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灵阁拍卖的那一天,陆景行和司空谨言以及他那两个师弟,计划着一块去御灵阁的会场走一趟。


    小皖儿听说他们要去一个神秘又好玩的地方,吵着闹着要跟过来一起玩。


    陆景行不同意,说御灵阁内非黑即白。里面混杂着各种族群,到时候在里面接触的是魔族还是妖族谁也说不准。


    他吓唬小丫头说,万一有人趁他们不注意把小皖儿给掳走了,可是要吃人的。


    小姑娘不信,知道这是自家哥哥拿来骗人吓唬她的话语。他就是嫌她麻烦,不愿意带她出门玩。


    眼看着小公主嘴一撇,眼泪就要出来了,司空谨言忙一把将其给抱上了臂弯,柔声哄道:“小皖儿不哭哦,你哥哥不带你去,我带去。”


    司空谨言一向是他们中最宠小丫头的,几乎什么都依着她,有星星就绝对不给月亮。


    按司空谨言的话来说,他以前也有个妹妹,在来这儿之前他也有个妹妹,年龄也就小皖儿那么大。每次看到陆景行的妹妹,他就会想到自己的亲妹妹。


    所以在他们几个好兄弟中,司空谨言比陆景行这个亲哥还要疼人家小公主。


    陆景行见他又毫无底线地依着小丫头性子行事,简直无话可说,眼白都快要翻到天灵盖了。


    “行,你就惯着她吧。”


    “反正你不是有五张入场券吗?”司空谨言说:“咱们正好每人一张,别浪费了啊。”


    这入场券每回只能用一次,等下次再有拍卖会,这次的金边牡丹花入场券可就不一定能用上了。


    “再说了,我们那么多人,还怕看不住一个孩子啊。”


    这下陆景行是彻底没话可说了,“行行行,带就带吧。”


    小皖儿一听哥哥终于松了口,开心地破涕为笑。


    司空谨言见她变脸似的立马就把眼泪给收了回去,忍不住地叹为观止道:“小皖儿,你这演技要放我们那儿,保准能拿个小金人奖啊。”


    小丫头没听懂,只当是她三哥哥夸她了,在那儿“嘿嘿”傻笑。


    司空谨言单臂将她一抛,稳稳地接住抱怀里,说一声:“走咯。”


    *


    夜色无边,手持金边牡丹花入场券的贵客一一通过检验,由御灵阁的接待者引进会场。


    司空谨言他们一行人因来的人数有些多,为避免太过高调。陆景行便动用关系,包下了御灵阁的一间包厢。


    每一个来到此处的贵宾,都是按照自己手中所持的玉牌入座。


    若是有足够的钱两,还可以选择视野更为广阔的楼上包厢。


    当然,能来到这里拍卖的,必是不会是等闲之辈,都是有一定身家之人。


    所以御灵阁的每一层包厢也是有名额限定的,到时候就不一定是银两多就能包下的。


    而这些限定包厢,也分“人字号”、“地字号”、“天字号”,随着等级的不同,其包厢的空间也相对更大隐蔽性也更强。


    陆景行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他师父茯棣仙尊今晚也来到了此处,惊得他立马就想要抛下兄弟,赶紧跑回家躺回去装死。


    司空谨言还不知道他已经把他师父的九折琉璃鞭给卖了的事,一把拉住就想要“临阵脱逃”的陆景行,奇道:“不是,你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小了?一听说你师父可能在这儿就要跑,我们来这里又不干什么违法乱纪之事,被他撞见了就撞见了呗!难不成他还要撵着你回门派啊?”


    “不是……”陆景行不想告诉司空谨言真相,平白叫他笑话。


    于是干脆闭了嘴,没再提要走的事。


    最后陆大少主花了大价钱包下了“天字号”最大最隐蔽那间的包厢,他今晚势必要躲在这里边,捂好门帘千万别暴露了自个身份。


    在正式拍卖前,御灵阁中的人请所有来宾贵客入位就座保持安静,拍卖即将开始。


    第一个呈上台来的,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和田墨玉。其玉通体都是纯黑色,色泽温润细腻。


    拍卖师走上台来,详细介绍了一番此玉的品质特点。


    司空谨言听了一耳朵,心道:这的确是一种珍贵而稀有的资源,但对于他们修真人士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这墨玉对凡间的商贾富甲而言,就极具观赏价值,倒是件值得买回家拿去收藏的珍宝。


    这第一件物品,起价为一百两,最终竞拍下来的价格为五百两。


    褚祁风从前一直都是待在魔域没有出去过,他虽然也是魔尊之子,但却并不受其待见。是故殿里的魔奴下人也会欺负他,更有甚者还会把每个月拨下来给他和他母亲的分例钱给克扣了。


    所以褚祁风在魔族待的那些年极为拮据,对于他而言每个月能有一两银子就算很不错的了。


    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在听到墨玉的最终拍卖价格后,震惊得眼睛都快要瞪直了。


    五……五百两?!!!


