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冲着云河和江响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众鬼们都没有交情, 碍于女鬼的强大才来参加婚礼,现在一人一鬼洞房花烛,它们也不好在这,纷纷离开。
“他们好心急!我就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人类!”
“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人类!”
有的鬼说:“应该可以活一个月。”
“我们可以走了。”谢时走到婚房, 婚房里通红一片, 喜被上面撒了不少玫瑰花瓣和花生,桂圆。
本来就是一个死人还要洒这些, 纪岁的脑子里胡乱地想着。
谢时把西装换下来, 他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就看见纪岁皱眉把抽屉打开。
“谢时, 这里有作案工具。”他舔了舔牙齿, 猩红的眼眸澄澈。
谢时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是类似于气球一样的东西。
谢时:“别去碰其他鬼的东西。”
“成为鬼后, 阳气是好东西, 进去也不会生病。”纪岁答非所问, 意味深长。
“走了。”谢时手指一顿, 愣了愣, 把冲着他嚣张笑的厉鬼圈在怀里,“你收敛点。”
谢时记他和纪岁的第一次, 他没有经验但理论知识看了不少, 刚开始还是让纪岁疼了。
“谢时,你他妈力气好大。”纪岁眼角微红, 一口咬在对方的肩膀上。
“别说脏话。”谢时眉眼隐忍,笑了笑, 就很勾人,把纪岁勾色令智昏。
“操。”纪岁说:“谢时,你他妈别动,老子受不了。”
“别怕。”谢时笑着摸了摸纪岁的鬓发, 汗水顺着下巴,轻笑:“我在。”
“别怕纪岁,我在。”
谢时克制而温柔,滚烫的吻落在纪岁的脸颊上。
纪岁搭在对方脖颈处的手不断收紧,划出一道道痕迹。
“你别动那么快,我还信你!”纪岁眼角更红了,手指颤抖,他别开脸。
谢时的这句话,他可能会记一辈子。
阴暗的画廊里,谢时走在路上,纪岁飘着一旁,整个小洋楼里没有一丝人气,鬼大多感受到女鬼死后也散了。
谢时上前把画廊的画拿了下来。
“你干什么?”
“死者应该到安息。”谢时认真的说。
纪岁眯眼看见围绕在小洋楼的亡魂麻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亮光,谢时这个人。
他不厌其烦,把画框从长廊里拿下来,亡魂在他周围显十分乖巧,尽管他看不见那些亡魂。
“……”
这里的长廊画很多,都是女鬼的收藏品。
“服了你了。”
纪岁周身的鬼气震动,长廊上的画一排排漂浮在空中。
谢时看着厉鬼修长的背影,唇角漾开一个笑:“真厉害。”
纪岁冷哼一声:“那还用你说。”
云河和江响还在客厅里等待,一排排画就落在客厅,这种事交给这群天师,他们是最好的劳动力,纪岁心想。
“学长你没事就好。”云河傻白甜的说。
“没事就行。”江响握紧了桃花剑对纪岁抱有警惕。
“你们是在这边抓鬼的?”谢时不经意的问。
“我们来抓几只小鬼,结果就跟着来参加学长的婚礼了。”云河叭叭叭的说。
原来不是来抓纪岁的,谢时脸上很核善。
“这些画就交给我们吧。”江响说:“我们会妥善处理。”.
陆家别墅,许卓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噗呲——”
手下的一个强大的女鬼魂飞魄散,他受到了反噬,功力大损。
许卓胸膛起伏不定:“是谁?到底是谁?”
