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妙艳撩人(重生) > 21、求旨
    第二十一章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苏妙的这一声求救,只叫张姑娘火冒三丈,手里的河石都攥的吱吱作响。


    沈瑢一进门,就只顾着循声去寻苏妙了,直到这会儿,沈瑢才慢了一步的看见与苏妙对峙的张彩蝶,


    而看到之后,饶是已沈瑢的处变不惊,一瞬间也露出了明显的惊诧迷茫来:“你是……”


    这一句话,简直比直接指责还更叫人没脸些。


    张彩蝶的呼吸都是一窒,张了张口,这也才发现不光七皇子,周遭跟着七皇子进来的内侍,角落里下人婆子们,也都是一脸震惊,用叫人难受的眼神偷偷瞧着她。


    这也是难免,好好的大姑娘,叫人兜头一壶茶水泼下来,妆花了,头乱了,连前胸带半个肩膀都是褐色的污迹,是个人路过了都得多瞧几眼。


    意识到这个之后,张彩蝶又气又恼,再待不下去,只是扭身跑走前,还是指着高处的苏妙狠狠威胁了一句:“你,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你个恩将仇报的,哼!


    当着七皇子的面,苏妙只能在心里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面上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继续道:“殿下不认得吗?这个张姑娘……”


    “我认得。”


    未等说完,沈瑢便也打断了她,张彩蝶一扭身,瞧见那身高腿长的背景,他便也记起来了:“是张家妹妹,你怎的招惹她了?”


    苏妙才知道张彩蝶还有张贵人的一层背景,听见这句“妹妹,”多少也有些心虚。


    她垂着眉眼,隔着窗子小声分辨道:“我没有,我今日好好的进府,是张姑娘忽的过来寻我的不是来着。”


    “哦,她过来寻你的不是,倒把自个寻成了那幅模样?”沈瑢微微扬眉。


    七皇子待人和气,少有这般质问的口气,苏妙心下微顿,便听对方又摇头道:“你先下来。”


    踩在榻上扒着窗,与她说句话还得仰着脖子,像什么样子?


    苏妙当然不会反驳,乖乖的下来,一到门口,先红了眼眶:“张姐姐凶得很,实在是叫人害怕,您也瞧见了,都躲屋里了,她还要拿石头砸我呢!”


    说着,还擦着眼角,泫然欲泣:“我知错了,只求殿下别生妙娘的气。”


    她实在是不会做戏,眼眶里湿漉漉的可怜,可眸子却还灵动至极的偷偷觑着他,是个人,就能瞧出是刻意的装模作样。


    可沈瑢不知怎的,仍是心下一松,莫名的想笑。


    可他面上还撑着一派平淡:“罢了,原本还想着开了库房,叫你自个挑家什摆件,换了这几处屋子,眼下你既是认错,这份恩典便罢了,守缺,你回去叫暗香跑一趟,将这儿收拾妥当。”


    说罢,还故意对苏妙解释道:“暗香,是打小伺候我的贴身宫女,挑东西的眼光喜好,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也不必太担心,便是不如你自个来的合心意,也不会俗气了。”


    都认识这么久了,七皇子的喜好,苏妙还能不清楚吗?


    这一位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爱穿素净没纹的料子衣裳,还莫名其妙的找茬礼佛,不沾酒水荤腥的讲究少爷!


    和他的眼光喜好一样,那估计是连一点艳丽晃眼的颜色都不会有了——


    当然不会俗气!


    要是沈瑢不提,苏妙原本也不会在意屋里的摆设,可叫他这么一说,想想自个原本可以拥有花团锦簇,堆锦藏秀的闪亮屋子,却就因为一个张彩蝶,换成了如今的“一点不俗。”


    苏妙只觉着自己简直亏了好几千两金子!


    连虚假的泫然欲泣都变得格外的真挚起来!


    “殿下……”


    苏妙垂着眉眼,还想要挣扎试试,沈瑢便已越过她径直进了暖阁,吩咐道:“可用过膳了?时候不早,吩咐膳房紧着些,吃过了还要进宫面圣。”


    虽然父皇说了不必着急,可以歇过了晌午再去回话,但他要是真的信了,以为父皇就真是可以随性的父亲,那就是自个寻死。


    这种错,沈瑢从前都不会犯,更别提尽知后事的现在。


    为表恭敬,他要在圣人还在午歇时便去乾心殿里候着,再加上出宫进宫,路上耽搁的行程,时间的确不算宽松。


    其实不必沈瑢吩咐,这些吃食住行的琐碎小事,一直跟着的魏总管一进府便已吩咐下去了,见主子这是不打算再回正院,叫人赶着往膳房吩咐了一声,没用一盏茶功夫,送来了最不耽搁事的面食。


    面是刚刚捞出,趁热送来的高汤鸡丝面,老汤熬的极香浓,面条切的细细的,周遭摆了几方瓷碟,配了些酱瓜小菜,还另加了两碟子调味的荤素酱汁,一盘盘的摆在案上满满当当的,虽然简单,一眼看去也叫人食指大动。


    沈瑢在榻上坐下,还记着苏妙的不适:“来的这么快,身子可舒服了?你且尝尝,这面若是吃不下,叫下头另给你熬养胃的粥来。”


    苏妙身边只喜子一个半大内侍,沈瑢身边服侍的人又都在正院里,闻言,还是门口的魏总管亲自净了手,服侍了七皇子,顺带为苏妙分出小小的一碗面来。


    食不言,寝不语,沈瑢默默的吃罢了手里的一碗面,想着面圣不方便,也未曾再添,叫魏总管服侍着洗手漱口,才用帕子按着嘴角继续道:“你身边也该添几个宫女,今日顾不得了,明日我送几个来,你挑挑。”


    “你刚到,这阵子难免忙乱些,等都理顺,便也好了。”


    “是,谢殿下。”


    听着七皇子的面色口气,又都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苏妙知道方才张彩蝶的事儿算是就这么过去了,同样的,家具摆设的事儿也就这么定下了,都不必再提。


    虽然心下还有些不甘,但苏妙也只得暂且忍下,告诉自个今日不成了,只能等日后寻机会再求。


    女人与男人要东西,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


    这事儿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苏妙起身,送沈瑢到了门口,便又换成笑靥,轻轻牵了他衣袖一角,葱根似的手指似有似无的缠绕着他的手心:“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呢?今晚,可会来瞧瞧妙娘?”


