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是真像。

        盛怀昭淡淡一笑,  握着他的指尖轻轻吹了一下,像是极为心疼:“这么大一个口子啊,你来晚一步……都要愈合了。”

        云谏心虚地错开视线,  分明知道自己小题大做,  但指头还赖在盛怀昭手里不肯抽回去。

        摆明了就是要他哄,  不哄不罢休。

        江尘纤还在隔壁,  盛怀昭倒不至于在这里拂了小哭包的脸面,  只轻轻压下:“既然都受伤了,那就早点回去养伤,别又累着。”

        他的哄比想象中要敷衍,小哭包又不愿意了,  拽着他的衣袖像讨好般轻摇:“怀昭,  你要是想看,我还能继续。”

        “真的吗?你伤得那么重了,  不好吧?”

        云谏被他一句话呛的无法反驳,抿着薄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江尘纤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忍俊不禁,他先前便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挺特别的。

        “我见过许多恩爱道侣,  像你们这般……还是少数。”

        都说剑修无情,以往谢缙奕身边也是桃花不断,  但那人榆木脑袋终年不开窍,  连婉拒的话语都说得硬邦邦,哪有现在云谏这般黏人可爱。

        云谏追在盛怀昭身侧,小心翼翼地攥着他的手腕,似不太情愿应这句“少数”。

        ……他不喜欢外人说自己与怀昭如何。

        “既然是少数,  那便为特别。”盛怀昭慢声安抚着身侧的人,  由他握着自己,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若要用一个标准去强求,这也太蛮横了。”

        是顺着他的意思与立场,垂首不语的小哭包眼底闪过一缕笑意。

        “所言极是。”江尘纤颔首,轻轻朝云谏轻声,“你待他很好。”

        他是想示好,毕竟眼前的少年从初见起对他就是警惕十足,江尘纤现在只是想放好态度让云谏接纳他一点。

        而跟前的人却不为所动,似是全然不觉他的好意,不冷不热,眼底只有盛怀昭。

        回到偏殿,又到了盛怀昭每日喝药的时候。

        云谏见他对着药碗犹豫不前,轻声细语地贴到身侧:“怀昭,我喂你?”

        话是请求的,但手却不容拒绝地拿过他的勺子,舀起汤药递到唇边,一副盛怀昭不张嘴他就不松手的样子。

        小哭包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别有坚持。

        这么比起来,冰山倒是显得相当僵硬,他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盛怀昭喝完药,刚觉得嘴里苦涩不散,云谏便捧了两颗纸包的糖到跟前。

        “怀昭,这是枫糖花的果所制的,很甜,你尝尝。”

        这是回来的路上他向江尘纤提的,就是担心盛怀昭不肯好好吃药。可他没怎么抗拒便喝了,云谏又觉得失去了献好的机会,只能主动呈上来。

        很薄的纸包裹的圆粒儿,精巧可爱。

        糖入口即化,但却不腻,清香的甜吞噬着舌面的苦,很快便没什么味道。

        盛怀昭含着糖,从他掌心挑出另一颗,轻打开纸面递到他的跟前。

        “味道不错,你也试试。”

        他只是递着,本来在等人主动接去,没想到小哭包俯首就着他的高度,乖巧地舐去了糖粒儿。

        “嗯,甜。”

        “……”

        盛怀昭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习惯他这种得寸进尺的亲昵,稳下表情后从怀里摸出了玉齿。

        上面蜿蜒着一道细细的裂痕,是先前被莫壬所伤,但醒来到现在他都将心思全放在对付云谏的两个人格身上,还没来得及处理。

        玉齿幻化成形,受伤的白虎只有小猫般大,恹恹地趴在跟前。

        那天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已经虚弱到站都不想站起来。

        “它中毒了。”云谏轻声道。

        白虎身上的毒素与从前的蛊毒极为相似,他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

        “是。”盛怀昭托着下巴,抬手轻支起小白虎的脑袋,“有没有什么法子?”

        “……有。”跟前的少年轻垂下眼,明明是一脸羞怯,但说出口的话却相当厚颜,“你亲我一下。”

        “……”盛怀昭定在原地片刻,忽然抬眸,“那我还是去找明舜。”

        “别。”云谏幽怨地抬起眼,慢慢把小老虎抱到怀里,“我来就好。”

        自从知道夜间的自己与盛怀昭有诸多亲密之后,小哭包便无时无刻不想讨要甜头。

        昨夜在灵泉里的触动终身难忘,他全然没想到还会有这般极尽亲密的事情存在,身体的余韵让他不由自主痴迷,而更加上瘾的……是池边怀昭的脸。

        松散,迷离,白日里绝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的柔弱跟艳丽。

        他好喜欢。

        越喜欢,便越妒忌。

        可盛怀昭不让他这样嫉妒。

        “喵嗷!”

