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绮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没注意的是,每个人的视角是是不一样的,看到的东西和产生的想法自然也不尽相同。
因为像素猪场的面板,爱绮总是想起她在《养猪场的奇遇》里收藏图鉴全满和财富top1的快乐时光——自然在这场乙游中,爱绮也是理所应当地代餐。
把游戏内容替换成收集并养育五款像素小猪后,难度看起来就简单多了是不是?
所以无论她怎么看琴酒,都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慈爱。
一旦把他和黑帽子叼烟像素小猪连上线,就很难对他产生其他类似暧昧的情感了。
但琴酒是不同的。
他所注视的、所看到的,一直以来都只有卯川爱绮这个完整的人而已。
每个世界开启前,玩家可以通过支付点数来任意捏脸和设定形象。
可惜系统好心干坏事,提前为她锁定了一个小白花模板,所以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外貌都是模板里自带的。
棕发棕眼,带着无辜感的清纯长相,纤细又娇小的身材……
如果是在日本,以他们的审美来说绝对是很吃香的长相对吧!
可是偏偏目前她主要活动的地点在美国,外貌的特征让她一下子突出于周围,总所周知亚裔显小,种种不便累积起来,要在这种环境下、在组织里生存简直是难上加难。
爱绮大部分时间选择把自己打扮得更成熟,包括但不限于画浓妆、卷发、美甲、穿衣风格的改变等等。
加上皮斯克提供的已成年的证件,总算解决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琴酒和伏特加对于这样的爱绮很习惯,她出任务的时候一般都是这种打扮。
啊,当然她会根据任务内容调整的,比如记忆犹新的和fbi撞见的那一次,就没有过分掩饰本来年龄的状态,会一定程度减轻别人对她的警惕。
但回到别墅的休息的时候,她就像是褪下一层伪装,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妆和指甲可以卸掉,衣服也可以换掉,这时候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一头卷发。
有时是波浪大卷,有时是羊毛卷。
爱绮的头发又长又多又蓬松,不管哪一种都会发量超级加倍。
琴酒在那次晚会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卯川爱绮蓬松卷卷的头发,每次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时,那样子就像是窝在自己卷毛里的羊羔。
羊羔总是爱“咩咩咩”地叫着,爱绮的声音清脆,偶尔音调高起来时说话就像撒娇,也会让琴酒同样有小羊羔的错觉。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印象……
和爱绮一样,在琴酒的潜意识里,久而久之就把她和小羊羔挂钩了。
——这就要不得不提到一种常见的心理,被研究者称之为“可爱侵犯”,通俗意义来讲,就是当一个人觉得某种事物很可爱时,会引发伤害它们的欲望。
当然可以正常表现为疯狂rua狗吸猫等等。
但琴酒是正常人吗?
啊那肯定不是啊。
看到哭泣的爱绮时,身高差带来的俯视角度——太让人有一种身处高位的侵略感了。
让琴酒一瞬间又代到了小羊羔,虽然他见血不眨眼冷酷又狠辣,可爱这个词一开始就跟这个杀手搭不上边,但他基础的一个判断还是有的。
错觉让“可爱侵犯”在此刻无限增殖,他心中的侵略欲正无限地上升,但他也不是那种上头就会痛击队友的疯批。
理所当然地,侵略欲顺利转移到了……那什么上。
紫色的情感之心由此而来。
不过这些变化于爱绮都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选择了最狠的一种拒绝方式。
你,是,我,爹。
她在灭火这方面,永远滴神。
——
贝尔摩德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很快她就收到来自前者的邮件,上面写了时间和地址,应该是贝尔摩德作为女明星莎朗·温亚德时明面上的一个住处之类的地方。
她给的时间还算是宽裕,算上中间的交通时间,爱绮算了算,最迟的话得后天出发。
明天就收拾行李吧。
爱绮心里是充满不确定的。
毕竟眼前只有琴酒这一个可攻略角色,还有一只小猪看不见也摸不着……还要去未知的第三方,如果不是坚信游戏不会做没有用的剧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琴酒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她只能演一波再走。
但愿去了贝尔摩德身边后会触发新剧情吧。
最后是伏特加送的爱绮,说实话琴酒没来她反而还松一口气,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紫色的小意外可谓是两人的心知肚明,暂时还是有点小尴尬的。
飞机落地,拖上行李箱,爱绮走在街头。
这里的地图她提前记在了记忆宫殿里,现在相当于脑子里有个导航。
地址给到的地方是高级公寓的顶层,密码也全部写在最后。
爱绮一路顺畅无阻,来到门口打开密码锁,推门。
进去就是一个小走廊,她把行李箱放在这里,理理身上的着装,确认没有失礼出丑的地方才继续往里面走。
“莎朗,你不能这么对我!”
