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嫁给废太子之后 > 25、国法家规
    ◎“哦哦哦……有,都有!”几人顿时眉开眼笑,好似见到救星。◎

    再至天明, 曲小溪发现自己又在楚钦怀里。

    这回她没那么吃惊了。依现下的情形看,他们大概还要这样在庄上“凑合”一阵子,她总不能每天早上都吃惊一场。

    她只轻轻推了推他, 从他怀里慢慢挪出去。

    他醒过来, 笑了声:“睡得还好?”

    “嗯。”曲小溪点点头, 望着他睡眼惺忪的模样,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丰神俊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演古偶一定能大爆的那种脸。而若抛开这层夫妻关系不谈, 他对她也还算不错。

    曲小溪不自禁地冒出一重诡异的慨叹, 她想若她不是个穿越者就好了。假如她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大概在三观上就不会那么抵触三妻四妾, 没准儿也能跟他过得情投意合。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种想法实在有些讽刺。

    没有女人该心平气和地接受三妻四妾,她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走!

    曲小溪狠狠闭上眼睛, 在心里默念了会儿佛经。

    起床用完早膳, 她就差了人出去,兵分几路各去庄子上细查。不仅白石山庄一处,楚钦名下的另几处庄子她也都打算查上一查。

    是以差出去的几路人马直至傍晚才都回来,结果怎么说呢,庄上农户们的生活不能说是安居乐业吧……起码也是民不聊生。

    曲小溪翻着他们记录下来的一桩桩惨案阵阵眼晕,晚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索性继续专心地琢磨该如何发落才好。

    其中最过分的三个管事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命,她打算把人押回京中交给官府,让官府依律惩处。余下六七个虽然没直接沾染人命吧, 但看起来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她想这些人继续留着用也不是不行, 只是需要将他们好好治住, 让他们不敢再行造次才好。

    但具体该如何“治住”,她却拿不准。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身边的人也翻了个身,手臂将她拢住。

    曲小溪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也作罢。她侧耳听了听他的鼻息,轻唤:“殿下?”

    “嗯?”

    她想想又摇头:“算了。”

    还是让他好好睡吧。

    楚钦睁开眼睛:“怎么?”

    曲小溪抿唇:“庄上的事,我想把最过分的三个交给官府去办。余下的……殿下看怎样处置才好?”

    “交给官府?”楚钦拧眉,“我们可以自己办。”

    “不好吧。”曲小溪摇头,轻声道,“自己办,罚轻了镇不住人,铁面无私就得让他们偿命。可他们又不在奴籍里,咱们手上沾了这人命,传出去会不会对殿下……”

    “哈哈。”楚钦发出笑音,打了个哈,“这么怕我出事啊?”

    这话里大有几分戏谑,曲小溪被他圈在臂弯里,怔了怔,声音更低更软下去:“我好歹受封了王妃,殿下出事,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再说……”

    她语声顿住,一时拿不清后面的话说出来会不会让他觉得她很幼稚。

    好生咬了两下嘴唇,她才又说下去:“再说私刑虽然唬人,却多少是随着性子来的。我想若要做到杀一儆百,还是要给本朝律例竖起威信,让他们知道律例森严才好。这样一则律例白纸黑字地放在那里,按律办事最是公证严明,谁也不能背后议论;二则律例不是能随着咱们性子变的,他们便也不可再心存侥幸、妄想讨好了谁就可敷衍过去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像夏日里吃进一颗冰葡萄般沁人心脾。楚钦无声地吸气,又笑问:“那何不将另几个一并押送官府?”

    曲小溪说:“另几个手上没沾人命,官府若忙,未见得能重视。况且欺压佃户这种事虽然恶劣,明面上的证据却难找,官府秉公执法便不好定罪。可倘若将人送去官府却不了了之,咱们反倒也不好改口自己办了,那就还不如扣在手里以家法治,让他们知道纵有国法管不了的事,我们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国法家规,各有所长,她想扬长避短。

    楚钦唇角勾笑:“这么聪明,你那个爹、还有那两个姐姐,他们知道吗?”

    曲小溪一下子变得不太自在,被他圈着的腰肢僵了僵:“我在家是最笨的。”语毕顿了顿,又轻声说,“打理内宅的这些事,殿下也别让我娘家知道,好不好?”