        小老虎刚碰到他的手,便如炸毛的野猫般挣扎起来,也不顾身上的疼,手脚并用地往外扒拉。

        盛怀昭讶然地看着这小东西,显然是遇到了它极讨厌的人才会这样。

        可惜它现在变小了,毫无威慑力,只能嗷嗷叫着给云谏甩那山竹似的小爪子,然后奋力地龇牙咧嘴。

        云谏的手背上很快显出两道血痕,但却似不愿怠慢盛怀昭的请求,捏着小白虎的后颈为它注入魔气。

        挣扎的小玩意儿很快就安静下来,趴在怀里不动。

        “这几日还是放他在外面养伤会比较好。”云谏把小东西抱到盛怀昭跟前,小白虎看到主人,头也不回地跳进盛怀昭怀里,老老实实团成个小团子。

        盛怀昭听到它很轻的呼噜噜声,像是十分不甘心地在骂骂咧咧。

        “谢谢。”盛怀昭轻声道,顺着小老虎的后颈轻揉。

        冕安的藏书阁很大,盛怀昭下午闲着没事干,便向江尘纤提了请求,得到的回应自然是许可,江少主甚至为他们二人解了不少禁制,出入自由。

        小白虎躺在盛怀昭的袖口,寸步不离地跟在主人身边养伤。

        “你先去找本书看吧,我一会儿就下来。”盛怀昭轻声说道。

        云谏依依不舍地随着他的侧脸,显然是不愿意。

        盛怀昭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乖。”

        小哭包细心敏感,不让他跟着是怕他多想。

        盛怀昭这两天从系统所给的剧情来看,原书里有个设定,无论是分神失败还是走火入魔,凡是有两个神魂的修士,到最后都会相互侵扰吞噬。

        而这种异变的开端,便是人格出现的规律被打破。

        ……也就是现在。

        系统说冕安的藏书阁内有本编年史,曾记载过当年那位因被魂魄分裂而死的大能生平。

        他想来翻翻看,找找是否有与云谏的相同之处。

        分明这事是为了小哭包好,但让他知道定又少不了一顿叽叽歪歪,万一又抛出“你爱我还是他”诸如此类的死亡问题,盛怀昭可应付不了。

        “甲排乙册,是这本。”

        他细长的指尖将古卷轻移出来,刚想打开,便感受到古卷上有种强力的禁制。

        盛怀昭微顿,淮御剑君残留在其间的一道剑意便凭空出现,落在跟前:“盛公子?”

        “剑君。”他颔首,心间低叹。

        这古卷果然有问题,否则怎么会有淮御剑君的亲印。

        淮御剑君神情漫然,笑意清浅:“你可是为了云小道友才翻阅此卷?”

        盛怀昭平日素来对万事皆是漠不关心,何时都是一副懒倦散漫的模样,冕安这藏书阁偌大无比,能翻找到这里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为了什么一目了然。

        盛怀昭思忖片刻,点头:“多有冒犯,我只是想查阅与分神有关一事。”

        “本君猜也是如此。”

        古卷无风而动,残旧的卷张在盛怀昭跟前滑动,最后落定在中间。

        “当年患有离魂症的,是元星宫的老前辈,按辈分算,本君当称他为师叔。”

        不褪的黑墨从纸上悬浮而出,墨迹交映如山水画卷,竟然是从文字变成了能活动的画面。

        大能生平展开在前。

        此人出生的年月不详,是孤苦伶仃的弃婴,被人遗弃在灵脉,但所幸运气好,当时隐居在山中有灵识的瑞兽将其收养。

        他自幼汲取天地精华,集万物之灵而成长,传言三岁便结丹,十岁入剑道,因从未与世人交际来往,道心纯洁无垢。

        他本该一直生活在那片灵脉之中,直到后来有妖魔入侵,一夜之间将那片纯澈干净的世外桃源摧残毁灭,致生灵涂炭。

        “那时元星宫的长老观星察觉异动,命弟子们下去探看除妖,这才将他带了回来。”

        原来当时妖皇之子诞生,妖后因腹中胎儿所噬,气虚难产,妖皇才带着自己的手下闯入山间,为的是瑞兽体内的仙丹。

        这一仗才让世人发现万中无一的天才。

        但这本古卷成书较晚,编纂的人是在大能仙陨后才将其生平记入其中,所以除了最为重大的出生之外,古卷中所记载的也就是几场此人参与过的恢弘战役。

        听闻他封印了上古魔尊,火烧万妖殿,并且将在人间横行作乱的大魔都驱逐进魔域里,还以魂为锁将其封印在无主深渊,彻底隔绝了魔域与凡间,造福后世百代。

        卷中所记皆是他行过的大善,却一丝与他神魂分裂的前因都无。

        只有只言片语提到当年在无主深渊已成后,这位大能曾经孤身前往过魔域一次,原由不明,而出来之后他便隐山闭关,再次出山时已经喜怒无常。

        “后世推断,师叔神魂分裂的原因是与魔域的缪砂城有关。”