一双诡异的眼睛突然悬浮在小洋楼,许卓只看见了两个在挖地的道士,道行浅,身上有不少法器。
玄门中人被他糊弄过去,对于女鬼是他手下的一定不知道,他和女鬼之间的关系很隐晦。
“这两个小鬼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许卓气息萎缩,脸上的生机消失不少。
女鬼是他维持阵法的重要一环。
“大师,你怎么了?”陆岩在睡梦中突然喘不过气,身上起了尸斑,把他吓爬了起来。
“我没事。”许卓心中不耐烦,对于陆岩这个富家子弟很是看不上。
“大师,”陆岩掐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涨红一片:“大师……我喘不……过气来……救救我……”
在陆岩身上的生机正在渐渐散去,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等一会儿就能喘气了。”许卓使了一个法术。
陆岩窒息跪在地上,贪婪的吸气:“大师,还有其他人能续我的命吗?”
陆岩想要永远拥有寿命和健康。
他眼中满是贪婪和欲.望,一张纵欲过度的脸扭曲。
许卓:“这样的命格难求,要不是纪岁去陆家捐肾,我们也不知道他。”
陆岩想到纪岁就想到谢时和失踪的尸体。
许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陆少,我们可以问谢先生一些关于纪岁的事。”
夜色渐深,小摊子还有人吃烧烤和啤酒,浓浓的肉香在街道飘荡。
“怎么了?”谢时感觉衣袖被人拉着不能走动。
偏开头一看,纪岁的目光紧紧盯着路边小巷口的烧烤。
谢时:“……”
谢时:“老板来六十根烤肉,和一箱啤酒。”
纪岁失望摇头。
谢时迟疑:“老板来一百二十根烤肉,两箱啤酒打包。”
纪岁满意点头飘过去盯着老板烤肉。
“好咧!好咧!客人!你坐下等等!”接到一笔大生意,老板笑意加深,热络的说,手上动作灵活。
在这边的街道巷口有不少混混,整天无所事事,专门挑软柿子下手。他们见谢时长和小白脸一样好看,一副乖乖仔的样子。
一看就是一个好欺负的。
还是那种不会告状,能长期发展的饭票。
为首的黄毛混混对自己的小弟使了眼色。
一群小混混气势汹汹。
“兄弟,看你这么大手大脚的样子,不如请我们吃一顿!顺便再做件好事,把身上的钱借给我们,让哥几个过会儿逍遥日子!”黄毛混混上前按住桌子,使以压迫力。
几个混混笑嘻嘻的跟着靠近:“借你的钱给哥哥们用用!哥哥们以后还给你!你也少受点皮肉之苦。”
谢时只觉面前黑了一大块,八个醉熏熏的混混就把他围成一圈。
“我没钱。”
黄毛勃然大怒:“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
老板害怕极了,他不敢说话,在架子上灵活烤肉的手也停止了,换成了面筋。
等客人被打进医院了,他或许能给客人送上一串免费烤肉当做他在自己摊位上所遭遇不幸的补偿。
老板怂怂的缩了缩身体 。
纪岁心想,又是他英雄救美的机会到了,要沉住气。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红毛狰狞一笑,步步逼近。
“没钱就挨打!!”
谢时:“我没有现金,但我微信有钱。”
“你们抢劫不都是要现金吗?”谢时书里的知识很丰富。
红毛暂停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你可以扫码支付。”
黄毛赞同。
纪岁很不赞同但它要沉住气。
“码呢?”
黄毛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老板闻言一口吃完面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烤肉。
谢时扫码成功。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动作。
混混们没有凑上去看,谅谢时也不敢耍花招。
谢时的手指停止了。
“收款0.01元。”
混混们:“???”
混混们以为是自己耳鸣了,他们低头看手机,屏幕上赤.裸.裸的两个零蛋仿佛在嘲笑他们。
黄毛勃然大怒:“小子你这是找死!!”
谢时:“来。”
以一抵七,谢时毫不落下风,狠狠地用手肘捅向了混混的胸膛,眼眸漆黑,转身闪躲。
“这他妈是个扮猪吃虎的人!”
“狠狠的打!”
混混们没想到遇见了一个很会打架的人,专门挑他们的痛楚下手。
谢时狠狠地用手肘撞向黄毛的胸膛,黄毛脸色扭曲,目光不可置信。
他妈这是撞上铁板了?!
