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不清楚他的具体状况,不敢收回手。


    只能僵着低身问:“你现在还有力气吗,我送你去治愈所。”


    男人望向她的眼神迷乱。


    感觉到郁清的接近,他不满足地眯起眼,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猛地把她向他拉近。


    郁清不设防地被拽了一下,被迫和男人贴近。


    “啪”,袋子落下,西红柿散乱在地。


    俊逸异常的脸在郁清眼前放大,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郁清跌下,男人好似找到了比手心更能缓解热度的东西,鼻尖凑近,在郁清的脸庞轻嗅。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心痒难耐得到缓解。


    玫瑰花香,从未品过的好闻。


    眼前人明显已经意识不清了。


    男人的呼吸炙热,拂在她脸上,像带着体温的羽毛在乱挠,似痒非痒。


    耳根绯红,瞳孔里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躁动的薰衣草信息素在腺体处流连。


    郁清警觉到了一丝不能过审的气息。


    她跌跌撞撞地站好,咳一声。


    敛了敛因打架而散乱的衣服,手还是不敢抽出,留给这个发热期的病人最后一点安慰。


    郁清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经历过omega的发热期。


    哪怕家里的弟弟有时故意不喝抑制剂,在她面前红着眼发热,她也会第一时间按住他,规规矩矩地给泪水涟涟的他打上一针加倍的抑制针。


    让他体验到什么叫中道崩殂。


    这还是第一次,不在家里不在治愈所,手边没有任何可以抑制的东西,只能尴尬地留个手给病人蹭。


    郁清拼命地回忆着医学书上的解决方法。


    抑制剂、抑制针、抑制颈环,都没有。


    临时标记,不行。


    完全标记,更不行。


    之前那些alpha都没碰到他就被掐得死死,要是她给他做了标记,明天的治愈所可能就得永久消失一位敬业的安抚医师了。


    找不到解决办法,郁清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只能试试再唤醒一下omega的理智了。


    她再次俯下身,没敢靠得太近,被蹭着的那只手轻轻拍一下,低声问:“醒醒,你能站起来跟我走吗?”


    那男人抬眸,棕色的眸子里雾气氤氲。


    高热似乎因抓着手心得到缓解,意识恢复了一丝,但没有完全恢复。


    理智沉沉地坠入潜处,一丝意识只能支撑他听到郁清说话。


    他无意识地蹙着眉,完全顺着欲/望行动,勉强吐出不怎么连贯的字句:“好热。想……贴近你。”


    郁清苦恼地眨眨眼。


    醒了,但没完全醒。


    好在郁清在治愈所哄omega哄习惯了,很快就找到了解决方法。


    她低下身,耐心诱哄道:“这样,你靠着我站起来,然后跟我走。是不是你就能贴近我了呢?”


    男人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扇动,瞳孔迷茫,好一会儿才消化郁清的话。


    他的眼眸中水光潋滟,薄唇微张,愣愣地点头:


    “好……”


    郁清蹲下身,方便男人起身靠着。


    男人喘息急促,艰难地起身,半倚在她身上。


    好重,郁清被压得一晃。


    郁清能感觉到那身看着就赏心悦目的肌肉不是花架子,而是结结实实锻炼出来的。


    她用力起身,终于把两人都撑到站起。


    男人比她高一个头,几乎把半身都压在郁清身上。


    他遵循了他说出的渴望,想要紧紧贴近她,双臂环着她的腰,像是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男人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


    他低垂着头,鼻梁高挺,一下一下蹭着。


    灼热的呼吸现在转移到了颈脖,郁清能感觉到她后颈腺体上不断扑来的一阵阵气息。


    还有男人低声的叹息:“好香……”


    郁清无心管这些了。


    在黑市逗留越久越危险,郁清感觉到小巷外有几道陌生的信息素在试探过来。


    她身上缀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不一定能如之前一般顺利压制。


    就算能,病人也等不了又一场战斗。


    掉在地上的西红柿也顾不上拿,她匆匆带人朝小巷外面走去。


    天色已经晚了,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路灯惨白地亮着。


    人形挂件沉重,郁清吃力地走出黑市。


    靠在郁清身上的男人不知道她的乏力,还在不知死活地试图拽着她,找寻着严丝合缝的紧贴位置,能让他完完整整地接收到玫瑰花香的气息。


    黑夜之下的下等星,昏昏沉沉,危机似乎随时会来临。


    身后方位传来动静,又似乎有人正在从晕倒中苏醒。


    郁清向前望。


    道路远处,再拐三个弯,是治愈所,还要走十五分钟。


    而道路旁的小路上,左数第三栋房子,就是她的公寓,里面也有简单的治疗器材。只要三分钟就到。


    动静越来越大。


    郁清眼神定了定,咬着唇。


    心里说一声抱歉,没有办法让你接受正规的治疗服务了。


    当机立断不再犹豫。


    她抬脚,朝公寓走去。


    小路的路灯明显昏暗了许多,道路也不怎么平坦。


    郁清带着人,几乎是一瘸一拐地走进公寓。


    她的屋子在三楼,最老式的公寓楼没有电梯,只有无尽的悠长楼梯。


    郁清在踏上第一阶楼梯时绊了一跤,两人都跌在地上,摔出一声响。


    一楼的beta邻居听到响动,打开门来看。


    他很热心,跑过来帮郁清扶住了人,让郁清靠着休息一下。


    男人失去了郁清的气息,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他皱起眉,低声喊着:“好热……”


    beta邻居听着面红耳赤的,他又有些好奇:“郁医生,这位是……?”


    郁清坐着缓了一会儿,缓过了神,她答道:“是我的病人,在黑市遇到就带过来了。”


    beta邻居挠挠头,憨憨一笑:“还好还好,他幸运,遇见了您这种好医生。”


    郁清点点头,扯出笑,又和邻居客套了几句。


    alpha恢复力强,她坐着的这一会儿,脱力感渐渐消失,身体活力恢复。


    她站起来,拍拍坐下时染上的灰,准备把男人带回自己的公寓治疗。


    郁清从邻居手中扶过男人。


    男人一碰到她,就忍不住靠近,长手长脚缠上来,用力地呼吸她的气息。


    嘴还很甜:“喜欢你的味道……”


    beta邻居眼睛闪烁,要看不看,脸色奇怪。


    郁清对男人的行为熟视无睹,带着人像挂着个大型抱枕,准备上楼梯。


    beta邻居终于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郁医生,我就是这么一说啊,您就这么一听。虽然您是安抚医师,很受o喜欢,但也得注意些分寸。那个……不能仗着自己的伴侣好欺负,就移情别恋啊。”


    郁清疑惑地回头:“什么伴侣?”


    “就怜星啊。我们之前还以为您和他是姐弟,还奇怪为什么你们长得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您一看就好说话,他却冷冷的。结果上个月他第一次主动和我们说话,说您才不是他姐姐,是家里早就安排好的伴侣。”


    邻居说着说着有些激动:“郁医生啊,人不能这么渣!明明是伴侣,您却一直说是弟弟,咱们误会起来您也不解释。我知道您这种优质a什么想法,把伴侣瞒起来,对外说是单身,单纯小o就会一个劲地往您身上扑。你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他哀叹一声,看向郁清的目光闪烁着“渣a贱o”四个字。


    “就是可怜了怜星,他上次还一个劲儿地向我们解释,说您心里是有他的,都怪外面的小o太勾人!”


    身上正挂着“外面小o”的郁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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