        这个名字,盛怀昭在遇见万物生的时候听系统说过一次。

        传言万物生所扎根的是踏入魔域便能瞧见的无边焦土,而缪砂城则是飘游不定,连真假存在都无从考据。

        “缪砂城的来由深远,传言是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其年岁等同日月。”

        在远古以前,善恶混沌,尚未是天清地浊的那段日子里,诞生了各种令后世口口相传,却闻所未闻的传说。

        后来修者出现,勘破命数,才有人印证了部分的真假,而剩下的传说一般经口口相传面目全非,而另一半则是销声匿迹无处可寻。

        唯有缪砂城,是所有人都没见过,但名声却丝毫未减的恶域。

        “师叔出山不久,便生心魔,至渡劫飞升之日,当时元星宫的众位长老皆为他坐镇护法,到最后却还是亲眼见他在一道雷劫中化为灰烟。”

        当时淮御剑君还只是凡间一修士,只知道有位大能疯了,天天以剑自残,第一大宗为了保住他的命,花了不少灵药灵石救他。

        只可惜到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世间并无融魂之法,就连当初无所不能的战神也死于魂魄分离,无论怎么听都像是死局。

        而淮御剑君在遇到云谏的那一刻起,却十分强烈地想将他收为徒弟。

        疑难杂症上有人潜心钻研,他亦想成为破局之人,勘探师叔仙陨的真正原因。

        “但本君不建议你们孤身闯入魔域。”他道,“那个地方你们去过一次,自然是知道其间凶险无比,且缪砂城若真的只是杜撰传说,更是竹篮打水。”

        “多谢剑君指点迷津。”盛怀昭没有应他的这句劝告,淡然一笑,“疑惑已解,那这古卷我便放回原处了。”

        淮御剑君略一颔首,亲印重结。

        盛怀昭回神,目光扫过眼前各种编年史,心虚愈沉。

        系统:宿主,据我所掌握的世界观来看,缪砂城是一定存在的。

        淮御剑君修为再高,到底是书中的人物,只要不是长生不死,他能摸索到的只能是冰山一角。

        而盛怀昭不同。

        他有挂。

        “既然这个地方存在,那位大能定然是去过,并且受到什么影响才导致他分出两魂。”

        系统:可是这段是未知剧情,在原书里只是作为一个背景板的存在……我们当真要去吗?

        “不去,云谏的魂魄你帮他融?”

        系统闭嘴不说话了。

        盛怀昭抻了个懒腰,所有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得等他养好这幅残缺不全的身子。

        行至大门前,他脚步稍顿,这才发现从他与淮御剑君的对话结束到走出来,云谏一点动静都没有。

        先前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现在又跑哪去了?

        盛怀昭顺着灵木所制的书架往回走,终于在藏书阁后的木案前看到云谏。

        小哭包站在光下,指尖翻阅着一本古籍,神情专注。

        盛怀昭有一丝讶异,顺着低头悄悄靠近时,发现云谏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叫什么修之法十八讲。

        有个字被云谏的指节挡住了,书名看不全。

        “……怀昭!”云谏吓了一跳,迅速地将书放到身后。

        盛怀昭有种他在看什么涩涩的小书被发现的错觉:“怎么了,偷偷学习还怕我骂你?”

        云谏慌张地将手里的书放好,低着头:“你看完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盛怀昭漫然地嗯了一声,然后趁他以为渡过一关,迅速抬手将那本古籍拿下来。

        双修之法十八讲。

        系统: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算十八禁。

        云谏手忙脚乱,又不敢从盛怀昭跟前把书抢回来。

        盛怀昭随手翻了两页,能看到的都是什么修术最好开展的时间、体位,甚至还有什么心经功法……

        他一双眼沉沉地看着跟前的人:“你怎么回事?”

        小哭包薄唇紧抿,视线垂在跟前,一副不愿意说实话的样子。

        他做错了,但他不承认,也不打算改。

        盛怀昭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说是吧?”

