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有句俗语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富贵险中求,结果显而易见,”陆砚耸耸肩,“我们遇到了劫匪,物资被劫,逃难到布莱特,然后误入了贵方的纷争。”
人为财富而死,鸟为食物而死亡,听到陆砚的话,刚才年轻的男人再也笑不出来,他想到了自己的国家,就因为争夺石油归属权,他们的国家不也是被动陷入战争吗?这何尝不是同样的意思?
因为石油归属权,他们国家发生了内斗,政府为了平衡势力,选择引入l国武装势力入驻威慑,谁知却是自寻死路一条自己成了被操控的傀儡。
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l国势力有那么容易走吗?于是几个势力为了不让l国势力一家独大吞并他们国家,只能被动请求别国势力平衡。
到现在,比亚列已经沦为了几个大国斗争的角力场。
想到自己的国家,士兵都沉默了,倒是络腮胡男人盯着陆砚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竟也相安无事。
这些人是维克武装势力士兵,属于反/政府、反外国势力入驻比亚列教派,现总兵役达26.1万人,迄今为止是比亚列得到民众支持率最多的一个武装势力。
他们宣告无阶级自由,推翻被外国势力操控的伪政府,重建比亚列为目标,反对任何外来势力将比亚列当成斗争战场。
怎么说呢,目前这个武装势力,是陆砚见过最具有清醒认知头脑的一个组织。
当然,维克武装势力的宣告与别的国家外来势力利益相左,虽然维克武装势力得到民众支持率最多,但也被其他得以外来势力扶持的武装势力排挤打压,总兵役从50.8万人,这几年下来骤减至26.1万人。相对于其他外来势力入驻的武装分子,维克武装势力是真的相当的‘人丁稀少’。
维克总基地在库拉那,相邻布莱特的几个城镇也有他们的据点。
这个地方还是属于当地政府势力范围,现在他们几人已经被‘通缉’,他们换了衣着打扮,戴上假发贴上小胡子,一番乔装打扮后,这才走进一家酒吧。
能在战乱期间依旧能开酒吧的老板,当然有些过人本事。在这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入店者不可开火交战,故而维克的人才会选择在这里补充所消耗的物资,顺道打探消息。
这里虽然是酒吧,但更像是交易场所。
来往的客人,有的是做武器买卖,有的贩/毒,有的卖物资,有的肉/体交易,甚至还有的做人口买卖!
在比亚列人口买卖非常常见,因为战乱带来了毁灭性的灾害,使经济和生产力严重倒退。为了能有一口食物存活,有些人是自愿被卖,有些人是看重其中利益,把人当牲口一样买卖,总之写在华国刑法上的事,在这里并不违法,因为根本就没有道德法律秩序。
看到旁边的少男少女们穿着暴露,扭着腰肢,努力展现自己的姿态,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厌恶并不是对这些人,而是对这个世态。
在危及生命的前提下,为了生存而出卖自己□□,这并不是他们的错,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战火。没有人愿意卑躬屈膝,为了一口食物而出卖自己,他们都是人,也有尊严,然而世态如此。
虽然陆砚说明了自己的国籍,以及间接救了他们人的这事,但这些人并没有对他们掉以轻心,在他和乔院长的身边,一直保持着两个人寸步不离的看守。
灯光在黑夜中闪烁,驻唱歌手极其具有节奏感的歌声在舞池中响起,恍若战乱未起前一般狂欢。
乔院长朝陆砚靠拢,在维克士兵的紧盯下面皮通红,“他摸我屁股!”
乔院长气愤极了,指着他身后的一名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秃头男人控诉道。
揩油的中年秃头男人也没想到这个女性居然会当众说出来,但还是撇了撇嘴,“穿那么骚,不就是给别人摸,故意勾引人吗?装什么装?”
为了掩人耳目,乔院长被要求穿女装,当时乔院长还愤愤不平问为什么陆砚不用穿,维克士兵是这样回答的——漂亮的人容易引起别人的争夺。
女性在比亚列地位很低,相当于货物一般存在,因为相对男性,她们没有自保的能力。虽然也有实力强悍让人刮目相看的女性武装势力,但大多还是处于弱势。
维克士兵话语的意思是柔弱又漂亮的女性,容易被其他势力盯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让陆砚往丑的方向伪装。女性本身就容易让人争夺,何况还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性。
乔院长只觉得这个严重带有性别歧视思维的国家,真的非常操淡,比他们这些不法分子还要操淡!至少在他们组织眼里没有男女之分,是个人就行,所有的羔羊都是他们金钱的筹码,虽然并不是什么可值得夸赞的事。
乔院长此时伪装的就是某个势力大佬的情人,经过不法获利带来的金钱,乔院长过了几年非常好的生活,被养得白白嫩嫩。虽然他长相并不出众,但在粗略地伪装下,活脱脱地一名年近三十左右的成熟美妇,在比亚列一众如同柴火棍子套上了一层麻袋,瘦弱枯黄人群中脱颖而出,遭到了中年油腻男咸猪手的揩油。
乔院长气愤极了,他长那么大还没遇到这种极品,气得满脸通红。
“你个秃头油腻普信男,老娘我穿这么短是因为我开心我乐意!关你屁事?”乔院长自我代入女性角色更气愤了。
谁说女性化妆,穿漂亮衣服,就一定是给男性看的?可去你的吧!
