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稍冷，微风带起一阵雏菊散发的清香。
苏煦想到之前钟恒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一幕。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国内alpha比例本来就低，你又是顶级，经历几年军营生活的千锤百炼，现在能打得过你的应该很少吧？”
褚袭舟坦然点头：“是。”
苏煦挑眉：“所以呢？”
褚袭舟没说话，只静静看着苏煦。
苏煦这才想起之前褚袭舟的问题。
“不喜欢。”苏煦毫不犹豫回答。他轻笑一声，表情颇有些懒散，“我眼光还没有那么差，不会喜欢上那样的alpha。”
褚袭舟轻吐出一口气：“我见你之前邀请他，还以为你们关系不菲。”
苏煦笑笑。
褚袭舟低声道：“搬家后，我花费五年时间读完初高中和大学，后来分化成顶级alpha后去了军营，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说着，褚袭舟突然上前半步，拉近与苏煦之间的距离。他烟灰色的眼眸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苏煦的脸：“这些年，我一直都能拿到有关于你的消息。虽然我们分隔两地，但在我心中，我与你一同长大。”
苏煦嘴角的笑淡下来：“……是么。”
褚袭舟看出苏煦的不喜，他话语一顿，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我外派比较多，可能会经常见面。加个好友？”
苏煦抬手，与褚袭舟交换联系方式，之后盯着终端上的时间多看两秒。
褚袭舟见状，说：“走吧，今天结束的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苏煦：“好。”
接下来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
褚袭舟开的悬浮车速度很慢，原本抵达苏家只需要半个小时，愣是被他磨蹭到将近五十分钟。车稳稳停在苏家门口，褚袭舟低声说：“进去吧。”
他修长带有薄茧的指腹点了点悬浮车的操控屏，指节微微蜷缩，从后视镜上看苏煦，“之后有机会，我可以再请你吃饭吗？”
“当然。”
苏煦随口回，他低垂眼睫，从悬浮车上跳下来，刚走出两步，终端便响了，抬起一看，就是身后的褚袭舟发来的。
褚袭舟：「那我去定明天的午餐？」
苏煦回头。
褚袭舟开的悬浮车是军部专用，比民用的要大上一号，在门口停着，像是一个随时会张开嘴吞吃人的庞然大物。
里面亮着灯，可以清楚看到褚袭舟坐在驾驶位上，正低头看终端。
苏煦：「抱歉，明天中午有点事，改天吧。」
他回复完进门。
这个时间点，苏家人都睡了，房间内一片漆黑。
苏煦伸手，摸索着“啪嗒”按开客厅灯的开关，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睿。
苏煦：“……又不开灯，在那故意吓唬我呢？”
苏睿视线看向窗外：“是褚上将送你回来的？”
“嗯。”苏煦一边换鞋一边说，“褚袭舟是我们小时候的邻居，你有印象吗？就住隔壁，我小学三年级时他们家搬走了。那时候……”他想了想，“你应该还没上一年级。”
苏睿干巴巴“哦”了声。
苏煦：“怎么了？”
他换好鞋，拿起杯子去接水喝。
苏睿起身走到苏煦身旁。
他压低声音：“我回来时听见爸妈说，他们约了褚上将明天见面，好像这几年一直有联络，准备听听褚家的价格……”
说到最后两个字，苏睿飞快瞥苏煦一眼。
“我知道。”苏煦神色淡淡，“褚袭舟也跟我说，这几年他一直能拿到我的消息。想也知道是谁给的。”
苏睿眼神略复杂：“那你呢？你想跟谁结婚？”
苏煦好笑地看苏睿一眼，没答，而是问：“怎么突然想起跟我讲这个。不继续叛逆了？”
“……什么叛逆！”
苏睿脸一下子涨红，他瞪苏煦一眼，结结巴巴说，“你别以为我以后就站在你这边了。我说这个，只是谢谢你的门票罢了。”
苏煦将水杯放下，敷衍道：“好好好。”
回到房间，苏煦先打开终端。
褚上将演讲会的余温还没有过，学生们十分亢奋，校信网上依旧热闹，一个接着一个帖子的出，没聊几句就要cue到苏煦。
苏煦屏蔽掉艾特提醒，打开班级群，找到裘姜。
苏煦：「在？能给个系花的联系方式吗？想找她帮个忙。」
果然，裘姜没睡，还在网络世界里畅游，他很快回道：「当然可以！我把她的名片推给你，你直接加就行。」
苏煦：「谢了。」
系花也没睡，她已经收到裘姜的消息，很快通过苏煦的好友申请，发过来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
苏煦唇角一弯：「能帮个忙吗？今天看你在登记演讲会的入场人员，能把登记表给我看看吗？」
系花：「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不过记的人太多了，不方便拍，明天我拿给你看吧。」
苏煦：「行，麻烦了。」
苏煦发完消息，转身去洗漱。
另一边。