    虽是在勾引他,但她的眉目神态,却都并无下流之色,娇娇软软,殷殷切切,就如同一个讨要糖果的孩童一般,魅惑缠绵里偏偏又带着自然纯情——


    才显得越发勾人。


    沈瑢的目光发沉,一转手,攥住她作妖的柔荑:“别闹,待过了节,你再大一岁,我再来寻你。”


    不论如何,总得等人及了笄。


    苏妙是八月十五的生辰,距现在也就十日多的功夫,苏妙虽觉着七皇子实在是莫名其妙,却也没有旁的法子,闻言,只得可惜不已的松了力气:“是,殿下慢走。”


    那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既深情又难过,好似是对着世间最亲近的人。


    若不是沈瑢早看出这丫头压根未曾开窍,谁能猜得到,如此的深情,舍不得的却只是那些家居摆设!


    沈瑢气得手心用力,狠狠的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才一摇头,转身径直出了府。


    瞧着七皇子走了,再瞧瞧屋子这剩下的空落落的地方,苏妙可惜得都再没心思再多点午膳,只换了一身舒服的新衣裳,靠在暖阁榻上唉声叹气了半晌,便隔着窗子,看见外头当前来了一道还有几分眼熟的身影。


    这是一位圆脸圆眼,只长相就带着几分讨喜俏皮的青衣宫女。


    苏妙还记着她,这就算七皇子刚说的暗香,说是从小便服侍沈瑢的贴身宫女。


    或许是因为身份不同,上辈子对侍妾们倒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从不像那些眼皮浅的下人们似的,捧高踩低、尖酸刻薄。


    暗香一路行到苏妙面前,她的目光带着打量,但未语先笑,却是干脆利落,并不叫人讨厌:


    “奴婢暗香,见过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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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宫中的乾心殿内,等了两刻钟的沈瑢,才刚刚跪在金砖上,对着睡醒午觉的承德帝王俯身行了礼。


    已过不惑之年的承德帝嘴角抬起,摇着头责怪:“早说了不必着急,你这孩子,就是太小心了些。”


    “父皇慈爱,儿臣更该恭顺才是。”


    沈瑢长身玉立,风度谦谦,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君子端方。


    承德帝也十分满意一般:“几个小的里,也只有你最是懂事,这么早便能与朕分忧。”


    沈瑢垂下眉,并不应兄弟的话茬,既是提起分忧,便也顺势回禀了自己的淮州之行。


    差事其实没有太多可说,沈瑢这一路,所见所闻,都写了折子回京,丁点不曾耽搁过,如今也只是在自作主张,处斩淮州李知州的事上解释几句,又跪下来告了一回罪。


    承德帝缓缓啜一口茶,又笑道:“这算什么,你是朕的儿子,还做不得这些小事不成?”


    他们的父皇便总是如此,对待儿女们从不苛求,如沈瑢这般懂事上进,他会差遣夸赞,如是只知寻乐闯祸的,也会笑眯眯纵容。


    甚至他最喜欢的,便是孩子们凑在身边,对他撒娇求肯。


    如同一位世间最难得的慈父。


    但已然知道承德帝面目的沈瑢,却不敢有一丝放松,仍旧跪在地上:“儿臣不敢,当日亦是一时冲动,悔恨莫及。”


    “此刻想来,当初只为了母妃一言,便求为父皇分忧,实在太过轻狂,儿子还是年轻了些,沉不住气,难当大任。”


    此言一出,殿内便忽的沉默一瞬。


    半晌,承德帝的声音,重从御座上缓缓响起:“何必如此小心,快起来,朕这几日倒是听闻,你惹了你母妃生气?”


    “是。”沈瑢起身,并不隐瞒,只将不愿娶袁氏女的事干脆说了。


    这原本也就是他的打算。


    不娶袁氏女,不是他一封信、一句话便成的。


    一家之中,儿子想要违背母亲的意愿,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于他,只有求助父亲这一条路。


    毕竟,父皇“慈爱。”


    承德帝放下茶盏,果真如听着了儿子少年心事的寻常父亲一般,哈哈大笑:“果真是大了,年少慕艾,既是如今知道不喜欢那袁家的姑娘,想来,你是另遇上了合心意的?”


    他知道,父皇这话的意思,是在问他自个想要的妻子人选。


    但沈瑢却不好意思般腼腆低头,想到苏妙,刻意的叫自己面上露出一分真心的笑意:“的确得了一女苏氏,虽身份低微,却深得儿臣之心。”


    “哦?”


    迎着承元帝审视的目光,沈瑢又跪下来,露出少年人特有的固执与坚决:“父皇,儿臣虽记母妃大恩,但袁氏女,实非儿臣所爱,儿子也日渐大了,总不能还如孩童一般,处处都听娘亲指派。”


    “儿臣此次,还想求父皇一桩事,为儿立苏氏为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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