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记得我是大夫 > 第九十一药
    回到府中的那一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留白穿着她最喜欢的鹅黄长裙,生气地叉腰看着她。


    “小姐!你这段日子怎么回事啊!”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上官鹿最近的情况,越说越是生气。


    “小姐还是这样子,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压在自己身上?”


    “留白这条命就是小姐的,能为小姐死便值了。”


    留白走过来,轻轻抱住她,“小姐,我只是难过,没法跟着小姐一直到小姐嫁人的那天。小姐一定要好好地,嫁个好夫婿,再生几个小公子、小小姐,留白这条命便是值啦……”


    “小姐你莫要怕,之前的那些渣滓都已经恶人有恶报了,小姐福气深厚,大难必有后福,再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留白以后会保护你的!”


    ……


    上官鹿从梦中睁开眼睛,她眼前仿佛还有留白鹅黄色的身影,她伸出手去抓,却只能看着梦境破碎成片片蝴蝶,一只一只飞远,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在她的书桌上面,桌子上的花瓶中插着一束鹅黄色的蔷薇花,还带着晶莹的露水,将阳光反射成七彩的光。


    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遇见元钧之后,梦见了留白,再之后,就不曾做过噩梦了。


    梦中的漆黑的猩红都消融成春日大片的蔷薇花,阳光晴好,天色湛蓝。


    上官鹿开始受到来自元钧的信,有时候也会同去一家诗会,越是交谈,越觉得契合,仿佛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她大抵察觉到了什么,桃花花蕊上盛放着少女心事,然而元钧却每一次见面都比上一次更加忧心忡忡,信件中字里行间藏着掩不住的忧愁。


    “元兄,你今日来似有郁结在心,可是家中有什么事情?”


    上官鹿猜测着问。


    元钧与她相处,两人之间鲜有谈及自己的家庭,却隐隐可以猜出,元钧也是生于非富即贵的人家,在这种世家之中,腌臜事情尤其多。


    元钧看着他,面色微苦,“上官小姐,这件事……”


    他欲言又止,到让上官鹿生出几分担心来,元钧为人坦率,何曾见过他如此瞻前顾后的样子,怕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向上官鹿先行一礼,“上官小姐,其实我骗了你。”


    “什么?”上官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元钧低声道:“我本名不叫元钧,这只是个假名字,而面上这幅面皮,也只是□□。”


    “还有关于身世,虽然并未与小姐详说,却也未曾坦白。”


    “起先我只是将上官小姐当做好友交游,现在却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所言这些,便都是极过分的事情。”


    上官鹿愕然睁大了眼睛,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心跳的声音。


    “上官小姐,我心悦你。”


    他脸色涨红,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所读过的所有诗文都变成了废纸,所有模拟与排练过的情节都变为了空谈,他只能顺从地说出自己重复过千万遍的念头,将再也遮不住的爱意捧在她面前。


    上官鹿听见破碎的声音,打破高耸而坚不可摧的城墙,她看见了满天星辰。


    心如擂鼓。


    元钧攥紧了拳头,像是这样便有勇气将自己隐瞒的事情说出来。


    与人相交最重要的是诚。


    若两人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那元钧隐瞒身份,虽然有失妥当,却也可以原谅,两人之间还是知交。


    只是他们互生情意,若想将对方作为共度余生的人,隐瞒了姓名家室——


    有谁会将自己的下半生,托付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呢?


    上官鹿脸色微白,却依旧冷静,自从那件事之后,便罕有事情能使她心湖波动。


    元钧见上官鹿神色淡淡,似是等着他的解释,分明比那些只会大吵大闹或是哭哭啼啼的女人不知平静了多少,他却感觉有刀尖悬在自己的头顶。


    “我起先只是见你理论独特,被勾起了兴趣,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便随口说了一个假名。”


    元钧定了定心神,叙道。


    “只是不曾想,越是交游,越是被上官小姐所折服,等到察觉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


    元钧苦笑连连,“我只怕说出真相,上官小姐便再不会出现,与我割袍断义,也只好将错就错下去。”


    上官鹿的一颗心仿佛一半在冰水中,一半在岩浆中,她面上却依旧平静。


    元钧看她没有动作,知她是再等自己坦白身份,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玉佩来。


    上官鹿伸手接过,在看到上面的龙纹时瞳孔一缩。


    她猛地抬头,看见元钧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如冠玉,如兰如芝。


    “我名墨卿。”


    墨卿、元钧……


    传言那位的母亲,便是元姓。


    原来如此。


    上官鹿跪拜下去,双手将玉佩托起,“臣女拜见圣上。”


    墨卿忙不迭地去扶,却扶了一个空,他知她有多倔,难以开口便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


    他接过玉佩,却没有收起,将上官鹿扶起来看着她苦笑,“上官小姐,你若是喜欢,这玉佩送你又如何。”


    上官鹿后退一步,礼数周全,“圣上折煞小女了。”


    墨卿见她神色淡淡,无喜无怒,心里“咯噔”一声,再欲劝解,却听上官鹿道。


    “日头不早了,臣女先行告退。”


    墨卿心里一慌,他知若是让她回去,以后就再不可能见到她,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一个扭身拦在她面前,分寸倒是拿捏得极好,不曾沾到她一片衣裳,可是也将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飞白几人见此,他们不曾听到两人的交谈,只以为元钧要欺负自家小姐,连忙走上前去,然而墨卿身边的暗卫也突然出现,两队人马竟然呈现剑拔弩张之势。


    “不知圣上这是何意。”


    墨卿挥挥手道:“你们先退下。”


    周围的侍卫再次不见,飞白几人想过来,上官鹿欲走,却又被拦在了身前。


    墨卿目露祈求,“上官小姐。”


    上官鹿现在心里乱作一团,墨卿这两次阻拦,虽让她有些气愤,却又莫名的让她冷静下来,有些安心。


    “我是真的心悦你。”墨卿苦笑着道:“那群大臣又要给朕选妃了,可若不是你,朕不想招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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