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瞳说了好几次要见盛怀昭, 都被云谏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小狐狸气得咬牙切齿,转头就把气撒在萧落身上。萧少主大病初愈, 哪里经得起他的作, 传音玉简便跨越千山落到了盛怀昭手里。
盛怀昭收到瑶城的玉简时正躺在床上, 指尖一绕便将玉简轻砸到云谏怀里。
“所以, 魔尊大人您打算囚我到什么时候?”他支着下巴, 看着坐在床尾,垂着眼睫安然帮他脚踝上药的云谏。
盛怀昭实在是不明白,分明已经有了骨链,但云谏的占有欲像是根植在骨髓深处, 在他睡着的时候居然换成了锁链。
然后他莫名就以另一种形式“下不了床”。
每当盛怀昭示意反抗, 就会被云谏镇压下来,或以吻, 或以其他,反正混混沌沌几天几夜就过去了,等他睡醒又没了挣闹的劲儿。
所幸盛怀昭现在是剑仙,早已辟谷, 要不然他真的要被云谏折腾个没完。
算了算时间,也有半个月了, 盛怀昭知道他缺乏安全感, 却没想到自己的容忍会一步步成为纵容。
云谏是丝毫没打算给他松开这锁链。
瑶城的玉简是契机,他要好好跟云谏谈谈。
“我没有囚你。”云谏垂着眼,慢慢讲沁凉的药膏涂抹到冷冰一般的踝骨上,沿着那道血红色的痕迹摸索时, 无法遏制地漾出深邃的眸光。
“这个没有, 说得还真是爽快啊。”盛怀昭不轻不重地笑了一下, 慢慢抬起腿,后脚跟抵在了云谏的腿上,堪堪贴近。
云谏抬起眼,看着他笑意懒散的唇边,轻声:“在上药,别动。”
其实盛怀昭腿压根也不疼,他毕竟如今是仙身,一点摩擦伤痕一眨眼就能痊愈,但他让痕迹留下的原因,起初是为了激得云谏心疼。
结果没想到戳中了他某个不为人知的叉癖。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过,但两人大约都是心知肚明的。
云谏很喜欢盛怀昭身上各种各样的“痕迹”。
“怀昭。”
他的名字在这几日反复出现于云谏的唇边,每一声的语调都饱含沙哑的情感。
云谏轻抬着他的脚跟,银白森冷的锁链被他的指节轻轻抵着,随后浅浅的吻落到红痕印落的地方。
纵使盛怀昭这半月已经跟他日夜亲密无间,但猝不及防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会耳根烧热。
……干嘛把流氓耍得那么虔诚。
他下意识抽回脚,那沉沉的锁链跟骨链一同垂下,被衣摆遮挡。
“……我没有讨厌的意思,但总要出去见人吧?”盛怀昭坐直了身子,慢慢地张开手搂住了云谏的腰,然后跟失力一般扑进他的怀里。
云谏仔细地将人抱好,指尖绕过他漆黑如瀑的发,看到了通红的耳垂。
“想见谁?”
“江尘纤、明舜、江菀珠也醒了吧?我都还没见她呢……霄姬也得见一面吧,还有元星宫……”
“他们都知道你回来了。”云谏收紧了手臂。
盛怀昭侧过身,卧躺在他的怀里:“知道了也得见一面,都隔了那么久,多少也得报声平安。”
云谏沉默下来,正当盛怀昭以为他又要开始迂回战术时,却听见低低的一声:“好。”
“你答应了?”盛怀昭眨眨眼,支起身仰头跟他对视。
寝殿四周都布满夜明珠,亮得能照清楚盛怀昭眼底翻涌的欣喜。
云谏慢慢抬起手,将落在他唇边的发丝轻绕到耳后,然后顺着侧脸抬起他的下巴。
虔诚的触碰先落到眼睫,贴附过颤动的睫毛后又降至腮边,盛怀昭被他这小动物般以蹭亲人的动作弄得有些想笑,刚要出声又被拦住了。
自然而然的亲吻,早就没了当初生怕逾越界限的生涩和畏惧,他们之间的早就多了比坦诚更加直白的感情。
盛怀昭永远是率先败下阵来的那一个,他抬起手顺在云谏耳后,轻轻捏着他的耳垂。
“……云谏,不及。”
云谏却像莽撞落地的某种动物,双手往前微微用力往前一倾。
盛怀昭便睡进了层叠的被褥之间,身前还要被大型树熊盖着。
“怀昭,对不起。”云谏的下巴抵在他肩膀最怕痒的地方,小声说话时呼吸落在上面,酥酥痒痒的。
盛怀昭尝试躲了一下,没躲开,忍住了将他推开的冲动:“现在道歉也太迟了。”
“我知道。”云谏慢慢地低头,偏头贴着他的侧脸,像是非要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才能缓解心中的不安,“每一天醒来,我都想解开对你的禁制,但是……”
盛怀昭听清楚了但是这两个字浸染的落寞,像是无法追溯的三年又在眼前揭开,云谏又成为被束缚在黑暗中的孤魂。
“闭上眼,我总会梦到你消失的时候。骨钉回到我的体内,一柄彻底与你断了联系,万物生日渐枯败……”
云谏彼时也受了伤,可他没有丝毫心思担心自己的情况,没日没夜翻遍整个修真界,清醒地看着伤势恶化,等疲乏到无法自控陷入沉梦时,他才能在往昔的回忆里窥见盛怀昭的半缕身影。
可未等梦境疗愈,他又匆匆泣血醒来,睁开眼后除了满目的绝望,什么都不剩。
“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像你那般唤醒万物生。”云谏垂着眼睫,不知是光影折变还是盛怀昭慌神,那细长的眼睫上居然有三分湿漉漉的意思。
……又哭了?