一到客厅就听见这样的话。
爱绮顿了顿,熟视无睹地继续走进客厅两个人的视线中,眼睛不经意的一扫,已经将现场发生的事情倒推了出来。
易容打扮的贝尔摩德坐在沙发上,神情中有些不耐烦,但鉴于她的职业,有时很难对她的表情有完全的信任,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她的本意还是故作的姿态。
交出那句话的是站在隔了一个茶几、和她对峙的男人,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头发出油,西装也有不少褶皱。
爱绮做过相关资料,这是莎朗·温亚德的经纪人,是叫做……
汉密尔来着?
不过,现在应该称为前经纪人了。
无视汉密尔,爱绮在一个舒适的社交距离停下,朝贝尔摩德问好:“莎朗小姐,我应该来得不算晚?”
“不,你来得正好,厄休拉。”贝尔摩德说。
行走在外,老是用本名不太方便,你不能要求所有外国人都能正确地拼出念出“aiki”(爱绮的读音),所以“厄休拉”是爱绮对外、尤其是普通人面前最常用的一个化名。
“厄休拉!”汉密尔抓捕到关键词,整个人情绪炸开,“我知道了,这就是你新找的经纪人对吧?!”
牛高马大的男人莽到爱绮面前,眼神上下皆是嫉妒与蔑视,说不定还有一点点狠。
“凭这个干瘪瘦小的亚裔女孩?可笑,她看起来还没有十六岁,莎朗,我捧你出名的时候,她估计还在喝奶吧?”
自以为是的男人开着自以为幽默的笑话,他仿佛宣誓胜利般回头看向贝尔摩德,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般露出笑容,顿时感到一股羞耻与怒火从脚下窜到头上去。
汉密尔扭曲着整张脸,“莎朗,是我把你带到了今天的位置!如果说你是为了聘请她而辞退我,我不能接受!”
失策,今天是素颜登场。
不过,这男的应该一两天没有打理过自己了,说不定还没有刷过牙,爱绮眨巴眨巴眼睛,战略性后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琴酒久了,她不太喜欢留下自己的痕迹。磨掉指纹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贴上黑科技的薄膜也不方便,久而久之爱绮养成了戴手套的习惯。
不是夸张,她甚至有专门的收纳放置各种样式的手套,以便搭配不同的衣服。
临近夏天,一般都戴镂空手套,只是在指腹有完整的布料遮盖。
今天穿的是黑色连衣裙,佩戴的是黑色镂空网格的款式。
伸手将汉密尔的双手拢住握紧,他的注意力被强行转移到爱绮这边来,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汉密尔先生,”眨眨双眼,爱绮真诚地看着他,“很遗憾,今后我将接替你的工作,以后我会时时刻刻记住你对莎朗小姐的付出……另外,还请谨言慎行,你不希望背上‘种族歧视’的污点对吧?”
“你!”
汉密尔涨红脸,一把甩开爱绮的手。
装模作样理理自己的领子,他放狠话道:“莎朗·温亚德,你会后悔的!”
自己给自己搭台阶下,汉密尔可以说是狼狈地逃走了,或许他一开始就知道事已成定局,来这里闹一通只为了给自己多争取赔偿和好处。
唯一没料到的是爱绮突然的加入。
讨厌的男人走了,空旷的公寓中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对视。
首先打破僵持气氛的,是爱绮。
与刚才在汉密尔面前的精明不同,她扬起无害的笑脸,“好险好险,我演的还不错吧,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从沙发上起来,她自己的穿衣风格和“莎朗·温亚德”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她脱下敷衍用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长裙,右手从脖子下扣起往上撕。
一张属于莎朗的脸被撕下来,贝尔摩德将自己的波浪长发甩开,然后说道:“很不错,你果然跟我推测的一样很聪明。”
爱绮:“是么?”
两人之间熟稔的交谈,仿佛这并不是她们的第一次会面,而是朋友聚会见面一般。
爱绮把外套接过去,挂在衣帽架上,“很烦人对吧,汉密尔。膨胀自大的男人可真可怕。”
她做过有关莎朗的资料,毕竟是当红影星,难度并不高。
这个汉密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艺人的爆红,自满自负极度膨胀,理应说经纪人应该是在背后支持艺人进行活动,没想到这两年他“抛头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采访、访谈、爆料、发布会……
仿佛他才是巨星。
“他在镜头面前侃侃而谈的恶心样子我已经看厌了,”从烟盒里抽出烟点上,贝尔摩德啧了一声,“麻烦。”
“确实呢,太过高调的话,对组织这边也不好。”
轻轻在离贝尔摩德不远的位置坐下,爱绮用一只胳膊肘撑着膝盖又捧着脸,“以‘莎朗’现在的名气,都是工作找上门来任你挑吧,真的还需要我这样的外门汉来帮忙么?”
贝尔摩德是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她坐起身,凑近在这个女孩的面前。
眼睛稍微眯起,神秘又性感的女人像一只舒展身体的猫咪:“因为我需要你嘛。”
“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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