华望霖抿了抿嘴偏头没去看那两杯水。
只是他口中还残存着药味，他坐了一会，最后还是端起其中一杯水漱口。
一入嘴才发现这水竟然是甜的？！
晋旭真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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