“古树生长的条件极为严苛,心头血少半分不能,所育之壤寒半分不可。”
动辄败落枯萎,连娇生惯养在它面前都像个褒义词。
盛怀昭当初直接将万物生吞入腹中,这树苗如何存活全交由系统负责,哪里知道古树原来如此难养。
云谏只是简单交代一句,他却仿佛看到了战无不胜的魔尊殿下为了一棵树焦头烂额的样子。
说来,盛怀昭消失之后,万物生大概就是云谏唯一的寄托了。
毕竟当初是他跟小树杈子一起闯入云谏的识海,那么多回同生共死,云谏应当也猜到他们背后有另一重难以解释的羁绊。
“对不起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盛怀昭心口最酸软的地方,戳一下疼一阵,可偏偏眼下自己除了抱紧,再无他法。
他不能补回那缺失的三年中的任何一天,只能凭着眼下的亲昵抱紧云谏。
“我真的不会再这么做了。”盛怀昭抬起指节,顺着云谏眼尾的红痕上抬,落到了他的睫毛上,慢慢地拨弄了一下。
真的湿了。
云谏似乎意识到他察觉自己的情绪,慢慢将脸藏到他的锁骨间:“没关系……反正无论你走多久,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盛怀昭沉默片刻,倏然抬手往云谏的肩膀上推了一下,“瞧不起谁呢?什么叫无论我走多久?”
云谏微微挑眉,下意识将眼底的其他情绪掩藏,只剩伤心和低落愈发浓烈。
他的沉默,是最好的挑衅。
盛怀昭冷哼一声,之后便抬腿一夸,落坐到云谏怀里,双手撑在身侧朝向他:“来吧。”
刚刚就快忧愁得要去葬花的人明显地闪过一瞬错愕,抬起眼看着盛怀昭:“嗯?”
“我们两个总得耗一个在这儿,另一个估计才能安心。”盛怀昭话音刚落,随后拽住了云谏的腰封,“别磨磨蹭蹭的,c宵苦短,废话少说。”
虽然最终目的还是这个,但云谏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轻易地达到,下意识轻握住了盛怀昭的手:“可你不是……”
“不疼了,不酸了,一想你就哪儿都倍儿棒。”盛怀昭低头,沿着他的唇角亲了亲,“来吧,把三年的份全部补上。”
话是这么说,结果浑浑噩噩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盛怀昭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脚腕上的锁链还是没解开,这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什么示弱,翻旧账都是装可怜的手段!堂堂魔尊殿下压根没打算说话算话。
盛怀昭气得直接卷在被子里不说话,任云谏怎么来哄都不搭理。
诡计多端的魔尊殿下第一次束手无策,无论自己怎么哄盛怀昭都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除了上药的时候,剑仙哥哥会冷若冰山地说:“走开。”
盛怀昭是真气着了,连上药都是自己亲自动手,虽然最后搞得乱七八糟的还要云谏来收拾。
“怀昭。”入夜,云谏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盘兔团子,“别气了好不好?”
盛怀昭靠躺在床沿,手里翻着一本修真界的话本,显然像没听到。
云谏犹豫了片刻,将兔团子放到桌面上出了门,盛怀昭听见脚步声才缓缓抬起眼跟了一会儿,确定他又回来时扭过头继续端着。
苦守几天都没得到机会的万物生突然召至主殿,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被云谏放到床沿。
“怀昭,你不是想看他吗?”他摸了摸小团子的发顶,将他抱到床沿,“我把他带来了。”
盛怀昭头也没回,抬手将被褥掀起来,云谏都还没明白,盛笙已经麻溜地爬到盛怀昭怀里,黏糊糊地:“怀昭!”