褚袭舟看着终端机上苏煦的回复，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只唇角向下撇了撇，表达他的不悦。
他将终端关闭，驾驶悬浮车回到在帝都的家，一推开门，长久不住人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打扫机器人检测到褚袭舟，恭敬道：“主人，您回来了。”
褚袭舟：“嗯。”
他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中前行，熟门熟路来到卧室。
推开门，褚袭舟进入后立刻反锁，这才打开一盏小夜灯。
单身alpha的卧室十分无趣，只有一点比较特别——这间房内，随处可见一张张照片。桌子上，墙上，就连床上，散落的到处都是，而这些照片显然被主人保护的很好，塑过膜，在月光和小夜灯的照耀下微微反着光。
褚袭舟开始脱衣服。
他皮肤偏向蜜色，身上满是深浅不一的伤痕，像是一道道功勋。浑身只着一条长裤，褚袭舟走到床边，他垂下眸，随手拿起一张照片。
——面容姣好的男孩大约十七八岁，正站在客厅喝水，似乎听到拍照人的喊声，他眼珠转动，看向镜头。
——卧室里，青年背对镜头，正在换衣服，修长的手指攥着上衣边缘，脱到一半，露出白皙细瘦，窄到一条手臂就能揽过来的腰。
——浴室，蒸腾的雾气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
“苏煦。”低低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
褚袭舟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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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煦第二天一早就有课。
他刚到班级，一眼看到和裘姜坐在一起的系花。两人正分享一块终端屏，似乎在看剧，见苏煦来了，系花立刻招手：“苏煦，这边。”
苏煦走过去，能感受到周围同学狐疑的视线。
班级里的人都知道之前系花被钟恒表白，快答应时，却被苏煦横插一刀的事，见状不由觉得惊奇。
——这两人不是仇人吗？怎么瞧着关系不错的样子？
真是奇特。
“这是你要的。”系花丝毫不在意旁人目光，她将一个a4大小的本子放在桌上，拍了拍，笑容灿烂，“我还有课，就先走了，你看完给裘姜就行。”
“谢谢。”苏煦目送系花离开，顺势坐下，翻看起登记表。
“这个名单上有什么吗？”裘姜在一旁好奇问。
“没。”苏煦摇头，“只是昨天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个大致猜想，想验证一下。”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在登记表上的一个个名字上滑过，最后在临近中间靠下的位置停下，“啧”了声。
果然。
裘姜顺着苏煦的手指一看，惊奇道：“陈霆奕？他不是已经办理休学了吗？”
苏煦：“不知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苏煦把登记表阖上，回想之前那道看向他的视线，很快与之前在饭店偶遇陈霆奕时，对方看向他的视线重合。
他皱了下眉，小声嘟囔，“好变态。”
裘姜：“什么？”
苏煦摇头：“没什么，快上课了，我先走。这个你保存好，辛苦你给系花拿回去了，下午上课请你喝奶茶。”
裘姜下意识伸手接过登记表，听到苏煦的话，不由瞪圆眼睛：“诶？你又不跟我坐一块？”
话音还未落，苏煦已经到后排去混。
待一节课上完，苏煦打开终端，视线落在陈霆奕发来的消息上。
“宝贝”两个字，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原著中，陈霆奕并不是在家族破产后才接触“星盗”这个职业的，他性格偏激，不甘居于人下，早先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碍于家族才没有实施，现在家族破产，正好给了他施展的空间。
上次在餐厅，苏煦按恶毒男配的人设，故意把脚踩在陈霆奕的肩膀上，话语侮辱陈霆奕，后者瞧着也像是非常生气，按理说，现在的陈霆奕应该已经飞往边缘星，组建自己的势力，只等壮大后，冷眼看苏煦悔恨痛苦。
他怎么有时间出现在演讲会，还给苏煦发这种消息？
而且，不论是参加演讲会，还是收到这种消息，都是原著中没有的。显然，剧情已经发生了轻微转变，但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度在哪里。
苏煦垂眸，手指轻敲桌面。
不管怎么说，陈霆奕手段狠厉，他之后得小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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