    他短促一笑,自知她也在藏拙,却说:“这有什么可瞒他们?你与我情形不同,让娘家知道你的本事无非挣一挣面子。”

    他想她打理内宅而已,远不像他被卷在朝堂之争里要处处小心。

    “不是的。”她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寻王府过得真的不错、还掌了权。我……我怕他们托我办事。”

    楚钦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复杂。

    这世道百善孝为先,他还没听过谁如此直白地表示自己想彻底脱离娘家。

    他嘴角轻扯:“王妃,你很小气啊。”

    “这怎么是小气……”她身子扭了扭,糯糯地辩解,“他们谁没护过我,我们便没什么情分。若说只是在钱财上帮衬一二去还生恩养恩……那倒没什么,可都是豪门显贵,开口求人帮忙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的呢?指不准就要给自己惹麻烦,这又凭什么……”

    说到末处,她语气里多了一缕微不可寻的懊恼与委屈。楚钦揽在她身上的手紧了紧,手在她身后抚了两下:“我说笑的,别生气啊。”

    曲小溪被他哄人的举动惹得不大自在,身子又扭了扭,手在被中攥住他的胳膊:“该睡了。”

    “嗯。”他轻应,眼睛仍在黑暗中盯着她看。

    她已不太抵触他在身边,懒得再提什么去睡茶榻的话。懒洋洋地说完那句“该睡了”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很快就均匀下来。

    她的面容在夜色里变得朦胧,纵使离得很近也看不大真切。他却久久都看不够,总想再多欣赏她一会儿。

    在听闻她会是他的王妃的时候,他没想过她是这样的。

    他甚至第一次对皇后生出了真正的谢意.

    次日,曲小溪醒得晚了些,醒来又尝试着活动了下脚趾,觉得已不太疼,就尝试着下床梳洗。

    果然,她恢复得不错,只要不故意用脚趾吃着劲儿走就感觉不到疼了。

    曲小溪重重地松了口气,衔笑告诉甜杏:“我这脚不疼了,一会儿用完早膳你陪我去趟厨房,我想自己做点东西吃。”

    甜杏小心地望了眼外头,转回头跟她说:“姑娘晚些再去吧。今儿殿下一起床就吩咐贺齐将那三个管事押去京中交给官府,余下几个押进了院来,吩咐阿宕动刑严惩,就在西边的空地上。您若要去厨房……”甜杏咬咬牙,“那可是必经之路。”

    曲小溪闻言吸了口凉气,立刻认怂:“那先不去了!”

    动刑什么的,可吓人了。她在曲家见过几回,第一见时年纪还小,吓得她失眠了好几日。

    西侧的空地上,阿宕坐在八仙椅上,翘着兰花指端起了手边小方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其实他们宦官也不爱翘兰花指,但不知为何,民间总爱这么传,寻常百姓还都很怕他们这副样子。所以他便学会了,必要时就端出这架势吓唬人。

    “咳咳——”咽下那口茶,阿宕又拈腔拿调地清了两声嗓子,继而抬起拈着兰花指的手,刻意将嗓音揉得更加尖细,“你们呐——”

    垂首势力在他身侧的小宦官原本一直低着头,闻声终于忍不住抬了下眼皮,见鬼般地扫了他一眼:阿宕哥哥,您没事吧?

    阿宕的兰花指指向面前跪着的几个田庄管事,就这么拈着嗓子抑扬顿挫地说起了话:“干过什么缺德事,你们自己心里心里都有数,咱家就不多费口舌了。咱们殿下赏罚分明,今儿个一早,已将罪无可恕的那三个押去了京里,交由官府论罪去了。呵……咱家读过的书不太多,本朝律例却懂一些,那几个应该是都没命回来了,妻儿也免不了流放的下场。至于你们……”

    他尖细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一顿,后脊靠向椅背,十分舒坦地倚在那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儿有一个算一个,一人杖四十。咱家也不是你们这种恶毒的人,半截晕过去的就算了,扶到一边好生歇着,醒了再继续打就是。”

    他笑吟吟地说着,跪在前头的几个管事的哆嗦打了一阵又一阵,听到最后更是眼前一黑!

    ——好家伙,这叫“不恶毒”?这是要他们一个个都清醒着把这四十杖吃完,受够了苦头才行啊!

    几人浑身战栗如筛,冒着冷汗面面相觑。短暂的死寂后,终于有个胆大的决定一搏,膝行上前,一把拽住阿宕的衣摆:“公公……宕公公……”

    “咱家姓于。”

    “……于公公。”那人干笑一声,手缩了缩,往袖中一摸,露出一物。

    是银票的一角。

    阿宕挑眉:“多少啊?”

    “六……六十两。”那管事点头哈腰,“小人家贫,知道这点钱入不得公公的眼,不敢求公公高抬贵手,只求公公……求公公稍容两分轻。”

    阿宕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忽而一笑:“呵。”

    只一瞬,管事手里的那一小叠银票就被抽走了,阿宕用两指夹着那银票,转手递给身边那小宦官。

    继而目光在另几位管事面上一扫:“你们呢?”

    “哦哦哦……有,都有!”几人顿时眉开眼笑,好似见到救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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