乔院长不顾维克士兵的阻拦,不管不顾拿着他的包包劈头盖脸打到中年秃头男人脸上。
中年秃头男人顾忌着酒吧老板没有还手,一边闪躲一边叫唤:“哎哟,打人啦!打人啦!还有没有人管?再不管我可就还手啦!”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屁!你不摸老娘的屁股,老娘会揍你?你是孤儿吗?你没有母亲姐妹?这么不尊重女性,扭曲的心理,怕不是孤儿吧?哪个女性有你这么一个孙子,我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左一句孤儿,右一句孤儿,疯狂踩到中年秃头男的雷点——他确实是孤儿!
中年秃头男也生气了,拿起枪就要朝乔院长射击,却听一记枪响,中年秃头男持枪的手中弹,整个人抱着右手哀嚎。
偌大的酒吧顿时一静,随之又恢复如常,很显然这种事经常发生。客人们有的继续娱乐交谈,也有好事者过来围观。
乔院长见到酒吧的人出面,再看看维克士兵对他警告的眼神,顿时知道自己闯了祸,乖巧地压了压到膝盖的裙子,躲在陆砚身后,试图从陆砚身上涉及一丝安全感。
也许是太过憋屈,乔院长从陆砚身后冒头,为自己辩解:“是他先摸我的,他先犯规,我没有闹事。”说完又缩回陆砚身后。
陆砚:“……”
事实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怎么感觉乔院长这么欠揍呢?
陆砚无情地避开,暴露在酒吧人员的乔院长试图再次躲避,对上陆砚清冷的眼神,顿时不敢再动。
“不躲就不躲,反正我们是一伙的。”乔院长小声逼逼。
乔院长把‘我们’这两个字念得特别重,像是在声明,又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陆砚仿佛误入了某个狗血文学剧场。
让陆砚感到意外的是,这个酒吧负责人居然也是华国人。
负责人人称葛爷,今年差不多四十出头,留着偏分头,发型用胶水往上梳,穿着一身唐装,左手持手杖,如若忽略他右手中还在冒烟的枪口,看起来像极了民国时期的某个富家老爷。
“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嗯?”葛爷坐在手下人搬来的椅子上,将手/枪收好,接过茶盏微抿。
在酒吧喝茶……
即便是在自己得酒吧里,但这个场景在乔院长看来,真的是装逼极了。
虽然觉得对方装逼,乔院长不但不敢说,还试图和对方套关系。
“老板您好,真巧啊,我们也是华国人!老乡啊!”乔院长用华语和对方尬谈。
“国人?不好好呆在国内,跑这地方做什么?探亲访友?赚卖命钱?那你的命可真廉价。”葛爷因为乔院长的话看了他一眼,刚开口就把天聊死了。
乔院长:“……”
乔院长:有这么聊天的吗?会不会说话!?
虽然对方张嘴就把天聊死,但见对方肯接话,乔院长顿时也不怕了,搓了搓手,含糊道:“这不是为了生计养家糊口嘛~害,不说这。老乡你不知道,这人摸我屁股,还说我是故意勾引他!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敲他全家户口本本十几代!”
葛爷点点头,表示附议:“他确实得好好治治眼疾,不然怎么会把一个男人当成女人来摸呢?”
此话一出,不说乔院长,就连维克士兵也面色一变,摸着兜里的枪,防备地盯着葛爷。
乔院长此时再也顾不上什么老乡不老乡的了,在他看来,这个葛爷能在比亚列说上话,以己度人,他觉得对方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维克士兵虽然粗鲁双标,对他和陆砚区别对待了一点,但目前来看,至少没有对他的生命造成危险,若是他落到这个葛爷的手上,得知他的真实身份,那么他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还是外国人比较好忽悠!国人都是人精,套路看多了,谁还不了解谁?
要说最惨的还是中年秃头油腻男,他被打了一枪,右手废了就算了,居然还得知刚才他摸的那个美妇是个男人,不是同性恋还恐同的钢铁直男癌,中年秃头男人心里快要怄死。
若是真摸了,那他还能安慰自己,是自己事出有因,可现在呢?他摸了一个同性的屁股,还吃了一粒花生米,觉得自己委屈冤枉极了。
“fu/ck!死变态!”中年秃头男扭头朝乔院长大骂。
乔院长想骂回去,却因为葛爷在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朝中年秃头男翻了个白眼。
“什么变态不变态的,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要尊重别人的性取向和爱好。”陆砚如是说道。
此话一出,连葛爷都对乔院长刮目相看,“哦,原来是爱好啊!”
乔院长:“???”
胡说八道,他根本就没有这种爱好!
乔院长看到别人对自己投来各色的眼光,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抬头,“这里是比亚列,持枪都合法了,我有点特殊的爱好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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