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震惊地望着火焰的变化，突然，那火焰内的影子凝聚成一块令牌的模样。她顿时一惊，果断伸出右手，往火焰内一抓！
一道幻影落入她手中，上空腾起一道水雾。
等雾气散去，凌霄的掌心赫然躺着一枚通体铁黑色的令牌，就连上方的龟背纹路，也与厉风行所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成了！”
望着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的令牌，凌霄喃喃道：“原来，是少了一味引子。”
“幻物术”需要幻魔相关的物品当做引子，比如说幻魔的头发、指甲等物，她以为自己添进去的幻兽骨就足够了。
“你怎知你的手指有用？”凌霄将假令牌收起，疑惑地问道。
她早就发现女童的手指没有流血了，汩汩魔气不断地修复着她的伤口。
女童又恢复为那副睡不醒的模样，恹恹地道：“……以前……他们都……这样做……”
与灵界相同，魔也分三六九等。
在魔界，幻魔的地位很低，他们的身体部分经常被拿来交易。凌霄心想，莫不是女童也经历过这种事？所以她知道手指管用。
凌霄话还没问完，她的眼皮慢慢阖拢，竟然在她面前睡着了。
凌霄事情已经做完，便没再叫醒她。她轻手轻脚地拿出一张凡间买的毯子，盖在了女童的身上。又留下一些食物和水，她隐藏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从山洞离开了。
次日清晨，她寻了一名晚霞峰的底层杂务弟子，给他塞了一些灵石。
做完这些后，她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来安心调养。
膝盖伤痕累累处仍然伤痕累累，青青紫紫一片，凌霄懒得去修复，故意让它维持着受伤状态。
反正已经没有人心疼她。
凌霄已经停了两日的冰灵气修炼，气海中的雪山山脉有融化的迹象。然而凌霄并不在意，冰灵气的减少并不会影响她的境界，魔种本身排斥冰灵气。
随着冰灵气的减少，她的实力将慢慢恢复。当然，做这件事还有一个不利后果，那就是冰灵气彻底消失后，她的魔种将重新觉醒，而她也将入魔。
从月星河不要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她只希望这一天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正当她缓缓融化着自己气海中的冰雪时，房间的禁制忽然传来一阵巨颤。
“凌霄，出来！”一道熟悉的大吼声在门口响起。
凌霄睁开眼皮，慢悠悠地将附近冰灵气驱散。
那人在门口喊了几嗓子，没等到凌霄来开门，又狠狠地踹了禁制几脚。
“咔。”
凌霄一把拉开自己门口的禁制，淡定地对外面正在跳脚的人道：“踹坏了一半，赔偿我上品灵石十枚。”
厉风行顿时一惊，额头青筋爆出：“就你这破禁制值这么多灵石？”
“不肯赔？”凌霄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作势关门，“那一切事情免谈，告辞。”
“等等等！”厉风行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咬牙道，“我赔！我赔还不行么？！”
他咬牙切齿地，从储物袋摸出十颗灵石来，往凌霄怀里一塞，说道：“我要和你比试！”
像是生怕她不答应，他略有些踌躇地盯着她的脸。
凌霄冷笑一声，抬头露出挑衅的眼神：“厉风行，你已经输给我一次，莫非还想再输一次？”
厉风行原本还在担心她不肯答应，没想到凌霄这么好上钩。
“哈哈哈！没想到一天未见你，你口气变得这么大。比比比，咱们一定要好好比！”厉风行一拍大腿，指着凌霄的脸，笑得差点腰都直不起来了。
去年在全门派比试上，凌霄用冰系法剑的威力，召出暴风雪，压得厉风行无法前行，侥幸胜了他半招，夺得了本门本年度的魁首。
“厉风行，再被我打败一次，小心你这位天一门首席的位置坐不稳。”凌霄担心换了令牌后他到处乱跑，故意刺激道，“是我的话，我会把自己关起来，一年都不好意思出门。”
“哼。”厉风行恨恨地盯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在门派比试中赢我纯属侥幸，若非我那几日未休息好，神识有所亏空，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为了对付凌霄的冰系法剑，他偷偷练了一年的克制之法。
只要他在约战中打败了她，那么他将再成为天一门同级弟子中的翘楚。