小团子乖巧可爱,盛怀昭抬手轻揉他的后颈,亲了亲他的额头。
盛笙高兴得不行,搂着他柔声柔气:“你在看什么呀?”
“话本。”盛怀昭翻了一页比较正常的插图,“看。”
虽然被冷落了,但云谏仍是随之抬起目光,看到的插图里是一个漂亮的妇人抱着小孩子。
“这是什么?”盛笙不懂,歪着头问。
盛怀昭含笑:“腹黑魔尊:娇俏神女带球跑,懂?”
盛笙:……
云谏:……
系统:宿主,虽然说这本确实离谱,但万物生毕竟还那么小,让他看这个不好吧?
盛怀昭:他也看不懂,我这是让云谏看的。
果不其然,盛怀昭刚想翻页,云谏已经将话本从他手里抽开:“怀昭,如今你内力不稳,还是多看点心法剑术为好。”
眼前的人没有回答,把枕头放好,小团子非常自觉地爬到他的怀里,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身后的云谏。
盛怀昭抬起指尖轻轻按了按小团子的眉心:“我困了,要跟我一起睡觉吗?”
小团子点点头,眯着眼睛盯了一眼云谏,然后扎进他的怀里。
夜明珠摇曳了一瞬,随着灵气的流转而慢慢变暗,床边的人站立许久,见他们真的是要休息的样子,慢慢叹了一口气。
盛怀昭这些日子是好话说尽,身也献净了,但某位答应了“好”的人偏偏无动于衷。
以牙还牙,锱铢必较,这软他目前是不会再服了。
小团子年纪小,虽然说要睡觉,但实际上兴高采烈,一会儿让他唱歌,一会儿要听带球跑的故事。
盛怀昭随心所欲地跟小团子在聊天,一会儿说说元星宫的大能,一会儿聊聊魔域里的走兽。
当小树杈子的声音刚带上细微的困意时,云谏忽然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我带他去休息。”
然而盛笙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盛怀昭的,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是拽着他的袖子。
盛怀昭缓缓坐了起来,手还托着小团子的腰:“把他还我。”
云谏不为所动:“他累了。”
“我这不正要陪他休息?”
“怀昭。”
云谏总是这样,不知道如何反驳的时候只能叫他的名字,每一次都一个语音语调,但其间的哀怨转折却都能折腾出新意。
小团子听明白了,慢慢地垂下了手,跟盛怀昭挥了挥:“怀昭,我要去睡觉了。”
这小屁孩不愧是云谏亲手带出来的,一个眼神就乖乖站到那边儿去,盛怀昭忍下这口气,放手之前心窍一转,俯身亲了亲盛笙的额头。
“晚安。”
小团子连忙也亲了亲他的脸颊:“晚安。”
看着云谏将人抱走,盛怀昭刚想摸话本才发现云谏一同带走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云谏将小团子送回他所住的澄阳峰之后,指尖落在他的眉心。
小团子睁大了眼睛,刚要为云谏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所以外,就发现他的指肚压在了刚刚被盛怀昭亲过的地方。
然后擦了擦。
盛笙:“……你在干什么。”
云谏:“把吻收回来。”
盛笙:……
云谏折回的路上,翻了一眼盛怀昭刚刚在看的话本,他足不出户,想要什么吃什么都让狸崽儿去处理,这堆书也是那小狐狸搬回来的。
从名字到插画都透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云谏随手翻了两页,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句话——
“她已经受不了魔尊的禁锢,她要带着未出生的孩儿离开那个男人。”
光是这一句,云谏便燃了一道火光将其烧尽。
暮色将至,夕阳的余晖照落,少年魔尊的眸光一寸一寸深了下来。
眼下的红痕渐渐加深,像是鲜血溢出,骤然将那双眼眸染得赤红。某种潜藏于心脉之中的煞气不断攀升叫嚣,催动着各种残暴的念头。
回过神时,手心已经溢满了血迹,森森白骨露在血肉间。
腰间的一柄察觉到他剧烈动荡的情绪,几重禁制缓缓亮起:“云谏,冷静。”
“……我知道。”嗓音沉冷入骨,冰刺丛生。
一柄颤抖着恢复安静,不敢再言。
三年里,每次云谏失控的预兆都是如此。只不过盛怀昭回来一事让他终于分了心,这段时间才算安稳下来。
腥血退散,云谏御动所有灵力将作祟的煞气压下,所有凶恶的念头落定之后,只剩一个想法——怀昭不能离开,一分一秒都不能。
推门而入时,云谏悄无声息地加固了殿内的阵法,将要走到床沿时,看到垂在床边的一双足。
带着镣链,踏着红痕。
云谏眸色渐深,刚刚愈合的掌心又被指尖刺入,他以痛牵引着理智,缓步走到跟前:“怀昭。”
盛怀昭慢慢抬起眼,对上他那双掩饰得极好的双眸,慢慢抬起手。
他想说什么?是继续争论松开他的事情,还是要跟他置其他气?
