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记得我是大夫 > 第六十三药
    庄乘风、庄乘风……


    那日我被紫苏拉扯衣襟,他告诉我药林中进来了一人,我看他筋肉挑断,小腿畸形,伤痕满身,以铁覆面,一路爬过来,一路血迹斑斑,心生好奇,拦下狼群,收起毒虫,任他深入。


    见他一身狼狈姿态,不掩其铮铮傲骨,便把人捡回了药庄。


    庄乘风昏迷了三个多月方才转醒,几度徘徊于生死之间,在他身上的种种刻痕伤疤,更是花费了数月才去除,那是混合着晦暗的扭曲爱意。


    我见惯了师父与师爹之间的恩爱,无法想象还有此种说法,用对待仇人的方式表达心中的爱意。自此之后,孟溪此人便被烙在庄乘风身侧,成为我想起庄乘风曾受过的伤时,最深的疤。


    白袍人?


    应当是孟溪才是。


    一个人的样貌体型可以伪装,可是神态与习惯又怎么改变。


    庄乘风也看见了那个人的脸,却没有丝毫波澜,孟溪对庄乘风似乎有种天然的感应,他此次前来,未必不是想来试探。


    可惜,他注定失望了。


    相比起庄乘风,恐怕还是我的反应更大一些。


    “我这护卫培养起来花费了多少功夫,哪里是一个男宠可比的,若要在你手上出什么问题,爷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一块玉佩?”


    我作出不耐的样子挥手,动作与赶苍蝇别无二致。孟溪毕竟是心高气傲的盟主,在庄乘风身上看不到想看到的反应,又被我如此折辱,理应怒气冲冲地离去,却不料他言语之间未见丝毫怒意,反而更为温和,拿出更多条件。


    我此时怒意正在心头翻涌,没心情和他讨价换件,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变故,正在我压制不住的时候,先前将月棋卖身契拿给我的管事一路小跑着过来,赔笑道:“爷,小玉儿出来了,之前粉娘说您感兴趣来着,我来告诉您一声。”


    好。


    我丢给他一锭银裸子,没什么诚意地冲孟溪拱了拱手。


    “失陪了。”


    庄乘风架着月棋,北辰扛着伊风,我带着他们往喧哗处走,还能感受到背后有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们。


    ‘庄乘风。’


    ‘庄主?’


    回的倒是利索,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方才那个人是孟溪。’


    ‘……嗯。’


    听起来怎么有点迟疑?


    ‘你对他还有旧情?’


    庄乘风没有回答。


    我积攒了一晚上的火气压制不住地爆发出来,‘庄乘风,你顾念什么?他找的那人眉眼与你相似,这是在折辱谁?你还不清楚吗?之前你忍了那么久的疼,现在见他一面就要放弃?’


    我本不喜言语,之前未觉有甚不便,此时连骂都不知道该骂什么,才暗恨自己嘴拙。


    我咬牙往前走,只将自己气得语不成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


    ‘庄主,我没有念旧情……’


    直到这时庄乘风的声音才穿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到,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庄主这么说……’


    我这时才冷静下来,回想方才的对话,我简直是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庄乘风自始至终对孟溪都是凌然的杀意,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旧情。


    ‘我与他本无旧情,何来念旧。’


    当初庄乘风对孟溪只是兄弟情义,还有对老盟主的报恩念想,若他真的对孟溪有爱意,最后怕也不会落到此种结果。


    ‘……总之你小心他,此人人面兽心,拉来做药牲我都不想用。’


    ‘庄主不必担心……’


    庄乘风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前方的声音淹没了。


    其实我对那小玉儿不感兴趣,只不过是为了摆脱孟溪,不过听过粉娘的话之后,倒真是有了几分好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药能有如此功效,那小玉儿究竟是有什么法门,能引得这宴会一半的人都是为他而来。


    我往里面挤了挤,被浓郁的味道又呛了出来,前方衣冠不整的人群带着肮脏的痕迹,我只能听见里面有时断时续的呻|吟,却看不见人影。


    只是那叫声却是勾人地很,又甜又魅,却又能听出奇异的清冷,好像他可以沉浸在情|欲中,也可以自若地抽身出来。


    我实在看不见,前面的人群将小玉儿挡得严严实实,正待问问庄乘风与北辰,却见北辰呆愣在原地,身上微微发抖。


    ‘北辰?’


    我叫声出口,北辰仿若从梦中惊醒,浑身巨震。


    ‘庄主!这声音、这声音……’


    他的眼神与我曾见过的绝症病人何其相似,我的心里咯噔一声。


    该不会是……


    此时从场子深处走出一人来,随着他的到场,周围的人开始活动,自动散开,周围攀好之声不绝于耳。


    “蒲场主。”


    “幸会啊!”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来人,身体修长,身着一身墨色劲装,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四肢有力,似是练家子,面上扣着一只墨色的半脸面具,遮住了左边脸颊,露出的右边脸颊上,有一道自眼角到面颊的刀疤。


    “蒲某能见到诸位,也是幸会。”


    “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也不必多说,想必诸位都是为了小玉儿来的,那就开始吧。”


    他抬眼之间薄唇微勾,笑意凉薄,“只是记得别把人弄死了,蒲某可是要问罪的。”


    在众人动作之间,我终于看见了他们所说的小玉儿。


    躺在地毯上的男子赤|裸着身体,张开双腿,将私密之处暴露出来,他浑身白如羊奶,□□竟然是淡淡的粉色,身子处处无一不完美,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好像女娲精雕细琢琢磨出的珍品,令人先生惊叹,而后便是欲|念。


    他□□着自己的下|身,玉白的脚趾微微蜷缩,压进猩红的地毯,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与勾人沉沦的淫靡。


    他的容颜却说不上绝色,尤其与这样的身子相比,更是寡淡,可此时他眼尾绯红,粉唇柔软,牙齿轻轻咬着下唇,时而张嘴露出绯红的舌,却与他的身子浑然天成。


    他像是存在与夜里的精怪,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是欲望本身。


    他睁开眼睛,纯净的黑色笼着一层雾气,看向我,勾唇一笑。


    妖且媚。


    他像精怪,像心魔,像锁骨菩萨。


    唯独不像当初的那个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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