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早早的就把消息汇报给了钟行:“陛下出宫了。”
钟行正在看书,听到许敬的话语后眼皮子未抬,只“嗯”了一声。
“王爷您如今控制了太后,太后生死存亡只在您一念之间,”许敬在一旁分析道,“听说现在这位皇帝是个孝子,他最孝敬的人就是太后娘娘,等下皇帝过来了,王爷您可以随便提要求。”
钟行未给许敬任何答复。
许敬想了很多,他道:“朝廷里大多官员都服从皇帝,您要换下来一部分,只要您提,皇帝肯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办。”
钟行懒得思考这些事情,淡淡的道:“许先生把所有事情,桩桩件件都讲出来,等下孤告诉小皇帝。”
“第一,罢免吏部尚书。”许敬道,“如今的吏部尚书是先帝的心腹,他不是善茬,必须除去。”
钟行点了点头。
“第二,明都防卫由您手下兵将负责,各处都要有您的兵马。”
钟行闭上眼睛。
“第三,让他娶凝华郡主为皇后,”凝华郡主是钟行的一个妹妹,年方十四还未出嫁,“这样一来,后宫里也是我们寥州来控制了。”
钟行道:“他做太子的时候,可娶哪家女子为太子妃?”
许敬道:“属下对明都大小事情无所不知,唯独不知道他当太子时的状况。只听说他没有娶正妃,至于有没有侧妃和侍妾,属下便不知晓了。”
正常情况下是有的。
哪个贵族公子在成亲之前没有几个通房什么的,更何况云泽之前可是尊贵的太子,就算云泽不要,宫里的人肯定会强行安排给他。
钟行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了一名下属,这名下属对钟行道:“王爷,外面来了一辆马车,一名公公说陛下来了,陛下想见您一面,您见还是不见?”
钟行点了点头:“让他进来,许先生,你出去吧。”
许敬从房间出去了。
出去后恰好看到云泽从外面过来。这是许敬头一次看见云泽,那天晚上跟在钟行身边的基本都是余量,许敬没有一同过去。
等看清楚云泽的面容之后,许敬愣了一下。
他常常听说太子风华无双芝兰玉树,从前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只当外人夸大其词,眼下看到云泽之后,才知道外人的夸奖终究是谦虚了。
云泽并没有什么皇帝架子,待人接物都很宽和,从前许敬便听人说什么“大皇子睚眦必报,太子宽容大度”,他只当是云泽为了美名故意让人夸耀自己,或者是惺惺作态想要笼络人心,眼下看见云泽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一个人的眼神很难伪装出来,云泽目光便很柔软,并无一丝戾气。
假如这是太平盛世而不是乱世,云泽大概会是很受大臣和百姓喜欢的君主。
云泽有些不安,两名寥王府的下人在前面带路,将他带到了钟行的房间。
云泽敲了敲门:“寥王,朕特来拜访。”
云泽觉得自己应该是最最卑微的帝王了,一般情况下,皇帝如果去大臣家中,大臣肯定早早便在门口跪迎。
云泽与钟行见了几面,钟行一次没有跪他也就罢了,还想着法儿的恐吓云泽,并骂云泽是王八。
“记陛下进来吧。”
云泽推门进去,当归也要跟着云泽一同进去,里面走出来两名婢女,这两名婢女将当归挡在了门外:“王爷要和陛下谈正经事情,你们不能进去,各位公公与我去外面院中侯着。”
当归看了云泽一眼。
云泽心中虽然不安,依旧点了点头。
钟行正在窗边榻上闲坐,如今天气慢慢变寒冷了,钟行的房中温暖如春,熏笼里点燃着安神香,一进来便让人觉得舒适。
假如钟行没有在里面便更加舒适了。
钟行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泽:“孤便不下来行礼了。”
云泽哪里敢让这个嚣张跋扈的活阎王行礼。
云泽道:“寥王不必多礼,朕只是过来坐坐,顺便和你谈一些事情。”
钟行倒了一杯茶推到云泽面前:“什么事情?”
云泽低头尝了一口茶水:“太后这些天一直都被寥王派去的御医照顾,朕想看看她的状况,西宫外面的侍卫却百般阻拦。寥王,太后是朕的生母,朕不可能不管她,请你让朕去看看她。”
“不知道陛下肯用什么条件来交换了。”
云泽这一路上便想明白了。
钟行肯定想把吏部尚书换成他的人,还有便是明都防卫,云泽至今未娶,为了寥王势力更大,钟行说不定会强行让自己娶寥州哪位郡主为皇后。
“寥王尽管提,只要朕能做到,一定会答应。”
王太后在云泽心中的分量太重了,身为子女,他不可能不尽孝。
钟行喝了一口茶:“陛下可曾娶妻?身边有多少妃嫔?宠幸过多少宫女?”