    这都相当于他几十年的生活开销了!


    御灵阁里的人都是些什么富甲豪奢?!!


    那……褚祁风哆哆嗦嗦地将目光移在自己正端着的茶杯上,以及他坐着的铺了越罗蜀锦的凳椅,还有他现在身处的这间“天字号”包厢,褚祁风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怎么了?”司空谨言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似有些不太对劲。于是撂下手中的花生壳,用帕子擦了擦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询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额头间忽地覆上一层舒适的冰凉,褚祁风瞬间回过神来,再看清面前所贴近的那张熟悉面庞,少年瞬间红了脸颊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险些出了糗。


    幸得司空谨言及时拉了他一把,将他固定在椅子上。


    “刚在发愣呢?”司空谨言有些好笑道:“一回过神来,看清是我就吓成这样。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是。”少年面带赧然,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解释。


    司空谨言见他尴尬到脸都红了,心道这孩子真是不经逗,也没再继续打趣他,只说了一句:“坐好吧,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褚祁风轻轻点了一下头,小声地应道:“嗯。”


    洛宁之全程冷眼旁观,手中握着的杯盏都快被他捏碎一道裂缝出来。


    这个姓褚的,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故意引起师兄的注意,简直令人生厌。


    小皖儿在包厢里玩累了,就跑过来要找水喝。她就近选择,径直跑到洛宁之身边想要叫他给她倒水喝。


    小皖儿趴在洛宁之的膝盖上往上看,刚想说一句:“宁之哥哥,我想要喝水。”


    结果就窥见了他面上阴沉的神色,小丫头吓了一跳,怯生生地叫唤道:“宁……宁之哥哥……”


    洛宁之方才想得出神,竟一时未能察觉小姑娘趴到了他的膝盖上看他,被她这么一唤少年立即收回了思绪,将眼底的那抹暗色给瞬间隐藏了起来,快到叫陆景皖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洛宁之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温润谦逊的模样,微微弯唇一笑道:“是玩累了,口渴吗?”


    他说着便给小皖儿倒了一杯茶水,把人抱上膝盖喂给她喝。


    小丫头一时有些犯怵,都不知道刚刚那一眼是不是她的错觉。于是什么话也不敢说,就那样老老实实地待在洛宁之的怀里,坐他腿上小心翼翼地喝着水。


    楼下拍卖依旧在继续着,不过似乎除了司空谨言,谁也没心思去听那拍卖师到底在讲解着什么。


    褚祁风是完全被那些叫价给震惊到心脏一抽一抽的,到最后都麻木了,是他没见识过世面了。


    洛宁之就全程面无表情地垂眸盯着自己的手,也不知是在心底思量着什么。


    而陆景行这个败家浑小子,就一直蜗在角落里装缩头乌龟,心想回去以后怎么躲过他师父的又一顿毒打。


    陆景皖什么也不懂,喝饱水以后就把方才的事给忘了一干二净,从洛宁之的膝盖上跳了下去后,又没心没肺地在包厢里继续玩耍了。


    司空谨言就等着灵髓的出现,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宝贝他稍稍有那么一点兴趣就参与竞价,要是有人跟他争,他加价几次后对方依旧紧追不放,司空谨言便不会再竞争下去了。


    反正他也就稍稍能瞧得上那么一眼,要是旁人喜欢,他就不夺人所好了。


    自始至终,司空谨言想要的也就只有那一件灵髓了。


    终于,拍卖会快要进行到最后的环节了,本次御灵阁的压轴之宝出现了——


    千万年都难得寻出一件的神骨玉髓。


    压轴之宝被呈上台的那一刻,全场贵客来宾都开始躁动起来。


    拍卖师在现场维持秩序,举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他绕着台上的那件被红布所盖的压轴之宝,简单地讲了一段开场白,说这宝物是如何被人发现被人得到的。他们又是如何费劲了千辛万苦,才终于将这压轴之宝送进了御灵阁中。


    讲了这么多,众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那红布之下所覆盖的压轴之宝了。


    拍卖师也不再继续吊着众贵宾的心了,他举起手缓缓放在红布之上,略一施力往下一扯。


    红布被掀开的那一刻,所有人纷纷将身子微微往前倾,就连司空谨言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只见那红布之下,赫然摆放的是一个用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装饰盒。


    在见到红布之下竟是一个女子所用的首饰盒,即使那盒子设计得再精致再好看,也有人忍不住地倒喝一声,开始不耐烦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就这还是压轴之宝,看起来连第一个拿出来拍卖的墨玉都比不上。


    但司空谨言却知道,这盒子底下装着的定是那万年都难寻得一件的神骨玉髓。


    果不其然在这戏剧化的一幕后,拍卖师开始走上前去,着手解开那木盒上的层层封印。


    是什么东西,竟要用如此繁琐的结界一层一层封印?


    众人又开始被吊起了好奇心,纷纷侧目望去,只见那层层封印被逐一解开,拍卖师缓缓打开了金丝楠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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