        轻翻一页,似看到了什么,缓缓挑眉。

        “此术讲究天时地利,需入子时,修士沐浴后宽衣,取溶灵花之汁水,涂抹于道侣……”

        还没读完,跟前的人已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眼下红痕所晕开如胭脂般的色泽已经漾到耳际。

        因为动作过大,惊扰了盛怀昭抱着的白虎,小东西睡了一觉养足了点精神,又竖着毛对云谏龇牙咧嘴。

        盛怀昭拍了一下它的脑袋,才恹恹地趴下不再耍狠。

        “我,我没看这个。”云谏羞臊不已,不敢看跟前的人,便只能将视线落到他怀里,跟小白虎大眼瞪小眼。

        而跟前的人却似得了调戏他的乐趣,看着掌心不愿移动,狡黠地顺着他的掌纹轻舔。

        像火熏了血肉,云谏红着脸把手抽回身后,紧握成拳。

        ……热感蔓延,连指根都似被灼伤。

        盛怀昭很轻地笑了,不过就是个润滑的过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没看这个,看什么?”他又潦草地翻了一页,“还是说后面有什么更劲爆的,让你流连忘返?”

        那红顺着耳廓又下延到脖颈,不显得气急败坏,到有三分纯然的可爱。

        果然小哭包只喜欢亲昵,但提到真正的刀枪实干,还是怯步不前。

        “不是……这书里第十七讲,是关于道侣结契的。”云谏似禁不住他的所有刁难,略显溃败,“他说能取骨为结,只要伴侣所带与身,便能无时无刻感应对方。”

        “取骨?”盛怀昭稍稍蹙眉,心说小黄书里还有这等残忍蛮横的私货?

        翻到云谏所说的页面,果然看到了“取骨为结”四个字。

        系统:要生取你们其中一方的骨头,然后将双方的发丝为系,凝结成形,这样便能道同心合,恩爱两不疑。

        盛怀昭:这难道真的不是某些变态修士想玩什么囚禁跟踪play想出来的缺德法子吗?

        表面上“道同心合”,实际上则是能随时随地感应对方的处境,相当能满足控制欲。

        云谏见他凝眉,意识到这术法背后的沉重,连忙解释:“我没有想取你的骨,我想用我自己的。”

        他轻轻抬手:“我是修士,身强体壮,取一截肋骨于我来说毫无大碍……而且这术法不仅仅是相互感应之用,还能以我的修为供养你。”

        此骨离体并非就与他断开关系,只要以发为契,仍是相连的。

        只要如NF此,他便能育养怀昭破碎的根骨,假以时日,说不定能重塑灵核。

        系统:简称行走的大补药。

        虽然听起来很俗套,而且诸多限制,但于现在的盛怀昭来说确实是顶好的选择。

        云谏轻靠在前,低头轻抵了一下他的额头,话音温柔诚恳:“怀昭,我想取我的骨同你结契,可好?”

        此前,他尚无这个念头,觉得只要怀昭在自己身边,怎么样都行。可是一想到江夫人以那样的目光看向怀昭,他就不免联想到其他人也这么看向怀昭。

        翻来覆去,他仍是觉得需要找到能让外人一眼就看明他们关系的象征。

        骨契自当是最佳。

        盛怀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低声:“你确定对你没有任何副作用?”

        小哭包攥住他的手,将细长的指尖慢慢地带到自己的腰腹上,隔着衣衫轻摁在肋骨间。“没有丝毫。”

        “那骨头放哪?”盛怀昭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腰腹紧实有力,瞬间让他想到刚刚在小黄书里看过的一则体位。

        ……怎么是他不正经了。

        “骨可化形,戴在身上即可。”云谏的指肚压在他右手上,“指环,手镯,都可以。”

        摩挲过右手无名指时,盛怀昭神情微怔,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指尖。

        “耳钉。”他忽然道,“耳钉吧。”

        那被躲避的空落尚未在心头漾开,云谏眸色一喜:“你答应了?”

        “是是是。”盛怀昭不自在道,“但你得谨慎小心,不准伤到自己。”

        “好。”云谏连忙将书放回原处,像是迫不及待般把他带离此处,“现在就去。”

        取骨的过程,云谏没有让盛怀昭看见,只把人留在寝殿,眸光发亮地说自己马上就回来。

        系统低声:他好爱你。

        盛怀昭抱着小白虎,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揉着,心绪飘远。

        小老虎昏昏欲睡。

        云谏很快回来,掌心放着一截瓷白的骨,期间系着两人的发丝。

        他神情温柔:“怀昭,我替你戴。”

        他轻挽过眼前人垂落的发丝,看着那微尖小巧的耳廓,忽然有些犹豫。

        盛怀昭轻垂着眼,声音放轻:“我没有耳洞,你刺进去时轻些。”

        白骨化形,小巧如碧玉,落到耳垂上时带来极轻的刺痛感。

        鲜红的血液冒出,率先回味过来的却是云谏。

        ……心上人的血落在他的骨间,只一瞬,烙得他胸腹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二位正式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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