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蝉和尹悦都被他突然诈尸吓了一跳。
“你懂什么？
“你们这些女生，啧，嫌打篮球没趣，那你们还那么犯贱啊？整天巴巴地跑去看？看什么，看篮球是假，看男人是真的吧？”
孟皓身高体健，声音本来就是不小，他又因为听了越蝉的话火大，根本没压低声音，大课间做完操马上回教室的是少数，教室里人稀稀拉拉的。但周围的呆在教室的同学都听见了，纷纷或明显或隐蔽地回头来看，和孟皓玩得不错的两三男生，更是“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干嘛啊？”
尹悦看不惯孟皓凶自己朋友，但却因为经常被孟皓欺压，只敢嘟囔道：“我们说着好玩而已。”
越蝉看着孟皓这姿态，却是“嗤”地轻笑了一声。
她小时候就是个野孩子，和男生打架都是有的，就算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面临黄种人被或无视或歧视的环境，也从没有怂过别人的恶意，孟皓这种态度，她不可能忍气吞声。
所以越蝉也站了起来，虽然矮了一头，但是气势却丝毫不弱：“我懂什么？”
“我懂不懂又关谁屁事了？”
她抬头看着孟皓，明明是精致娇美的面容，但漂亮的大眼睛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挑衅和怒意，好像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
其实越蝉说的这些，并不是她真正的想法，只是为了说给尹悦听。
虽然她不是篮球迷，但是对于这项运动的热血和魅力，还是非常能理解的，越爸爸就是资深球迷，nba重要赛事的时候，越蝉会陪着爸爸一起看，基本的规则她也都是懂的，都不能算是那种纯为了看热闹的，但看男生的也没毛病啊。
菁华高中是省重点，学霸多、家里又有背景的也不少，孟皓当然不是什么校霸，但是因为人刺头又家境好，大家或杠不过他、或不想找事，平常基本也是无人敢惹的状态。
“砰！”
孟皓直接把脚边的椅子踹了出去，直直地摔到过道的空地上。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以为长得像个人，别人就得哄着你了？老子在这儿睡觉，要不是你在这儿叽叽歪歪，谁他妈愿意搭理你？”
他日常都有做发型，是两边头发推得极短，中间略长而抓得微乱立起的发型，平常看是阳光的男孩儿的气息，和带着傲气的帅气，但是横眉怒目的时候，就有一种怒发冲冠般的感觉，看起来很可怕。
尹悦悄悄拉她的衣服，“别惹他了，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没事，别担心。”
越蝉安抚地对尹悦笑了一下，抬起头来面对孟皓，那笑容却变了一种意味，酒窝浅浅，眼中却带着一种狡黠的光，“不好意思，教室是公共空间。下课时间，我又没有高声喧哗，我说什么还要你允许吗？”
“还说我看篮球是为了看男人？”
“对啊，我就是为了看男人，为了看比赛是看，为了看帅哥也是看，都是给大家加油助威一下而已，难不成还要分个高低贵贱吗？”
“而且——”
她意味深长地上下瞄了孟皓，最后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又耸耸肩撇开头，边往外面走，边玩味地说：“我去看也不是看你，我的眼睛长着还是有基本作用的，能审美！人家被看的都没嫌弃我，轮得到有的人在这儿自作多情吗？”
吵架嘛，讲究就是要给别人一种精神上的蔑视感，好像就是随便和你吵一吵，我自己没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对手憋气、生气。
越蝉说完，就准备回自己座位。
她今天把头发捆起来的，扎了一个蓬松的高辫子，辫子在背后微微甩动，带着一种挑衅般的生动。
孟皓气得双目圆瞪，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了她的辫子。
“你他妈再说一遍？真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啊？”
越蝉被拽得头皮一痛，也顾不上吵架不骂粗的话了，一手稳住自己的辫子根部，回头骂道：“曹尼玛，孟皓你是不是男人？还扯头发？”
孟皓一听，连忙松了她的头发，又抓住她的胳膊。
窗外。
封子炀和王易帆几个男生，正路过国际班教室，准备回自己班。
封子炀的目光无意识地转向教室内，正好看到高大的孟皓脸上青筋鼓起，抓着越蝉的头发，越蝉回过头的小脸上，眉头紧拧，明显带着疼痛的神情。
他目光一凝，神色微变。
“哎，越蝉？”
一声疑问之后，身边也注意到了的王易帆，已经大步往教室门口跑去。
“操，他们干嘛呢？欺负一个女生？”
封子炀也马上快步跟上。