不远处听见一声暴吼:“你们在干什么?!住手!跟我们回警察局!”
两个警察跑过来。
纪岁吹了一声口哨,坐在桌子上翘着腿。
谢时这样的好学生这是第三次来到警察局,第一次是为了接纪岁,第二次是为了寻找纪岁死亡的真相,第三次是为了给纪岁买烤肉。
谢时:“……”
“警察同志!我们都是良民,你们看看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是他打我们!”
“我们没把他怎样?我们都是好兄弟,闹着玩。”
警察见多了这样的事,没有搭理那群混混,只是警告:“不要大声喧闹。”
分成两拨人去劝解双方。
谢时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眸,他的手边有警察贴心送过来的温水,让他可以平缓自己的心情。
“我去买烤肉,他们就找我借钱。”谢时把手搭在水杯上:“我当然不会同意。”
警察点点头:“继续说。”
“他们就生气想要打我,我自然是要反抗。”谢时抬眸:“幸好警察来了,不然我大概要在医院躺着了。”
谢时略过了收付款的事,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事,谢时心中漫不经心的想。
“我们是首先动手的,但……”黄毛大声嚷嚷。
警察皱着眉记录。
“谢时,你可以让你的家人和朋友来接你回去了。”
刚从国外回来,谢时在高中时候除了和几个固定的朋友联系外,基本和国内断了联系。
他走很决绝,也并不打算回头。
这几个朋友正巧去各地玩去了,纪岁漂浮在空中也想到了谢时四年以来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也从未回国。
纪岁没有故意显露身形,谢时看不见他,纪岁的指尖发凉,刺进了掌心里也没有血液流出。
“我的朋友们现在都没空。”谢时如实说。
“骗鬼吧,在警察局里,你这个臭小子还要说这话!”
“哈哈哈!三岁小孩都不信这话!”
“不会是你认为你警察局里还有人不成?”混混们大声嚷嚷,哄堂大笑。
警察瞪了混混一眼,为难说:“如果没有人来接你,可能需要在这里待一晚上。”
谢时摸了摸水杯,水还是温的:“没关系。”
警察把笔录放在他面前:“在这里签字。”
正在纪岁打算显露身形去接谢时,这时出现了一道声音。
“都这么晚了,还堵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穿着警服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副局,是聚众闹事。”警察上前一步解释,把事情经过交代了。
“嗯?受害人叫什么?”副局挑眉,他虽然年轻但已经破了不少案子,很有能力和作为,出身泽州大学,师从名师。
“谢时。”
孟白走出来,站在谢时面前。谢时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唇角勾起:“孟学长。”
此言一出,还在看戏的混混纷纷目瞪口呆,连着在值班的几个警察也愣住了。
“副,副局,你们认识?!”警察又看了一眼谢时。
“我关系好的学弟。”孟白说:“我来签字接他一道走。”
本来孟白是还在警察局忙碌,没想到遇见了谢时。
谢时从警察局里走出来,在一角就看见纪岁双手插兜,踩在地上,抿着唇。
“你还记你以前也来警察局找过我吗?”
“记。”谢时去另外一个小摊给纪岁买烤肉。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纪岁问出这句话时,它低头看自己的脚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谢时把烤肉和啤酒拿在手上,他叫了二十串和两瓶啤酒,没有纪岁想要的那么多。
空气中静止了一秒。
“我说过,”谢时看向站在旁边的厉鬼:“不管是什么原因,分手之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不希望和过去有牵扯。”
谢时余光看见了路灯下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纪岁听见那句老死不相往来时,别开脸,抬头望天,眼尾的猩红更红了。
“我不给你寄信,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
“我会回来做科研。”
谢时把烤肉递给纪岁:“吃吧。”
他比纪岁长高,伸手摸了摸纪岁的头,柔顺的黑发顺着谢时的指腹划过。
“谢时,你回来的时候在想什么?”纪岁恶狠狠地吃烤肉,苍白的皮肤衬他容貌昳丽。
“看看你,给你报仇。”
谢时笑了:“看看这个鬼还好不好?”