云谏在刹那闪回过无数应对的方法,却从来没想过盛怀昭说的是:“抱我。”
声音落在耳际,像翎羽飘然落地,轻飘飘的拂过心间。
所有的怨念和病态的隐痛像在瞬间被抚平。
他发愣的时候,盛怀昭像是嫌弃他的迟钝,自己倾身一扑落到云谏的怀里,稳稳当当地抱了个满怀。
云谏冷了一秒,坐在地上,将自己被刺伤的手心迅速复原,随后落在了盛怀昭的腰上:“怎么突然?”
“突然?”盛怀昭偏头,耐心着问,“突然什么?”
“突然……抱我。”云谏垂下眼,后半句想问的是“你不是在生气么”,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合时宜。
怀昭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
“突然吗?”盛怀昭觉得他这话说得好奇怪,“我喜欢你,想抱你,要先打申请?”
突如其来的一句喜欢像是平地炸起的一声惊雷,云谏瞳孔微颤,随后迅速抬起手抱住了盛怀昭。
“不需要。”他将脸埋在盛怀昭的肩膀上,“什么时候都可以。”
盛怀昭很轻地笑了下,像摸万物生一样摸着他的后脑勺:“抱太紧了,疼。”
云谏如梦初醒,连忙将人放到纱帐间,如捧珍宝般小心翼翼。
盛怀昭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想笑,他先前确实是有些生气的,但也只是气云谏出尔反尔。
可冷静下来,云谏会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跟当初他在霄姬所布的心魔幻局一样,病根都是他盛怀昭。
安全感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后天学会的,而是别的东西,环境,人给予的。
他们的关系,缺乏盛怀昭有力的回应。
云谏想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盛怀昭是他的,离不开,但让他安心的办法,实则是盛怀昭自己清楚他们的关系,而不选择离开。
他无法强求一个人的内心如何落下想法,便只能动用外力去巩固自己所建立的壁垒。
盛怀昭想明白之后,便只剩下心疼了。
他抬手顺着云谏的眉心抚了抚,像先前哄万物生一般落下一个吻:“怎么办,你对我那么过分,我却还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云谏落在他腰上的手一点一点紧握成拳,像是终于攥住了先前一直捉摸不定的东西。
怀昭亲口说,越来越喜欢自己了。
即便自己如此对他。
他不会像话本里那样,心生怨恨,费尽心思地离开。
盛怀昭看着他出神的模样,抬手轻点了点他的下巴:“回应呢?”
游魂归体,云谏垂下眼,亲了亲眼前人的唇瓣:“喜欢,爱。”
“怀昭,我爱你。”
虽然是有目的性地想帮云谏找回安全感,但盛怀昭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由云谏就说的。
下一瞬,双手便交叠压在云谏的唇边,盛怀昭瞪着他:“刚刚说的不算。”
云谏尚未来得及蹙眉,便听见盛怀昭说:“这是我现在要说的,你不许抢,我爱你。”
“我……”
“多少遍都行,我爱你。”盛怀昭不让他介入半句话,固执又幼稚地跟声,“我不管刚刚说的就是不算,是我先说的,我说的还比你多,我爱你。”
接二连三,如有实质般落在云谏的额前,夜明珠高悬于顶,怀昭的脸正好逆光,但却偏偏与他对视着。
眼前的人仿佛成了比光还要耀眼的存在,就在他怀里,那儿也不去。
“听到了吗?”盛怀昭低头,用额前碰了他一下,“我,爱,你。”
“听到了。”云谏抬手压住他的手腕,在掌心落下温柔的吻。
盛怀昭这才松开,下意识觉得刚刚被他贴过的地方在发烫,想要握拳,却被云谏撑开了指节扣住。
“我都听到了,你说爱我。”云谏盈着笑,碎散的光影落在他的轮廓上,从未有如此一刻让盛怀昭心跳加速。
“怀昭。”
“……在。”盛怀昭后知后觉有些羞恼,偏偏先前的告白像放狠话一样说出口了,便没有理由再避。
“明天睡醒还爱我吗?”
“爱。”
“一个月后呢?”
“爱。”
“十年……”
“别问了,没有期限,只要你活着,我也活着,两颗心还在跳的时候,”盛怀昭低头,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我都会爱你,一直,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来得及更新……我错了……今天六千字全补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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