事态突然发展这个样子了，被踹椅子惊住的周围同学，连忙都涌来劝架。
两三个男生合力把孟皓拉开，边拉边劝，说着“算了算了”、“别和女孩子一般见识啦”、“都是同学，干嘛这么上火”之类的。
孟皓假意挣扎了两下：“别管我！”
但是却没有真的用力，要不然以他的体格，真犟起来，三四个普通男生应该一时还压不住，毕竟青春期的男生，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不可能真的对女孩儿，还是一个班上的漂亮女生动手，就顺势下台阶了。
陈梦婕也带着班长跑过来护住越蝉，怼孟皓:“对呀，你干嘛啊孟皓？”
“有话说话，干嘛动手。”
反而是尹悦，因为孟皓堵在外面位置，之前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又根本从里面出不来，只能问她：“蝉蝉，你没事吧？”
越蝉摇摇手示意没事。
“日，都说什么呢？”孟皓有点憋气。
“我哪里対她动手了，我是锤她了还是扇她了？还不是她一个人在那儿牙尖嘴利的。”
但越蝉最是会看形势的，如果她和孟皓现在是两个人在一个暗巷里，孟皓发火了，周围没人能制得住他，她肯定要战略性地认怂先，但是现在这么多同学，她更加有恃无恐，还能想起回孟皓的话。
“暂时，还没有。”
“你会不会那么下作，1米8的大男人动手打女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比女生还利害，说不过马上扯头发我是知道了。”
“你少给老子猖狂，我是看你是女的，放你一马。”
“哦？谢谢。”越蝉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左臂，被孟皓的铁手一抓，手肘上来一点这一圈，显出几个发乌的手指印。
“谢谢你只是扯头发，没有上指甲掐我什么的。”
这时候王易帆和封子炀几人也冲进来了，一般学生是不能进别班教室的，但是现在不是有情况嘛。
看后排那里挺多人围着，都是相邻班的班干部，王易帆就问认识的班长：“怎么了？你们干什么呢？”
“没什么事儿，就是个小矛盾而已，不用担心。”
旁边的越蝉闻言转头看去，看到后面还跟着冷着脸的男主封子炀，愣了一下，王易帆就顺着马上直接问她：“越蝉，你没事吧？”
都是隔壁班，其实两个班比较有存在感的同学，诸如学霸、班委、长相好看的、性格热情的，大家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越蝉当然也认识这个文质彬彬的男生，但平时只是点头之交，甚至什么高中男女生关系微妙，人多的时候，有时遇到也不会特意打招呼。
班丑不可外扬，而且其实本来也没大事，越蝉和班长对视一眼，马上笑了一下：“没事儿，我们讨论点运动会的事儿，有点争论。”
又道，“谢谢”。
王易帆也轻笑：“应该的。”
这个男生白净秀气，有一种好学生特有的书生温雅气质，笑起来的时候，一下子有了更多的少年阳光之意。
有隔壁班的人来了，孟皓也不再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拉着他的男生们已经放开了手，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扶起自己的椅子，默默坐了下来。
结果椅子刚刚被他踹出去，木材的连接处松动了，他带着怒意一下子坐下来。
“嘭”一声，椅子一下就垮了。
还好他运动神经发达，反应够快，手往后用力在地上撑了一下，才没实打实摔倒在地上，但是看起来还是挺狼狈的。
周围静了一下。
然后越蝉带头，大家“哄”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包括孟皓自己玩得熟的朋友。
班长开玩笑：“孟皓，该减肥了哈好像。”
众目睽睽，孟皓小麦色的肌肤都涨红了，看一眼垮架的椅子：“操！我标准身材好吗？”
但是在大家的笑声中，越蝉一抬眸，却发现有一个人根本就没笑。
是封子炀。
他好像感受不到大家的欢乐，定定地看过来。
从他的眼神里，越蝉却看不出没什么情绪，他的眼睛一直不同于一般一眼看到底的高中男生，有一种成熟的冷感和深幽，好像就只是单纯地看着而已。
越蝉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被攥红的胳膊。
虽然实际情况不严重，看起来却有些可怖，还有一点轻微的肿起来了，她不自在地把手背到了自己的背后，低头看着地面。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尹悦正偷偷看着封子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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