二人约定好比试地点后，厉风行不再阻拦她，步履生风地走了。
望着他兴奋离去的背影，凌霄不用猜就知道，他去通知其他同门了。
“剑修可真容易冲动。”凌霄摇了摇头，将门一关。
早晨她给了那杂务弟子一笔灵石，让他去厉风行门口讨论去年门派大比的事情，没想到厉风行果然受不了，上门来找她比试。
这一年里，厉风行前前后后找她比试了许多次，可惜，她每天都躲在屋子里修炼，他每次来时她都一声不吭。
后来，即便二人不小心遇上了，她也总是采取避战的态度，厉风行想找她麻烦都没机会。
眼下距离明天比试还有一天时间，估摸着厉风行正在焦急地准备着。
若是放在以前，她也会手忙脚乱，情绪失控。
然而，她现在心平气和，知道过于紧张无用，还不如稳住心态。她只稍稍休整了半柱香时间，便将自己的心境稳定了下来。
接下来，她又凝聚灵气，让自己的境界保持在正常的状态。
若非冰灵根的限制，她的真实实力远比现在还高。如果动用魔种，她的境界还会更高。
凌霄心里很清楚，厉风行还不值得她堵上魔种冲破境界，那样只会招来除魔的月星河，现在她所处的“凝丹境”已经足够。
次日清晨，凌霄换上一身红色的劲装，扎了一个高马尾，精神饱满地出发了。
这一次，她的膝盖还很疼痛，所以她又坐在月华剑上，朝着镜湖方向飞驰。
尚未到达镜湖附近时，她便听到一阵热烈的讨论声。
“厉师兄和凌霄的约战，你们赌谁赢？”
“我赌厉师兄！上次在门派大比中，凌霄只是侥幸赢了他半招，这次厉师兄必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凌霄定然会落败。”
“现在陨星峰最受宠的徒弟是乔碧云，凌霄早就不受月长老的宠爱了！她这位失败者怎么打得过厉师兄？”
“师妹说得有理，我赌厉师兄赢！”
听着他们的对话，凌霄从月华剑上落下去。
她不是一个高调的人，所以选择步行入场。
在树林里走着走着，她发现附近的人多到超乎她的想象。
原本，她以为厉风行只会通知晚霞峰的弟子，却没想到，镜湖外站满了围观群众。
她毫不怀疑，若不是她和厉风行打算在镜湖上比试，恐怕湖底也会藏满了人。
厉风行当真是疯了，怎会叫来这么多人前来观战？！
若不是她早有既定的计划，她还真担心在换令牌的时候，被观战的弟子发现端倪。
“来了来了！”
“快让一让！让一让！”
她刚一出现在附近，便立马有人眼尖地将她出来。
接下来，不必凌霄自己推开人群，附近围观的人已经主动帮她让出一条道。
凌霄顺利走到镜湖边，抬头往前望去。
只见不远处镜湖的上半空，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抱着双手，站在一柄泛着淡淡清辉的青锋剑上。
“来了。”厉风行一抬眸，没好气地向她打了声招呼。
果然不出凌霄所料，今日的厉风行远不如昨天精神好。只见他眼下一团乌青，下巴上还新长出来一层胡茬，显然压力极大，估摸着又拼命练了一整宿的功夫。
为了尊重对手，凌霄从袖中招出月华剑，足间轻飘飘一点，朝他飞了过去。
月华一出，如月临世，明月华光。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整片镜湖上的光亮，瞬间被月华吸收殆尽。
冷风卷起的凌霄的衣摆，她背负着双手，乘着月华而来，月华的光辉笼罩在她全身，令她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煌煌如九天神女。
“这便是陨星峰的月华剑！”
“听说她最近送出去一个由极地寒玉制成的冰雕，真是财大气粗！”
湖边围观的同门目光被月华吸引，激烈地讨论起月华和凌霄本人来，转瞬间便将厉风行忘诸脑后。
听着下方对凌霄的讨论，厉风行眼角一跳，侧头腹诽了一句：“花里胡哨。”
正在这时，正朝着厉风行飞去的凌霄，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她的神识提醒她，有一道极为熟悉的目光出现在她的背后。
“谁？”
她扭头一看，却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今天来的人大多是晚霞峰和天一峰的弟子，乔碧云因为还病着，所以陨星峰一个人都没来。
当然，月星河是不可能来的，他还得在占星宫照顾她的新徒弟。
“喂，凌霄，你还比不比了？”厉风行等了半天，开口催促道。
凌霄压住对月星河不满的情绪，朝对面道：“比！”
虽然他不再保护她了，但她还得保护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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