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流言,不到一日就传遍了三宫六院。
如意气鼓鼓地走进殿,帮着吉祥整理被褥。如意最是沉不住气,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吉祥碰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坐在外间的瑞珠,这才悄声问道:“怎么了这是?小声点,别让娘娘听见了。”
如意气得眼睛都红了,“吉祥姐姐,你是不知道外面传得多难听,说咱们小主...”
“说什么?你别吞吞吐吐的。”
如意压低声音,“说咱们小主是外室女,还说咱们小主额娘当年怎么怎么不要脸...说得难听得很。”
吉祥之前听过只言片语,没这么明目张胆,如今传得宫闱尽知,绝对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肯定是有人嫉妒我们小主得宠,这才想出这种阴招来损害我们小主的名誉!”如意愤愤不平。
吉祥也生气,但流言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劝如意,“你别气了,别让小主看到了白气一场。”
如意低声道:“要我看呀,这事就直接告诉皇上,让皇上给咱们小主做主。”
吉祥无奈地看了如意一眼,她略略知道点内情,这些流言也不算全假,那些人巴不得皇上知道呢,真报到皇上那去,就是中了那些人的圈套。
两人还当瑞珠不知道,瑞珠却已经在系统看到了。在系统那座小紫禁城中,代表她的小人头顶浮现了一排字——“赫舍里贵人深受流言所扰,系统任务:消除流言!”
瑞珠听到内室里如意和吉祥在嘀嘀咕咕,便将如意叫了出来,问道:“宫里在传我什么流言?”
如意吓得脸色发白,她以为是自己说话让瑞珠听到了,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吉祥见瑞珠已经知道了,不敢马虎过去,只得委婉道:“小主,不知是哪个宫传出来的流言,说小主是外室之女,小主不要放在心上,如今皇上宠您,那些小人不过是嫉妒罢了。”
瑞珠敲了敲桌子,吩咐如意,“去查一下,这流言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如意本就愤愤不平,听瑞珠如此吩咐,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等如意走后,吉祥才说道:“小主,奴婢听说咸福宫答应生病了,好像是脸上生了疮,这些日子一直在寻医问药呢!钮钴禄娘娘也没有问过,她一个失宠的答应,若不是娘家在前朝有势力,连太医也请不动的。小主您要不要去看望一番?”
明面上,瑞珠到底是从赫舍里家出来的,到底要顾一下面子情。
瑞珠当然清楚赫舍里答应脸上的疮是怎么来的,她随意吩咐道:“就是我去,她也不会见我的。这个时候,咱们也别送东西过去了,免得让人做了手脚,遭了陷害,你代表我去慰问一下也就罢了。”
此时宫外的赫舍里家也收到了宫里的消息。
之前赫舍里答应被褫夺封号,索额图等人本想求情,可还没开口,就被康熙斥责了一顿,便知道这事没了回寰余地,不敢再言,只得吃了哑巴亏。
瓜尔佳氏听闻女儿生病,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就要噶布喇进宫面圣,好好地请太医替赫舍里氏诊治。
噶布喇也是心急如焚,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去找弟弟索额图商量。索额图是辅政大臣,皇上不会不给面子。
不料索额图听完,却捋着山羊须道:“这事,我看不能直接去找皇上。”
噶布喇对小女儿感情比早早进宫的大女儿还深,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佳柔犯了错,如今旁人还不知怎么欺负她呢?二弟要是怕麻烦,哥哥我自行去见皇上。”
索额图连忙拉住作势要走的噶布喇,笑道:“大哥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大哥可知如今后宫谁最得宠?”
噶布喇粗枝大叶,怎么会关心皇帝的后宫,他摇摇头,示意不知。
索额图笑了笑,指着噶布喇,“正是你女儿啊!”
索额图一愣,“我女儿,佳柔她不是因为被太子出天花所牵连吗....”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想起来,啊了一声,“你是说——瑞珠?”
噶布喇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在宫中,瑞珠进宫一年多一直不受宠,这才将佳柔送了进去,后来瑞珠额娘也死了,他就更将瑞珠抛之脑后了。如今听说瑞珠受宠,不由得吃惊。
索额图点点头,“正是!瑞珠如今很得宠幸,若是想法子让她帮忙照料佳柔,一来不必惊动皇上,二来她受宠,如今已是贵人,要照料佳柔还不是轻而易举。”
噶布喇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个最轻视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大造化,真是可喜可贺了。
大喜之余,他疑惑道:“既然瑞珠如今有这般造化,怎么之前不照应着佳柔?”
索额图看了兄长一眼,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瑞珠进宫这两年,你们有资助过她吗?她额娘是怎么没的?佳柔进宫之后就一直在针对她,她怎么会肯照料佳柔?”
被索额图接连质问,噶布喇一时说不出话来,接着怒道:“我们怎么没资助过她,她进宫的时候,你大嫂还拿了二百两银子给她呢。她额娘是得天花没的,又不是我们害死的,佳柔是她妹妹,她难道不该照料吗?要知道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当初就不该送她进宫!”
索额图见他兄长还是这么粗野,不由摇摇头,“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看啊,说不定瑞珠在宫里还能混出名堂来,之前那些事,过了也就过了,如今可要好生打算!”
噶布喇心里有气,粗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第一,瑞珠还没有进族谱,这事要尽快办了,第二,将瑞珠额娘从朝凤坡请进祖坟,第三,送五千两银票给瑞珠。”
噶布喇有些为难,“这事,只怕你大嫂她不愿意....”
索额图正色道:“大嫂是妇道人家,不知晓其中的厉害,难道大哥你也不知吗?”
噶布喇沉吟片刻,这才道:“这事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索额图交代道:“进族谱的事和给她额娘迁坟的事要让贵人知道。”
果然瓜尔佳氏知道索额图的打算后大闹了一场,她吃了那死鬼女人的亏,如今她女儿又吃那贱人女儿的亏,这口气让她如何能忍下。
噶布喇有些怕老婆,瓜尔佳氏闹得他不得安宁,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就是不让他给瑞珠送银子迁坟。
“进族谱可以,将那贱女人迁进祖坟,我断不会同意,那女人可是得天花死的,多不吉利!别因为她影响了你赫舍里氏祖坟的风水!”
噶布喇叫她吵得心烦不已,劝道:“这是二弟的意见,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瓜尔佳氏冷笑道:“你们以为那女人会任你们摆布?告诉你,佳柔早就将她额娘是怎么死的告诉她了!她为何不敢轻举妄动?你可是国丈!太子是你的外孙!谁敢跟我们赫舍里氏作对?她已经心怀怨恨,你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她对赫舍里氏忠诚?”
噶布喇心里也有顾虑,叫瓜尔佳氏这么一说,顿时迟疑了,“那夫人你以为如何?”
瓜尔佳氏冷冷一笑,“她就是心怀怨恨又如何,她如今不过区区贵人,我们还是能拿捏住她!”
噶布喇见她胸有成竹,不由喜道:“夫人快说!”
瓜尔佳氏哼了一声,“只管告诉她,她若是忘了自己出身赫舍里氏,跟赫舍里氏作对,我们便将她逐出宗族!一个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被逐出宗族,一个被逐出宗族的女子,还想当嫔妃?到时候就是太皇太后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她会乖乖听话的!”
噶布喇琢磨了下,瑞珠确实不像肯听话的人,又记恨他们,软的已是不成了,干脆来硬的,不怕她不听话!
于是便着人进宫去给瑞珠递话,让她照料赫舍里佳柔,帮着她重获圣宠,她若是忘了本分,赫舍里氏便要将她逐出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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