“未曾。”云泽心中苦笑,果真,寥王想把他的妹妹送到后宫,让寥州势力掌控他的宫廷,“后宫暂且无妃嫔,宫女各有事务,朕不会轻薄她们。”
“很好。”钟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第一件事情,请陛下与孤共衾。”
云泽:“共衾?”
钟行眸中笑意瞬间消失,身上气息瞬间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声音极为冷冽:“怎么?陛下不愿意?”
云泽突然意识到了对方意思,手指指向了钟行,声音都在颤抖:“你——钟行,你好大的胆子!”
钟行握住了云泽的手指,云泽手指修长白皙,如凝了一层霜雪般皎洁,往上是纤细的手腕,他伸进云泽宽袍大袖中,顺着触碰到云泽微凉的小臂,细腻的上臂,直到按住单薄的肩膀。
云泽与他紧密相贴,可以清楚感觉到钟行掌心的薄茧。
钟行并非锦绣温柔富贵乡里的闲散王爷,他这些年打过的仗比云泽的岁数都多,云泽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般简单脆弱。
闭眼想起了自己的母后,云泽咬着牙忍了下来。
钟行虽然心狠手辣,但他脑子不笨,云泽身子骨弱得像瓷器似的,如果他强行侵犯,恐怕中途就把云泽给弄死了。
云泽是第一个让钟行心动的人,钟行可不想唯一心动的对象死在自己身下。
更何况,云泽是那么漂亮,那么让人怜惜的小尤物。
钟行从未喜爱过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如何喜爱一样东西,大概喜欢就是不把它打碎弄死。
这是钟行所理解的喜欢。
记云泽被钟行强按在了怀中。
当归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他实在不清楚云泽与寥王谈了些什么,居然要谈这么长时间。
一直等到傍晚。
云泽眼眶微红,虽然各种委屈都受了,他却强行忍着没有落泪。
先前云泽听说过钟行的残暴之名,如今被他亲自对待,才知道所有传言都是真的。
钟行将云泽搂在自己肩膀上,对这个漂亮的小家伙,他心里是充满怜惜,但他同时清楚的知道,云泽厌恶于他,无论他做什么事情,云泽都不喜欢。
云泽咳嗽了几声,他现在嗓音嘶哑得说不出半句话来,钟行在他喉咙处轻轻点了点:“吃饱了?”
话音刚落就被云泽推开了手。
云泽唇角有些擦伤,淡淡的血腥气息挥之不去,钟行喂他喝了一口水:“慢慢就习惯了,以后不必出宫,来回坐马车身体会不舒服,后天晚上我去宫里陪你睡觉。”
刚刚云泽的表现十分生疏,但是云泽聪明好引导,钟行对他很满意,甚至食髓知味想要更进一步。
云泽沙哑的开口:“母后她——”
“明天你可以进她宫里探望,”钟行道,“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以后能不能再见她,就看你的表现。”
云泽点了点头。
“能不能走路?”钟行将云泽扶了起来,“孤送你上马车,那个东西——回去才能取出来。”
云泽在心里骂了钟行一百句。
钟行蓦然笑了:“陛下想杀孤?”
云泽赶紧摇了摇头:“没有。”
“今天吃饱了吗?”
云泽生无可恋:“……饱了。”
这辈子都不想吃饭了。
当归眼睁睁看着云泽被钟行扶上了马车,云泽身子骨一直都很孱弱,眼下更看着体虚,回宫后云泽便让人准备了热水沐浴。
准备好后云泽让所有人下去,自己入了浴桶里。
浴桶表层漂浮着一层花瓣,馨香扑鼻,而且掩盖了水下的一切。
云泽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钟行给的东西取出来。
玉质器物让云泽耳根赤红,几乎红得滴出血来。
下午如何被钟行按在榻上欺负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钟行没有亲身上场,但他用这个□□云泽,却比亲自去做还要可恶。
云泽狠狠把这个东西摔在了地上,霎时间四分五裂。
眼下无人看见,云泽心中屈辱,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了水面上。
白日里强行克制着不掉一滴眼泪,现在终于克制不住了。
沐浴过后云泽换了一身衣物,现在他仍旧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大半天未吃任何食物,云泽终于感到了饥饿。
用过晚膳之后,当归送来了一份甜点,这是云泽很喜欢吃的糖蒸酥酪。雪白酥酪香气扑鼻,看起来美味可口,云泽漫不经心的用勺子盛了些许,即将送到唇边突然又想起白天的场景。
他瞬间吃不下去了,只觉得喉咙间都是腥-膻的气息。
当归第一次见到云泽发脾气扔东西。
曾经云泽就算被他的兄长百般算计,最多也是郁闷几天。也不知道寥王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一向温和的云泽都发火了。
当归赶紧派宫女把所有东西都收拾了。
他忍不住道:“陛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寥王狮子大开口,提出&记30340;条件太多了?”
云泽闭上了眼睛。
“他野心太大了——”
单单觊觎皇位也就算了,居然敢觊觎云泽的身体,而且对他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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