谢时在国外总是克制自己,不去想纪岁。
纪岁也没有联系他。
他们就这样彼此错过。
最疯的一次,谢时在大一半夜的时候提出回国的申请,第二天醒过来看见电脑上的申请,揉着眉心默默地按下了取消。
“我还要喝。”纪岁把两罐啤酒一脚踢进垃圾箱。
“嘭——”准头很正确。
这是一个酒鬼,还爱吃超级辣的烤肉,依然任性的一只鬼。
他放在心尖的鬼。
“背我,背我走。”
纪岁这是显露了人形,在半夜的大街上没有多少人,但也纷纷投过去惊异眼神。
谢时言简意赅:“上来。”
他其实从来都不惧怕其他人的目光。
纪岁靠在谢时的后背上,指尖发颤,咬着谢时的耳垂。
下了几分力。
“你背着我冷吗?”
“不冷是骗你的。”谢时看见自己一个人的影子:“心里是热的。”
纪岁心中一慌,用自己白皙修长的腿勾着谢时,脸上也生了热。
纪岁他仍然把手圈住谢时的脖颈,冰冷的气息铺洒在对方温热的躯体上,“我就该把你也变成厉鬼来陪我。”
“那我也变成厉鬼了,以后也没有鬼的愿意来抓我了。”谢时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也就没有英雄救美了。”
谢时又说:“变成鬼也没什么不好的。”
纪岁拿牙齿在谢时后颈处磨牙:“变成厉鬼很疼,要经受很多的折磨。”
谢时手指一顿。
厉鬼大都执念不消,被残忍的杀死,怨气不散。
纪岁虽然常常威胁谢时,但他不舍这么对待谢时。
背后很久就没声,谢时伸手把背上的人稳稳地背着,他记第一次去警察局接纪岁也是这么一个晚上。
刻意压制的情感和记忆,一点一点的爬上墙头,冲破了理智。
谢时额头出现了细微的汗水,手上青筋鼓起,嘴唇抖了抖,没让身后的鬼瞧见半分。
江响跟他说过,纪岁身上的因果太杂了,纪岁投不了胎,他背负着陆家因果,陆家的作恶和因果都一一算在纪岁的头上。
它只能魂飞魄散,没有来生。
上天入地,从此没有一个叫纪岁的人。
他也找不到了。
“谢时,”纪岁手指用力抓紧了谢时背后的衬衫:“我再也不推开你了。”
“我知道了。”
“我是不是……”纪岁止了话头,隐没了半句话。
谢时走过街道,在市中心矗立的大楼属于陆家,那是他们地位和权力的象征。轻易地把罪恶藏在地底,维持着光鲜亮丽。
“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纪岁知道怎么让人心软,它晃荡着双腿,把衣服都扣子都解开三颗,苍白的皮肤贴着谢时的肩膀。
“我身体好冷,你给我点热。”纪岁的黑发贴在耳侧,双腿笔直又白又长,谢时打开公寓门,刚打开灯。
“你要的猫耳娘,我知道你喜欢猫。”纪岁轻轻的说,猩红的眼睛蒙了一丝似有若有的水雾,明晃晃的惹人怜惜。
谢时抓住纪岁顺滑细腻的腿,暧昧冰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
“第一,不讨厌。”谢时亲了一下纪岁冰冷的额头,把厉鬼抱了起来。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谢时一一回答。
“我是喜欢猫耳娘,但你能吞进去两个吗?”看着纪岁依然是一副漂亮俊美的样子,谢时的指尖意味不明地滑落在纪岁的尾椎骨上。
纪岁是鬼,它不会脸红,又羞又耻,那双腿被谢时捏在手心里:“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其中有一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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